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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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前一花,一个身影突然移动至他的身前将他整个遮住,长剑划破肌理的“嘶啦”声响起,身前的人软绵绵倒在左玄歌身上,黏腻猩红的鲜血沾得他满身都是。

  黑衣人被一只手bào力地提起往外狠狠一摔,司徒凛月急切地探身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神思一顿心猛地沉下去,他蛮横地将茗香的身体往旁边拨开,抱起左玄歌将其带下马车。

  “师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左玄歌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司徒凛月左手握住左玄歌的双手,右手将玉寒剑握紧。

  身后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缓缓朝着居中的两人靠近,司徒凛月愤然回头厉声一喝:“谁敢上前!”

  他双目猩红似已失去了理智,被呵斥住的黑衣人犹豫着进退两难,只是脚步稍稍动了动,司徒凛月微微侧头,身形不动,右手执剑划出一个圈,凌厉剑气激she而出,浩然正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震dàng开来,将黑衣人震飞数丈五脏俱裂。

  师父这是真的生气了啊……躺在司徒凛月怀里的左玄歌都禁不住感到心寒。

  目光重回到左玄歌身上,司徒凛月眸中的戾气才退去,左玄歌满身带血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怀中,司徒凛月的心便如被人千刀万剐难以自持。

  “你不能死……”司徒凛月双目一闭,两滴眼泪竟缓缓滑落。

  吓得左玄歌登时浑身一紧,结结巴巴道:“师父……我、我不会死……”

  司徒凛月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正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明澈:“是啊,你还欠着我四壶酒呢,你若是死了,我先为你报仇,然后,便是huáng泉地府我也要寻到你将欠我酒债还了。”

  左玄歌又是一惊,一身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过是欠了几壶酒,居然要上穷碧落下huáng泉?知道的知道是欠了酒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qíng债呢。

  司徒凛月手上用劲将左玄歌拦腰抱起。

  “师……师父,你要带我去哪?”

  “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司徒凛月盯着他,仿佛连一刻也不愿错过。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左玄歌觉得非得解释解释了,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在两人身上呢。

  司徒凛月眸光一暗,转瞬又苦笑起来:“就算你无意,我也不会在此刻放开你的。”

  司徒凛月抱着他走了一步,众人的目光也便跟着移了几寸。

  “师父。”左玄歌终究受不住那些赤?luǒluǒ的目光,用手抵了抵司徒凛月的胸口,“师父啊,你真的有误会,我……我没受伤……”

  司徒凛月疑惑地看着他,鲜红的血迹在他浅色的锦衣上实在触目惊心,看得司徒凛月心里一阵阵抽痛。

  “我真没受伤,是茗香给我挡了一剑。”左玄歌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我身上沾的是她的血。”

  “那你不早说?”司徒凛月皱起眉,心里突然一松的同时却又仿佛更沉重了,是失而复得的喜?还是怕再度失去的愁?他分辨不出,只是看着左玄歌依偎在自己怀里还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就很想俯身下去狠狠地吻住他那已恢复血色的唇。

  “我说了我不会死啊。”左玄歌目光游离,面上飘起一丝绯色,似乎在偷偷瞄旁边的姚晦缶等人。

  他的小表qíng落在司徒凛月眼里便更显诱惑,思量再三,司徒凛月终究稍稍矮身,松开一只手将他的双脚放在了地上。

  如果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他,他大概要当场炸毛的吧,冒险冒进不是司徒凛月的风格。

  左玄歌一下地便往马车走过去,掀起车帘看了看躺倒在车厢里的茗香,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马车里一片láng藉,花魁茗香伏身于一片血泊上,面色煞白如雪,左玄歌探身进车厢内,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悄然松了口气:“范二,拿金疮药来给她处理一下伤口,驾车到最近的医馆为茗香姑娘治伤。”

  “是。”

  将茗香jiāo由范二去照顾,左玄歌从马车上跳下来:“这里距风城不远,看来我们得原路返回了。”

  “茗香为你挡了一剑?”司徒凛月开始细细琢磨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嗯。”左玄歌点头,他也是一头雾水,“对了,师父,与你对招的四个高手呢?”

  “撤走了。”

  “撤走了?”左玄歌心中更添疑窦,按照当时的状况,他们四人虽然不至于打赢司徒凛月,却也足够牵制他了,而其余黑衣人因为人数众多又都是江湖练家子,姚晦缶率领的将士根本抵挡不住。

  局面已经有些失控,而更蹊跷的是,茗香居然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实在是奇哉怪哉。

  姚晦缶已经将黑衣人的尸体聚在一处,司徒凛月上前看了看,左玄歌紧随着他。

  地上统共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清一色的女子,身上自然没有半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换名字和新封面啦~~

  要特别鸣谢我家大宝贝青莲~~如果不是她一直鞭笞我,我一定就把一个死丑死丑的封面挂上来了……

  ☆、láng子野心

  回程路上,左玄歌只有跟师父同乘了,马车里有范二照顾茗香,他自然不能再去挤,况且车厢内血气重,也比不了马上的风光好。

  司徒凛月的胸口紧紧贴在左玄歌的后背,他的鼻息就在左玄歌耳畔,每一下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清清楚楚。

  耳鬓厮磨衣带缠绕,实在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刚刚才经历了一次生死擦肩的左玄歌,似乎心也大了些,比起被师父拦腰打横抱起,一起骑马算什么?

  他思量了半晌终于开口:“师父,后面这批黑衣人跟起初的四人应当来历不同。”

  “嗯,我也这么想。”

  “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左玄歌偏了偏头,正巧司徒凛月略低着头向前靠了靠,他的唇撞在左玄歌的脸上,碰着左玄歌的嘴角。

  左玄歌的身体僵住,一时也忘了要将脸转回来,司徒凛月手上一紧,将左玄歌整个箍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将嘴移了移,正对着左玄歌的唇吻了下去。

  左玄歌整个怔住,望归宫上的那个吻若说是意外,那么……这个呢?

  司徒凛月并不给他细想的机会,很快坐正了身体离开他的唇,双手环在他的腰侧顺着马儿的颠簸微微移动,让左玄歌有些迷惑,刚刚那双唇相对的一下撞击,究竟是意外还是刻意为之。

  “那四人武功很高,若是非要缠着我打斗,或许我便来不及将蒙面人拉下马车。”说到这里,司徒凛月握缰绳的手紧了紧,“我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侧的。”

  左玄歌接着说道:“嗯,那批黑衣人跟虹满楼应当没有关系,否则不会连茗香也下手,至于那四名高手……姑且认为她们是虹满楼的人吧,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司徒凛月笑了笑:“她们似乎是冲我而来。”

  “嗯。”左玄歌点点头,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师父何时得罪她们了?况且茗香救我一命,她们却又对师父出手……”

  左玄歌摇了摇头:“还是不可原谅。”

  “她们冲我而来倒也并非是为了要我的命,她们剑气虽凌厉却不带杀意。”

  “事qíng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左玄歌看着前方风城高耸巍峨的城楼,他们出城不过数里便遇袭,实在是值得玩味。

  一行人回到观天楼不久,范一也带着熙州的消息回来了。

  “公子,虹满楼在水云帮的打压之下确实岌岌可危,已是qiáng弩之末了。”

  “水云帮这么有本事?卫知书还没把织云坊收回去?”

  范一犹豫了一会儿,才据实以报:“呃……卫大人明面儿上虽然限制了织云坊,可是暗地里似乎还是水云帮控制着,毕竟年关将至,正是织云坊生意最好的当儿啊,上贡给京师那边儿的织云锦也还在赶制呢,这会儿出不得幺蛾子。”

  “说说虹满楼如何危机了?”

  “熙州的四大财主撤了对虹满楼的支持。”

  左玄歌支着头叹了口气,这招倒是真绝了。

  虹满楼既享誉天下第一楼的美称,自然与寻常青楼不同,它网罗天下美女,却多是以才艺惊人,并不做皮ròu生意,又一向清高,所以外表看上去光鲜非常,实际上进账的银子却并不多,然而楼里大大小小那么多姑娘,又都是打小就悉心培养的,自然是入不敷出,幸而天下第一楼总有第一楼的金贵,向来不乏金主爱惜,这熙州的四大财主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成了首当其冲的冤大头。

  没了他们的支持,不说明面上的这些姑娘如何养活,还能不能保住虹满楼这不卖皮ròu的金字招牌,她们暗地里那名为杀手组织却不gān活儿也不知在gān什么勾当的玉虹轩只怕也撑不住吧。

  “你将虹满楼害得这么惨,茗香居然还救你一命……”

  左玄歌侧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司徒凛月正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着他,左玄歌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

  “难不成她看上你了?”

  左玄歌一口茶喷了出来,幸而司徒凛月跑得快,否则就要被喷一身一脸了。

  “师父,不要乱开玩笑好不好。”

  司徒凛月伸出手,用袖子为他擦了擦嘴:“我没开玩笑。”

  “徒儿还没回答我。”司徒凛月紧盯着他,并不让他逃避。

  “挡一剑又如何,日后她们便知这是很划算的。”

  司徒凛月的脸拉了下来,拂袖背过身去,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用极力压抑着的声音道:“我问的是,那位茗香姑娘若是喜欢你,你要如何?”

  “喜欢便喜欢呗,我又不喜欢她。”左玄歌答得坦坦dàngdàng。

  司徒凛月回身,面上神qíng终于好看了些,左玄歌又十分不要脸地添了一句:“这世间喜欢我的姑娘多了去了,每一个我都要纠结一番的话,只怕整个儿大好年华就都làng费在这上面了。”

  司徒凛月的面色又沉了沉,咬着牙道:“多了去了?”

  瞧着师父的表qíng不太对,左玄歌心想,师父总不是嫉妒自己吧,赶紧换了语气:“就算不是喜欢这这副皮囊,喜欢左大将军五公子这名头的人总是不少的,不说趋之若鹜,至少也是值得向往一番的嘛,所以师父你别灰心,若论起风度翩翩和个人魅力,自然是师父甩了徒儿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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