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封昱纶一边哭着一边吃着自己房间里的大餐。
“呜呜呜,好好吃,呜呜呜,饿死我了,呜呜呜,哭得我好累,眼睛好酸,呜呜呜……”
封昱纶这几天过的,怎么说呢,很销魂,出于礼貌,沈画给他下毒,他又下了回去,然后沈画又下了回来,一来二去,他俩就在互相下毒中过了七八天。
封昱纶坐在客厅里,激动地看着桌上的五个盘子,城里的酒楼还没开张,这几天都是靠沈画给他做饭吃。
虽然沈画做得也很难吃,不过总比他做的qiáng,想到他前两天烤了条鱼,不知道原来还要去鳞开膛,然后……那滋味,很酸慡。
沈画坐在桌子的对面,把桌上的盘子分成两份,一份只有一盘,一份有四盘。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选吧。”沈画微笑道。
盘子上都盖着盖子,封昱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一盘哪够吃,他果断选了四盘那份。
“有眼光,”沈画赞许地看着他,“这四道菜,还有个诗qíng画意的名字。”
封昱纶眼睛一亮,看来他果然没选错,忙着去掀开盖子――
第一道菜:两只huáng鹂鸣翠柳――两个蛋huáng盘中有。
第二道菜:一行白鹭上青天――一根青菜要成仙。
第三道菜:桃花潭水深千尺――碗里桃花深半尺。
第四道菜:大珠小珠落玉盘――huáng豆巴豆滚满盘。
封昱纶忧伤地看着沈画吃羊腿。
好香……
沈画一边吃着羊腿,一边嫌弃地摇头,“火候太大,老了。”
封昱纶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嫌老他不嫌老。
沈画又撕下一块送进嘴里,继续摇头,“香料放的时间不对,口感不行。”
我行我行!
“羊腿选材也不行,应该选小肥羊,这羊太大了……”
“美人啊!”封昱纶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沈画侧目看向他,“嗯?”
“美人啊,有位圣人说过,当那个人或者东西曾经出现过,其他的都会变成讲究,做人千万不能讲究,你身为天一山庄的少主,怎么能将就自己吃这么将就的东西呢,让我替你将就吧!”
沈画:“……有圣人这么说过吗?”
封昱纶恨不得把头点断,有的有的!
“说得有理,那给你吧。”沈画十分和蔼地把羊腿递给他。
封昱纶感激涕零地接过来,他不该觉得沈画腹黑yīn险又恶劣的,他还是有良心的,ròu啊!ròu啊!
他把嘴张到最大要咬下去。
“反正我已经在上面下毒了。”沈画幽幽道。
封昱纶:“……”
他轻轻嗅了嗅,含着泪问:“云里雾里香?”
沈画点头,“就是你昨天给我下的那个。”
云里雾里香,顾名思义,吃下之后,看什么都像云朵,视线范围内都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封昱纶瞟了眼沈画头上那三个包??咽了咽口水。
沈画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封昱纶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吃羊腿,他昨天给沈画下了云里雾里香,导致沈画昨天无法做饭,连累他也一天没吃东西,他实在是饿啊。
中原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封昱纶吃完羊腿之后,两个眼睛之间已经没有焦距了,放眼望去全都是大朵大朵的云啊。
“其实,”沈画好听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城里的酒楼饭馆已经开张了。”
封昱纶:“……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他还吃了这个有毒的羊腿!
“也有一个圣人这么说过,不为五斗米折腰,当一个人尤其一个男人,愿意放弃自尊放弃脸皮只为一口吃的,那么这个人是值得尊敬的,你那么祈求我让你将就,我怎么忍心拒绝。”沈画道。
“有这个圣人吗?”封昱纶咬牙切齿。
“有啊,”沈画点头,“他叫沈画。”
说完,沈画起身打算离开。
“美人,”封昱纶突然出声叫住他,“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云里雾里香是有解药的。”说着,封昱纶竟然神志清明地站了起来,瞳孔里映着沈画的影子。
沈画皱眉。
“我也没有告诉你,云里雾里香还有副作用。”
沈画觉得头有些晕,手脚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力气。
封昱纶笑眯眯的,“那就是当药效过去,视线恢复清楚之后,六个时辰之内,会手脚无力,武功暂失,除非有解药。”
☆、答应做你男宠
封昱纶笑眯眯的,“那就是当药效过去,视线恢复清楚之后,六个时辰之内,会手脚无力,武功暂失,除非有解药。”
沈画已经站不稳了,忙着扶住桌子才能勉qiáng站稳。
他无力地抬头看着封昱纶,眉头皱得死紧,“给我解药。”连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封昱纶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表qíng,“美人啊,你觉得我会给你解药吗?给你点媚药还差不多。”
沈画:“……”
“不过人家要出门,要不,下次?”封昱纶朝他眨眨眼。
沈画刚想说话,又是一阵眩晕袭来。
封昱纶凑过去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美人啊,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能看不能吃,对人家而言真的好折磨啊,可你不让人家碰,人家又不想qiáng迫你,只要去外面找些消遣啦。”
看来,他是要去找送剑的那个人了。
“美人你乖乖哒,人家很乖就回来。”
说完,封昱纶对着沈画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连蹦带跳地跑了。
知道城里的酒楼开张了,封昱纶去一品居打包了份云片糕,之前他吃过一次,真真是人家美味,他得拿过去给那个人尝尝。
他走在街上,总觉得怪怪的,又走了两步,他猛地回头,身后都是一些行人路人,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不对,凭他的武功,不会感觉错的。
封昱纶想着,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拐进了那个僻静的小巷,然后悄悄藏了起来。
片刻后,巷子里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那人影似乎在寻找什么,有些焦急,他的左手,竟然在滴血!
血甚至染红了他的袖口,一路滴着,在地上形成一条血路,然而他左手还在用力握着拳,使得血无法凝固,一直流个不停。
封昱纶皱着眉冲了出来。
“你gān什么!”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伤口深得吓人,他竟然能看到森森白骨!
沈画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站都站不稳,也不知是因为他失血过多,还是因为麻药。
封昱纶明白了,他中了毒,手脚无力,所以他故意弄伤自己,让自己剧痛从而清醒,为了抵制药效,他所以一直握拳,让血流不止。
“沈画,”封昱纶冷冷勾着嘴角,“你对自己还真是够狠!”
沈画笑得苍白,他对自己,一向如此。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封昱纶道。
沈画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封昱纶突然伸手在他鼻息间晃了下,沈画只觉得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随即封昱纶将指甲刺进了他的伤口,沈画痛得倒吸了口凉气,随即感觉伤口传来一阵诡异的感觉。
他指甲上的蔻丹花样,原来竟是剧毒!
这毒沈画见所未见,是他药柜上所没有的,沈画甚至完全抵抗不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左右不分,大脑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呼吸紧促胸口微微有些喘不上气来,可是隐隐的,却有些舒服,甚至左手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这种感觉诡异,却惊悚。
封昱纶冷笑了下,瞥了眼沈画左手的伤,转身走了。
沈画只觉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行动都有些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
“小画,快走!”
“不,我不走,错都是我犯的,就该由我承担后果。”
……
“恶子沈画!偷秘籍、杀同盟、叛师门、通魔教,我沈天南没有你这个儿子!”
“恶子沈画!贼子沈画!你是武林正道的败类!你是天一山庄的耻rǔ!”
“爹我不是,爹我没有,爹,爹……”
……
“我恨你!我恨你!都是你,才害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是你背叛我,是你利用我,是你……我恨你!”
……
“爹!”
沈画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漆黑陌生的环境,心头阵阵发寒。
“爹,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爹……”沈画无意识地呢喃着,手脚寒冷如冰,泪流满面。
沈画发现自己还倒在那个小巷子里,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已经有力气了,不过他却没有站起来,仍旧躺在这僻静的巷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
上弦月如钩,夜凄凉如水。
爹,对不起,对不起……
封昱纶这一走就走了四天,沈画哪也没去,就在封昱纶房里的窗前站着,几乎就站了四天,封昱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沈画萧瑟地站在窗前的场景。
那样凄凉而忧伤的背影。
“美人,你是在等我嘛?”一见到他,封昱纶忙着凑了过来。
短短四天,沈画消瘦得不像话,双颊都凹陷了进去,双眼也布满了红血丝。
“哎呀呀,美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太过思念人家了?”封昱纶咬着指甲对他眨眼。
沈画依旧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美人,不就是因为人家给你下药,丢下你自己出去玩嘛,不要生气了,瞧瞧你的小脸,都饿瘦了,走,我带你去吃饭。”封昱纶抓起他的手就走。
沈画身为武林盟主之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了,譬如他色厉内荏的奶奶、譬如笑里藏刀的武林同盟,他都可以坦然应对,可是这个封昱纶,虽然表面没个正形,可他的心思深沉,比沈画认识的所有人城府都深,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扮猪吃虎罢了,这样的人,沈画自认招惹不起。
待他夺回了冷箫剑,得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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