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衡捏着君合的手,咬牙道:“绝对,绝对不许有这样的念头。”
君合微微颔首,说:“我不会的。”说罢又看向建元王,道:“六哥你说说罢,不管救不救天同的,只说你打算如何平息金杜的叛乱,同时又能将皇上拉下马?”
建元王见话题回到正轨,方打开折扇,悠然的摇了一摇,道:“你可知我是如何安然无恙地在京城中过活了这么多年?”
君合道:“当年的皇子们,在皇上登基后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都封王发去了各州,这十多年也纷纷因各种由头被参奏、削爵、贬斥、斩首,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的。唯独六哥留在京城,反而成了有名的闲散王爷,莫非,正是因为没有实权的缘故?”
建元王听了笑道:“没有实权只是一部分原因。皇上多疑贪权,最恐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因而分封各王虽是一时安抚众兄弟之举,权力下分后他又寝食难安,因而务必又要夺回来才肯安心。我因想为四哥报仇,故而要留在京城,未曾接受分封,反倒因此逃过一劫。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我才知他心狠到这步田地。而至于我能苟活至今,一来是为了四哥不肯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二来这个中门道,却是在于坐山观虎斗、静享渔翁利。”
君合恍然:“六哥是想看着皇上与金杜互斗,最后去捡便宜?只是纵然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剩下来的那个,又怎能轻易败给咱们呢?”
建元王道:“并非纯粹看着他们斗,我们也需进去一起斗。你可知生肖传说中,为何鼠为首、牛为次?”
君合不解,一旁的炜衡接话道:“传说玉帝点选十二动物做宫廷卫士,众生皆推牛最大最壮应为首,鼠却立于牛首之上,自称最大,又有猪在旁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因而便立了鼠为首。”
建元王微笑颔首,君合道:“如此说,我们就是要作鼠了?”
建元王笑道:“金杜金天同做牛,我们要做众生,还要做猪,至于鼠,只有你作。”
君合惊问:“何解?”
建元王微微一笑:“我要拥你为王。”
君合惊得跳了起来,yù知后事,且看下回:十一王敬谢拒皇位,嫡长子寿夭遭毒手。
☆、十一王敬谢拒皇位,嫡长子寿夭遭毒手
“为王?!我?!”君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你。”建元王淡淡道,似乎已经料到君合会有此番反应。
炜衡也惊得瞪圆了眼,一时说不出话,君合心中思量一番,试探道:“你说的……可是郡王的王?”
建元王噗嗤一笑,道:“若真是王也该是亲王,若封郡王岂非乱了辈分?”
君合以为建元王所指即为亲王,心中才略略安定下来,不料建元王又道:“但我说的,是皇帝。”
君合再次惊地倒退两步,口中说着:“这怎么行?!”
建元王道:“怎么不行?”
君合结结巴巴道:“我……我从未想过当皇帝……我怎么能当皇帝?!我当不了的!”
建元王轻摇折扇,淡然道:“我说你当的了,你便当得了。”
终于,炜衡在一旁道:“王爷为何要让君合做皇帝?”
建元王看向炜衡,笑道:“你不必多虑,便是老一做了皇帝,也会立你为男后的,况且以他的xing子,也是不会纳什么妃嫔小主的,你们照样同现在一样。”
炜衡冷冷道:“那我更不明白了,若令君合为王,又不纳妃,如何延续皇嗣?”
“退位时传给个侄子便罢了。”
君合与炜衡相视一眼,均不得其解,君合便问道:“那又是为何?为何不直接选个侄子即位?还要经我一手?”
建元王看着君合的眼睛,缓缓道:“我说过,因为他不配做皇帝。”
君合沉思片刻,心中领会,道:“你是说他不配做皇帝,四哥才配么?”
建元王微微颔首。
“四哥去了,你便让我来替四哥?”
“正是。”
“荒唐……”君合失笑,“四哥已经去了,该做皇帝的死了,便会有第二个该做皇帝的人,怎能因我是他的胞弟,便该由我来做?”
“因为其他人都死了。”建元王冷冷道,“我们这一辈兄弟,只剩你我。”
君合一怔,炜衡在一旁接话道:“那么王爷何不亲自即位?”
君合忙附和道:“正是!无论怎么说,你总比我适合!”
建元王面色平静:“因为我不想做皇帝。”
“我也不想啊!”君合急得来回踱步,“你不想便让我做?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你是哥哥?就因为我是四哥的胞弟?”
建元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君合一时气结,手抚额头叹道:“我……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爷,”炜衡缓缓道,“此前不知君合是十一皇子的时候,王爷是做的什么打算呢?”
建元王看向炜衡,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道:“打算一边纵容金杜谋反,一边辅佐忠慧王,待金杜□□之后,立刻帮着忠慧王再把江山夺回来。”
炜衡也不禁失笑:“王爷如此大费周章,让皇上退了位、丢了命,最后大安不还是回到了他亲子手上?”
建元王道:“我只恨他,不恨旁人。”
炜衡听了无话可说,君合却道:“可是忠慧王,他也不想做皇帝的。”
建元王挑眉道:“是么?”
君合疑惑道:“六哥这是何意?明明忠慧王同我说过,是你教他收敛锋芒、装疯卖傻,以避继承大统之责的。”
建元王摇头道:“我是曾这样教过他,那是因为当年我把赌注下在了大皇子身上。”
说及大皇子,君合与炜衡面面相觑,却都没了主意,只因这位大皇子早在五年前便因病过世了,纵然在世时都传说他冰雪聪明、谦谦君子、胸怀天下,但天妒英才,众人皆是扼腕叹息一番也便罢了,旁的再没什么坊间传闻,因而他们对他也并不了解。
建元王叹道:“当年大皇子是嫡长子,一生下来便是万千宠爱,他自己也争气,从不恃宠而骄,当真天生的真龙天子。我便把心思放在了他身上,想辅佐他弑父□□。”
“弑父?”君合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以建元王心思口才,便是真的说动人弑父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建元王颔首道:“这是我当日想的计策,让他死在自己最宠爱的亲生儿子手上,才让我最痛快。”
“因此,你便引导忠慧王,让他放弃争储,专心辅佐大皇子?”君合问道。
“是。”建元王道,“其实便是我不劝他,他也比不过大皇子的,大皇子的人品才学,除却四哥,再没人比得上的。”
“可惜大皇子早夭,忠慧王又被你一路引偏了,你这一步倒是人算不如天算了。”君合叹息。
建元王看了看君合,道:“若真是天算,我也就认了。”
君合一怔:“何解?”
建元王道:“大皇子是死于贤贵妃之手。”
听到这里,炜衡也惊了:“贤贵妃不是皇后手下的人吗?”
建元王道:“什么皇后的人兰妃的人,哪个人甘心屈居人下呢?大皇子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贤贵妃自然眼热,想让忠慧王取而代之,便鬼迷心窍下了狠手。可叹皇后一直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还将她视为自己人,却不知儿子的命都是被她害的。”
君合低声暗叹:“想不到贤贵妃如此心狠手毒。”
建元王道:“能一路熬到妃位,岂是等闲之辈?”说罢忽然笑了一下,对炜衡道:“你们殷婕妤当日用jú花茶挑拨贤贵妃之事,她岂能无知无觉?只是一时大意,只当殷婕妤不知茶xing凉,故意由着她领了去,本想让她腹泻两日,给个下马威,不过没成想她已有了身孕,反倒引火烧身罢了。”
炜衡听了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接话,建元王复又笑了一声,叹道:“只可惜她如此缜密的心思,到头来却被你一刀结果了xing命,纵然说心计权谋杀人于无形,可真刀真枪在眼前了,也只能两眼一闭了。”
提及贤贵妃一事,君合心中总是不舒服,听了建元王这番话,便道:“怪道你当日知道是我们行刺却并不声张,想必也是为着我们替大皇子雪了恨,心中也反大快了罢。”
建元王轻笑了一声,道:“确实,这宫中之人,谁生谁死都与我无gān,唯独我心血倾注在大皇子身上却被她断送了,难免心中愤懑,只是她是忠慧王生母,我也不便下手,经你们之手除了她,反倒巧了。”
君合又问:“忠慧王可知道贤贵妃谋害大皇子之事?”
建元王顿了一顿,道:“这……我没有同他提过,我也不知,他知不知道。”
君合点点头,道:“忠慧王心思纯粹,若给他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这样的,恐怕心里实难接受。”
建元王却笑道:“他倒也不至于纯粹到这地步,他在后宫长大,耳濡目染,哪个人手上不沾点血呢。”说罢摇了摇头又道:“只是这已经是当初的计划,现今也不同了,照样还走他的辅政王爷的路子便罢了。”
君合皱眉道:“假设真叫我做了皇帝,取了他父皇的命,此前还取了他母妃的命,他还能甘愿辅佐我?我看这事绝对成不了。”
建元王一笑:“能成。”
“如何?”
建元王道:“只要你应承了,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我不应。”
建元王看着君合,不再言语,君合亦不卑不亢的回瞪着他,道:“我与你联手,是想救这一gān人等的xing命,功成之时我便身退,我绝不做什么皇帝。”
建元王目光移向炜衡,炜衡道:“王爷看我也没用,我定是听他的的。”
建元王眨一眨眼,道:“罢了,你不肯应,我还能推你上龙椅不成,我再想别的法子吧。”
君合一笑,道:“六哥说这话,我也知是缓兵之计,只是今日我把话撂下了,将来你想出什么主意,我也是不会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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