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早已qíng根深种,可惜痴心附了薄qíng郎。
幸而冷清秋不算痴傻,还懂得明哲保身,及早退出,对谁都好。
黎清殊还是见不得他难过,便安慰道:“若是真的舍不得,那便随他去吧。”
也就是一句安慰罢了,黎清殊自然不希望他真的听从了自己的话随萧君宸而去。这个人是他救的,难得碰上了一个无论是xingqíng还是相貌,都极其讨喜之人,还是棋逢对手,虽黎清殊还未曾与他切磋一番,心里早已将对方当做朋友了。
冷清秋苦笑摇头,“黎少爷说笑了。”
黎清殊却是不满意的嘀咕起来:“喂喂!之前让你来顾颐这住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黎哥哥的叫着的!可现在呢,除了喊赵夫人,就是黎少爷……”
说到这便是满脸不高兴,他挑眉道:“算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听起来不那么生分了。”
知晓他是在岔开话题,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冷清秋笑着点点头,“那随你吧。”
“怎么能随我呢……”
黎清殊想了想,忽而又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边松动一下十指的关节,挑衅的斜眼看着对方,“小清秋啊,说起来你功夫应当是不错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能杀了那么多刺客,你身手定是不一般。我们似乎约好了要切磋一番的是不是?”
冷清秋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应道:“那你便先来吧。”
这语气……黎清殊险些骂出声,好狂傲的小子,他今天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却不料……半一炷香后,黎清殊已然累的瘫在地上了,被折下作剑的树枝碎成了几段,在地上四处分散,但对方还好端端的站在边上,手中树枝,一寸未减。
明明只是树枝,但他的剑气却将黎清殊的树枝削成了几段,且虽然未伤及黎清殊,却依旧打败了他,还想教育人的黎清殊此时已然是气得只能耍赖坐在地上不起来。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冷清秋的面上也洋溢着几分雀跃,但见黎清殊半天不起来,不解问他:“你怎么不起来?是不是我伤到你了?”
黎清殊缓和了气息,一骨碌爬起来凑上去,面上又喜又急。
“小清秋,你这功夫从哪里学来的?好生厉害!虽然我剑术算不上一流,但在江湖也是鲜有敌手的,小清秋,依我看,就算是我舅舅与你比试,也赢不了你,你太厉害了!”
没想到黎清殊一开口便是对他的功夫赞不绝口,冷清秋有些赧然,将手中的树枝丢到一边,低着头笑了笑:“你过奖了,其实你的剑道领悟非常好,但是阅历还是太年轻了些,假以时日,你也会超越你舅舅的。”
黎清殊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学了半辈子剑,被你一个小子说我年轻,真是脸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不过说真的,你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萧君宸那家伙三番四次来找你回去……呃……”
说到此处,黎清殊自己便消了声,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冷清秋,对方面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黎清殊忙笑着补救,“不是,我是夸你厉害呢!真的!有机会的话带你去见见我舅舅,你与他比试定要比我痛快多了。”
黎清殊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自己被打败了便叫对手去和自己的舅舅比试,看得冷清秋忍不住又笑了,方才那点烦恼也随之散去,笑起来当真是倾城绝色。
但黎清殊还能有什么想法,见他不难过了便松了口气,而后想到了什么,拍着冷清秋清瘦的肩膀道:“对了,过几日,荆师兄和顾颐要出去办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搬回赵家吧。”
这倒是听顾颐提起过,过几日,似乎是什么人的忌日。
冷清秋对上次赵大人与黎清殊夫夫因他而起矛盾的事耿耿于怀,回绝道:“不必了,我在这也挺好的。”
“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回来呢,”黎清殊循循善诱,道:“更何况,我们都是大病初愈,住在一起,也好照顾。对了,我家赵大人也被罢职了,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许就要搬回京师了,你就来我家,当是陪我练剑好了,反正也没有多久可以待在这了。”
闻言冷清秋皱起了眉头,声音轻轻地,不难听出他的失落。
“你们也要搬走了吗……”
黎清殊拍了拍他肩膀,笑叹道:“是啊,还不知回了京师多久才能见上一面呢。不过我家赵大人说了,你愿意留在这里的话,可以一直住在我们赵家,放心啦,我们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对于黎清殊的话冷清秋只能无奈赔笑,神qíng恍惚,他想起了些东西,他本来就没有家,不计回报愿意待他好的人,目前也就只有黎清殊和赵大人这对奇怪的夫妻了。
过不了多时,赵大人便来接黎清殊回家,冷清秋望着门外的赵大人,心里无不是羡慕的,“赵大人待你真好。”
黎清殊脚步一顿,回头笑道:“啊呀,终于有人替我家赵大人正名了。”
冷清秋一脸莫名,黎清殊便笑道:“你都不知道,苏州这里的人都以为赵大人对我不好,冤死他了,也就只有你目光如炬,真替我家赵大人冤枉呢。”
院门外赵大人似乎不耐烦的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黎清殊嘴角笑容越发大了,“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让人来接你,记得要来哦!”
冷清秋也不记得自己何曾答应过他,接着黎清殊又小声的说了句,“别难过了,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冷清秋顿时怔住了,再一抬头,对方已经出了院落,与他的赵大人手拉着手漫步在huáng昏的街角,走在回家的路上,冷清秋忽的低头笑了笑,有几分苦涩,也带着几分释然。
萧君宸对他说自己是他的喜爱之人,但他所喜爱之人,多不胜数。初时冷清秋还未曾对他打开心防,二人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他却一步步的踏进了萧君宸给他设的温柔陷阱,一步步深陷,到最后无法自拔。
他的皇后生下了皇长子,他身边多了个仰慕他的赵大小姐……他身边一直都有许多莺莺燕燕,或许在某些时候也曾对她们说过喜爱。
或许是冷清秋越发贪婪,他不只限于想做萧君宸的喜爱之人,还想做他唯一的挚爱,如同话本里的美妙传说,更想赵大人对待黎清殊那般让人羡慕,可是萧君宸是做不到的。
他眼里有他的江山,有他的美人,权势,还有许多,冷清秋看不懂也不能理解的东西,但冷清秋眼里却独独只有他萧君宸一人。
既然留不住的,那就放手吧。人间数百年光yīn,稍瞬既逝,很快就能过去的吧?很快就能忘记的吧?冷清秋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忘记萧君宸,但他心里也明白,萧君宸的确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住进他心房的人,岂是轻易便能忘记的。
85.第八十五章
萧君宸自然不会等到冷清秋,心下虽然不甘心,但明白现今状况,也只能先离开。黎清殊难得见这侄子一次,匆匆一面便要走了,很舍不得的嘱咐了很久,赵大人也听得不耐烦了,便要将黎清殊拉走。
宋凌气不过赵大人总是不让黎清殊写信回复,自然就吵了起来,最后在宋凌和赵大人的斗嘴声中时辰也到了,再不舍也要将这小侄子送离苏州。
而后顾颐和荆若秋出去办事,冷清秋也就搬回了赵府。
现下赵大人虽然被罢了官职,但他还有得忙,赵老爷子似乎是咬定了这个大孙子,jiāo给他江南的一些事物,每日也是早出晚归的,忙碌不停。
冷清秋的伤竟比黎清殊的身体还好的快,秋末转凉,黎清殊又是突然就染了风寒,也无法陪冷清秋练剑了。这日冷清秋见到黎清殊时,他还在院子一边赖洋洋的晒着太阳,津津有味的看着什么书。
冷清秋不由得好奇的看过去,“你在看什么呀?”
放眼过去,那书页上竟是画着两个小人正在颠鸾倒凤的图,冷清秋忙红着脸移开视线,“你怎么在看这个呀?”
黎清殊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是我花重金买来的龙阳chūn――宫图,你要不要一起看?”
冷清秋自然摇头,“非礼勿视你懂不懂?大白天的看这个……”
虽然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冷清秋还是不能理解黎清殊的坦然。黎清殊便收起了书,也是一脸萎靡不振,“我有什么办法,最近淮景的心思都在账本上,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当然得好好琢磨一下,不能让他把我撂到一边!”
冷清秋有些无言,呐呐道:“你明知他忙,不去帮忙分担,还琢磨这些东西……”
万一赵大人身子都被吸gān了呢?自然冷清秋是不会说出口的。黎清殊也很烦恼,撑着下巴望天道:“可是我也看不懂他的账本,我很绝望啊……”
很难去纠正黎清殊的形容词,冷清秋也不知道黎清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算数。
这时却见赵大人急匆匆的回来了,雪白的衣衫上也沾上几分风尘仆仆,黎清殊将那书往冷清秋怀里塞了过去,忙道:“快快帮我藏起来!”
像是做贼一般,冷清秋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将那书塞进了怀里,此时黎清殊已经笑嘻嘻地迎上去了,“淮景,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都忙完了吗?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他边说着,抬起衣袖在赵大人额间轻轻擦去那层薄汗,却见赵大人是眉头紧皱,满脸慎重的看向了边上的冷清秋。
黎清殊瞧出那眼神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忐忑问道:“淮景,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大人沉默着点点头,还记得握住了黎清殊的手让他不要担心,而后问冷清秋:“我刚得知一件事qíng,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大人面上是少有的慎重,连带着也感染了冷清秋,他迟疑的点点头,“赵大人请讲。”
赵大人长舒一口气,又看向了黎清殊,说道:“皇上不是前几日刚坐船离开苏州吗?两日前,在淮扬一带,遭到了刺杀,虽然现在已经安稳下来,但是皇上受了重伤,慕邱宁也因救驾而死……还有宋凌与赵长歌等人,也受了些轻伤,现下正在我小叔那里。”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冷清秋更是急切的走了过来,“皇上受了重伤,现下如何了?”
“至今昏迷不醒,qíng况不好说,大夫也说,不大好……刺客是钱尚书派来的,几日前,他已被云王下令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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