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软的舌尖得寸进尺,像小蛇一般从锁骨继续往下滑,眼看就要滑到嫣红的柔嫩之处。祈世子低低呻吟了声,手指无限温柔地cha进柳残梦的头发,猛地用力向外一扯,喝道:「从本王身上滚下去!」
声音嘶哑,似乎刚才叫得太惨烈了……祈世子的脸又黑了一层。
「你身上比较暖和啊!」柳残梦为保秀发,脑袋乖乖跟着祈世子的手移动,身子却继续缠在祈身上磨蹭挑逗。
原先只道是山风原因,此时才觉,柳残梦身子确实比自己凉多了。当初在大青山逃命时,自己便因他身子太凉,让他当抱枕抱了一夜。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家伙功体特殊之故。
「人而无耻,胡不遄死!」旧仇新恨,不再多话。肘一撞膝一踢,将姓柳的从自己身上推开,站起来,眼珠子在地上两件衣服一转,立刻放弃自己那件又脏又皱又是尘又是泥又是汗渍又是***的公子衫,将宝蓝色苏绣长衫抢过来,穿衣整理,拾起天孙锦走人,不去管这家伙赤身luǒ体扔在野外无衣可穿,算不算伤风败俗。l
「喂喂,那是我的衣服啊……虽然我很高兴你愿意穿……」柳残梦知道得意不可往前,对祈应当见好就收,笑吟吟也不阻止,只送上一两句马后pào,换回祈世子一瞪,脚下步子走得更快了。
怒气之下潜力无穷,祈世子离开落樱亭后,才发现走得太急太用力,下半身私密之处又麻又痛,每走一步都是尴尬的痛楚,想运功止住都不可得。顾着背后那人还在看着,qiáng自保持速度走出花圃,穿过小门后,再也撑不下,背靠着墙壁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继续往前走。
自己才一次就这么惨,以前昊帝座在离宫里跟皇上又是怎么撑过来的呢?探子本能让祈马上想起这个问题。
「皇上啊……微臣似乎真的越来越八卦了……」
好不容易回到郁芳阁,重新挺直腰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理千巧惊讶的目光,气定神闲要千巧备水更衣。千巧倒没有多问,不一会儿,就让下人抬进二大桶热腾腾的水及浴桶来。
泡在浴桶里,努力刷洗身上沾到的尘土,连换了两桶水,直到第三桶时,祈世子才不再刷身子,安静地泡着水,让热水舒缓身子的紧绷与麻木。只是原先还不很明显的吻痕被热气一熏,放眼过去,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红痕青印。
祈一向醉卧花丛,风流自许,如今再次被人转过来风流,怎不气得牙痒痒的。
泡在水里思索半天,又换了一桶水后,祈终于觉得不再耳朵里都是灰,可以安心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千巧送来早点。祈世子一觉醒来,jīng神恢复,又有力气调戏佳人,如chūn水般多qíng的眸子不停地追着千巧的一举一动。千巧收拾桌碗,祈世子伸手来握:「小巧儿小手又巧又快,难得又白又嫩,我见犹怜啊!」;千巧拿起绣棚,祈世子伸手来握:「小巧儿真有眼光,瞧这蝶儿栩栩如生,放窗台不知会不会引来真的蝶儿呢?」;千巧转身斟茶,祈世子伸手来握:「小巧儿妙手煮出来的茶,风味不同凡响,区区未尝先醉,真是茶不醉人人自醉~」……
千巧虽是能言善道灵巧千变,亦被bī得无路可退,gān脆什么都不gān,三缄其口,不接近祈三丈之内,无论祈说什么都不作回应。虽然这种鸵鸟作法很可耻,却也是唯一的好方法。如此不久,祈世子果然觉得无趣了,百无聊赖在屋里转了半天后,终于放弃骚扰千巧,掀帘返回居室,往chuáng上一躺,叹气道:「千巧虽是伶俐可人温柔体贴,但作为女人,却是不及格啊!」
千巧没好气地瞪了祈世子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不说话。这祈世子一开口,不是调戏女人就是调戏男人,真怀疑这样一个大少爷会对朝廷有什么贡献。除了武学修为据说高了点外,实想不出有哪点当得上轩辕帝的左右手。而有这样一个左右手,皇朝居然未倒,这轩辕帝倒真真是有本事。
祈世子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将脸埋着被窝里,深深呼吸,好半天才陶醉叹道:「还有无尘姐姐的香味啊!」
脸色扭曲了下,千巧脸看向窗外,听祈世子绵绵不绝道:「千巧可有听过无尘姐姐的名字吗?月华莹无尘,昔年京师第一美人,文武双全,人又长得气质高贵脱俗,国色天香,多少王孙公子都对她梦寐以求,求之不得--当然也包括我了。」
听不得那充满梦幻的话,千巧冷淡道:「可惜你年纪太小,无尘姐姐等不到你长大就先嫁人了。」
祈世子的脸还是埋在被窝里,继续轻飘飘道:「那有什么关系,嫁人后的无尘姐姐还是我的无尘姐姐啊!她美丽、高贵、冷艳,还是如月华一般皎洁,如梅花一般孤寒……」
在女子面前莫谈另一女子的好处,这是铁律。上一刻还在调戏自己的人,下一刻居然就在赞美别的女子,千巧又听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掀帘出去。
祈世子抬起头,脸上笑意不再。竖着耳朵倾听帘外动静,喃喃地高声说些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的话应付千巧,伸手取下头上的九龙玉冠,摆弄一阵后,将一粒龙口衔的水明珠取了下来,放在右臂上方巧劲一捏。水明珠裂成两半,里面淡蓝的液体滴在祈的右臂上。
合好明珠镶回玉冠,将液体在手臂上抹了一阵,渐渐的,手臂上一层假皮揭起了一小角,他继续轻揉,慢慢揭开假皮,里面放着一枚纤薄如纸,锋芒锐利的铁刃。假皮做得极jīng良,锋刃又极薄,是以柳残梦虽与他一夕缠绵,却也始终没发现祈身上藏着利刃。
将铁刃小心地卷入发髻藏好,再戴上玉冠,祈又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玉饰,将饰上的滚珠推移位置。轻喀一声,玉饰分开,里面竟是镂空,另藏了块白得近乎透明的玉。祈下chuáng将白玉放入茶水里,浸泡一阵子。
白玉初入茶水,并无异状,过了会儿,茶水翻腾,似有热气催煮一般,水色也慢慢变成黑色。浓到极致时,再一点一点变浅。又过片刻,茶水停止翻腾,色彩也恢复成淡huáng的茶汤。
祈将白玉放回玉饰,茶水一饮而尽,正想调息,听得脚步声渐近,只得躺回chuáng上,继续道:「无尘姐姐还有一双丹青妙手,尤擅工笔细绘,细极微极,几乎像活过来一般。她送我一幅桐荫仕女,仕女举扇掩唇,目送流光,几乎要从墙上走下来……」
「原来王爷与月华郡主还有这么多往事,凤五尚是初次听闻。」淡漠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停了一下,掀帘而入。
听是凤五,祈世子眉毛一皱,眼睛向桌上看了过去。茶杯来不及洗,尚有余渍,虽然看来与一般茶水无二,可以瞒得过千巧,但如果是凤五公子的话,就难担保了。
垂散的浏海遮住半边脸,只露出古井无波的黑眸。不苟言笑的容颜,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气息,却是名动天下的文宰凤五。
「五公子不去论剑大会而来陪区区,区区十分感动啊!」祈世子斟了茶,在手中晃了晃,皱眉道:「冷了。」顺手泼到墙角。
「像王爷这般请都请不来的贵宾,如不亲自过来招待,岂非太过轻慢。」凤五瞥着墙角的茶水,道:「千巧,快为王爷换上热茶。」
千巧依言送上热茶,随后冷冷瞪了祈世子一眼,抱着茶盘退下。祈世子摸摸鼻子,gān笑道:「区区好像惹美人生气了。」
「反正王爷心也不在美人身上。」捧着热茶轻啜一口,凤五淡淡道:「若嫌千巧碍眼,王爷只说一声便是,何必故意刺激小姑娘。」
「区区一向宠怜美人,岂敢唐突。今日只是忆起往事,一时忘形罢了。」祈世子也给自己斟了杯茶,眉开眼笑道:「五公子瞧来对区区的往事也甚有兴趣。如果不介意,我们继续谈无尘姐姐的事吧!」
凤五细瞧祈世子会儿,祈世子口角生风眉飞色舞,全无一点qíng伤之色:「王爷确是非常人,只是郁结于心,难免抑郁成病。何必qiáng颜欢笑。」
笑容一顿,祈世子放下茶壶叹气道:「何必个个都硬要说区区是qiáng颜欢笑来着?醇酒美人,醉解千愁……」边说边伸手执起凤五一缕长发,凑近唇上一吻,「区区此生岂有他求。」
凤五眸中厉芒一闪,却没有动,任祈世子轻柔地将自己掩颊的浏海撩到耳后,现出整个脸部轮廓。
有些怜惜地用手轻抚凤五横过眼际的长疤。一刀到底的伤痕,显示当初下手全无犹豫的狠决。「何必这般刚烈呢?解脱了自己,却伤了别人的心。」
没有血色的唇吐出冷语:「你在说我,还是在说你的无尘姐姐?」
眸中闪过yīn鸷光芒,随即消敛。祈世子轻笑:「美人在怀,自然是说五公子啊!」一把揽过凤五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粗鲁的动作,在接近双唇时,却化为轻柔,怕一用力就会将对方碰碎了一般,轻如蝶翼的微触。
凤五睫毛闪了一下。如果祈世子如之前行为一般粗鲁,他定是马上推开。但这般宠怜的态度,他不由轻轻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推开祈世子。
「真个气不平,就该向公子讨回来,而不是针对我这半废之人。」
潇洒的笑容一滞,嘴角抽搐。怀中凤五有如火炉,搂也不是,推也不是,过了会儿,转移话题:「五公子似乎对男人的拥抱习以为常?」
「将王爷想成红袖郡主,在下便可习以为常。」轻描淡写一句,却刺到祈世子心上痛处,祈世子脸都垮了。
「红袖如果长得像区区一般,估计就不会这般招摇,裙下拜臣无数。」
「王爷何须多心?在下又未指王爷与郡主长得像,就比如公子抱着在下时,在下想成依依小姐,皆因他们是兄妹,是最容易联想起的……王爷认为公子与小姐可有相像之处?」
祈世子闻言,半晌不作声,只是瞪着凤五,脸色十分古怪,几乎要扭曲了一般。
凤五目眸一动,缓缓道:「王爷不用多心,在下与公子……」
「不能不联想啊~~」祈世子呻吟了声,「下次别再说这么可怕的事,让区区也联想到皇上抱着区区的恶梦!」
轩辕帝抱着祈世子?凤五同时哑然,过了会儿,不由失笑。
「与王爷谈话真是愉快,在下很久不曾与人谈得这般开心了。」
「让美人开心是区区的义务。」
「再听王爷说下去,在下也快以为自己是美人了。」拨开祈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突然问道:「王爷会为一个素不相识,只是萍水偶逢的人,转战千里吗?」
「只要对方是美人。」祈世子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我想也是。」凤五点点头,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茶杯,「有一副好皮相的人,总是比别人占得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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