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给了轩辕痕一个警告的眼神,看得轩辕痕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有师傅在上面压着,就算卓然真的武功尽废他也不敢不顾卓然身体再乱来啊!不过幸而心心念念的人还在自己身边,那就代表他还有机会!想着想着,轩辕痕竟窃笑起来,直看的卓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知道这皇帝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事qíng。
“我先出去了。”冷冷地丢下一句,卓然甩袖便出了门,独孤祁看着轩辕痕不由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啊!
却说卓然出了内殿便见紫音在桌上布菜,紫音听到声音,便停了手上动作笑道:“刚刚事出突然,公子连晚饭也没用,怕公子夜里在饿了,便去御膳房要了饭菜,公子好歹用一点儿吧,要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我不饿。”
“紫音说的没错,你这身子是该注意下饮食。”独孤祁也出了房门,见卓然只往那儿一坐,有些闷闷不乐,便知道方才的决定让他不快,苦笑一声接着道,“小然也不要不开心,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你再怎么不想见痕儿,你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摆在那儿,你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面对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该怎么办,你也该好好思虑。”
“让我走不就一了百了!”卓然心中始终有些愤愤不平,师兄竟然不帮他反倒似乎在帮轩辕痕说话,这一点让他极为郁闷。
“你走了痕儿必然放不下,他的xing子到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真正感qíng上的事qíng,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做,他能参考的不过是帝王之道,你以为他会怎么做?”轩辕痕天xing已成,感qíng的事qíng又是一知半解,他会做得不过是qiáng行掠夺而已。
“这……”卓然也知道独孤祁说的甚是有道理,可直面轩辕痕对于他而言未免太过艰难,百般纠结之下只得长叹一声,无奈垂首。
“哟,都在啊,有什么好吃的,我可是饿得疯了。”凌落突然推门而入,他那标志xing的轻佻声音倒是让气氛一下子好了一些。
“瞧你那饿死鬼投胎样!”紫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给他递了双筷子,让他在自己身旁落座。
“紫音现在倒很有些贤内助的样子。”卓然瞧他二人相处甚是有趣,再者紫音这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脸皮极薄,卓然此话一出口,她一下子变红了脸,说话也有些羞涩:“公子真是的,平日里倒是温和,这时候却最是坏心!”
一番话出口,反倒让凌落大笑了出来,“原来我家这河东狮也有克星在啊!”紫音闻言照准凌落的侧腰狠狠拧了一下,直让他哀叫出声,不住求饶。
“卓然你和陛下现在都还算恢复的不错,我想过两日便出宫去,多日不曾回家,家里也想念的很。”说到此,凌落停顿了下,接着道:“而且,我这次想跟皇上把紫音要过来,家里原本一直催着让我找个媳妇儿,如今倒是有个现成的。”
卓然闻言也很为他们两个高兴,说起来这一对儿当真是一路顺风,相识不到半个月,便蜜里调油般谁也离不开谁了,真是羡煞旁人,心里有隐隐有些低落,凌落和紫音这一走,自己在宫里倒是愈发的尴尬了,而且看他们甜蜜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苦涩至极的初恋,要是丹朱能有一分接纳他,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甘心。
他也一直好奇,卓宇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丹朱不顾皓月宫侍月圣女的身份怀孕生子,且如此念念不忘。
一行人谈笑正欢,却听见外面似有人走进,仔细一看,原来是德裕,轩辕痕傍晚这一回伤的急,只怕这大内总管也未有耳闻,他此时来此,只怕是要伺候轩辕痕回寝宫就寝的吧。
德裕听闻轩辕痕受伤便大惊失色,自家主子昨日为了卓然的伤内力大损歇在阙华殿,原想着今天再怎么样也该回寝宫休息了,可左等右等还不见踪影,终于还是耐不住来了这阙华殿,却惊闻此消息,眼珠一转,德裕将身后的太监宫女通通打发走了,方才小声道:“陛下受伤的事qíng,千万不可外传,对外称病便是,否则这要是有心人存心找麻烦,卓公子只怕难逃罪责啊!”
众人闻言亦是一惊,顿时恍然,一下子对德裕是刮目相看又是感激不尽。
凌落、独孤祁都是江湖人的心xing,紫音又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原以为帝王和卓然不过是切磋间误伤,虽是担忧却也并未多想,如今一经提醒,才发现原来卓然已然是伤了天子,这要让人抓住大做文章,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德裕听闻轩辕痕已无大碍便也就放了心,边喊来云清云澈让她们去御膳房弄些jī汤米粥等好消化的食物来,轩辕痕亦是许久没进过食,只怕早已饿得慌了。
卓然等人这才发现竟然忘了给天子备膳,不由愧疚至极。
第41章 人心难测
独孤祁如言在第二天一大早便悄然走了,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轩辕痕休息了一日,已然能下chuáng行走,虽然步履间还有些乏力,不过靠着德裕暗中的助力,终于还是准时上了朝。
前一日是例行的修沐,然而今天这早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罢的,若是让人知道帝王被人伤了,甚至下不了chuáng,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有心人追查查到卓然身上,那后果轩辕痕想都不敢想,先前朝臣对宫里住了个男人这件事qíng已经有诸多不满,好不容易经由大将军的助力偷偷压了下去,可这回是刺伤皇帝,就算自己一心维护,对于朝廷也无法jiāo代。
因而纵使再怎么乏力,轩辕痕还是挣扎着下了chuáng。
好不容易挨过了冗长无趣的早朝,轩辕痕的脸色已经略显出苍白,德裕有些担忧的扶过疲惫至极的帝王,原想伺候他到寝宫歇下,却应着轩辕痕的吩咐将帝王扶到了紫泉宫。
看着收拾一空的宫殿,轩辕痕清楚地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却还是舍不得,手轻轻拂过竹林里的石桌,轩辕痕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qíng——
轩辕痕昨日占了卓然的寝房,而卓然自是不愿意和他共居一室便另找了屋子歇下了,白日里睡的充裕,到了晚上自然是辗转反侧,却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师傅独孤祁。
“师傅怎么来了?不是明儿要走么,还不早点睡下?”
独孤祁神色复杂的盯着轩辕痕看了许久,方才叹一口气道:“总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
“师傅请讲。”
“……陛下也知道,小然的xing子难以敞开胸怀,这十年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感qíng的事qíng,他未免逃避过甚,所以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他……所以,对于陛下的心思,我并没有反对,但……这也不表示我乐见其成,小然现在对陛下你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也并不想给他困扰,之所以对他那番说辞,不过想给你们之间一个机会,若是陛下真能打开他的心,我便也不说什么了,若是他始终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是希望陛下莫再对他纠缠。”
“师傅先前分明说……”轩辕痕yù要争辩却被独孤祁一个手势拦下。
“小然和陛下不一样,陛下受的是帝王教育,看中什么自然执着,可小然终究不同于那些物品,他的xingqíng看似温和可亲实则倔qiáng刚烈至极,我若是不跟他说下那番话,他只怕要逃避到最后,而以陛下的xing子,必然不会容忍小然的逃避,故而我想要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你二人一个是我徒儿,一个是我师弟,我不希望你们中间任何一个因为对方而受到伤害。况且陛下之前对小然做过什么,我总是不清楚却还不至于一无所知。”
轩辕痕听闻这番话,纵是不甘心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独孤祁确实是思虑甚周,不过也暗自庆幸独孤祁并没有真的知道自己加诸在卓然身上的到底是哪些伤害,不然只怕立时就要带卓然离开了。
然而独孤祁所讲的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但若是卓然最后依旧决定要离开轩辕痕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暗暗捏紧了拳头,轩辕痕眼中是望不见底的深邃。
然而夜色已深,殿内又是一片漆黑,独孤祁自然没有看到轩辕痕的表qíng,不然只怕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京了。
“另外,陛下和小然毕竟都是男人,陛下可有做好准备?若是你们二人真的彼此倾心,受到最多诘问的不会是陛下,而是小然啊,他本就心思纤敏,到时候只怕会郁结于心,陛下可有十足把握能面对天下人的反对声讨?”
“……”沉默半晌,轩辕痕沉声道:“朕不会让这种事qíng发生!”
那声音竟是无比的森冷,让独孤祁都不由得有些发寒,看来轩辕痕登基后这两年多,确实是有了身为天子的威仪。就不知这样的霸气到底是好是坏啊,君主确实需要不怒自威的王气,然而轩辕痕不免有些铁血了。
摇了摇头,独孤祁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此时纵马驰骋在官道上的独孤祁不由想道,卓然和轩辕痕之间的事qíng,他并不想太过介入,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他们的问题该由他们自己去面对去解决。如此一想,心下不由得也轻快了许多,却又为见到苍云后的结果而暗自忧心。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打断了轩辕痕的沉思,突然惊觉自己已在竹林里呆立了许久,轩辕痕不由感觉有些寒冷。此时雪还没有融尽,虽然天色甚是晴朗,外面却依旧叫人冷得发抖,更何况是轩辕痕这大病初愈的身子。
偏偏这紫泉宫自己又下了禁令,连德裕都不准进来,现下竟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挣扎着出了院子,便一下子瘫软在了德裕的身上。
德裕自是不敢怠慢,却又怕宫里人多口杂不敢多叫人来帮忙,半拖半抱地把皇帝带回了寝宫,换下了有些湿冷的衣服,用滚热的巾子替他擦了身,如此忙了许久,总算是伺候皇帝睡下了。
而后急匆匆地去到阙华殿找了凌落,听到无事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嘱咐御膳房备下了鹿血汤为帝王驱寒。
凌落见他那样子也不由同qíng,苦苦隐瞒轩辕痕的伤势真是烦劳了这位大内总管了,伤qíng特殊也不方便召御医,帝王出门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生怕让人看出问题来。
叹了口气,凌落任命的决定在宫里再多待几天,免得这皇帝再出了什么状况连个能顶事的大夫都找不着。
不同于帝王寝宫异样的安静,萧淑妃的关雎宫可是翻了天,原本秀丽的面容此刻已经完全扭曲,萧淑妃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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