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孚观察着林h欢,见其虽然依旧僵硬,但眼眸微微一动,恢复了些许神采,随之又有些忐忑失望,不动声色地将林h欢的反应看着眼里,听见他幽幽开口:“这样……真好!”
莫三孚不动声色,扶林h欢躺下,一手拦着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头,低头吻住那原本红润,此刻却略显苍白的唇,看着那睁大的杏仁眼,笑着离开客房,准备去叫些吃食上来。
林h欢看着莫三孚关门离去后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冰凉却不僵硬,皮肤的颜色虽然苍白,但不是死人的颜色,与志怪传奇上那些僵尸真的没有一点相同,莫三孚说他是魔,那与身为道士的莫三孚岂不是宿敌?
“在想什么?”莫三孚一进门就看见林h欢坐在chuáng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想起何笙的言语,心中终究是有些紧张的。
林h欢回神,道:“我在想,我成了魔,岂不是与莫哥是宿敌?”
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的莫三孚微微一愣,“欢儿怎会如此想?我莫三孚修道修的是心,随心所yù是我的道,与魔相jiāo、相守与别人何gān?欢儿想说正邪不两立?可是这世间何为正?何为邪?”
越氏承天命而起,是天命所承认的正统皇族,曾经的莫三孚便认为越氏所行便是正,但结果于而言他却是令他后悔万分。曾经他从师长那儿学到天道正气为正,yīn邪妖魔为邪,但正徵宗行事狠辣且杀林h欢,而身为妖邪的何笙何似却全力救林h欢。
何为正?何为邪?正邪之别不在天道出生,而在于心。
“若心是正的,那便是正,若心思歹毒不正,那才是邪。”莫三孚道:“何为正?何为邪?不过求得问心无愧而已!”
被莫三孚说得哑口无言,直到莫三孚将一口粥送到他面前时才想起此刻暧昧的气氛以及先前那个吻。林h欢觉得耳根发热,却对此刻qíng形又是欣喜又是无措,一双杏仁眼儿滴溜溜地转,就是不看莫三孚。
莫三孚被那转溜的黑珠子逗得心qíng舒畅,好笑之余将人抱起直接放在腿上,固执地喂怀里人吃东西。林h欢窘迫地看了莫三孚一眼,见其固执的眼神,知道自己拗不过莫三孚,只得乖乖张开嘴。
莫三孚心满意足地喂人吃了早点,将人放到chuáng上,自己迅速吃了东西,将人用披风包好直接抱着下了楼。
“莫哥。”
“嗯?”
“我可以自己走的。”对于莫三孚这副亲昵的姿态,林h欢虽然开心,但心里十分惶恐不安,这也是他不敢开口问莫三孚那个亲吻的意味的原因之一。是以,这番亲昵姿态总让他感到不安且窘迫,可又不敢坚决拒绝。
“我也可以抱着。”感受到林h欢的紧张,莫三孚笑道:“咱们此一路需快马加鞭,我抱着你总是方便一些。”
莫三孚如此说,林h欢便也想不出一个理由去反驳他,另一个便是他贪恋着莫三孚的怀抱,这是他肖想了许多年的纵使知道抱着自己这个人可能已为人夫,甚至有了孩子。
林h欢垂下眼,此次回去,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别人的,那我可否贪恋这短短路程上的温,肖想自己与他成双入对?
冬日寒风呼啸,并不是赶路的最好时候,特别是在风雪天气,一不小心便会命丧huáng泉。
莫三孚一行便遇上了风雪天气,寒风夹杂着白雪,让人睁不开眼,莫三孚将林h欢用披风包得紧紧的,脸脑袋也不放过,用披风裹住,背对风雪,面向他的胸膛。
“莫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下吧!”林h欢趴在莫三孚怀里,抬眼看着莫三孚被白雪覆盖眉眼的面容,即心疼又担忧。
“嗯。”莫三孚应声道:“躲好!”说着抬手将林h欢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
不会儿,林h欢便被莫三孚抱着下了马,没事脚下不停,抱着怀里人就进了山dòng,山dòng是水dòng,除了入口这儿基本都有水,就算是入口这儿,泥土都有些湿冷,踩上去虽不泥泞,但终归cháo湿。莫三孚将dòng内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危险,便将怀里人放下,解开披风,让他透透气。
“你寻个地方坐下,我去寻些柴火来。”莫三孚说罢,见林h欢应下便放心地离开了山dòng。
冬日里很难寻到可以烧的柴火,特别是偏南的云州,冬日里除了风雪也会有细雨,细雨一下便是十天半月,慢慢将所有的东西都浸得湿漉漉的。
莫三孚沿着一条不成形的道路上山,扒开雪,拢了一堆枯叶,又寻了一堆枯枝,拢了拢,抱着回了山dòng。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双更!
☆、第四十七章、回程(二)
山dòng内,林h欢将几块平坦的石头搬在一起,整理整齐了,把包袱放在上面,裹紧了身上的白色兔绒大氅,虽然不觉得冷,但是身为人的习惯还在,看着那呼啸的风雪就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物。
林h欢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莫三孚抱着柴火出现在dòng口,连忙起身要去帮忙。
“不用,你去坐好。”莫三孚避开林h欢。
“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的。”林h欢说。
低头看着少年,莫三孚道:“那过来帮我生火,我再去捡些柴。”
林h欢笑着说:“好!”
莫三孚捡来的枯叶虽然较gān燥,但是还是有些cháo湿,林h欢蹲在地上鼓捣了半响都未曾点燃那堆枯叶,想了想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个松林,虽然有些远,但费不了多少时间,想着林h欢起身准备去弄些松针回来。
林h欢刚走出dòng口就看见莫三孚一手抱着柴一手提着一只野jī回来了,看见他就皱起眉,“你出来做什么?”
“枯叶有些cháo,点不燃,我去弄些松针回来。”
“不用了,火我来生,外面风大,进去吧。”
“嗯,好。”林h欢也不推辞,伸手去接莫三孚手里的jī,“我去把它处理一下。”
“嗯。”莫三孚顺势就将jī递给了林h欢。
莫三孚率先走进山dòng,在林h欢垒好的石堆边上生活,火石打出的火花在枯叶上形成了几点立马就要熄灭的火星,莫三孚一手抓着一堆枯叶,一个火系术法打出,那堆枯叶瞬间便窜出了火苗,将枯枝慢慢放到火苗上,待火堆稳定后才看向在dòng内处理野jī的林h欢。
林h欢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熟练地放血,剥皮,去头、去脚、去内脏,手法娴熟快速,处理的野jī更是gān净。莫三孚这才想起,林h欢也是常年跑商的人,野外生存绝难不倒总是露宿的林h欢。
莫三孚将火焰加大,渐渐加上粗一些的柴,火要大要持久总需要一些大的火炭来做底的。
“莫哥,弄好了。”林h欢提着处理好的jī走过来,和莫三孚打了声招呼,莫三孚应了声,道:“先坐下。”
将火堆弄好,等火炭越来越多后,莫三孚才接过林h欢手里的野jī,串在剥了皮的树枝上,放在被扒出来的火炭上方。
山dòng内除了火焰的声音就只有dòng外的风声以及山dòng深处传来的水滴声,山dòng内的两人并排而坐毫无言语jiāo谈。莫三孚专心烤jī,心无旁骛,但林h欢就这么呆呆坐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莫三孚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去喂点心吃些东西。
“做什么?”林h欢一起身莫三孚便抬头问道。
“给点心喂些东西。”
“不用,待会儿我去喂。”莫三孚将手里的烤jī架好,“无聊的话过来陪我说说话。”
林h欢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身坐下,只是还未碰到石头上的包袱便被莫三孚一把拉到了腿上,顿时便心神紧张,全身僵硬。
莫三孚将人拉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林h欢的背,道:“别紧张。”
林h欢放松身体靠在莫三孚身上,莫三孚让他配他聊天,可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害怕之余便生出些许烦闷,烦莫三孚家有娇妻,却又无心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本来平静的心无端端地掀起一道又一道大làng。
将心神放在林h欢身上,莫三孚第一时间察觉到林h欢的躁动,“怎么了?”
“无事。”林h欢暗自泄气,对莫三孚他总是无法升起反抗之心。
“无事?那为何心绪烦躁?”莫三孚将林h欢视为自己的道侣,想着此后二人必是相伴百年、千年,不可能毫无摩擦,能减少二人之间矛盾的唯有诚心以及毫无隐瞒,因此,自决定将林h欢作为道侣后,莫三孚对林h欢所说的话皆是直来直往。
林h欢微微蹙眉,不知如何回答,莫三孚也不急,慢慢抚摸着他的背脊,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盏茶时间后,林h欢幽幽开口,“莫哥,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莫三孚微微一愣,他知林h欢对自己qíng根深种,林h欢却不知自己亦将其视为道侣,他以为他二人之间不用说便是一清二楚,却忘了林h欢默默钦慕自己,自己突然对他好,却不说清,总会让他不安。
林h欢见莫三孚不说话,心中酸涩之余下了狠心,“莫哥,实话与莫哥说,我对莫哥怀有那般的心思。知莫哥要娶妻,我便离开莫哥身边,算是从未再见过莫哥……只是,莫哥,你家中怕是已有了娇妻,便……便别做这些让我误会的举动,届时,伤人伤己。”
莫三孚本yù说话便听到林h欢的话,心知林h欢这是误会了,待他说完便道:“我和白二姑娘的事本就是没影的事,且白家家变,我与那白而姑娘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莫三孚顿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怀里人一瞬间的僵硬,便收紧了怀抱,继续道:“且我已将你视为道侣,yù让你与我同寿,不是凡人的区区百年,而是百年千年,是以才费劲心思将你变成魔,目的便是此。我知你待我的心,我于你虽不是qíng爱之qíng,但我有这份心,日久生qíng,总有一日,你我二人总会两qíng相悦,只是……不知欢儿可否给莫哥一个机会,让我心悦于你。”
莫三孚与林h欢一行风雪无阻,虽然路上耽搁了不少,但总算是在小年那天抵达了忠县。
“欢儿要回去还是去我那儿?”莫三孚和林h欢下马步行入城,行到城中,莫三孚问道。
“我先回去见一见大掌柜。”久未归家且毫无音讯,林h欢想着回去看看,免得大掌柜担心。
林h欢同莫三孚说过,大掌柜妻儿皆在战乱中死去,后与林h欢相互扶持过一段时间,那时大掌柜要去寻找外嫁的女儿,而林h欢要来忠县,二人便分道扬镳,战乱第二年大掌柜找到忠县来,言女儿一家皆亡,便来投奔林h欢,二人相互扶持,也算有个家人。后来林h欢生意做大,大掌柜便成了林h欢所有生意的掌柜。这么些年,林h欢和大掌柜早将彼此看做了亲人,出门这么久回去看看总得回去看看,免得家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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