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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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玄歌沉默喝茶,幸好没有大喇喇冲进来,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未必不能打得过他二人,但是在别人的地头上,还是谨慎些为妙。

  凤无凰如一条无骨之蛇缠绕在焦有为的身上,鲜红yù滴的唇瓣自男子略显苍白的脸上一一吻过去,轻轻地咬在他的耳垂上,娇柔迷媚的女声轻柔响起:“姓司徒的这次只怕要吃亏,如今他与左玄歌的关系天下人尽皆知,当今武林又有谁不想巴结上这个新晋陵西王?”

  “不错,能将朝堂势力与江湖力量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天下只此一人。”白衣gān瘦男子似乎想努力显得坐怀不乱,不过他置于女子丰润翘臀上的手却已经出卖了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帮司徒凛月以向左玄歌示好?”

  “不急。”凤无凰嫣然一笑,挪了挪身,整个儿坐在了男子的身上,“你现在去帮他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先行禀报了门主,向门主进言示好左玄歌,这功劳嘛自然是门主的,日后铁戟门若能辉煌腾达,你这个军师能捞着几分好?二嘛,是你擅自前去帮司徒凛月,左五公子就算记了你的好,可是门主只怕就要对你心存芥蒂了,试问这两个结果哪一个是你所期望的?”

  焦有为默默无言,她说的他又如何不知,这两个结果他都不想。

  ☆、师父之事

  见他又陷入沉默,凤无凰知道他心里有些芥蒂,他是读书人出身,对古来圣贤的教诲,还有些敬畏,她不介意做那说破的坏人:“与其让这事变成机会,不如让这事变成陷阱。”

  焦有为瞪着双眼,哑口无言,凤无凰在心底骂了声窝囊废,可是却也无法,铁卫甲那狗啃了良心的玩过她之后便作罢,他家里终归还有个天杀的母老虎,而焦有为,莫说样貌人品才识样样比铁卫甲qiáng,最重要的是他身边没有一个体己人,正是自己有机会可依靠的,唯独差的便是在铁戟门的地位了。

  她心一横,索xing将话说开了:“焦有为,你到底是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还是想一遭天地变由自己做主?”

  凤无凰瞪着一双媚眼盯着他,都到这份儿上了,他总得表个态,别到了最后功败垂成,他给撇了个gāngān净净,自己被人当刀使还背锅。

  焦有为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憋出来一个字:“想!”

  凤无凰狭长凤眼微微一敛:“想什么?”

  “想、自、已、做、主!”

  左玄歌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全席谈话他只在乎师父要吃亏那一句而已,可是两人嗦的始终不讲到重点。

  他将留魂往木桌上一拍,“啪”的一声一道裂fèng延伸开来,将大堂上店家老板伙计和客人的目光悉数吸引了过来。

  左玄歌将披风解下,露出真容,看着居中二人脸上jīng彩的表qíng轻轻一笑:“二位,想要巴结我就直说嘛,你们不说我如何能知道,来来来,本王就在此,赶紧来巴结吧。”

  焦有为凤无凰两人呆若木jī,起身走近也不是,继续坐在原处也不是,倒是听见声音时,焦有为便一把将凤无凰推开,同时自己退了好大一步坐在了长凳的末端,那势头,若说大难临前他不会独自飞也无人敢信吧。

  左玄歌缓缓站起身走到二人近前:“你们要自己说,还是让我打到你们说?”

  焦有为与凤无凰对视一眼,似乎还有些状况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我师父。”

  焦有为恍然大悟,深鞠了一躬:“陵西王大驾光临,铁戟门有失远迎,此事我正yù通报于王爷,不想王爷已找上门了。”

  脸皮真厚啊,左玄歌默默感叹,真当他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吗……

  “少废话,我师父在哪?”

  “有为只知,司徒先生与人约了在塬荒了却一些事qíng。”

  “什么时候?”

  “明日巳时。”

  左玄歌转身yù走,顿脚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他们去,就算他们没有说出口,左玄歌也知道,接下来二人的谋划定是牺牲司徒凛月,以此转嫁仇恨值到铁卫甲的身上,这个过程中焦有为若能抓住机会向自己进言,指不定就取而代之了。

  至于司徒凛月是死是伤,他们是全不在乎的。

  想到此处,左玄歌便觉得不可原谅,那两人在他的目光下也愈发的心虚,不自然地朝后躲了躲,只可惜身后便是木桌,躲无可躲。

  左玄歌突然一笑,让他们瞬间放松了警惕,身体蓦地上前,留魂剑柄依次点在二人的窍xué上,将他们定在原处,两人半张着嘴惊惧地瞪大双目。

  左玄歌唤来店家主人,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掌柜的,将这两人剥去衣服,绑在一起,随便在你这二楼找个房间塞chuáng上。”

  左玄歌边说边走,到了酒家柜台前,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一条碎布,执起掌柜的桌上记账用的笔,在布条上写下六个大字:“为铁门主锄jian。”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接过布条,畏畏缩缩地立在原地踌躇不定,左玄歌知道他是担心牵连到他,扬唇笑了笑,很具有欺骗力:“掌柜不用担心,你按我说的做完之后,便差人去给铁戟门铁门主报信,至于其他的照实说就好了,脏水往我身上泼也无妨,铁卫甲若是觉得这事让他折了颜面,只管到州来找我便是。”

  jiāo待完了事qíng,左玄歌不再逗留,一顿饱餐的期望算是落了空,快马加鞭地往塬荒赶。

  一夜未歇地疾驰,临近辰时终于赶到塬荒,塬荒这个地方地如其名,原本是一片极为开阔的荒原,这些年虽然聚集了一些人,却也只是在周边开荒拓土种植生活,腹地仍是一片荒凉,这样的地方也就成了江湖人极为天然的斗台,年年都会有几场震惊武林的比拼在这里上演。

  左玄歌赶到的时候,便觉得荒原上的气息有些异常,他望着风沙来处眯了眯眼:“难道焦有为说的时辰是错的……”

  顾不得细想,左玄歌安抚般摸了摸座下骏马,脚上突然发力自马上飞起,一掠数里卷入huáng尘之中。

  直到看见远处百余衣着各异的江湖人前那凛然一袭白衣,才稍稍安定下心。

  人群中一柄大刀破风劈向司徒凛月:“司徒凛月,我与你司徒家无冤无仇,当年你父亲屠我全家老幼三十八人,此账该如何算?”

  司徒凛月并不与那人理论,只是侧身躲过那来势凶猛的大刀,另一侧青光长剑倏然而至,一老妇人冷然开口:“老太婆当年好心留宿你父子,还给你们一碗热粥,而你父亲对我们家做了什么!?”

  陆续有人加入战团,每个人都能细数出司徒凛月父亲当初恶行。

  白衣在刀光剑影中游走,那些人虽合力却伤不到司徒凛月分毫,最先拔刀的中年男子神色一变,挥刀间更见狠厉,他想不到只是短短数日,司徒凛月的武功竟有此jīng进,他脸色一沉,痛声道:“三十八人中,有我三岁的儿子和怀有身孕的妻子,司徒凛月你敢不敢不躲不闪受我一刀,这笔血账便算两清!”

  得亏得左玄歌这时候还在拼命往这赶,这话要叫他听见肯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的。

  “好。”司徒凛月点头应道,随手卷起其他攻过来的兵刃一绞一推,让方圆一丈内仅余他二人。

  “慡快!”

  执刀壮汉高举双手,刀背与脊梁齐平,猛地一刀挥下,却在靠近司徒凛月的肩膀之际,遇上qiáng势反弹之力,壮汉不信此邪,猛压刀柄,试图在司徒凛月外泄的内力中破开一个缺口,刀身突然一歪顺着司徒凛月的背脊滑下,只在他的白衣上划开一道口子。

  壮汉面上显露失望,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终于还是收回。

  “好!下面该轮到我了!”

  先前说话的妇人,提剑一刺,注意力仍在壮汉身上的司徒凛月本能地侧身一躲。

  “司徒小贼,说好不躲不闪的呢!”

  妇人一剑未得逞,横剑作刀砍势,其他人一并出招,司徒凛月一招被动,接连数十招便愈加被动,来不及提气做二次防御,眼见得刀剑棍棒悉数落下,再想后撤时,已腹背受敌身陷合围。

  森森利刃下,司徒凛月身形一收一涨,腾地而起徒留一件外衫在原地,人已飞出三丈,落地时踉跄了两步,一柄轻薄长剑从右袖中伸出,抵在地上,身上破开几道长口,白衣染血。

  旷野上一柄飞剑破空而来,半空中环绕一圈,将围攻司徒凛月的人手中兵刃悉数打落在地,一个回旋,又落回主人手中。

  那人青衫银剑,踏尘而来,不知何时落在了司徒凛月身侧。

  左玄歌伸手搀住师父,一脸懊恼:“师父……早知你要了结的是这件事,我就不放你走了。”

  司徒凛月略显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一弯:“总是要了结的。”

  身后那群人捡起各自兵刃黑压压一片涌上来:“小子,你师父答应了不躲不闪受我们一人一招,赶紧滚开。”

  “若是我没看错,方才你们每个人都对我师父动手了吧?”左玄歌面寒如霜缓缓转身,脸色yīn沉得可怕。

  人群中一个夫人的声音高昂响起:“是你师父答应的不躲不闪,他既然躲了方才的便不算数了!”

  立刻引来一群附和:“对!不算数!”

  “你们啊……”左玄歌侧yīnyīn一笑,抬眸看了说话的妇人一眼,“好像会错意了啊。”

  左玄歌长剑一横,留魂长鸣,与主人的盛怒相合:“谁对我师父出手,我就对谁出手,谁伤我师父,我便伤谁,谁若想让我师父死,我一定让他先亡。”

  年轻人的天然气势与那柄合天地之气的长剑震慑住众人,无人敢再上前一步,良久才有一个声音细弱蚊蝇传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那师仇徒报也是天经地义。”左玄歌掂了掂手里的剑,倒是给了他个好理由。

  众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确,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杀了司徒凛月,就算他们杀了司徒凛月,只怕也要死在这个年轻人手上。

  有些见识的人更是不难猜出此人就是左玄歌,他刚才的一手飞剑已经展示了不俗的武功,若是单打独斗在场的还真不一定有人能胜他,更何况他身后可怕的势力,这若得罪了,就是传令江湖通缉他们也不是难事。

  除非斩糙除根杀他二人,不然决计逃不开一个死字,只是司徒凛月从头至尾不曾出全力,大概心底多少有些对父亲恶行的愧疚,他也不忍心对这些并非真的穷凶极恶的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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