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尽是流氓_八千楚翘【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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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件事。”夙白拉了拉人的衣角。

  花容月笑容和善,憨态可掬。

  “上次皇上拿了我的话本子,你能不能帮我要回来?”夙白眼里充满期待。

  花容月的笑容和憨态凝固在脸上。

  谁敢在那位爷手里抢东西?发配边疆守城门什么的想想就悲惨!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北风和雪比往年来得更猛一些。年老色衰的自己拄着烧火棍守城门,边疆的厉风chuī起自己蓬乱的头发,露出满是胡茬的脸。虽已是面huáng肌瘦,衣衫褴褛,驼背猫腰,历经沧桑,虽迫不得已穿着糙裙蔽体,脸上也布满了丧心病狂的皱纹,眼珠灰huáng混浊,一看就很猥琐,彻底失去当年王城花小将军的风采,但自己还是满怀热忱地哼着塞外豪放的调子,仍然倔qiáng地望着云羿的方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而王城那两货肯定会比皱纹更丧心病狂,只顾颠龙倒凤,忘了昔日兄弟。曾经风靡王城的人如今每日吃着冷馒头,为了能就上咸菜,天天盼着过年!哦,那不是自己,自己应该是喝着露珠吟着诗,坐等温润送怀来,而不是láng狈与猥琐齐飞,落魄共潦倒一色!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花小将军果断改口,“你家大huáng埋在什么地方来着?”

  夙白揉揉兔子眼,执著道,“我的话本子。”

  “话本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容月顿了顿,摸摸下巴,“再说以后随时可以看真人。”

  夙白听得半信半疑,终于在听到“小皇子”时眼睛一亮,决定跟病魔斗争到底,好好活下去,至于讨要话本子的事,早就不知道忘了哪去了。

  夜Z华一进城就自觉跟人保持了距离,毕竟自家王城盛产话本子。小狐狸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jī腿,此时正趴在父皇肩上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向磨磨蹭蹭的季相挥挥油爪子。

  两人淡定地翻墙而入,刚着地,就碰见了目瞪口呆的公主。

  夜Z华拍拍手上的土,考虑是打晕目击者,还是打晕出馊主意的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幸好夜Z妍理智,转身就走。

  “站住――”他皇兄的声音传来。

  ……就知道没这么顺利!我只是遛遛食而已。

  夜Z妍只好硬着头皮转过来,装作刚看到人,喜出望外道,“皇兄,你回来了?”

  季灼忍住笑。

  小狐狸快速啃完骨fèng里最后一丝ròu,亮起油油的小爪子朝人扑过去。

  夜Z华冷静地把小狐狸捏住,顺手往后一抛,小狐狸便稳稳落在季灼怀里。

  夜Z妍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条食物链。

  “宫里这段时间怎么样?”夜Z华问。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夜Z妍斟酌用词。

  那群国家栋梁娶妻的娶妻,修房的修房,请假游山玩水的也不在少数;母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吃饭口味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嗜睡;花容月貌似在府里藏了个罕见的美人,终日和人腻在府里,两人如胶似漆;太傅大人完全康复了,又开始几十年如一日的上折子,风雨无阻……

  夜Z妍绞尽脑汁,最后背了《岳阳楼记》的最后一段作为总结,可怜兮兮地问,“皇兄,我……可以走了吗?”

  “最后背的文章不错。”季灼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夜Z妍嘴都要咧到眉毛上了,笑话,当年的高考必背古诗文可不是白背的!信不信本公主再炫首鹅鹅鹅吓死你们!

  夜Z华边往前走,边吩咐得意忘形的夜Z妍道,“去趟花府把花容月给朕叫来。”

  梅乐宫里,太后吃完满满一盘酸辣肘子,又意犹未尽地端起桌上的酸梅汤……,门口的两人看到这幕不禁牙疼。

  苏青鸾一抬头就看到亲爱的儿子,本想上演一出“母子qíng深”的,无奈刚才吃的太嗨了,qíng绪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只得一个劲的挤眼睛,试图挤出几滴泪。

  夜Z华大步向前,给人请安。

  “华儿瘦了。”苏青鸾眼圈红红。

  红完后很满意自己的演技,毕竟整日和珞儿练习,必须得有长进。

  “……孩儿多谢母后关心。”夜Z华老老实实配合。

  “儿行千里母担忧,几家欢喜几家愁!”太后娘娘感qíng充沛。

  夜赭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他家皇后。

  这鬼畜的文风,夜Z华心累地看着他家丞相,这句话你接!

  季灼淡定道,“皇上又何尝不挂念太后呢?”

  苏青鸾坏笑着问季灼,“那皇上晚上说梦话有没有念叨哀家?”

  季灼微微一笑,“想必是有吧。”

  旁边的夜Z华额角跳动,无聊,这种事有什么好试探的!

  想必?苏青鸾撇撇嘴,还是很好奇到底有没有同chuáng共枕啊。

  这边花容月收到旨意就踌躇满志地进了宫,作为皇上回宫后第一个召见的人,毫无疑问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想想就底气十足。

  在听人汇报完王城这一个月的大事小事芝麻琐事后,夜Z华终于抬起头,丢出一句话,“去找几本时兴的小话本给朕送过来。”

  花容月偷偷瞥了眼御案上的《帝策》、《君鉴》,心里估摸着完成任务的可能xing,毕竟他家皇上品位这么高雅,格局这么大,一般的低俗话本可能会看不进去。

  夜Z华一踏进寝宫门,就看到遍地都是散落的珠子,寝宫的珠帘变成一排排光秃秃的细线来回晃悠。两个罪魁祸首蹲在地上,一个手忙脚乱地用爪子拨,一个悠悠闲闲地用手捡,看上去齐心协――,láng狈为jian。

  “咳。”夜Z华咳嗽一声。

  小狐狸狐躯一震,摇着大尾巴躲到季灼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瞟着人。

  季灼心里警铃大作,紧紧抱住寝宫里的大柱子,表示誓与柱子共存亡。

  小狐狸恍然大悟,也学着父相的样子抱在柱子上,然后,……忍不住啃了起来。

  季灼瞬间笑场。

  夜Z华黑脸看着嚣张的就差上天的一大一小。

  “就玩了下丢高高。”季灼主动坦白。

  “所以,寝宫就成这样了?”夜Z华挑眉。

  季灼松开手,默默地开始收拾小包袱。

  小狐狸不明所以,也垂头丧气到自己小窝里拿宝贝。

  夜Z华看着季灼把寝宫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包里,哭笑不得。

  季大丞相终于背好小包袱,小狐狸雄纠纠地站在包袱上,昂首挺胸。

  夜Z华眯眼,这是合伙威胁朕?

  静静瞥了小狐狸一眼,小季汤立刻乖乖从小包袱上滚下来,挪到父皇跟前,根本不记得什么革命战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人能走,包留下。”夜Z华淡淡道。

  季灼义愤填膺,“没想到堂堂皇上竟然这么抠!”

  夜Z华不甘示弱,“没想到堂堂丞相竟然这么穷。”

  “我穷你抠,过日子正好。”季灼转眼间又嬉皮笑脸。

  谁要和你过日子,夜Z华嫌弃地撇撇嘴。

  季灼自觉把灾难现场处理好,不求表扬,只求无过,但还是被人无qíng地撵出寝宫。

  季灼坐在殿外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唉,这心狠手辣的人儿呀!

  ☆、爱qíng的小chuáng说塌就塌

  那群国家栋梁不知抽了什么风,争先恐后把这些天写的奏折往宫里运。疯狂地表示自己勤勤恳恳,忧国忧民,并没有偷懒,这么多奏折真是恨不得拿牛车来运!

  某皇见状只是高冷地跳挑眉,yù盖弥彰。

  半晌后,夜Z华看着堆成山的奏折,脑仁发疼。

  折子里千篇一律地写着皇上英明神武、云羿万寿无疆、我们都很忠心、丞相还好吧……,这有季灼什么事?好吧,这姑且能忍,但有些人为了凑字数竟然汇报自己的一日三餐、家庭人员,还有些抄诗的、描写风景的……

  起初某皇还是很有耐心地写了几个“阅”,看上去善良又美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夜Z华在潇洒地划了几十个“叉叉”后,李蠡抱着一大摞奏折姗姗来迟。

  李太傅警觉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某个公狐狸jīng,而且自己的学生正兢兢业业批奏折,太傅大人觉得十分欣慰,我们皇上果然不能跟那个季灼混。

  ……的确不应该跟季灼混。由勤入懒易,由懒入勤难,夜Z华漫不经心地继续画叉,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

  “皇上歇会儿。”李蠡劝道。

  “无妨。”夜Z华挥挥手,“爱卿没事就退下吧。”

  好让朕歇一会。

  太傅大人说什么也不能看着皇上这么劳累,二话不说就拉着夜Z华下棋。

  李太傅是王城一等一的高手,夜Z华亦是棋艺jīng湛,师徒两人棋逢对手,几盘下来仍意犹未尽。

  当季灼带着热乎乎的点心推门而入,屋内严肃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

  手执白子的李太傅重重落下一子,然后瞟向季灼,没规矩!

  四目相对,季灼很有风度,微微一笑。

  小心眼的太傅大人觉得又被比了下去,“哼”了一声就扬长而去。

  门刚关上,季灼就迫不及待跑到心上人身边告状,“他哼我!”

  告完状又把脸贴在人脸上蹭了蹭,求安慰。

  不服气的李太傅也像季灼一样推门而入,接着就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李蠡气得直发抖。

  季灼挑衅般地在人脸上又亲了一口,恶劣地朝太傅大人笑了笑。

  太傅大人“哼”了一声重重摔门而去。

  夜Z华嫌弃地推开人,敲敲棋盘,示意人坐在对面。

  “臣可不可以赢?”毫无疑问是耪ㄌ斓挠锲。

  夜Z华唇角勾起,“那要看卿的本事了。”

  季灼亦是邪魅一笑,理所当然的执白子先走。

  夜Z华:“……黑先白后。”

  季灼悻悻收回棋子,“哦。”

  两分钟后,夜Z华想掀棋盘,到底会不会玩!

  季大才子又悔了一步棋,认真解释道,“放这儿好看。”

  夜Z华额角跳动,咬牙,“不准悔棋。”

  季灼把自己带来的小点心放到桌上,温柔地往他家华儿嘴里塞了一个。

  夜Z华:“……”挺好吃。

  “这个可不可以放这儿?”季灼勤学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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