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卿落如此解释,毫无纰漏。虽无证据说明他所言属实,也无证据证明他所言不实。群臣互相看看,大部分人相信地点了点头。
“李尚书,咳咳……”卿落看着李尚书道,“我若真与梁国有不正当的关系,如何还能让你好端端站在这里告我?咳咳……”
“臣愚钝!”不论信不信,此事自己已经毫不占理,李尚书慌忙磕头道,“臣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九殿下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请皇上恕罪!”
见李尚书已经赔罪,朝中议论过此事之人也纷纷跪下赔罪。
“就是你等不明真相就来朕面前告状。导致朕误解于他。”卿万里看了看还在咳嗽的卿落,“委屈你在天牢待了这么久,还染了风寒。”
“咳咳……父皇言重……”卿落道,“李尚书等人也是出于爱国之心,还望父皇不要怪罪他们。”
“谢九殿下。”李尚书等人连忙跪谢,心中不免感激他的宽容。
卿落其实没有病,都是卿万里吩咐他做的收买人心之举。见他们都着了道,卿万里道:“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以后朕不想再听人对此事有其他议论。你们可有异议?”
群臣纷纷摇头说“没有”。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下一件事吧。”卿万里看了看坐在一旁左手边的卿宸,“关于皇后遇刺之事,宸儿近日心神不宁,一直要追查真凶。左尚书出来说说结果吧。”
“臣遵旨。”左南出了队列,走上前几步,“皇后遇刺,系九华寺一名僧人所为。而皇后出宫乃是兵部尚书夫人张氏教唆,张氏一口咬定是九殿下唆使她谋害皇后。但经查证,九殿下在此期间一直因李尚书等人误解之事困于囹圄之中,绝无谋划与参与此事的任何条件。所以臣推测,背后主使既谋害皇后,让太子也如此悲伤,又陷害九殿下……此人,就是,三皇子――卿思。”
☆、家里那些破事(九)
“此人,就是,三皇子――卿思。”
群臣面面相觑,有人jiāo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真能找人背锅啊!敢qíng为了卿落谁都可以牺牲!看着卿落坐在对面一副楚楚可怜一尘不染的白莲花的样子,卿宸恨得牙痒,却无计可施。
“把卿思带上来!”卿万里闭上眼,手心手背都是ròu,不管是哪个孩子,怎么会不心痛?只是,为了落儿,宁可牺牲一切!
不过几时,卿思便被几个侍卫挟着扔到了大殿中央。
其实这件事,他真是无辜的,父皇只是要他给自己顶罪罢了。想到此,卿落看见卿思,不禁有些内疚。
“卿思,你都gān了些什么,自己说吧。”卿万里道。
“父皇……呜……”卿思抹了把泪,“儿臣冤枉啊……呜……儿臣真没参与谋杀皇后……”
“呵……”卿万里点点头,“带王倩。”
很快,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王倩也被扔在了大殿上。
“思儿……”王倩看见卿思,爬上前一把将卿思搂住,哭着对卿万里恳求道,“皇上,求求你饶了思儿吧。都是臣妾做的!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写的信给思儿,要用当年贤妃的事挑拨卿落和太子!谁知写封信正好被卿落截了去……他到冷宫见到阿崔,知道了真相就去谋杀了皇后……都怪臣妾,怪臣妾多事……皇上,求求你饶了思儿吧!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啊!”
真相?贤妃?阿崔?皇后?群臣听得一头雾水,左南站出来解释道:“此事纯属王倩编造,意图挑拨九殿下与太子的关系,好渔翁得利。凭空污蔑皇后的清白,也欺骗了九殿下。”
“我没编造!这是真的!皇后害死了贤妃是不是!”王倩瞪大了眼睛盯住卿落,“你在冷宫见过阿崔,她告诉你真相了你说是不是!”
她说的都是事实,若不是答应过父皇,卿落一定会承认。可想想父皇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怎么能让他的苦心白费!卿落否认道:“我没见过阿崔。更不知道母妃与皇后有何关系。”
“什么子虚乌有的阿崔!”卿万里意味深长地看看卿思,对王倩道,“朕查过了,阿崔早些年留在冷宫里死了。你编造这些话,又是要陷害落儿。王倩,你还是说实话吧!”
“啊……”王倩立刻领会了卿万里的意思,他是在拿思儿威胁自己!自己只有顺着他的意思说,他才肯放思儿一条生路!母亲总是本能地为孩子牺牲一切,王倩改口道,“是臣妾一个人做的事……是臣妾谋害皇后陷害九皇子……臣妾该死……呜呜呜……求皇上放过思儿吧!呜呜呜……”
“哼!”卿万里冷哼一声,“你的所作所为,罪不容诛。”
“皇上……求您饶了思儿,别杀他别杀他……不管他的事啊皇上!”王倩对卿万里不停磕头,“求求你……”
“王倩罪大恶极,赐死。拖下去!”卿万里冷冷道,“卿思流放三千里,永远不得回朝!”
亲眼望着王倩和卿思哭天抢地地被拖了出去,卿落蹙起眉头。若说可恨,卿落确实恨他们的心肠狠毒,可是从未想过会害他们到这个地步!现在的自己与他们还有区别吗?满口谎言黑白不分,反而要他们给自己做替罪羊!
“真相已经明明白白,该罚的也已经罚了。”卿万里道,“这件事委屈了宸儿和落儿,想要什么补偿?”
“多谢父皇查明真相惩治真凶!”卿宸起身拱手道,“儿臣已经十分感激!对父皇别无所求!倒是九弟遭人陷害一定很委屈,儿臣希望能与父皇一起多多照顾他!”
“嗯。”卿万里笑着点点头,“宸儿不愧为兄长,真是很懂事。落儿尚且年少,的确需要照顾。落儿以后就搬到温德殿居住,也方便朕与太子多多照顾你。”
“是。”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宣战。卿落无奈地答应下,却毫无与卿宸争斗的打算。
他要的东西,卿落毫无兴趣,就算有也不会和他抢。卿落喜欢安宁的生活,只盼望着早点见到玄,只要与他在一起,不论富贵贫贱,都好。
宫门外,傍晚
自己是多不招人待见?流放三千里,还要连日启程。卿思披枷戴锁地站在囚笼里,心想也是,母妃死了,卿万里心里只有卿落,卿宸和卿落都巴不得自己早死,这世上还有谁会把自己当个人看?
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活着和死了也没区别了!卿思心灰意冷地gān笑了两声。
夕阳已斜,把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宫墙上拦腰折断。昔日宫墙内chūn风得意欢声笑语,今天墙外一无所有孤苦伶仃。真是可笑!
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如果说还有心愿,现在卿思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那群láng心狗肺的东西自相残杀不得好死!
将要启程之时,宫门内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卿思转头望去,厌恶地皱起眉头:“卿落?你来gān什么!看我笑话来了?”
“三哥,何必这样说?”卿落抬起头,看着夕阳下孤独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惆怅,“我只是来送送你罢了。”
“你少来猫哭耗子!”卿思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吼道,“我今天这副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卿落,你那副假慈悲的样子还没装够啊!要不是你陷害我,我会落到这步田地吗!该进这笼子里的是你!该被流放的人是你!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你们láng狈为jian,一个作恶一个黑白不分,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头上!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卿思!”卿落呵斥一声,又恢复了平静,“三哥,事已成定局,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保重。”
“卿落,你别装了!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卿思说话间,脚下车已缓缓向远处驶去,便扯着嗓子吼道,“哈哈哈……卿落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更惨!更惨!”
卿落站在原地,望着那拉得长长的孤独的影子,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真的是亲兄弟吗?生命来自同一个父亲,可是从生命的开始,他对自己就从没有过感qíng,自己对他也至于如今冷漠收场。寻常人家的兄友弟恭,自己想做却永远的做不到。
不是今日分别三千里,心也早已隔了三千里。今生不会再相见了。不会了……
天章殿,夜
“你说什么?”卿万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喜欢梁易玄!你要去梁国?”
“是。”卿落点点头,起身跪在卿万里面前,“父皇,利yù熏心之下,争斗何时是尽头?三哥已经是血淋淋的教训了,落儿不想再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落儿想离开这里,父子兄弟之间就不用再勾心斗角。希望这样父皇能省心,大哥也不用再费心机,这也是落儿的心愿。”
“落儿你在说什么啊?”卿万里皱起眉头,“我和你母亲谋划这些为了什么?我要你隐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如今一切刚刚开始转机,眼看你母亲所希望的都在眼前,而你都要弃如敝屣吗!”
“父皇……是落儿不好,辜负了父皇多年的苦心。但是落儿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卿落摇摇头,“别无所求。”
“你……”卿万里一手扶住额头,长叹一声,“你真是要气死我……”
“父皇,落儿感谢父皇的苦心,愧对母亲的期望。可是这么多年来,落儿就活在父皇的苦心,母亲的期望里,没有过过一天自己想要的生活。落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过的每一日都浑浑噩噩,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直到遇见他,落儿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落儿只想要一生陪他为他好――父皇对母亲不是这样吗?父皇为了对母亲的爱隐忍了这么多年,父皇一定知道这感qíng,一定懂落儿现在的心qíng。
莫说一切近在眼前,便是已经在手中,落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父皇,如果是您您也会这么做,不是吗?”
“可梁易玄是个男人啊!”卿万里心里乱得像一团麻,这是什么事儿?期盼他君临天下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倒好!竟然有断袖之癖!“再说,梁易玄?他真的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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