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严重?”他眼神浅浅地波动。
“很严重啊……”我泫然yù泣。
怎么不严重啊……没有你妹妹,你叫我拿什么跟赵传孙jiāo代,叫我拿什么跟小狐狸jiāo代,叫我拿什么跟列祖列宗jiāo代啊……
老太太还欢天喜地地等着抱重孙呢,许嬷嬷天天撺叨着呢,那些姨娘丫鬟们哪个不起哄,我这都骑虎难下了。
难不成……我惨淡地看了闵筝云一眼,我就一辈子藏着这位糟糠?!
“别这样,”闵筝云想了想,安慰我道,“事qíng已经这样了……”
“呃……”我别开脸,生生地掉下一滴泪来。
“哭什么,”闵筝云皱了皱眉,柔声道,“不就是一个琴月吗?”
我闭了闭眼睛,不是哭……刚才急了,眼角抽抽了。
“其实,”闵筝云顿了顿,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啊?”我哀哀地看着他。
我都这么惨了,居然还没什么不好的……他到底有没有人xing啊!
“琴月她,”闵筝云微微笑了笑,“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说完,他看着我,眼神在笑。
呃……我有些尴尬地低下了脸,他怎么知道……我那天比着他,想了想那位琴月小姐呢?
“你们不是一母同胞吗?”我支吾道。
“琴月像我父亲,”闵筝云忍着笑,“我随母亲。”
这人……好自大,我低垂了脸,不去看他。
“你母亲很好看?”
“我母亲,”闵筝云幽幽地叹了一声,“我母亲是……董玉卿,你说好不好看?”
呃……我暗自睁大了眼……董玉卿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二十年前江南名jì,绝色红颜,命运离奇得了不得,这些都是听家里的老人们说的……没想到,这样一位绝色女子,竟然嫁入了官府人家。
那位闵荣大人看着那么耿直忠厚,居然于此上是如此多qíng。
我啧啧暗叹……
“这件事我本不该对人说的,”闵筝云低垂了眼帘,“你知道了我母亲的身世,该不会瞧不起我们了吧?”
说话间,神态有些落寞。
“不、不会……”我忙摆手。
“真的?”他抬起了脸。
“我发誓,”我举起了手,指天发誓。
“不用发誓,”他握住我的手,按了下去,“现在……你可释怀些?琴月可不是什么美人。”
呃……话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丧气地道,“我又不能一辈子藏着你当老婆!”
“嗯,”闵筝云眼睛一亮,笑道,“是啊,那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绝望地自bào自弃,“你妹妹都有了,要不然你问问她,孩子也好,我就当自己生的算了……”
闵筝云听了一愣,随即微笑着直揉我头发,“这种事qíng,你也愿意?”
“我不愿意还能怎么办啊,”我低落了。
“不行,”闵筝云低声但坚决地道,“我不愿意。”
呃……你不愿意……有什么用?!
“我有办法,”闵筝云扬起下巴,一笑如风云尽在手中。
“什么办法啊?”我姑且就当他是稻糙吧。
“附耳过来,”他招招手。
我心不甘qíng不愿地把耳朵凑了过去,这人一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样子……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主意。
这回,别说让我架梯子月下爬墙……就是让我不架梯子,月下来来回回地爬墙,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够解了这燃眉之急。
于是乎,我狗腿地将耳朵凑向闵诸葛。
“什么办法……啊呀!”
我跳起起来,一脸惊诧地瞪他,这家伙……刚才居然一口咬在我耳朵上!?
“你gān嘛?!”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没什么,”他笑笑,“先要了定金。”
定金?!……我靠。
我伸手摸摸耳朵边,隐隐约约还有些湿,这人莫非是属狗的?!
“过来,”闵筝云一笑,“我跟你说……”
我怀疑地看着他,心有余悸地靠了过去……
这次,他倒真的没有再要什么“定金”……而是在我耳朵边飞快地说了一通,说得不亦乐乎,暖暖的气息直钻进我耳朵dòng里。
“痒痒……”我一边听,一边间或抱怨道。
他抬手替我揉揉耳朵,又接着说他的锦囊计。
终于,他说完了,语带笑意地问,“这一招金蝉脱壳,怎么样?”
我想了想……计是好计,叫人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小就读着三十六计,居然把那位孙子的兵法运用得如此行云流水……但是……
我偏着头,眨了眨眼睛,问了句,“那要是你真死了,怎么办?”
“那样啊,”闵筝云眼波流动,抬手握住了我的双肩,“我要是真死了,你得殉我,知道吗?”
“什么?!”我瞪他。
“我们拜了堂了,”闵筝云眨眨眼。
“呃,我拜的时候,不知道是你……”我别过眼去。
“你知不知道,”他含着笑道,“人间有新夫妇在拜堂的时候,为什么要一拜天地呢?因为这一拜呢,就天知、地知了……虽然你不知……”
“你……”我抬起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看来,他对于拜堂那件事一点yīn影都没有啊!
这个……正常吗?
作者有话要说:赵小猪……你悲摧啊……帽子好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给大家都回复了留言~~~~
【二十四】
烛光摇曳下,我与闵筝云议定了张良计,万无一失,万般齐全。
话说,闵筝云不在中军帐里摇羽毛扇真是太可惜了……
直直地平躺在被窝里,我瞪着眼睛看着帐顶,闷闷地想……唉……闵筝云说明天他要劳累了,所以今晚不能凑和椅子,要躺在chuáng上养jīng蓄锐……就那么两人并排地躺在了chuáng上……害得我浑身不自在,动也不能动……
唉……动也不能动……这分明就是寿终正寝的睡法啊……
突然,身边躺着的闵筝云,翻身起来,单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一双星辰般璀璨明亮的眼睛中倒映着我惊慌的表qíng。
“怎、怎么了?”于是,我理所应当地又结巴了。
“小呆……”他看着我。
小……呆?!
“不是晴湖吗?”我小声提醒他。
“嗯,是啊,”他一双眼睛里含着笑,“小呆。”
呃……我闭上了眼睛,考虑是不是要放弃。
“小呆,”他上瘾了,“小呆,小呆……”
“gān嘛?!”我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了眼睛瞪他。
“明天……我们一起死了吧?”
他看着我,眼神似真,表qíng似假……
后来,我才明白……倘若在qíng动之前,能够那样地有幸,有那么一个人开了口,邀你一同赴死,就该答应他的;若是不能够就那么慡快地答应了他,也该在当时就明了那个为什么不能……偏偏,此时此刻,我两样都不能做到……
“我怕死,”我不敢看着闵筝云,我只是在对自己说。
眼角余光里,却瞄见他神qíng似乎一黯,难道是我错觉?
“小呆,”他轻声叹气道,“你……”
“我真的怕死,”我赶紧又说了一遍,谎话说第二遍就像真的一样。
闵筝云淡淡地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再延伸到那双眼睛里,“以后……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我想说,却被口水呛了一下。
好容易口水咽了下去,这三个字倒没说出口。
幸好……没说出口……
感觉有些尴尬,我卷了卷被子,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去,换了个侧睡姿势,背对着闵筝云。
不知道为什么……此一刻,我竟然有些不能看他的表qíng。
我看不到他,因此,看不到他放下了手臂,侧着脸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双眼睛看着我的后脑勺,犹自落寞的神qíng。
我看不到他,却感觉到他的手,静静地搭在我的腰间,相接处,传递着彼此若有似无的体温。
明天……就要分开了啊……
短短两三天的共处,虽然起因荒诞不经,但……
我眨了眨眼,甩去后面的胡思乱想。
闵筝云……愿今后你我各自安好吧……好歹你也曾是我的新娘子,虽然才两三日而已。
背对着他,我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窗外,隐约能够听见外头微微的风声,摇摆翻飞的竹影就那么重重叠叠地映在窗纱上。
想着身后是闵筝云,我始终不能睡得安稳……
只听见,自己浅浅短短的呼吸声。
时梦时醒……梦的时候,梦境里是一片混沌迷白,浓雾中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我的名字,有一道身影在浓雾前方忽近忽远地,却似乎始终等候着我过去……醒的时候,朦朦胧胧地又想假做翻身,看一看身后的闵筝云,却始终有贼心没贼胆……
于是乎,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浑浑噩噩地等来了天明时分。
天亮了,勉qiáng睁开了一双粘涩的眼,居然发现把自己的右臂给睡麻痹了……唉……
“怎么了?”闵筝云来拉我麻了的手臂。
“这条手臂没知觉了,”我垮下了一张脸,这叫什么事儿啊,“还在吗?”
闵筝云一愣,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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