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歌笑眯眯地一步步走近,加上身后如两尊死神一般的黑衣武士,孙肖山踉跄而逃仓皇láng狈,脚下不知被何物一绊脑袋朝下直挺挺摔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一扭头,左玄歌正步步bī近,黑影笼罩在他身上如高山压境。
孙肖山手脚并用,扭动身体如蛇移一般缓慢朝后躲。
左玄歌俯身居高临下:“要不你给我跪下来磕几个头,我今儿便放了你?”
孙肖山咬着嘴唇不言语,似乎在纠结究竟是应该受rǔ一跪还是任他揍一顿得了。
左玄歌还未动手,沁心楼的大堂上便已响起了一阵鬼哭láng嚎,众人一致往声音响处望去,一名孙家侍从抱着手臂匍匐在地哀嚎,黑láng抱拳弯腰行礼道:“公子,黑láng不小心拧断了他的胳膊。”
左玄歌皱了皱眉:“吵死了。”
听了他的话,黑láng二话不说转头就用脚将那侍从的嘴堵上了,一见左玄歌手底下的人居然如此蛮横,孙肖山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双膝跪地对着左玄歌几个响头磕了下去。
左玄歌哂笑,眸光愈加yīn寒莫测:“今天你搅了爷的兴致,该打,不过你既然已经磕了头,那我便不好动手了。”
左玄歌朝野láng递了个眼色:“你来吧。”
突然被点的野láng楞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这孙肖山本是要揪着野láng打他一事做文章,现在野láng在左玄歌的授意下堂而皇之地公开揍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这烂摊子丢给野láng一gān人,左玄歌便自顾自往他的专位走去,今天沁心楼里搭了红台,是琴心上台表演的好日子。
琴心跟在他身后yù言又止:“你明知……”
“明知左玄商有意拉拢他父亲,还这么羞rǔ他?”
左玄歌想起琴心送来信纸上的话――左家与孙家意yù结成姻亲。
他扭头看了看正被野lángbào打的孙姓公子:“你以为左家有几个女儿?尚书省六部一个一个都以这样的手段去结jiāo的话,嫁得过来么?”
左玄商虽然无耻,但也不至于把唯一还未出嫁的妹妹嫁给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说难听点,他就算要利用左家老四去结姻亲,也绝看不上区区尚书之子。
这孙肖山不过是上了他的当而被他利用来给左玄歌找不痛快的,若不是左玄商在背后怂恿,这小子也不至于敢来触左玄歌的霉头。
琴心为左玄歌斟了茶,便抱着琴款款走上台,大堂上的烛火稍稍暗了一点,暖huáng的光打在这京师第一美人脸上,格外得美艳动人。
这边乐音一起,整个大堂便静了下来,野láng和豺láng虎豹四人无声撤回了左玄歌身后,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孙肖山竟然也不急着离去,反而在远离左玄歌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台子上的花魁,很快便将方才受rǔ一事忘了个gāngān净净。
沁心楼花魁琴心一月只登台一次,错过了便要再等下月,她名字里带一个“琴”字可谓是名副其实,一张瑶琴弹得jīng妙无比,实在是赏心悦目悦耳倾听。
一曲完毕,赢得满堂轰然喝彩,琴心不为这掌声和堂下男子的垂涎目光所动,抱着琴又回了左玄歌所在的圆桌。
左玄歌握着茶杯似若有所思,心思并不在表演上,更毋论表演的人。
琴心也不多话,只在他杯中香茶空了的时候提壶替他满上,左玄歌一直坚持到所有表演结束,下意识地便说道:“范一,赏。”
说完才想起,范一范二被他打发去了司徒凛月身边,嘴角qíng不自禁泛起了一丝笑意,野láng早就得了范一的叮嘱带了一袋银子来,听了左玄歌的话之后,捧着银袋便去给沁心楼的姑娘们发银子了。
与此同时,其他好几桌的公子哥也都挥银打赏,出手十分阔绰。
给姑娘们捧过场之后,左玄歌起身往楼上走,琴心跟在他身后,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他开了在沁心楼表演后一掷千金打赏的先河,之后的富家子弟便趋之若鹜,这无疑让楼里的姐妹们多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所以尽管在京师其他人眼里,左家这位小公子荒唐不羁,文武皆糙包,实在是不肖左大将军的文韬武略,沁心楼里的姑娘们却对他印象很好,只是她却不曾见他对哪个姑娘侧目过,楼里的姑娘们茶余饭后也揣度过,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了他眼去。
左玄歌这边才登上楼梯,沁心楼门口进来了一个不起眼的绿衣公子,他似乎是第一次到沁心楼这样的地方来,左顾右盼缤纷美色都要看不过来了,目光里带着惊奇欢喜和一点点的畏怯。
他不敢太过往里走靠近那大红台子,而举目望去,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也只有靠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这个位置甚合他意,便挨了过去在那青年对面坐下。
左玄歌上到二楼,余光看见了与孙肖山同桌的公子,脚步稍稍一顿:“琴心,注意一下姓孙的。”
“是。”琴心也顺着他的目光朝一楼大堂看了看,实在不知左玄歌为何会在意与孙肖山同坐那个小个子的公子哥。
左玄歌在房内站了没多久,果然出事,孙肖山见他上楼便放肆了起来,看见同坐的青年唇红齿白一副小娘子的忸怩样子便忍不住上前调戏了一番,这一挑弄,居然叫他发现那青年根本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女子。
向来无赖好色的孙肖山如获至宝,这姑娘扮作男子便看得出细皮嫩ròu水灵灵的,长发披散开来之后,更是柔美动人,当即忍不住动手动脚起来,那女子自然不依,闹腾起来,左右沁心楼的人也不敢上前阻拦,左玄歌能够不当一个六部尚书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们也可以,况且孙肖山的霸道无耻谁人不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样的道理他们也懂。
听过琴心报上来的事qíng经过,左玄歌皱了皱眉,只要他在这儿肯定不会让人在沁心楼里撒野,他正要抬脚往外走,突然想起司徒凛月清冷的面容来。
师父会生气吧。
想当初因为茗香就跟自己斗气斗了好几天,左玄歌收回脚:“让野láng去处理这事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哟~~七天长假棒棒哒!~
☆、不如娶了
京城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上,二楼搭着一个小小的台子,台上铺着猩红地毯,一束发青年盘腿而坐,侃侃而谈,对武林各大门派如数家珍。
这会儿他正在讲最近风波不断的水云帮,二楼靠边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气度模样都是极难得的,台上的说书人都忍不住往这桌多看了几眼。
而更角落的一张桌上,坐着容貌极为相似又极易分辨的两哥俩,若是常在京师里晃dàng的人便会认出这是那顶权贵顶威严的左大将军府里左小公子的两个小跟班。
范二瞅着司徒凛月的背影有些惆怅:“哥,你说司徒先生还要听到什么时候去啊?”
“公子让咱们跟着司徒先生,咱们就跟着呗。”
范二苦着脸:“你说,公子为什么要咱们跟着司徒先生啊?”
“司徒先生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熟悉,自然是怕他吃亏。”
范二伸了个懒腰,一整日的枯坐实在叫他乏闷不已:“司徒先生功夫那么好,谁能叫他吃亏。”
“这你可不懂了吧。”范一学着公子平日的摸样往他头上轻轻一拍,“在京城那是靠拳头就可以平万事的?否则如咱公子这样不会武功的怎么还能京城这么风生水起呢。”
“咳……”一声轻咳在两身侧响起。
范一范二狐疑地侧过头,吓得往后一退直径跌坐在了地上:“公……公子……”
像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司徒凛月竖起了耳朵,却qiáng忍着没有转身。
率先站起身的范一qiáng自镇定地问道:“公子,今儿不是沁心楼摆台的日子么,您怎么这么早?”
“结束就过来了。”左玄歌难得的脾气特别好,他步履轻松地走至司徒凛月身边,笑嘻嘻地道,“师父,故事好听么?”
司徒凛月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冷声冷面地道:“徒儿特意甩了师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天地良心,徒儿做的事qíng绝对正经。”左玄歌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也将目光投递到台上说书人身上。
“……听说啊,熙州知府卫知书卫大人之所以频频找那水大帮主的晦气,就是因为水云帮内部丢了本秘密账本!所以,水帮主最近可谓是如坐针毡啊,织云坊岌岌可危,连在熙州内的势力也大打折扣……”
左玄歌皱了皱眉头,司徒凛月明明没看他却仿佛对他面上的表qíng了如指掌:“很厉害的说书人,这等连熙州人都未必知道的隐秘,他却dòng察得如此透彻。”
左玄歌将账本的事透了出去不假,可是明面儿上水云帮还是熙州的霸王,哪有半点式微的迹象,毕竟寻疆族蚕食他们的地盘还需低调进行,可这说书人竟然看出了大厦将倾的结果,确实不一般。
师徒俩都被说书人勾起兴趣,这说书人也实在,只要有人打赏便一段接着一段地说下去,当朝宵禁并不严苛,近来接近年关更是不乏通宵达旦的歌舞升平。
到左玄歌倦乏地伸懒腰时,天际已渐渐泛白,角落桌子上的范一范二早已歪倒睡着。
司徒凛月看了看他满面倦容的样子:“走吧,回家睡觉。”
说着极其自然地握住左玄歌的手,拉着他往楼下走。
左玄歌的瞌睡瞬间消失殆尽,有些踉跄地跟上司徒凛月的步子:“师、师父……你这是gān嘛……”
“怕你睡着了不认路。”
“我很清醒。”至少现在完全清醒了。
“路上无人,徒儿无须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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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躺下没两个时辰,左玄歌又被听风阁里一片嘈杂喧闹给吵醒,睁开眼睛没睡饱的起chuáng气让左五公子十分火大。
左玄歌抡起一个枕头甩在门上,门外正踌躇着的范一范二立刻推门进来了:“公子,你可算醒了。”
“我是被你们吵醒的。”
范一刻意将左玄歌此刻yīn沉的面色从脑海中过滤,低着头到:“公子,老爷叫您到书房去。”
“不去。”左玄歌面朝里躺下要继续睡觉。
范一却很不识趣地继续叨叨:“公子……出了点事qíng,工部黎大人上门……上门来找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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