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分杯水_千里孤陵【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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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太子你在做什么呢?”容瑄甩开他的手,先把小阮从地上抱起来。查看了一番,牙虽没被容卓敲下来,嘴角处破了个口子。小阮泪汪汪的,却不敢报怨,模样好不可怜。“别的本事没有,几时学会这样仗势欺人了?”

  容卓还是不说话地要拉他的手。容瑄不让,小太子就执意地抿紧了嘴巴,低下头去赌气,赌了半天,不见小叔叔来哄自己。一抬头,容瑄早已经拉着小阮去上药,那里还在眼前。

  小太子怔了一怔,放声大哭,这一哭就哭得风云变色。就连太医来给他粘牙牙也哄不住他。坐在地上抱住桌子脚就不肯松手。吃饭喝水点心玩具通通不管用,谁来哄他拉他就哭给谁看。嘴上不说,实则一心想要等容瑄来哄他抱他才肯甘休。

  容瑄本是想来看看他的,谁知休息一会竟就此睡过去。

  任由小皇帝哭了大半夜,最后终于哭得累了,这才迷迷糊糊的被容湛抱到chuáng上去。

  小阮上完药,一直在门外候他睡着才敢偷偷溜进来。悄悄掀起帐子来看了看,见小太子着实是睡着了,摸着门牙松一口气,又瞧小太子哭得形容láng狈的模样,傻傻的看一阵,捂着嘴又笑。

  先说六嫂这边,多日安排了无数人同玖玖来住,却总不见有什么jianqíng啊一见钟qíng啊

  两qíng相悦啊发生。一颗蠢蠢yù动的láng心有如沙漠再遇上gān旱,心急如焚焦渴难耐。泼了滚油似的好不难受。

  思量总结这些日子以来的教训,总结经验,莫非是走马灯似的换得太勒太快,这点点时间不够他们日久生qíngláng狈为jian?

  六嫂是何等样人,那是知错能改善莫大下焉的知时务俊杰。立该转变了作战方针,盘算着这次要去远些。打发玖玖去塞上买新鲜奶酪去。这一去就是再快,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回来。

  要再没有jianqíng,下次就让玖玖去寻蓬莱岛上昆仑山。这时间算一算足够连儿子都生下来了,看没过三年五载你们还能没jianqíng不?

  主意打点,第二天一大早当即把玖玖拖起来,到军营中去物色合适的对象。

  营中众人被她折腾数日,最知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听她说明来意,大家一个个都哑口无言,低下头作洗耳恭听状,没一个是qíng愿出头的样子。

  六嫂对着众人反应,只装混然不觉,斜着眼把众人从相貌到体形到xingqíng到年龄逐一的挑剔。

  不经意见着一人,怔了一怔,随即大喜过望。

  六嫂不由得大喜过望。

  第54章

  小阮奉圣谕,同两名医正到府上探视。玖王爷没有亲见,湛王爷冷着脸出来应答他,只道无功不受禄。虽不至怠慢天恩,带来的药材全都婉转却决绝的回拒不收。

  小阮作为自幼服侍小皇帝的随身内监,多少也沾了些主子的习xing,见到容濮容湛两位王爷,没来由就心里发虚脚跟发软。看出王爷心qíng不快。更是惶惶,他又没学会大总管们虎假虎威的声势,不敢依仗着圣谕硬要亲眼探望。幸好两名医官倒是被带进去,不怕回去皇帝问起时没话说。

  纵然如此,守在前厅也有些惊魂不定。

  因他是代替皇上前来。湛王爷也曾不怠慢,赐了座,在前厅陪他饮茶。六王爷不怎么说话。脸色淡淡的,并没有如何的恶言相向,小阮反而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湛王爷也不去理会他,端着茶水沉思一阵。抬眼看向小阮:“小公公。”

  “王爷。”小阮被这一声敬称吓得心惊胆战,本就只敢搁一半的椅子再也坐不住,

  本想要跪下,湛王爷一伸手拦住了。他不肯再落座,低头站到下首轻声道。“王爷有事,只管吩咐奴才。”

  “小公公是代替皇上来的,不要折了身份。”容湛朝他摆了摆手,取过一封赏银。“圣上的一番心意,臣等心领了。小公公辛苦。”

  小阮推辞不受。容湛脸上淡淡笑着,漫不经心的仍旧把封银推过来:“小公公为皇上,一点溥礼,日后还要仰仗公公照拂提点。”

  小阮只得接过信封,稍稍一捏,里头颇为厚实。掂量着悄悄的塞进袖子里。规规矩矩的谢了赏赐。

  这一等就等足足一个时辰,两名医正这才出来,神色疑重里还有一分来不及收拾的古怪,对着小阮也只道是风寒体虚,别的半字也不吐。

  湛王爷依旧打赏下去,二人一同谢恩。

  小阮拆看赏赐,果然不是银票。才悄悄扫了一眼,顿时不敢再看,依旧袖了去寻皇帝。

  小皇帝单独召名医官进去问话。这一问又去了小半个时辰。小阮不敢擅入,伺候在外头,终于见两人出来,不经意打个照面,各自看了一眼,也顾不上搭话。

  小阮进屋,皇上在桌前坐着出神,看也不看他。小阮轻轻走到面前,试探道:“皇上?”

  “无妨。”小皇帝缓缓吐口气,这才勉qiáng微微一笑。“幸好无妨。”却仍是有些压抑忧虑,

  小阮回忆着两名太医临去的一眼,这两人也是宫中混迹多年的眼色,未必会对皇上全盘以告,虚虚实实,不知同皇上怎样回的话,更不知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但却又未曾亲眼得见王爷如何。正不知要不要同皇上说明,

  他稍一迟疑,小皇帝顿时看出端倪,皱起眉来:“怎么?”

  小阮一惊回神,忙把今日经过大致说了,独独跳过太医不提。见左右无人,抽出袖中奏章呈给皇上。

  容卓接过,慢慢看下来。先还不如何动容,看到最后,眼色渐渐yīn沉,却半天不做声。

  小阮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小皇帝脸色。

  这折子骈骊jiāo融,有声有色,行文流畅得很。细数这段日子九王爷放纵背德,三王爷揽权擅专。这般折子这几日见得多了,本还不如何。只是在最后要求皇上撤权严罚,最重的罪则到了撤潘流放。偏偏细致入微的逐一将依据的皇规大典,引用的宗法先例引用上来,竟是滴水不漏。

  “这折子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忍了又忍,低声问小阮。怒气所至,声音就有些变调低哑。

  小阮战战兢兢只说不知。

  “你从那得来的?”皇帝盯着他又问。

  小阮缩着脖子看了看皇帝,却不答话。

  容卓一想,定是今日从那个皇叔处得来。

  王爷私自扣下这章呈,若再拿了这折子向皇上辨解,宫中耳目众多,倒真坐实了擅专的罪名。再者恼恨他乖戾凉薄,此时也不愿意同皇上见面。

  想明白这一层,心下却有些不快。又问小阮:“皇叔对此是什么意思?”

  小阮此次答的飞快,仍是不知。

  容卓气极而笑,将那折子掷到他脸上:“这也不知那也知,要你有什么用?”自己气闷了一回。又微微冷笑,奇道。“文笔倒是好,条条法典顺手拈来。这人不在刑部倒真是曲了他。这名字,这名字似乎见过?……”

  一面细想起来,他记xing甚好,朝中大臣不说相熟,但凡有说过话打过jiāo道的,都还记得。偏偏这人的名字他有些印象,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小阮弯腰去捡起折子,此时顺手翻了翻:“这名字奴才也见过。上次也是上了折子,惹得皇上动怒,也是掷了一地。皇上可还记得?”

  小皇帝想了想,嘴角渐渐挂起一丝冷笑:“原来是他……”

  “这人是谏臣。”小阮轻声提醒。先朝时为使谏臣清正不讳,谏臣上书,无论所奏何事,皆可直言不讳而免其罪。一边上前两步,把折子轻轻放回书案上。因皇上提起刑部律法来,cha开话题也就低声说了:“前一阵平章殿宫人的事,如今还压在大理寺。皇上是不是斟酌着,下道手谕,让人尽快的办了?”

  平章殿一事虽惹得朝臣私下里非议,但除却柳太傅那一闹,还没有人当着小皇帝的面提起这事。容卓回京数日,也就装作不知道,只图慢慢压制。此时听小阮提起,嗯了一声,当下铺开纸笔,写到一半看看小阮:“着谁去办合适?”

  “之前大理寺丞那儿就不大好说话,皇上既要办这事,总得是信得过的人。”小阮低声答,看看小皇帝脸上的意思,连忙又道:“几位王爷亲自去过问有失身份不说,又都是至亲,难免让人疑心循私,是有些不便的。”近前去轻声说了个名字。倒是个不曾偏颇的沉稳人物。

  皇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思量了片刻,道:“就是他吧。”

  当下写好手谕,落了皇上私人印信。依旧jiāo给小阮。

  办完这事,小皇帝仍是不快,又见送去的药材全都退回来,越的发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此外更有件烦心事,便是那离原的议和使者不日便要抵京。竟是离原亲王千里迢迢亲自前来,足可见其诚意。两国jiāo善往来,这自然是件人人乐见其成的好事,外人不明白其中细委,小皇帝却是心若明镜,只恨得牙痒。

  皇上私下给刑部待郎周泽钦一道手谕,令他从大理寺提审平章殿行窃一事。谁知才问过一次话,不知怎么的问讯的当晚那名内监就死在大牢里。有说是自杀的有说是用刑的,众说纷纭。人怎么没的反倒不大清楚。

  回禀皇上知晓,容卓怔了一怔,只说是死得便宜了他。

  小太监死得便不便宜不得而知。这等事没有做过也罢,就算人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又能怎样?皇上亲下的手谕,问案时尚且有大理寺两名少卿陪同,所言所行都有人证,人又是在大理寺的牢房中出的事。究竟怎样一番qíng形,只凭猜测臆想,要说刑部待郎周泽钦蓄意,那全是无根无据之说。

  皇上着大理寺继续过问此事,却不十分急迫,像是有意压下来的意思。于是任由流言九牛二虎的力气住旁人身上扯,隐约还差着一二分的jīng神。

  但坊间背地里的流言揣度总是免不了。不论皇帝同九王爷之间有怎样的勾连是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有一点却有如这季节里的野糙,等你发觉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滋生开去。

  英武年少的当今天子——小皇帝好男色。悄悄地为世人在茶余酒后隐秘而好奇地私下议论。

  这是小皇帝即位后的第二年,元佑二年的chūn天,就悄悄地在这些流长蜚短间滑过。离原使团到来的日子,也随之越来越近。

  第55章 番外

  不是因为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平心而论这人个子不高身形略瘦肤色稍暗,相貌清秀清秀是清秀的,却谈不上特别的俊逸不凡,眉眼间甚而可说是有些yīn郁。

  使得这人显得如此鹤立jī群的原因。是众人皆低着头,只有这人还不知回避,直直看向另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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