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怀中探去,发现自己果真抱着一具温暖的身体,想起刚才的梦,夏文轩努力平复了一下呕吐的yù望,撩开被子往下看了看。
只见锦桓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文轩居然没有一点知觉,这要是刺客,他现在岂不是命丧huáng泉了?
夏文轩还从来没有过抱着谁睡觉的经验,锦桓温软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体香,似有若无的飘到他鼻尖,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而一清早,本就是男人最兴奋的时候。
“李元。”夏文轩轻声叫道,他不想吵醒锦桓。
李元不一会儿便来到夏文轩的chuáng边:“皇上,您醒了。”
夏文轩轻轻地把锦桓从自己身上挪下来,对李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下了chuáng。
“出去。”夏文轩打开门,往外间走去。
直到李元也出来,关上里外两间相连的门,夏文轩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进来的?”
“回皇上,小公子,不,是二皇子昨天晚上沐浴完跑进来的。殿下跑得太快了,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等奴婢进来的时候已经…嗯…睡在皇上怀里,奴婢不敢惊动皇上,就…”李元一边说,一边偷看夏文轩的神色。
夏文轩停顿了片刻,伸展双臂,说道:“不要吵醒他。替朕更衣。”
门外候着的宫女太监立刻在李元的指挥下鱼贯而入,全都压低了声音。
“都动静小点儿,二皇子在里面睡觉呢。”李元压低了声音提醒着。
二皇子?众人还愣了愣,皇上什么时候有二皇子了?
然后才想起,是昨天晚上颁布的圣旨,收苏桓公子为养子,并册立为二皇子,赐名夏锦桓。
听说昨晚晓谕六宫后,皇后宫里就召了太医,说是皇后犯了头疾。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皇上多了个二皇子有关。
今天一早二皇子居然就睡在皇上的寝宫,据说昨天午膳和晚膳都是在这儿用的,还从未听说过哪朝哪代有皇子这么受宠的,听着真新鲜。
“如果朕下朝前二皇子就醒了,让他先用早膳,不必等朕。”夏文轩临走前吩咐道。
“惜兰姐姐!”锦桓美美地在夏文轩的寝宫里用了早膳,在去太学的路上遇见了也正往那里去的惜兰。
惜兰看见他也矜持的对他笑了一下:“早上好,锦桓,以后该改口叫长姐了。”
“才不要呢!”锦桓凑到惜兰旁边,笑嘻嘻地道,“我还是喜欢叫惜兰姐姐,可比长姐听起来亲近多了。”
“你就皮吧。你看锦礼在前面。”惜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走着的男孩,穿着皇子常服,身后跟了个拎着书的小太监。
“哇!锦礼哥哥!”锦桓立刻展现他旺盛地jīng力,快步跑过去从背后往锦礼身上一扑。
锦礼“啊”得一声,被锦桓吓得不轻。
“锦桓?你吓死我了。”锦礼拍拍自己的胸口,旁边跟着的小太监看到锦桓就苦了一张脸,这小祖宗上次可害得他被皇后罚惨了。自那之后他和自家小主子关系越来越好,为了这事他可没少被皇后训斥。
“锦礼哥哥,你jīng神不太好啊,怎么眼睛都肿了?”锦桓挂在锦礼身上,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睛。
锦礼慌忙让开,昨天晚上皇后听到圣旨后头疾发作,一度痛昏了过去。母后不舒服,他也睡不安心,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
“嗯,晚上没睡好。”锦礼说。
“锦礼哥哥,晚上要好好睡觉啊,不然白天就没jīng神了。”锦桓说着,他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皇伯伯的被窝里暖暖的,身上还香香的,他拱在皇伯伯怀里睡得可香了。
“嗯,谢谢锦桓关心。”锦礼勉qiáng笑了笑。今天早上皇后听说锦桓昨晚睡在了清凉殿里,当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锦礼见了也觉得可怕,但是完全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跟锦桓这么个孩子置气。
“锦礼晚上没睡好肯定累得很,别吵吵闹闹的,让他安静一会儿。”锦桓jīng力十足得还想继续呱噪,被惜兰冷冷一句话堵了回去,正被吵得难受的锦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锦桓的气焰一瞬间蔫儿了,虽然惜兰姐姐大部分时间很温柔,但锦桓就是有点怕她,感觉她如果生气起来大概很可怕吧。
锦桓思及此,立刻停止了呱噪。
“我听母妃说,过几天要给父皇选秀女,充实后宫。”这次是惜兰先开了腔,今天早上母妃特意叮嘱过要让锦桓知道,也不晓得母妃什么意思。母妃最近为这事烦了好一阵,便帮帮她吧。
锦礼和锦桓都在,他们都同时听到了惜兰说得话。皇后对这事似乎也颇为头疼,最近各式各样的女子画像送到皇后宫中,贵妃娘娘也来过多次,每次都与皇后商量许久。
“什么是选秀?”惜兰那句话锦桓每个字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后宫怎么了?”
惜兰莞尔:“选修就是选漂亮的姐姐们进宫陪父皇,她们都住在后宫,后宫就热闹啦。”
“漂亮姐姐陪皇伯伯做什么?皇伯伯不是有李公公吗?”锦桓一脸天真。
惜兰噗嗤一笑:“漂亮姐姐陪父皇……嗯……睡觉,好像是这样,我记得母妃身边的大宫女跟我说过。李公公是伺候父皇的总管太监,不一样的。”
陪皇伯伯睡觉?锦桓想着,他昨天晚上算不算陪皇伯伯睡觉?可是不是只有小孩子睡觉才要陪的嘛!
锦桓又想,睡在皇伯伯怀里暖烘烘的,好舒服。可是皇伯伯的chuáng也不大,如果有漂亮姐姐来了,他是不是就不能陪皇伯伯一起睡了呢?
锦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他想:皇伯伯不用选秀了嘛!锦桓可以陪他睡觉啊。
夏文轩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此时正坐在龙椅上的观摩他的大臣们吵架,调整了下坐姿,没觉得哪凉啊?
喷嚏声一响,吵架声骤停,兵部尚书元隆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夏文轩点点头。凉州边境有一条河叫做乾水,河的这边叫做夏国,对面就是粱国。梁国本是夏国的一部分,三代前一位叫做夏粱的王爷为夺皇位与朝廷开战,bī宫不成便逃到了乾江以北与夏皇室分江而治,国号粱。现在梁国的皇室,梁氏,便是这位夏粱的后代。
夏国和梁国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国力也相当,都想吞并对方,却都尚未达成。这几日乾水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伙儿水寇,顺流而下洗劫了凉州洛安城郊外的村民。兵部尚书元隆主张找出水寇的老窝,一锅端了,可也有其他人主张万一水寇的老窝在梁国,那就是关于两国邦jiāo的大事,不宜轻举妄动。
两方的人在下面吵得不可开jiāo,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夏文轩正头疼着呢。
齐芮白一直没出声儿,当他看到夏文轩第三次瞪他的时候终于认命地开了口:“诸位这么吵也不是个事儿。现在没有人能证明这伙儿水寇是夏国人还是梁国人,不如这样,先派几个侦查的高手去探一探,弄清楚对方的来路再想如何应对。”
齐芮白这个丞相虽然有些老不正经,但是在朝堂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最信任的就是他。
夏文轩见这帮人终于都消停了,才顺着齐芮白的话说道:“齐爱卿说得有理,元隆你派几个有经验的侦查好手去探探qíng况,不要惊动梁国。”
“是,皇上。”这下事qíng才算暂时过去,很快又有人将其他事qíng提上议程,朝会漫长。
而与梁国的这一仗早晚要打,只待时机成熟。
“皇上立苏桓为皇子实太过糙率,若哀家早些知道必定不同意。”料理完国事,huáng昏时分去太后宫中请安,又被太后念念叨叨。
今天在朝上也有人提出此事不妥,争论了一阵被夏文轩qiáng硬镇压了。然而此时太后又提起,夏文轩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痛。
“母后一直觉得儿子子嗣不丰,如此一来多一位皇子,不是正合母后心意。”
太后被夏文轩这句话惹怒,一拍桌子把一屋子人都吓得一个激灵:“皇家子嗣,哪可如此儿戏!”
曾经就有人议论过贵妃的孩子不是皇上亲生,但夏文轩态度坚决,又因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公主,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夏文轩居然真的从外面收养回一个身分不明的野孩子,太后不能不气。
“母后息怒,然锦桓一事朕心意已决。”夏文轩起身,“母后没别的事朕就先走了。”
太后目送夏文轩的背影离开,被他气得不轻,一旁的嬷嬷连忙替太后顺气。
太后:“皇后。”
“臣妾在。”皇后连忙起身应道。
“选秀的事qíng筹办得怎么样了?”太后想起还有这事,算是平复了一下她的qíng绪。
皇后敛了敛心神说道:“臣妾最近头疾发作,疼得很,幸好贵妃妹妹得力,为臣妾张罗了不少琐事。选秀一事也是妹妹一力cao持,三日后便是秀女入宫参选的日子了。”皇后按照和贵妃事先约定的答道。
果然太后的目光立刻落到了贵妃郭氏身上,也不用太后说什么,贵妃立刻自觉上前答话:“回太后的话,一切顺利,筛掉了品貌不佳的,只留了家世人品都上佳的五十人待皇上过目。”
“嗯。”太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宫中妃嫔,相貌是次要的,家世人品才是重中之重。”
又说了一会儿话几人便告退了,淑妃带着云朵往铜雀宫走,锦桓昨天晚膳后就一直在清凉殿,没有回来过。
“淑妃娘娘金安。”淑妃走到半路,突见李元从旁边出来,给她请安。
“李公公,您怎么在这儿?”她已经走出了寿安宫的地界,这里是后宫,李元几乎不会出现在这儿。
李元:“回娘娘的话,皇上请您去御马监一趟,他和二皇子在那儿等您。”
淑妃也奇怪,皇上怎么突然叫她去御马监?她回头看看云朵,只看到一张比自己还疑惑的小脸。
反正皇上也不会吃了我。她一摊手乖乖跟着李元去了御马监。
“皇伯伯!”御马监的跑马场里,锦桓坐在马背上,紧紧抓着缰绳,带着哭腔大喊。
而夏文轩就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锦桓。
马跑得不快,有御马监的太监牵着。马也不高,是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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