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时间与你打哑谜。”容飞珏放开楼鸿朗,冷冷地说道。
兰达宇瞅了顾景逸的那一眼,容飞珏尽收眼底,容飞珏确信了这件事果真与顾景逸脱不了gān系。
兰达宇闻言,大笑道:“容公子,昨晚原本的计划可只是调查清楚后山的动作。”
“容公子以一人之力打乱了所有计划,在下真是甘拜下风啊。”兰达宇双手握拳,对着容飞珏深深地鞠了个躬。
容飞珏脸色一变,但知道兰达宇并没有说错什么,便不知怎么开口反驳。
是他扰乱了计划,容飞珏懊恼地想着。他们事先借机jiāo换了一下qíng报,并且决定等待辛向覃有了动作之后再沿着兵器运送的方向调查。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他知道他还是会这么做。这计划本就是由顾景逸所主导的,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更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放任父母的尸体在他眼前离去,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容飞珏摸着身边的棺材,想着他终于还是找回了他们。不管他最后得到的事实如何,他们依旧是他的父母,作为容家儿孙,他必须好好地安葬他们。
楼鸿朗见气氛不对,赶忙地开口道:“不是兰左史带走辛寨主的。”
容飞珏讥讽道:“楼公子,虽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官府的人,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你所说的话。”
沉默许久的顾景逸见容飞珏qíng绪一点一点地失控,缓缓地开口道:“楼鸿朗没有骗你的理由。”
容飞珏转过头,看着顾景逸,眼神中尽是狐疑。
顾景逸知道容飞珏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下的套,也懒得辩解了,他对楼鸿朗说道:“你把qíng况详细说一遍。”
楼鸿朗原想拿起腰间的官牌,摸了半天才发现早在潜入山寨的那一刻起,官牌就已经被他藏了起来。所以容飞珏并没有说错,他的确没有证实自己的证据。
楼鸿朗叹了口气,罢了,他把qíng况说清楚就够了,至于信与不信,他也无法多做qiáng求。
“山寨里还有一个高手。”楼鸿朗缓缓地开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没有发表预览一下,把wps里的章节标头也放了上去。
☆、第十八章
顾景逸和兰达宇走了之后,楼鸿朗认命地留在山寨,守着已经晕倒的辛向覃。
他看着满地的鲜血,无奈地叹了口气。
调查了一年半载的事qíng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他觉得自己刚刚抓住了突破点,然后所有的事qíng就疯狂地失去了控制。
楼鸿朗无奈地找出一条绳子,绑住辛向覃。现在他只能带着人回去复命了,看看能不能从辛向覃口中探出一点消息。
但如果真如容飞珏所说,那个人是容九,那么在容家已经灭门的今天,通过辛向覃又能查出什么?
辛向覃背后的人早就没了。怪不得他等了这么久,辛向覃都没有动作,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拖住辛向覃,直接回报衙门,抄了这个寨子就一了百了了,何必苦苦地蹲守这这寨子?
楼鸿朗这么想着,手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一片静默中,似乎是故意要让楼鸿朗听到一般,重重地踩着地板慢慢地靠近楼鸿朗。
来者不善。
楼鸿朗心里“咯噔”了一声,反而没有马上转过头,等待着地上的影子越来越大,找准了时机抽出绳子往后一甩,试图缚住那人。
那人身手极快地躲过了攻击,他脚尖一点,瞬间移到楼鸿朗身后,伸手攻向楼鸿朗。
实力的悬殊使得楼鸿朗最终只能在晕过去前瞥了一眼那人的双眸。那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下有点缀着一颗黑色的泪痣。
“桃花眼?泪痣?”容飞珏只觉得楼鸿朗的这个形容十分耳熟,但却突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特征吗?”
楼鸿朗奇怪地看了容飞珏一眼,说不信的人是他,率先问自己的人也是他。不过他依旧老实地开口道:“那人穿着夜行装,我只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再让你看一眼,你认得出来吗?”
“可以。”楼鸿朗肯定地回答道。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极其明显的特征却让楼鸿朗无法忘怀。
容飞珏思索了一番,觉得带走楼鸿朗去认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的人似乎不太实际,便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那人要杀你。”顾景逸莫名其妙地突然说了一句话。
容飞珏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顾景逸。
“你们到此处时,以兵器为中心点,四周有五个火堆,每个火堆周围有五个人。你们打晕了其中五个人偷偷潜入内部,然后。”顾景逸慢慢地说着。
容飞珏选择无视了顾景逸笑意盈盈的眼神,面无表qíng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上钩了。”
“……”
兰达宇接过顾景逸的话头,继续说道:“这五个火堆一推倒,藤条就会一起烧起来,然后沿着地上的糙,烧到正中央。他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便下令推倒火堆,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火海。”
“他以为我出不去?”容飞珏嗤笑道,这么简单的一点火,就想杀了他?那人未免也太低看他了?
“他认为你不会出去。”顾景逸淡淡地开口道。
“……”
容飞珏想起昨天,深知顾景逸的说法并没有错,他失去理智后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
“就算杀不了你,至少引开了教主。”兰达宇开口道,“如果教主没有离开,他根本带不走辛向覃。”
“是我没看好辛寨主。”楼鸿朗深感内疚,辛向覃不止对他有用处,对这些人更有用处,都是因为他武功太低,才让人轻易地带走了辛向覃。
“兵器呢?”容飞珏沉默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了原本想要调查的重点。
“眼见为实,在下就不多说了。”顾景逸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等等。”容飞珏喊住顾景逸道:“我要安葬我的父母。”
“在这里?”兰达宇问道。
容飞珏咬了咬牙:“这里。”
容家已经灭门,他没有更好的地方安葬。此处距离容家不远,虽说大火刚过,焦土的味道十分浓烈,但火势并没有蔓延到此处。
这里山清水秀,一场大雨过后,空气自然会恢复清新。
容飞珏拔起顾景逸身上的剑,用力地cha入土地,深吸了口气,运功慢慢地压着剑柄。
一时间尘土飞扬,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楼鸿朗震惊地看着容飞珏的动作,他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达到这个高度了。
***
距离越近,烧焦的味道越是浓烈。
满目疮痍。容飞珏不忍地皱了皱眉头。
此地几个时辰之前,花糙遍地,树木旺盛,而现在却已沦为一片焦土。一片漆黑,几块未烧尽的树枝,因为风的chuī动还闪烁着一星半点的火花。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再想着也没有用处,容飞珏不再看着那一片焦土,而是毅然决然地快步走到昨晚的那处地方。
在无法挽回的事qíng上多作停留,不过是làng费时间和心qíng罢了。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容飞珏仔细观察着四周。
散落一地的马车因为那场大火,四处乱窜的马匹,最后还是没能逃出肆nüè的大火,葬身此处。
马车上的兵器散落了一地,用来掩饰的稻糙数目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这些七零八落的兵器。
数量并不算多,依据楼鸿朗的言辞,这批兵器不可能只有这些,但昨晚的确有一大批人搬运着兵器,领头人似乎害怕搬运不完,一直着急的催促着手下。
这是一个陷阱,明确的陷阱。
辛向覃设宴拖住他们,借机让他们察觉后山的异动并让自己脱离宴会,再装作急切转移兵器的样子,让他们失去疑心。然后借手下摔倒的机会,让父母的尸首显现在他眼前。
接下来便自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这个陷阱了。
容飞珏拖着下颔,扫了三人一眼,认真地思索着。
如果楼鸿朗所说不假,那么除非辛向覃也是顾景逸的人,否则顾景逸的确没有办法设置这个陷阱。
容飞珏察觉到此,得知自己误会顾景逸后,并不懊恼,而是面色不改走到散落一地的兵器旁,伸手抓住一根长戟,掂了掂重量,然后突然楼鸿朗攻去。
楼鸿朗吓了一跳,他慌乱地躲闪着,大喊道:“快住手啊容公子。”
容飞珏只施了几分功力,他见楼鸿朗脚步絮乱地后退着,没有任何章法,得知他并非江湖人士,最后把长戟停在了距离楼鸿朗的脖颈一厘米的地方。
楼鸿朗不敢再动,他停下脚步,苦笑道:“容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对在下下杀手?”
容飞珏手腕一转收回了长戟,笑道:“小试身手,楼公子不必慌张。”
楼鸿朗见已无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随即表qíng严肃地问道:“容公子可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他是捕快,调查兵器一事是他的责任,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去顾虑自己的心qíng,辛向覃这个重要人物已经在他手中逃走,现在的他只想从这几人口中探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容飞珏闻言,拿起手中的长戟,细细观察着。
长戟的重量并没有异常,刀锋处锋利无比,可见是由经验老道的工匠打造而成的。
经过一场大火之后,长戟仿佛更加气势如虹。
容飞珏轻轻地抚弄着长戟,突然似乎碰到了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观察着那个有些凹入的地方。
那是一个及其轻微的痕迹,因为这批兵器还没投入使用,所以依稀可以看得到那个并不明显的凹痕。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三角形,三角形中间有一个十字。
容飞珏脸色一变,放下手头的长戟,拾起一把大刀仔细地观察着。
所有兵器中,柄与刀锋的jiāo接处,都有这样的一个记号。
此时此刻,容飞珏这才终于确认了,这是容家的兵器。他曾经把玩过的那些器具,一开始都有这么一个标记,待用上了几次之后,这个痕迹便消失不见了。他记得清清楚楚。
容飞珏脸色苍白地道:“这确实是容家所造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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