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的事整座江湖几乎人尽皆知,那一年的武林大会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要挑战武林盟主风梧狂,并且还胜了。
大家不知道的却是此事背后凤舞山庄与南宫门两派内部的风云,风梧狂自武林大会归来便怒不可遏,林千息在武林大会上曾扫过凤舞山庄的后辈子弟说道:“有人叫我一定要来挑战一下风前辈,所以我便来了。”
这个锅一定得有人背,首当其冲的便是左承胄。
故事听到这里,左玄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爹是傻的吗?他就自愿背了这个黑锅?为此被逐出师门?”
“有些事qíng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嘛。”李言清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流连在左玄歌和司徒凛月之间,“若是有一件事你师父要去替别人顶罪,你愿不愿意替你师父去?”
话题一牵扯到师父身上,左玄歌免不了有点脸红,可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之后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你说我爹对风家女儿……”
“郎才女貌的少年儿郎有什么不可能的?风浅当年可是风城远近闻名的美人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什么稀奇的。”
左玄歌双掌往木桌上狠狠一拍炸起雷霆巨响,怒道:“李言清!你再敢信口雌huáng信不信我拆了你这道观!”
“……信不信由你。”被左公子bào脾气吓了一跳的李言清搬着椅子往后撤了一步。
当年的事确如李言清所说,左承胄做了风霜刃的戴罪羔羊被气在头上的风梧狂给逐出了凤舞山庄,其实当时,京城书信纷至沓来早就在催促他回家,对于这档子事左承胄也确实不大放在心上,走便走了,从此以后陈宥这个名字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知道这段过往的人也寥寥无几,更没有谁会将那个只在凤舞山庄昙花一现的弟子同后来叱咤马上的左大将军关联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休息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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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上谁下
“给我输真气的人是谁?”左玄歌的眸光突然yīn鸷起来。
“风浅。”
“她?”左玄歌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相信。
“这些年你还有听过风浅这个名字?没有吧,二十年前就死啦。”李言清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左玄歌一番,显然在说这名曾经的风城美人便是因他而死。
“不可能啊,她怎么会有如此qiáng的内力?况且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千息一事过后,风家一双儿女也各有境遇,那女子的天赋本就在兄长之上,机缘巧合修成绝顶内功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至于为什么一说就是天知地知风浅才知了,人心最是难测,这个我可不敢妄加揣度。”李言清盯了左玄歌半晌,终是忍不住提醒道,“都说祸兮福所倚,你体内的内力于你究竟是福多祸多,左公子自己想必心中有数,风浅已是入土之人,我劝公子不用太过执着了。”
左玄歌翻了他一个白眼,说的倒是轻巧,他倒是被人从小灌输内力试试。
外边的小童子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先生,她们又来人了。”
李言清一听这话便十分头痛的样子:“又来?不见不见,她们的问题我不能答。”
不能答而不是不知道?左玄歌瞥了他一眼,这又是一段什么隐秘?
小童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今天这姑娘是京城来的,她说她或许有先生您想知道的消息。”
“哦?京城来的啊……”李言清果然被勾起兴趣,“那快将她请进来,啊不,先等等。”
说着将目光投递到左玄歌一行人身上:“嘿嘿,左公子,我这可要开门做生意啦,你们,回避一下?”
“不必。”左玄歌伸手以拒绝的姿态阻止他继续开口,“我们就藏身于铁壁内,还能配合你演一出戏,总比你躲在桌子后捣鼓机关来得真切。”
左玄歌带着师父首先踏入了铁壁内,野láng等人紧随,范一范二还没忘了将装着金子的木匣捧上,左玄歌在铁壁内随意敲了几处,居中的暗道入口呈八卦状合上,左右铁皮如双手合抱之势缓缓盖上,将五人掩在黑暗之中,这个巨型铁桶设计得十分jīng妙,从外面看好似密不透风毫无fèng隙,可是至于其中才发现其实处处透光并不显得压抑,甚至还能从数个隐秘小孔看清楚外面的qíng况。
左玄歌从铁壁内看清来访的女子后,大吃了一惊,从京城而来,居然会是她。
李言清谄媚地从木桌后迎了出来:“哎呀呀,琴心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琴心福了福身:“先生,琴心此来还是为了那件事。”
“琴心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了,那件事确实说不得说不得”李言清大摇其头,眉头拧得跟麻绳上的死结似的。
“琴心自京城远道而来,先生也不愿破一回例?先生就没有什么想从琴心这儿探取的消息?”
李言清叹了一口气,她们委实太执着了,不经意扫了眼身侧的铜墙铁壁,或许现下时候到了,他突然附耳在琴心身侧,也不知问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就只见琴心双颊飞红,连带着白皙玲珑的耳朵都染上一抹绯色。
琴心咬着唇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曾。”
李言清向后撤了半步浅笑着沉吟不语,见他始终不言语,琴心有些着恼,一贯和顺的脸上显出一丝恼怒:“先生问的我已如实告知,先生还不愿为琴心解惑吗?”
李言清点了点头,望着她拖长了声音道:“是――”
“你!”琴心又羞又怒,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她手里起了个势差点就要动手教训人。
“且慢,琴心姑娘何必动怒,细想一下,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了。”
给了她答案?琴心收回了手,方才他只道了一声是,所以这便是他的回答,琴心恍然大悟,果真是他?
铁壁内,左玄歌却觉得有些困惑:“琴心原来会功夫?”
“功夫不弱。”司徒凛月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传来。
左玄歌偏了偏头,师父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司徒凛月低头在他耳朵上落下轻轻一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左玄歌窘迫地往前踏了半步,生怕叫身后的野láng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好在师父也并没有步步紧bī,反而声音冷清地问道:“你跟这叫琴心的姑娘很熟?”
“她是沁心楼花魁。”
“那便是很熟了?”
师父的目光左玄歌实在招架不住,当初不带着他一同上沁心楼果然是对的,师父的醋坛子实在是太不稳了。
琴心走后,李言清便开了铁壁的开关,他双眼冒光如看见招财树一般朝左玄歌迎上:“左公子,好不好奇琴心所问何事呀?”
他一双贪婪的眼睛盯在范一范二捧着的金盒上:“你将金子留下,再解我一个小小疑惑,我便告诉你如何?”
“不必了。”左玄歌领着人便径直往外走,他虽有好奇心却并不怎么想从李言清嘴里得知什么,与其被他玩得团团转倒不如直接去问琴心,她愿说便说,不愿说又何必勉qiáng。
李言清却不屈不挠地跟着他们身后:“左公子?左五爷?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要不然金子我也不要了,你就跟我说说你同你师父谁上谁下啊?”
左玄歌上身一僵,伸手摸了摸了腰间短剑,司徒凛月微凉的掌心放在他手背上,给了他一个舒心的微笑:“不必理会他。”
左玄歌将手放下,骂道:“这臭小子也不知积点口德。”
身后那个讨人厌的声音还在聒噪:“左公子啊,小生最喜欢跟你这样有钱有秘密的人打jiāo道,记得以后常来光顾哦。”
直到那身青衣领着众人消失不见,破败大门口站着的那身白衣才隐去了嘴角那欠扁无耻的笑容,悠悠然转身,从槐树下的石桌上端起酒壶一饮而尽,啧啧叹道:“左玄歌呀,我们会见面的。”
道观里除了他仅剩的小童子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先生,你这是吃午饭还是晚饭呢。”
“午饭晚饭一并吃了,你瞧,又省了一餐。”
小童子撇撇嘴,自家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也小气了,真就应了那句铁公jī一毛不拔的话。
“你做饭的时候是不是被那白衣服的瞧见了?”李言清一边用餐一边随口问道。
“可能是吧。”小童子百无聊赖地玩着棋盒里的棋子,托着腮,“都好几次别人看见观里只做咱俩个的饭而撞破您的布局了,您就不能变通变通?”
只要装模作样地做出三个人的饭食不就好了嘛。
“你懂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粮食怎可随便làng费,多做一个人的饭食就不用多花银子么?”李言清轻轻拿筷子末端朝小童子头上敲了一记。
“说到底还不是小气。”小童子撅了噘嘴,很不以为然。
李言清不再跟他解释,他怎么知道只有能撞破他的布局的人才是值得一玩儿的人呢,他低头扒了几口饭,神qíng突然一顿,失魂落魄地将碗筷放下,艰难将嘴里的饭菜gān咽下去,怔怔地道:“坏了。”
“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李言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失策啊失策,这么长个故事把我口舌都说gān了最终只赚到一百两huáng金,亏了亏了。”
李言清大摇其头,实在悔不当初。
小童子有些不解:“不是问了那左公子一个问题了么,你不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千金万金也难买么?”
“可是那个答案给了跟没给一样啊,他说他无意争,却不表示不会被推着赶着bī着上位啊。”李言清微微摇了摇头,“还是低估了这帮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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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了清心峰,左玄歌便策马径直往风城方向而去,临行前范二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咱们走后,雍大人也回州了,咱们这次入州都不去看看他们吗?”
左玄歌骑在马上,俊骊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不去了,在京城闹得那么难看,我就不给宋小人添堵了。”
他一马当先,任由狂风灌满衣袂,司徒凛月紧随其后,轻鬼兴奋地在马上变幻着不同姿势,一行人即将出州时却被大道上突然出现两条人影拦了去路,一袭深邃黑衣肃容坚毅,行走间自有不凡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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