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不能这样!”卿思哭喊道,“这本来就不是我gān的为什么要我去!去梁国万一儿臣就回不来了呢!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父皇,我还是不是你儿子?父皇,你好狠心……”
“慢慢嘀咕,嘀咕完了就滚去梁国道歉。”卿万里起身言罢,径自离去。
“呸!我给谁道歉!道个屁歉!”估摸卿万里已经听不见,卿思站起来,冲卿万里离开的方向恨恨地做了个握紧拳头的动作,“就太子是你亲生的吧!老不死的!”
梁国,越凉宫,御阳殿。
“晋国三皇子?”梁易玄笑道,“请坐。”
卿思一拍屁股坐下,心想道:装得倒慈眉善目的。不就是中箭了吗?又没死,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吗?再想想自己被qiáng迫来道歉的悲惨命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三皇子好箭法啊。哈哈。”梁易玄皮笑ròu不笑,缓缓道,“其实朕也无意为难于你,只是想请你来梁国暂住几日。”
谁想来梁国暂住几日啊!卿思心中狂怒,看起来伤的又不严重还那么气焰嚣张咄咄bī人要我来道歉!谁知道在这里住几日会不会被你害死啊!
“那个,我先说清楚。那个箭不是我she的,我就是被派来道歉的。”卿思道,“道歉的礼物我也送到了,这事qíng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皇上,我可以不暂住几日吗?”
“三皇子既然不嫌弃,想长住也可以啊。”梁易玄笑道,“那朕就派人给你安排住处。”
“啊不。”卿思急得站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想走。”
“三皇子远道而来,不留宿几日不是显得梁国很无礼吗?”梁易玄收住笑容。
这梁易玄笑起来还好,一不笑的样子,吓得卿思大气都不敢出。
“嘿,嘿嘿……”卿思低声道,“住,住……多,多谢皇上。”
越凉宫,花园。
□□明媚,花园中垂柳青青,桃花粉嫩。正是人间儿女qíng意缠绵的好时节。
“我要,这样吧。”梁静在柳树下摆了个造型。
“嗯。”对面的桌案前,卿落提起笔。
“诶,等等等等。我还是这样摆吧。”梁静又换了个婀娜的姿势。
卿落抬头看了一眼,再次提笔。
“啊,等下!”梁静又换了一个姿势,“还是这样比较好。”
卿落手中执笔,看着梁静,似乎还在等她变换下一个姿势。
“不换了。”梁静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这样了。”
卿落微微一笑,低头细细描画。
梁静一动不动摆了半天姿势,却发现卿落没有再看自己第二眼。
“落落,你不看我怎么画?”
柳荫深处,有个人听到“落落”这个词,微微眯上了眼。竟叫的这么亲热!
“已经记下了。”卿落轻声回答。勾完最后一笔线条,开始换笔着色。
梁静不敢置信地走到桌案边,不禁惊呼:“天哪!好厉害!你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而且画的真的好好啊!”
“雕虫小技而已……”
对我冷淡疏远,和她怎么就这么亲?柳荫深处的黑衣男子心中醋坛碎了一地。落儿,看你今晚逃不逃得出朕的手掌心!
☆、终于被吃gān净
驿馆,日暮。
“九弟,想不到你还会惦记我。”
柔和的烛光下,卿思瘦削的尖脸显得亲切了几分。吩咐仆人端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坛酒,两只玉盏,“其实,愚兄也早就想你了,哈哈。”
“三哥,你还好吧?”卿落看看卿思,不像遭受过什么nüè待,也就放心了不少,看来梁易玄没有报一箭之仇。
“你看,我现在能好吗?唉!”卿思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盏酒闷头喝尽,眼中泪光闪闪,“我真是有苦难言啊……”
“来,陪我喝。”卿思又倒了一盏酒,送到卿落面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九弟,”抽噎两声,“说不定你以后就看不见我了。”
“三哥。”卿落止住卿思即将端起喝的酒,安慰道,“不要这样。”
“你是不知道啊。我告诉你……你以为是我刺杀梁易玄的?错了!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谁吗?是太子和父皇!我看他们就是穿的一条裤子!太子拿我的箭陷害我,父皇还偏偏什么都不信我的,我算是知道了,只有太子是他亲生的!”卿思不停倒苦水,心中实在是苦闷,想想不如拉着卿落和自己一起愤恨,便继续道,“你看父皇他以前多不待见你,他现在也不待见我。他就喜欢太子,感qíng我们都不是东西。”
“三哥……”听到说父皇,卿落心头依旧有一丝丝理不清的绞痛,“父皇他好吗?”
卿落走了以后,他还经常动怒吗;卿落走了以后,他有没有欢乐很多;卿落走了以后,他可曾,哪怕有过一丝不舍吗……
“九弟,你竟然还惦记父皇呢。我看他早就把你忘gān净了。”卿思偷偷看了眼卿落低头不语的样子,推波助澜道,“你走了以后,他根本就没提起过你。你看他派我来梁国,连句话都没有带给你的……你就算了吧,想他gān什么!”
卿落静静盯着酒盏中闪烁的灯影,听着卿思一个字一个字把自己心中唯一的盼望碾成粉碎。也许,不应该生在无qíng的帝王家。卿落求的,不过是常人都能得到的亲qíng。只是,这对于卿落,还是太奢侈……
“九弟……”
卿落不回答,只是举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如此苦辣的味道,滴酒不沾的卿落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却也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人希望通过它寻求解脱。
酒的味道真的不好,可是喝下去,心中难熬的滋味,却被冲淡几分。
别人都说醉了好。对于满腹忧愁的人来说,这话不假。
“唉!”卿思趴到卿落耳边,轻声道,“父皇有什么好的,我们在意他做什么!不如,我们一起逃离梁国吧!”
卿落再咽下一盏苦酒,抬起微微朦胧的眼,摇了摇头:“我不能走。三哥要走,我会想办法。”
“九弟,你千万要救我啊!”卿思满眼泪光几乎要流出眼眶,“他们陷害我刺杀梁易玄,我现在在梁国很危险。叫我留在这里,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偷偷就把我杀了!”
“三哥放心……”两盏烈酒,竟让卿落觉得天旋地转,两颊灼热。
见卿落眼神渐转朦胧,两颊通红,想是酒力所致,卿思便乘势再为他斟满酒:“九弟qíng意,愚兄无以为敬。来,再喝。”
“不,三哥……”卿落摇摇头,已经不胜酒力。
“诶,九弟你嫌弃愚兄不成?”卿思把酒端在卿落面前,“来,不醉不休!”
卿落的目光落入杯中摇曳的光华,接过玉盏,一饮而尽。醉里,忘记牵绊那样容易,对于愁苦满腹的人太有诱惑力。
“好!这就对了嘛!”卿思笑着又斟满一盏酒,“来,九弟,再喝。”
卿落已经懒得多想,持酒倒入满腹愁肠。醉后虽然无补于事,至少,有借口逃避这些恼人折磨人的事。
一阵阵灼热在全身骚动,眼前天地倒悬,卿落有意识又似没了意识,软软趴倒在案边。
“九弟……”卿思斜眼细细打量着卿落,确定他不是在佯醉。
“嗯……”
“父皇在梁国安排了多少人?”卿思轻声问道。
“没有……”
“没有?”卿思问道,“这么说他不待见你是真的?”
“嗯……”
“看来我母妃真是太多心了。”卿思嘀咕一句,又问道,“梁易玄他遇刺之后,对你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嗯……”
“这就怪了。”卿思若有所思地问道,“太子刺杀梁易玄,难道梁易玄就不怀疑你暗通晋国,才使他遇刺?”
“我骗了他……”
“哦?”卿思小心地问道,“你是怎么骗过他的?”
“嗯……”酒力一阵阵冲撞,卿落的意识断断续续,大半模糊不清,“怎么骗他……我骗他……”
“九弟,快说啊。”
“三哥……我该走了……”卿落扶着勉qiáng站稳身子,“我该走了……”
“诶你……”卿思站起来拉住卿落,想知道的还没问完,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卿落醉里哪管许多,一手拍开卿思拉住自己的手:“不要送我……”
“啊呜,你这没轻没重的人!”卿思低头一看,自己手上被拍得一片红,难怪如此火辣辣地痛。
卿落兀自呵呵笑了几声,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
卿思却不敢再去拉他。醉了还真是可怕,若是被他失手打死了,自己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尽管外面chūn寒料峭,对于浑身浴火的卿落来说,实在起不到任何作用。
卿落是偷偷出宫见的卿思,也只能是一个人悄悄回去。
街道上早已一片漆黑,卿落几乎一步一跌地独自走着。
这跌跌撞撞的感觉,无拘无束,随心所yù,竟让卿落感到无比的快乐。
沉醉之中,丝毫不能察觉一只手已经揽住了纤细的腰。
“不要送我!”卿落狠狠拍了拍腰间的手,手却没有松开。
一阵清风拂面,卿落残存的意识让他勉qiáng知到自己应该是离了地面。却觉得心胸畅快地飞在空中,难道这是醉了产生的错觉?
梁易玄一手搂着卿落的腰,在京城千万间广厦之巅穿梭飞跃。
城外群山绵延,皎洁月光下能分明辨认出山峦起伏多姿的优美线条。
然而,没有什么比怀中的人更美好。
梁易玄在地面站稳后,将卿落抱起,走向一面往山体内侧倾斜的石壁。
石壁下方是个dòng口,dòng口有一只小船。梁易玄抱着卿落往船上一坐,解开缆绳。船便随水流而下,通过一条漆黑狭窄的石道,竟然到了一派别样dòng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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