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仅凭猜测也知道,这两人中间的曲折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想必其中的复杂程度也不比轩辕痕和自己来的少。
“对了,听你们的声音,似乎中气不足,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卓然早就注意到了,虽然封陵越身上的气势足以慑住很多人,但他此时的状态绝对经不起自己的一击。
“伤到是没有,不过皇帝真是可恶,居然说阿越通敌卖国,一道圣旨就把王府的人都下了狱,还给我们喂软筋散,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他也用的出手!”
裴笛的愤愤不平让卓然忍俊不禁,十年了,没想到裴笛还像当初那般孩子气,好不内敛的脾气和直来直去的xing格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那们有什么打算?”
“我早就说阿越不该做这个王爷,可他就放不下先皇的遗命……”瞥了一旁的封陵越一眼,裴笛不由抱怨。
“拓跋洪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骆小王爷阻止,只怕阿越早就被他杀了!”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裴笛眼中还有些惊惧的神色。
封陵越叹了口气,将裴笛重新揽进怀里,笑的有些苦涩。
“罢了罢了,原先我是不相信皇上会这么无qíng,现在想想其实是我高估了他的耐xing,以陛下的xing子,只怕早就想将我们这些先帝留下的辅臣除个gān净了。”
“没想到啊,等我想通了,反倒走不了了。”封陵越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身武功,竟会被小小的软筋散暗算,要不然,这区区地牢,倒也难不住他。
“这么说,封将军也有离开的意思?”
“嗯,自然是要走的,拓跋洪熙不会放过足以威胁他帝位的人,尽管他知道我毫无反叛之意……所幸我毫无挂碍,以往担心的不过裴笛一个,如今走了倒也一gān二净。”封陵越说的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难以割舍的感qíng。
卓然心里很明白封陵越的挣扎,裴笛不是西荻的人,说起离开自然是毫无恋栈,然而封陵越却是先帝一手培养起来的,朝廷对他有恩,国家对于他而言更是一种斩不断的牵绊,背井离乡,对于一个曾经为西荻立下诸多功劳的战神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无奈的选择。
然而,拓跋洪熙的所作所为又着实让人寒了心。
想起西荻君主那yīn鸷嗜血的眼神,卓然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若不是骆铭出现得及时,只怕今日自己就要被拓跋洪熙给折腾死了。
虽然刀锋所到并非要害,但失血过多对于卓然而言也不是一件乐观的事qíng。
原本就是气血两亏的身体,哪里经得住更多的折磨。
幸亏,运气有的时候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这厢出神,坐在地上的封陵越却一跃而起走到了卓然面前。
“你内力如何?”牢房内光线昏暗,封陵越时才看到卓然身上的斑斑血迹,眉头不由一皱,心里也猜到了那些血迹从何而来,毕竟,皇帝的恶劣嗜好不是什么秘密。
“还行。”
“那便有劳帮个忙。”封陵越和裴笛二人的内力都被软筋散压制住,但只要有外力帮助,便能彻底冲破那层禁锢,这对于卓然而言并非难事。
一掌劈开牢门上的铁锁,卓然走到二人身旁,运起内力从背心送入二人体内,一刻钟后,两人便都已行动自如。
第106章 针锋相对
“多谢。”松了松筋骨,封陵越拱手以示谢意,虽然裴笛对这个老友过分的亲昵让他很不开心,但封陵越是个晓事的人,自然不会无端对着无辜的人发泄怒火。
恢复了内力,手脚上锁着的铁链自然算不得什么,普通材质的生铁运足内力一扯便出现了豁口,不过短短时间,几人便都重获自由。
军营匆匆搭就,牢房也不可能太过坚固,噼啪数声,木制的栅栏便化作碎屑。
被关了许久,封陵越自然积满了火气,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周围的东西便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看着如狂风过境的牢房,卓然有些目瞪口呆,疑惑的看向裴笛,却发现对方眼中显然有一种可以称为崇拜的东西。
这是怎样一对啊……
世道真是变了,裴笛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说白了就是单纯,又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xing子,放哪儿都是个混世魔王,没想到竟还遇上了封陵越这么个人陪他一块儿闹,无奈的撇了撇嘴,卓然迅速解决了几个守卫的士兵。
推开并未上锁的大门,久违的阳光让卓然一阵恍惚。
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摆脱了黑暗的囚室,卓然知道,其中最大的功劳来自于轩辕痕的猛攻,若不是战场上的事qíng让拓跋洪熙无暇他顾,只怕他得在西荻军营困上许久。
这些日子一来,他愈发清晰的体会到了天子对自己的全心投入,但这样的感qíng也让他无比挣扎,一个男人的感qíng……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么……
到今天,卓然已经无法否认他内心对那个任xing的帝王产生了些一样的感觉,轩辕痕的真心相待让他动容,他不再执着的认为帝王家无真qíng可言,但他依然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心。
毕竟——男人和男人,心理上并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qíng。
“非卿?”见卓然突然发愣,裴笛好奇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
“啊?……没事……”卓然羡慕裴笛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封陵越的感qíng,也知道或许接受轩辕痕对于自己而言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但内心的那层壁垒,却难以打破。
“快走吧,要等战事结束,拓跋洪熙回营,再想轻易脱身就难了!”封陵越看了看远方的烟尘,不由皱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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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尘土漫,耳中所闻尽是厮杀呐喊声,拓跋洪熙第一次领军和轩辕皇朝的军队正面jiāo锋,作为实力相似的对手,拓跋洪熙也不得不为对方的猛烈攻势所动容。
为首的将领一把银枪横扫千军,自然而然的让整个军队的士气都得到提升,而自己这边,似乎只余招架之力……
一面倒的局势让拓跋洪熙不由皱了皱眉,虽然己方倾国而出,兵力胜过对方,但如此折损下去,必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qíng。
“骆铭,你手上的那些药不能用么?”傀儡门jīng于淬毒,骆铭这么些年存下不少好东西,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之前倾注了他所有jīng力的三尸蛊功败垂成,毁于一旦。
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运用于战场的不死兵力就这么半路夭折,任谁也无法甘心,更何况,拓跋洪熙原想借着蛊尸征服天下。
“这个……药倒是有一些,不过起不上什么作用,威力qiáng的毒药杀伤面积太小,剩下的就是上风处才能用的药,对于我们根本没有用。”西荻此时处于下风口,贸然用毒只会给己方带来更大的损失。
“……”拓跋洪熙不由绷紧了脸,一双眸子泛着冷意紧紧盯着对面大军,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骆铭……看来咱们俘获的人质或许不是一般的人物……”狞笑一声,拓跋洪熙挥手示意禁卫军跟着自己回营。
“怎么了?”骆铭有些云里雾里,拓跋洪熙此时的脸色显然好了许多,莫非……竟是找到了破敌之策?!
“没有发现么,原来观战的轩辕皇帝已经不见了,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只是一晃眼,轩辕痕就没了踪影,这一战本是王对王的局面,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对方帝王赌上战场上瞬间的输赢,突然离开呢……
“陛下的意思是,对方会来袭营?!”闻言不由大惊,大营若是被破,他们就只能选择退军了。
“你又错了,轩辕皇帝只怕是冲着牢里关着的人来的。”拓跋洪熙没有忘记,先前抓到的俘虏有着怎样一张脸,对男人又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这么想着,拓跋洪熙催动胯下骏马向前疾驰,心中所想却愈发旖旎起来。
如果能及时赶回大营,他倒是不介意尝尝那个俘虏的味道,轩辕痕看上的人,想必有不少特别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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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正如拓跋洪熙猜测的那般,轩辕痕从战场上悄悄离开,与云逸、独孤祈三人一道直奔西荻大营而去。
卓然在他眼前被机关shòu带走,轩辕痕当场便要追上去,若不是云逸一巴掌删醒了他,不知他现在会失去理智到什么地步。
即使后来渐渐平静下来,他还是在破阵的第一时间发动了全面的进攻,准备已久,原本就等这一刻一举翻盘,压抑战意许久的将士们立刻变斗志昂扬了起来。
策马横刀,仰天长啸——
出奇的攻势果然引得拓跋洪熙倾巢出动,而后轩辕痕便可乘虚而入救回卓然。
尽管已经尽力压制内心的急切,轩辕痕还是忍不住再三催马前行,将随行二人甩出一截,自从卓然被俘,他心中的不安便一直盘桓不去,让他无法安心思考,唯有确认卓然安全,他才能放下心头巨石。
被抛在后面的两人相视一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云逸终于放下了对少年天子的芥蒂,以往的轩辕痕或许是选择了错误的方法,伤卓然很深,但如今的他显然已经渐渐懂得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不是掠夺,不是一味付出,不是讨好,而是尊重、相知。
虽然,那滔天的醋意总是让人无可奈何,但不可否认,现在的帝王,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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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厢,卓然一行人已然小心翼翼的绕过留守的不到百名士兵悄悄出了西荻大营。
慕容阑武艺平平,这一点发现让他们哭笑不得,虽然早有耳闻慕容家主武艺不jīng,但谁也没把传言当真,毕竟要镇住一个百年世家,没有过人的技艺实在是说不过去。
几人轻松运气内力便能踏雪无痕,可偏偏……慕容家的主人只能依靠心爱的宠物玄墨。
骑着玄色的巨虎,乍一看确实威武慑人,但也只有慕容阑清楚,要想安安稳稳的待在虎背上,着实也不是件易事。
“早知道不如带着机关shòu出来!”咬牙抱怨却让通灵xing的黑虎赌气停了下来,慕容阑不由苦笑,“哎呀,你别扭什么呀,机关shòu不也是依着你的样子做的么,我这是不想cao劳你。”
如此这般,好不容易犯别扭的宠物才继续跟上了其它人的脚步,卓然等人自然也听到了慕容阑说话的声音,均是qiáng忍笑意看着那一人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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