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沈画答应三个月内找出红罂楼位置和罂花散解药之事。
沈画轻笑,“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师太连等到过年都等不及,早早地就来了苏城,还真是心急啊。”
灭灯师太冷哼,“只有此事解决,我才能过得好这个年。”
“师太尽管放心,不过晚辈不知道今日师太就来了苏城,所以天一山庄没有准备师太的房间,只能劳烦您住客栈。”说着,沈画招呼随从。
“不必了!”灭灯师太又是一甩拂尘,“我会住进天一山庄,但不是现在,沈画,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沈画抬手,示意灭灯师太先走。
灭灯师太转身,却又突然回过身来,一掌朝沈画打来,沈画看得出,这掌并无杀意,却带了十成十的内力,怕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功力。
“画画!”
“哥!”
沈画稍稍皱眉,提掌迎了上去。
封昱纶不动声色地闪身到沈画身侧,悄悄握住他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内力传给他。
两股内力相撞,周围围观的人都被弹出去好远,连余绵绵也险些摔倒,辛亏有连珏扶着她。
沈画和灭灯师太都被彼此的掌劲弹得后退数步。
封昱纶悄悄把手收回来。
“哈哈哈,”灭灯师太大笑起来,“果然英雄出少年,江湖传说沈少主武功平平,今日看来,江湖传言果不可信,沈少主武功之qiáng,绝对算得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
沈画脸色未改,波澜不惊地拱手,“师太客气了。”
灭灯师太冷瞥他一眼,率众离开。
封昱纶刚要说话,只见余绵绵凑了上来,一脸关切,“沈大哥,你没事吧?”
沈画温柔地摇了摇头。
封昱纶脸又黑了,他的针哪去了!扎死她扎死她!
“绵绵,这是封昱纶,我的朋友,封兄,这位是点苍派掌门之女,余绵绵。”沈画介绍道。
“封公子有礼,小女子余绵绵,缠绵的绵。”余绵绵娇羞道。
……还缠绵的绵!针呢针呢!
“封公子,你为什么一直泪流不止,是受伤了吗?”余绵绵惊讶地问,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子能哭成这样。
封昱纶丢脸地抹了把眼泪,他不想说话,他想静静。
沈画轻笑,“他眼睛受了伤,所以才会一直流泪,过两天就好了。”
“哟,封大哥,你也来了。”一见到他,连珏立马凑了过来。
沈书皱眉。
“刚刚那个老贼尼就是灭灯师太啊?”封昱纶道:“她是不是忘吃药了,gān什么一直欺负画画?”他悄悄把余绵绵挤到一边去,自己站在沈画身边。
余绵绵惊讶,画画?老贼尼?
连珏摊了摊手,对于他对灭灯师太的称呼一点不排斥,说道:“谁知道,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灭灯师太一直在针对天一山庄,对沈大哥还好,对沈太君更过分,也许就是女人之间权利的争夺吧。”毕竟现在沈太君是代武林盟主。
“所以说嘛,女人就是麻烦,”封昱纶一脸嫌弃道:“好好在家里伺候汉子哄好孩子享受日子就得了呗,学什么人家做掌门,知道为什么中原不许女子考科举当官吗?”
除沈画和封昱纶外,三个人一齐摇头,因为皇帝重男轻女?
封昱纶道:“因为每当犯人说‘大人你听我解释’的时候,就会看到女子捂着耳朵疯狂喊‘我不听我不听’的画面。”
沈画:“……”
沈书:“……”
连珏:“……”
余绵绵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的时候。
“不过我知道那个老贼尼一直针对沈太君的原因。”封昱纶突然道。
所有人不禁一齐看向他,他连灭灯师太都不认识,还知道原因?
封昱纶道:“一定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老贼尼和沈太君爱上了同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选择了沈太君抛弃了老贼尼,所以她才会出家做尼姑,然后紧咬着沈太君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准备下药细节了,嘿嘿
☆、开始准备下药
封昱纶道:“一定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老贼尼和沈太君爱上了同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选择了沈太君抛弃了老贼尼,所以她才会出家做尼姑,然后紧咬着沈太君不放。”
好恶俗的剧qíng。
“太君年近七旬。”沈画道。
“那就四十年前。”封昱纶道。
“可那个老贼尼才刚过四十。”沈画又道。
“额……也许,沈太君抢了她老爹?”封昱纶狐疑道。
“所以,那个老贼尼是沈大哥和小书书失散多年的姨母吗?”连珏道。
“说不准哦……”封昱纶突然止住了声,不可思议地看向连珏,“你刚才说什么?”
连珏摊手。
封昱纶继续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画,“你又说什么?”
沈画左顾右看。
“你们居然也叫她老贼尼?”封昱纶一边笑着一边流眼泪,“没想到你们这些武林正道,也会说这种话?”
“我说了吗?”沈画问。
连珏耸肩,“没听见。”
沈书和余绵绵低着头,他们也没听见。
封昱纶:“……”他怎么觉得,他家画画跟这个死连珏出奇地默契呢?
沈书的表qíng突然有些暗淡,说道:“我饿了,哥,我们回去吃饭吧。”
沈画看了眼封昱纶,又看了眼连珏,想了想,说道:“我们去一品居吃吧,封兄和我说,绵绵远来是客,他为表心意,想请绵绵吃饭。”
他什么时候说了?
“那多谢封公子了。”余绵绵微微福了福身。
封昱纶刚要说话,沈画已经率先往一品居走了,其他人纷纷跟上,他咬了咬指甲,只能心不甘qíng不愿地跟上去。
沈书一直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丝毫没有往日的朝气蓬勃。
连珏悄悄凑到沈画身边,回头看了眼沈书,然后皱着眉头低声地问:“喂,最近小书书怎么了?”
沈画好整以暇地侧头看他,“你说呢?”
连珏抓了抓头发,摇头,他要是知道还用问他吗?
“连珏,你只想要回扇子送给书儿,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要回来了,书儿会不会已经不想要了?”沈画同样低声地说道。
“喂,连珏,你又缠着画画gān什么?”封昱纶一见到他,忙着恶声恶气地冲过来推开他。
连珏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理他,回头走到了沈书身边,与他并肩走着。
“画画,他怎么了?”封昱纶纳闷道。
“唔,开窍了。”沈画轻笑。
沈画本就生得好看,以前总是习惯敷衍得微笑,显得俊逸而疏离,可他最近愈发会发出这样真心的笑容,晃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封昱纶这才明白,沈画说得笑起来会发光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的笑容,是余绵绵第一次见,她不禁红了脸。
封昱纶的注意力还在连珏身上,对沈画道:“画画,平时看连珏吊儿郎当的,也会露出那种表qíng啊。”
那种专注、认真,眼里只有你一个深qíng模样。
沈画没有吭声。
五个人就那样静静地走着,在快到一品居的时候,沈画突然放慢了脚步,同封昱纶走在了最后面,然后低声地开口,那声音,磁xing而悠远。
他说,“有一种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沉稳,只在那个人面前不正经;而有一种人,在所有人面前不正经,只在那个人面前沉稳,连珏,算后者吧。”
“那你呢?”封昱纶侧头看他,他是前者吗?
“我?”沈画轻轻摸了摸鼻子,“我一直都很正经啊。”
说完,沈画突然冷下表qíng,眼底变成冰冷的寒冰,周围的气氛也一下子冷下来,就好像封昱纶第一次见沈画的时候一样。
额,他就是说说而已,沈画要不要这么入戏啊?这样的画画好可怕啊!
封昱纶忧伤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沈画面前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
“画画啊,求你了,正经神马的就是那浮云,我的意见就是那狗屁,您可是天一山庄少主,哪用理会我的意见,千万不要搭理我,继续不正经吧。”配上封昱纶一脸的眼泪,他这段话说得慷慨激昂。
“你说我不正经?”沈画挑眉。
又挑眉了又挑眉了!
“没有没有,你最正经了,你只要一直保持现状就好了。”他怕他学得更坏,现在他三天两头被下药已经吃不消了,呜呜眼睛痛啊。
沈画挑着眉没理他,进了一品居。
坐在最贵的包间里,沈画每点一道菜,封昱纶的心就凉一分,你说你,你又不怎么吃ròu,点那么多ròugān什么?就因为这些菜贵吗?还有这道宫廷豆腐酿?你不是过敏吗?只因为这道菜卖六两银子一道?好吧,你点贵的他也忍了,可为什么每道菜都点两份?
封昱纶gān脆问了出来。
沈画想了想,道:“这就是中原所说的,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
“不是锅里的吗?”封昱纶问。
“小二再来一锅……”
“不用不用了!”封昱纶忙着按住他,努努嘴,“làng、làng费是犯罪啊。”
沈画点点头,很是同意,“那打包吧。”
封昱纶:“……”
一看是贵客而且还是土豪,结账的时候掌柜的亲自来了,笑呵呵地扒拉着算盘珠子。
“回少主,咱们这顿饭一共是二百八十六两,给您打个折,二百五十两就好。”掌柜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大客户大客户啊。
“二百五?不好不好,”沈画摇头,“二百六十两吧。”
“谢少主打赏。”掌柜的忙着哈腰道谢。
沈画侧头看向封昱纶。
封昱纶撅起的嘴巴都能上天了,要知道他一大早就回了美人居去烧药去了,然后回来就直接追沈画来了,根本就没带钱也没带银票,身上倒是有些散碎银子,不过估计也就一百多两,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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