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
捧着两个酒坛的瑶珠心满意足地笑道:“这个季节,也只有你这儿还能找出新酿的桃花酒了,我知道左哥哥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传说中的那位娘娘是谁对么?”
“所以,你知道那位娘娘是谁吗?”
“我不用知道,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好吗?”瑶珠有些鄙视地瞥了左玄歌一眼,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左哥哥,你也不想想谁能那么轻易说服我皇兄啊。”
“听说新晋的雪贵妃深得圣宠,皇上对她所提要求几乎无所不应?”
“嗯嗯嗯。”瑶珠猛地点头,“总算左哥哥你还不算太笨。”
“可是雪贵妃毫无家族背景,一贯是中立于后宫,与前朝无半点瓜葛,她怎会滩进这浑水来。”左玄歌实在有些不解。
瑶珠还在沉浸在两坛桃花酿的喜悦中,完全不想去思考这些恼人的问题:“说明大家都喜欢左哥哥嘛。”
左家的家宴左玄歌照例托病不去,对于存心想要看他笑话的左玄商一流,他打定了主意不予理会,与师父在桃园里煮酒烹茶好不惬意。
午饭时间刚过,桃园里便来了一位稀客,一袭凤袍摇曳生姿,头戴金钗凤冠的女子在两名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皇后娘娘温和恭淑,仿佛没有看见左玄歌正跟一白袍男子执杯浅酌,柔着声音正经问道:“玄歌,病可好了些?”
“好、好多了。”左玄歌放下杯盏,忙不迭迎了上来,挥退了两名宫人,亲自将左玄湘扶进亭子里坐下。
“身体无碍了也不去陪姐姐吃饭,你这孩子……”皇后娘娘温柔嗔怪,眉眼间却全是爱怜。
看这姐弟俩难得一叙,司徒凛月很识趣地默默退出了亭子。
“姐,我老是惹爹生气,大过年的就不去寻爹的晦气了。”
“怎么会。”左玄湘摸了摸他的脑袋,“爹一向最疼你,看见你就什么气都没有了,诶?瑶珠长公主方才抱了两坛子酒过去,说什么都不愿意打开来让大家共享,她是从你这儿出去的吧。”
“是,长公主确实来过。”
左玄湘笑意更浓:“你同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感qíng确实不同常人,我看爹也是糊涂了才乱点鸳鸯谱替玄商去求亲,姐只要听你一句实话,你若有意,便去跟爹说,让他重新向皇上说媒去。”
“姐你这是替我爹来做说客了?我爹若真是叫皇上将瑶珠许给我,二哥不得恨死他。”可见父亲大人这一次可是下狠决心要替自己谋一门好亲事了。
“瑶珠跟你更亲近,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
“姐,我只把瑶珠当妹妹,瑶珠也只把我当哥哥,你别看她平日里跟我亲近,爹若真是替我去求亲,她啊肯定照样翻脸不认人。”左玄歌一句话将这个话题终止。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究竟有没有看上哪家小姐?”
“没有,玄歌还未立业,不着急成家。”
左玄湘蹙着一双秀眉嗔怒道:“胡说,从来是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的。”
“二哥都还未娶亲呢。”
左玄湘终于无话可说,轻轻叹了一口气,牵起左玄歌的手握在心,说着贴心体己话:“父母对孩子再多的期望都绕不开一个儿孙满堂,玄歌,你别叫爹娘伤心。”
“我知道。”左玄歌将手抽出来,突然贼兮兮一笑,“爹娘那么疼爱我,我若伤心,他们肯定伤心,所以我得先让自己活痛快了。”
左玄湘望着他有些出神,也不知他这话是心里早已打定了什么主意,还是只是玩笑话。
这位端庄贤淑的左家大姐终于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从袖中抽出一把jīng美无比的短剑,纯金锻造的剑鞘上错落有致地落着数十颗宝石,一看便价值万金。
“你的及冠礼姐姐也没来参见,这是姐姐补送你的礼物。”左玄湘将短剑放在左玄歌手里。
“姐,你送我这么花哨的剑,出门闯dàng江湖太容易被贼人盯上了吧,这剑上简直刻着‘我很有钱快来抢我’几个字嘛。”
“你还想闯dàng江湖啊,好好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左玄歌抽出半截剑,顿时银光乍现,剑气迫人,果然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剑。
大姐的这份礼物可谓别出心裁,左家的孩子成年时,都会由父亲亲自为其选一柄剑,只有左玄歌因为不习武而没有延续这一传统,姐姐这算是为他弥补了一个小小遗憾。
“谢谢大姐。”左玄歌抬头由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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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走了吗?”左玄商没有回身,只是眼角余光偏见了一身枣红长袍走进来。
“走了。”左玄未面上有些愤懑,“大姐送了左玄歌一柄青霜短剑。”
左玄商qiáng忍着心中怒意,几乎是颤抖着转过了身:“你知道父亲打算为左玄歌求亲的名单里都有些什么人吗!对了,送去给翟府的礼物收了吗?”
“收下了……”
“好啊,很好……”
左玄未一脸迷茫地看着哥哥,实在不知哥哥是什么意思。
左玄商收起嘴角那堪比鬼哭的笑容:“瑶珠向着他,爹向着他,现在连大姐也向着他!”
左玄商一拳狠狠砸在石壁上:“明明是一个连族谱都没资格入的野种!他凭什么与我相争?”
“哥……”左玄未将哥哥手从石壁上拉下来。
左玄商突然目放寒光:“玄未,去将凌侠士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好抽抽,差点没法更新了,以后如果我没在作话请假又没有更新那一定是因为晋江前一天晚上抽到进不了后台,233333……
☆、待你想清
司徒凛月出了桃园,迎面便碰上了大将军左承胄。
“司徒先生。”天知道左承胄是费了多大劲才忍住了一脚踹飞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居然还能面带微笑极有礼数朝他点了点头。
“大将军。”司徒凛月拱手弯腰,更是将礼数做到极致。
却并未得到左承胄的夸赞:“司徒先生是我儿的师父,与我行后辈礼实是不妥。”
“只是聊表在下对大将军的钦佩之qíng。”
钦佩?哼,左承胄斜睨了司徒凛月一眼,毕竟气度风华的一代武学翘楚,左承胄对他的印象其实不坏,真正面对着他的时候更是生不出太多的厌恶之qíng,不如就给他一个台阶,让其知难而退吧。
“司徒先生,左某意yù为小儿选个贤淑媳妇,先生既是小儿师父,可愿给些意见参谋?”
司徒凛月面色不变,点头道:“好。”
将二十多份名帖摆在司徒凛月的面前,他也不含糊,真的一份一份认认真真看了起来,途中只在看见一个翟姓女子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
看毕由衷叹道:“都是人品家世一等一的大家闺秀。”
“司徒先生可有觉得合适的。”
“我看她就很不错。”司徒凛月将手悬空一指,指的便是那翟姓女子。
左承胄朗声笑道:“这可是当朝最负盛名的大学士、殿阁之首翟首辅的嫡孙女啊,司徒先生果然很有眼光。”
“过奖。”
“先生,我说过左府大门永远为先生大开,邀先生为座上宾,此话永不反悔,只是希望先生记住,你是玄歌的师父,若非如此的话,左府就不再欢迎先生了。”
“司徒不曾忘过。”司徒凛月拱手再行一礼,默默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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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门外由楚壬禾领着一支森严禁军正恭候着回家省亲的皇后娘娘归来,没有等到娘娘,倒是看见了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人缓步而来。
看清来人的面庞之后,楚壬禾快步迎上前,躬身道:“翟大人。”
“啊,楚统领啊。”老人眯着眼看了大统领一眼。
“皇上这个时候还召大人进宫?”
“是啊是啊。”老首辅锤了捶自己的腰背,突然在琉璃地面上坐了下来,“老夫累了,大统领若不嫌弃便同老夫唠嗑几句吧。”
“是。”楚壬禾也不拘谨,就在老首辅对面席地而坐,两人相对,似乎就是少了一壶酒了。
“最近京城可热闹啊,自从那小公子回来之后。”老首辅笑吟吟地说起近来闹得满城风雨的左玄歌。
“是啊。”楚壬禾点头,“听闻左府二公子送了几样稀罕玩意给老首辅。”
“嗯。”翟博远捻须笑道,“都是好东西啊,老家伙舍不得退,收下啦。”
“可是晚辈还听说,老首辅yù将孙女儿嫁给左家的五公子?”楚壬禾好奇地盯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提出了这个大概谁听说都要添几分疑惑的问题。
“大统领好灵通的消息啊,这事儿待老朽孙女出嫁了再言也不迟。”
“是,楚某一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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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将大姐送出桃园:“姐,我就不送你出府了。”
“嗯。”
左玄湘拖着长长的裙摆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左玄歌才扭头看了看范一:“我师父呢?”
“司徒先生被老爷请去书房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出门去了。”
出门?左玄歌皱了皱眉:“师父该不会被我爹刺激了一下,又要不辞而别吧……”
左玄歌转身往府外跑,范一拦也拦不住:“公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要去寻司徒先生啊?
此时的司徒凛月正在李家楼二楼临窗的位子上小酌听故事,大抵是这些天讲倦了左家那两位公子的事qíng,那青年又开始讲江湖事了,今儿讲的南宫门。
司徒凛月对左大将军的一番话并未做好决断,便在这娓娓道来的说书声想着今后应当如何。
“南宫门,那可是武林中名剑世家,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下名剑千千万,一半南宫剑窖藏’。南宫以铸剑起家,名声大显之后,便将铸剑的活jiāo由家族门生去做,南宫的子弟则专修武道,南宫家族里世代保持的一个传统,便是由门内铸剑资历最高技术最好的四人担当铸剑长老。四位长老驻守南宫门,轻易不出关,而最近南宫门的四位铸剑长老却一齐入了江湖,你们猜这是怎么着了?”说书青年说道此处顿了顿,故意吊起听众的胃口,接连几个听书人的答案都被他摇头否定,才终于在众人的呼声中缓缓开口,“他们呀,是去寻南宫门二十多年前丢失两柄宝剑去啦,一柄名为留魂,另一柄曰夺魄,相传二十多年前一位南宫氏俊彦携着这两把剑闯dàng江湖,后来这名南宫后生不知所终,两柄宝剑也就此消匿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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