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规矩。”尹浔上前来,看着沈画淡漠道。
几人不禁又一愣,眼前这人不止长得好看,声音更是好听,带了丝蛊惑人心的魅惑。
沈画想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实在支撑不下去,紧紧咬着下唇颤抖着身子。
尹浔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对着沈画的几个大xué刺了进去,沈画立马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唉,刚一回来,就来了个大麻烦,”尹浔的身???突然冒出一个蓝色身影,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一脸老成,撅着嘴委屈地扯着尹浔的袖子撒娇,“小浔,要不我们继续去游历吧。”
沈书和连珏相互看了看,然后纳闷地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
尹浔冷着脸把他推到一边子去,然后吩咐沈书把沈画背进千金坊,便进了门。
沈画和尹浔在诊室已经呆了整整一个白天了,连晚饭都没出来吃,沈书因为担心,就一直在诊室门口等着,连珏担心沈书,也只能跟他一起等着。
一直等到入夜,两人还是没从房间里出来,白天见过的那个蓝衣服的少年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他见到沈书和连珏先是眉毛狠狠地拧在一起,然后绕过他们直接走到房门口敲门。
“小浔,吃饭了吃饭了。”
屋里没人搭理他。
“小浔小浔~哎呀,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从你接到他的密信时我就知道,我的美好xing福生活又没了,死沈画臭沈画,我恨你!”他挠门他哀嚎。
☆、临死思念的人
“小浔小浔~哎呀,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从你接到他的密信时我就知道,我的美好xing福生活又没了,死沈画臭沈画,我恨你!”他挠门他哀嚎。
“臭连珏,”沈书揪了揪连珏的衣袖小声问:“他和那个坊主什么关系啊?”
“我打听过了,他叫薛唐,明面上是尹坊主的入室弟子,实际他俩的关系嘛……”连珏拉了个长音,眼睛转了转,突然古怪地笑了下,“就像咱俩的关系啊。”
沈书一脸恍然,“啊,仇人关系啊。”
连珏:“……”
“可是看着不像啊。”沈书狐疑地回头看了眼薛唐,“他也就十五岁吧。”
“谁说的!”薛唐突然冲了过来,“拜托你们,说悄悄话也注意一下音量好不好,再说谁说我才十五岁,我都好几百岁了!”
沈书震惊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地对连珏点点头,“原来是傻子。”
连珏:“……”
薛唐:“……”
屋里,沈画赤着上身盘腿坐在chuáng上,身上扎满了银针,尹浔站在chuáng边,算准了时辰,一枚枚取下银针。
“我找了你那么多年,每个找到你的密探都被你用she术夺了记忆,终于找到你了,”沈画说话终于有了力气,可是伤了嗓子,声音依旧嘶哑,“再不找到你,我就快没命了。”
“如今找到了我,你也快没命了。”尹浔淡淡道。
沈画脸色一黯,许久,他才缓缓出声:“我知道。”
尹浔拔完银针,丢给他一件袍子。
“我本想用罂花散续命缓解毒瘾,可是罂花散只剩一瓶了,没几天我就吃完了,我还不能死,更不能让外人发现我中毒的事,只能麻烦你。”沈画穿着衣服,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谈论的是别人的事。
“这个罂花散的解药,只能用它的根jīng,可是都被你毁了,你就算找到我,我也没办法。”尹浔道。
“我不用你救我的命!”沈画急急道:“我只要你想办法帮我控制我毒瘾发作时的样子,我是武林盟主,我代表了天一山庄,我不能让人看到我那副样子。”
“这个……”
“尹浔!”沈画跳下chuáng跪了下来,他,沈画,竟对着尹浔双膝下跪,眼底满是祈求,“我求你,我求求你!”
尹浔没有扶起他,只是皱眉看着他,眉头久久无法疏散开。
若是当年的他,也许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生死,反正钱给到位了,人qíng也卖出去了,其他的就与他无关了,可是现在,他有了心。
“尹浔,我求你了,天一山庄不能毁在我手里,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沈画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
尹浔终于动容,“可是会加速死亡,若你在这里好好接受我的治疗,虽然毒瘾依旧会发作,可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但如果用了那个办法,你连一年都活不了!”
“足够了!”沈画抬头看着他,“一年,足够我安顿好整个江湖,足够我放心地把天一山庄jiāo到书儿手里,足够了。”
尹浔顿了许久,终于缓缓转身,去角落的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来。
“这是五石散,功用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详qíng请参考度娘)
它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舒缓人的痛苦,某种程度来说,和罂花散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是一种慢xing□□,无解。
沈画曾经想过这味药,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沈画接过来,对他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谢谢。”
尹浔没有应声。
“对了,尹浔,都说你的摄术天下第一,可以改人xing格变人记忆,我却从未亲身体验过。”沈画握着五石散,突然这样说着。
尹浔诧异地看他,一般人是不会想被摄魂的,尤其他还是堂堂武林盟主。
“你说,”沈画的嘴角竟挂着笑,“你能不能让我把关于封昱纶的记忆全部忘掉?”
此刻沈画的眼睛,竟如星光璀璨。
尹浔不知道封昱纶是谁,但是――
“沈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即使是六年前,南宫铭窃取盟主令,盗取沈家秘籍,杀你爹,你都没有想过忘记他!”尹浔终于不再是死寂的语气。
不一样啊,因为那次是因为恨,这次是因为……
沈画弯了弯嘴角,苍白一笑,“我随便说说的。”
沈画刚刚打开房门,沈书就忙着迎了上去。
“哥,你怎么样?看你脸色好多了,是不是尹坊主治好你的病了?”沈书惊喜道。
沈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他对沈书点点头,然后缓慢而疼惜地摸了摸沈书的头发,“嗯,大哥已经好了。”
“那我们马上回家。”沈书对尹浔和薛唐道过谢,拉着沈画的手就要走。
“不急,”沈画道:“你和连珏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去别的地方。”
沈书歪了歪脑袋,“去哪?”
沈画低了低眼睛,道:“北上。”
“北上做什么?”沈书不解。
“大哥自从生了病,耽误了很多事,要北上去解决一下,你放心,大哥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出事的。”沈画道;“不信你可以问坊主啊。”
沈书侧头看向尹浔,他听过尹浔的大名,他真的这么厉害,连罂花散可以治好?
尹浔皱了皱眉,又瞥了眼沈画,没有吭声,拂袖走了。
薛唐看着尹浔的背影,没好气地瞪了眼沈书,“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小浔可是天下第一摄术师,有他办不到的么!哼!”薛唐冷哼一声,扬着下巴追尹浔去了。
沈画对沈书一笑,“这下放心了吧。”
“可是,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沈书还是有些担心。
“那天一山庄谁来坐镇呢?总不能老太君出山吧?”沈画有些责备道,不过只是一点点,眼底更多的是宠溺。
沈书仔细想了想,也是。
沈画本来想对连珏吩咐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不用他吩咐,连珏肯定也会粘着沈书追到天一山庄去,那就省得他吩咐了。
“好了书儿,快去帮我收拾北上的东西,多备些衣服和银票。”沈画道。
沈书点点头,欢天喜地地就跑了。
奇怪的是,连珏竟然没有去追。
“连珏?”沈画微笑。
“虽然小书书傻得可爱,我最喜欢他傻乎乎的,但是不代表,喜欢他的我,也是个笨蛋。”连珏冷着脸。
“你说我弟弟是笨蛋?”沈画沉下脸。
连珏一滞,决定略过这个话题,继续道:“罂花散已经没有解药了,就算这个尹坊主再厉害,我也不信他能这么快为你解毒,而且你还要北上……太诡异了,你已经六年没有离开过江南了。”
“见识一下北国风光嘛。”沈画绕开他要走。
“你要去见那个人?”连珏突然出声道。
沈画脚步一顿,后背狠狠地僵住。
“我猜对了?”连珏道。
“连珏,”许久,沈画终于出声:“如果你快死了,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不是书儿,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死不瞑目?”
“你要见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他?”连珏不可思议,他以为会是……
“我现在只能靠五石散吊命,活不了多久了,连珏,”沈画回头看着他,眸子似海水一般深邃,“我想念他。”
连珏忍不住握拳,久久无语。
在中原,凡是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一家悦来客栈,这是时尚,是cháo流
连珏窝在扬州的悦来客栈,他连续两三天马不停蹄的赶路,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要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文弱书生啊。
楼子婴进屋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封昱纶抱着棉被在chuáng上打滚嚎叫的场景。
这一年,楼子婴并没有长高多少,只是去年黑了些,消瘦了些,显得眼睛更加灵动。
“你已经知道了?”
封昱纶正打着滚,闻言趴在chuáng上支着脑袋看着他,“知道什么?”
楼子婴眼睛转了转,跳到桌子边上倒了杯茶喝:“他走了,离开扬州了。”
“啊?”封昱纶忙着也跳下了chuáng,连鞋子也不曾穿,光着脚就冲过来了,“沈画走了?”
“我有说是沈画吗?”楼子婴侧目看他,“我说的是沈书和连珏。”
封昱纶松了口气。
“不过沈画也走了。”楼子婴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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