风天傲不是不明白他的需要,心里却总有些抵触似的佯装不知,除了夜,他还真不愿意碰任何男人的那里,尽管如今夜对他……一阵令人不悦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双手紧紧握住冷秋白盈盈一握的腰肢开始配合着他的节奏律动着,但对这场并没给他带来多少欢愉的jiāo合似乎已经开始有些莫名的意兴阑珊。
一场欢好在越来越低迷的气氛中匆匆结束,冷秋白不满地撅起嫣红的小嘴不住地往风天傲身上蹭,风天傲却有些不耐地朝边上挪了挪。
“别闹,不早了,朕还要去甘泉宫用晚膳。”
“哼,天天晚上过去陪他,也不见他留过你。不是我说,我的好陛下,这夜霄云未免也太不识抬举,这进宫都半个多月了,竟到现在还在给陛下脸色瞧。只怕一个手指头,您也没挨着吧?”
冷秋白半是挑拨半是揶揄地说着,双手知qíng识趣地绕到风天傲的肩上为他按摩。
“够了。”刚刚云雨过后的风天傲原本不想这么快冷起面孔对着这个对自己还有许多用处的人,可他总是喜欢不断挑战他的忍耐力,总是要在他面前提起他不愿提的事,那也就怨不得他了。
自从莫忧那日告诉了他关于借尸还魂的故事,他真的接受不了。可看着他疏离抗拒的眼神,他竟该死地下不去手。
是的,过去的夜霄云对他是那样的崇拜与依赖,他总是仰视着他,迎合着他,用感激地心期待着他的临幸,他的宠爱。可如今,相同的一副脸孔,相同的一副身躯,竟忽然变得眼里根本没有他,他甚至不怕他恨他,怕他,却真的无法忍受他对他的无视。
这个自尊自立的莫忧,似乎又比过去的夜更多了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使他忍不住想在他的身边打转,忍不住想去靠近他,哪怕是讨好他,只想得到他真心的一笑,温柔的一望。
望着风天傲毫不留恋的背影,冷秋白倔qiáng的脸上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凝白的手掌轻轻覆在腹部,好不容易布置了这场激qíng,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这里,也许已经有生命的种子在孕育了吧?
清流国王室千百年来子嗣艰难,在他祖父那代更曾经差点断了香烟而使皇权旁落。因此祖父千方百计求医问药,终于招到了一个神奇的方子,只要按上面所述来配药,服下后便不论男女皆可受孕。
从祖父以下开始,皇家的每代男丁都被从小灌了药,他也不例外。原本他一直觉得这个是荒诞的事qíng,男人产子,没有天然的产道产xué,而且男人的忍耐力天生就没有女人qiáng,那会是怎样的艰辛,可想而知。他才不要去自讨苦吃。
就是跟了风天傲之后,他也从未想过为他孕育子嗣,毕竟,他是个男人。每次欢好之后都会记得喝下避孕的汤药,可如今,自从莫忧进了宫,他怕了,真的怕了。
怕看到风天傲凝视他时那迷恋贪恋的眼神,他对他的爱有多深,深的甚至怕冒犯他而从没有去碰他。这对一向高傲自我的风天傲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让步?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他,当然,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他。
他只是他的一件工具,一件玩物。不,他不能这样,他要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旁,作为堪比与他匹配的另一半。最近几日他总是想方设法诱惑风天傲要他,而且不曾吃药,不知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就是知道,他的腹中一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甘泉宫中,叶儿正领着几个宫女在摆晚饭。陛下如今日日到这里用膳,因此他总是殷勤地准备着。
忧心忡忡地看向里间正一门心思临帖练字的主子,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莫忧的心思他知道,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风萧然一人,就算陛下给他金山银山和全身心的宠爱,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那晋王明明已经变了心了啊!前几日有消息传来,说晋王回来后频频带着尉迟将军的妹妹一同出入京郊的温泉别馆,一住就是好几天,孤男寡女在那种暧昧的地方,能gān出什么好事?可怜他家公子一味的痴心……
“叶儿哥哥,皇上的倚仗已经往这边来了。”
一名十三四岁的宫女贴在叶儿耳边报告了一句,叶儿点了点头,迈步朝里间走去。
“公子……”
“知道了,你们好好伺候吧,就说我吃过了,先休息了。”
莫忧放下手中的笔墨,起身就走。
“公子!求公子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不要为了一个负心的人,连命也不顾了啊!”
叶儿这次并没有像往常般沉默,而是一反常态地一下扑倒在莫忧面前,拉着他的衣襟请辞恳切地说道。
莫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忽然眼中有种久违的酸痛的感觉。
在宫中的这十几天,对他来说不可不算是度日如年。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忍受风天傲的各种羞rǔ折磨,哪怕是大刑加身,哪怕是凌迟处死。可最没想到的,就是风天傲居然想用这样的柔qíng攻势来软化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多天了,他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没有qiáng迫他做任何事,只是陪伴他,在他稍稍表现出疲倦或者不耐的qíng绪时,便随即离去。他甚至主动跟他提出要为他解去噬心蛊,只待时机成熟准备就绪而已。
想到噬心蛊,莫忧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心都在痛了。没有他的萧然,而要他终日面对那个人,他真的宁可万蚁噬心而死。
华灯初上,夜色微笼。
风天傲在莫忧的冷漠中再一次黯然离去,莫忧独自躺在冰冷的chuáng铺上,第一次觉得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无奈,第一次那么想家,想回去。
他并不知道,在京郊的温泉别馆中,有人和他有着相同的心境,相同的思念。
“殿下,再次恳求你三思!我这七七四十九根金针会分别封住你身上几处大xué,以gān扰你如今周身过度活跃的血脉,或许确实可以保住世子。但封筋闭xué实属逆天之行,就算成功也会对贵体大有损伤,只怕以后都很难根治……”
柳明源跪在水雾朦胧的池边涨红着脸不厌其烦地说着,可那趴在池中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忠言。
“明源,你若真是为我好,就想办法保住他们。别的话,多说无益。”
风萧然的声音虚弱而低沉,他正经历着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袭击,早已全身虚软得没有一点力气。伸手在才三个多月却已经明显微隆的腹部轻轻揉抚着,丝丝尖锐的痛感并没有减轻多少,整个腰部那如同被重物压住的酸痛也一阵阵袭来,令他倍感疲乏吃力。
连日奔波回京已经使他元气大伤,为了避开风天傲的查探,也为了不使他对自己起疑心,又接连和一gān王公贵族狩猎饮宴,终于体力不支大动了胎气。
也是柳明源相出了到温泉别馆的法子。一来这温泉确实有镇静安神的药用,二来别馆偏僻安静,容易逃开那些烦人的耳目,也方便休养。
刚刚在火上灼烧过的针尖带着点点灼热的温度缓缓刺入他的身体,很快,他的肩部、背部、腰部、已经布满了金针。
“殿下准备好了吗?我要为殿下渡气了。”
风萧然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柳明源一眼算是答复,柳明源脸色一暗,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倔qiáng。怀胎十月,要保下孩子,这施针只是行军万里中的第一步,若是那人还陪在他身边,那该多好。
“好不快动手,别磨蹭。”
“……是。真气逆涌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风萧然没有再言语,只是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薄毡盖住了微微隆起正敞露着的肚腹。除了忧儿,哪怕是亲密如兄弟的柳明源,哪怕是为了帮他,他也不想让人太亲近。
两人双掌相抵屏气凝神,却听见窗外一阵阵嘈杂。
“尉迟小姐,殿下已经睡下了,请回吧。”是阿林的声音。
“放屁,我刚看见柳明源进去来着。我是殿下专程请来游玩的,难道想见一见他都不行?现在并不是很晚啊……”
“小姐,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你看里面都没有灯了。”
“我不,我就不。”
“尉迟小姐,你就别为难小人了……”
争吵的声音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渐渐消失,风萧然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冷气。带上这个并不讨喜的小妹妹,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想给别人制造晋王耽于享乐沉迷美色的假象,就如同他在浙西所做的一样。
这些风言风语早晚都会传到忧儿的耳朵里,皇宫,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
忧儿,你还会为我伤心吗?忧儿,我好想你。
第66章 请旨守陵
时光一天天在平淡如水的日子中悄悄溜走,转眼又过了两个月,九月初秋,整座帝都都笼罩在甜腻的桂花香中。
一向洁身自好谋略过人的晋王似乎变了个似的,不但主动jiāo出兵权不理政务,更是日日流连秦楼楚馆之间,王府中也豢养起大批艳姬美倌来。一开始还做做样子去上朝,后来gān脆找了个借口告假一年,终日里闭门饮宴,与一gān花花公子歌舞伶人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有人说他是被文王的死和当今圣上的英明吓破了胆,从此一蹶不振;也有人说他天生就是个风流至极的人,不过是先帝在世时不敢放纵罢了,而最有意思的也是坊间流传最热的传闻,便是说他被最爱的男妃抛弃,为qíng所困因此终日以酒醉来麻痹自己,破罐子破摔。
晋王以花容天下惊世帅才名动天下,早已是无数贵族少女梦中的qíng郎。如今听说他耽于男色且用qíng颇深,无不唏嘘不已,感叹万千,又纷纷涌起多少美妙的憧憬,幻想这那个空悬已久的晋王妃的位子。
而莫忧这个人,似乎已经彻底被风萧然所遗忘,入宫两个半月,他对接他回府的事只字不提。
“三弟,你一向杀伐决断运筹帷幄,今日这局似乎心不在焉有所顾忌?”
明媚慵懒的午后,御书房中,两抹俊逸倜傥的身影盘膝对坐,各执一子,正专心致志地对弈。
“皇上谬赞。臣弟近些年来多数时光在战场度过,疏于练习,棋艺早就一退千里,今日让皇上笑话了。”
风萧然谦虚地笑了笑,一手持棋子,一手托着腮,似乎是冥思苦想的样子,最终却始终不得要领地蹙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棋子落在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将军。”
风天傲剑眉一挑压抑着兴奋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手中的棋子却早已有些毫不留qíng地落了下去。从小兄弟对弈他就没有赢过风萧然,太傅常常说他心xing过于浮躁,不及这个弟弟沉稳,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家伙沉迷酒色早就成了废物一个,自然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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