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议大夫顺着皇上的目光瞧去,对身边人的异样已了然于心,轻叹:“陛下,你我与世宗、崔贵妃他们不同的。”
皇上目光灼灼的瞧着谏议大夫,承诺:“阿珩,若我有一日……”
未等皇上说完,谏议大夫就扑到了他的怀中,轻抚着帝皇的背。这是二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亲密的行为,都隐约的有几分羞涩。谏议大夫劝慰:“我的陈晏哥哥,从来都不是世宗;而就算是有一日会那样对我,我亦不会是陆贵妃。我会潇洒离去,继续做我的谏议大夫。以后你我各自娶妻生子,互不gān涉。”
有了谏议大夫的这个保证,皇上才舒了一口气,喃喃:“你我绝对不会如此的。”
贵妃崔氏,得帝宠。短短七字,若非是一些传闻轶事,恐非亲历者再无人知晓崔贵妃实际上是个鲜衣怒马的翩翩公子。
于状元郎是一朝看尽长安花,风华正茂之时,却洗尽铅华入后宫。从世宗的百般呵护、贞顺皇后的刁难、后宫的流言,到最后,状元郎崔丕服毒自尽,以示清白。而世宗,不过是哭了三日、念了三年,后来还是后宫不曾少了谁。
《魏书》中,世宗是明君;但是在轶事里,世宗却成了个负心汉。
“阿珩,明日记得回来。这宫里面没了你,怪冷清的。”皇上赖在谏议大夫的马车里面不肯走,腻歪的说着话。
“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何日才是个尽头呀……”皇上靠在他的肩膀上。
谏议大夫想起了昨日看的话本儿,调笑道:“此言差矣,臣以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臣先前是让你偷着了,这会儿让你偷不着,心里面才有念想的。”
这话若是从他人最里面说出来,皇上指不定觉得那人无理取闹,但是从谏议大夫的嘴中,就格外好听。
“阿珩,你说的有理,但现在还是先yùqíng故纵好些!最起码要让那偷得人尝到点甜头……”
皇上蛮横的与谏议大夫吻了起来,直到双方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陛下,你曾说让臣喊陈晏哥哥最让你心动。但臣现在认为,让臣唤你一声陛下,才最让人yù罢不能的~”
皇上内心流鼻血,我那个大好青年骨鲠之臣的谏议大夫去了哪里,现在这个小妖jīng更让我把持不住怎么办!
谏议大夫心里面默默想:“看来那《君臣》里面说的倒还有几分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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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载着谏议大夫与皇上的恋恋不舍就往郭府走,谏议大夫掀开帘子,瞧见的是离洛阳宫较近的齐王府。瞧见匾额上面挂着的红彩带,谏议大夫莞尔:“倒是个好日子。”
郭府里面与往日都没有什么区别,郭琰的书声琅琅,太傅正在处理政务,而任氏正在刷枪弄棒。任氏见谏议大夫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长矛,关切问:“大哥,你这几日在宫里面政务怎么这般繁重?”
饶是谏议大夫跟皇上厮混几日脸皮变厚了,却还是止不住的红了红,的确是繁重的。“正是如此,皇上让我今日整理一下衣物,明日只怕要在宫里头长住了。”
谏议大夫与帝皇关系密切,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任氏又问了一下这几日的吃住、还有对赵五姑娘还有些什么影响。
“母亲大人,那赵五姑娘第二日就与儿子说是我太沉闷了,不好相与。”
任氏一愣,啐了一口:“呸,我瞧着那赵五姑娘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说话就这么不知轻重的。不过是人各有志,若是觉得不好相处也就罢了。偏说大哥你不好相与,若是大哥你不好相与,那就是当今天子眼瞎,与这不好相与的人相处了这么多年!”
郭珩终究是任氏的亲儿子,自然是听不得别人对他的半分不满。谏议大夫见任氏反应这般激烈,连忙赔罪:“母亲大人,这世间人千千万,xingqíng自然也是如此。儿子xingqíng乖觉,也难怪他人会这般想。儿子只求这世上得一知己,聊胜于无。”
说得可怜,任氏更加心疼他,“心肝儿”“ròu”的唤个不停。满心只觉得是她平日里看着郭琰较多,反而忘记顾忌谏议大夫的感受了。
结果是晚膳之时,任氏对谏议大夫说起了另外一个姑娘:“那赵五姑娘是个没眼力的,咱们自然是不再提他,但那刑部尚书却与你jiāo好。他家有个小妹,如今正好到了该成亲的日子,明日……”
谏议大夫心中叹了口气:“得了,下午说的最后跟没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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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之下,谏议大夫拿着本书,这几日都歇在文德殿与皇上抵足而眠,忽而一个人,倒觉得有点冷冷清清的。
这个时候,门外站了一个小厮,低声:“大爷,外面有人想与大爷一叙。”
谏议大夫想了想,现在说出这么文绉绉话的,思来想去只有郭琰了。谏议大夫莞尔,理了一下有点乱的衣袖,放下书本就往外面走。
朗月之下,月华倾泻,墙头马上,趴着一个人,瞧见谏议大夫出来了,朗声道:“阿珩、阿珩!”
谏议大夫回头趴在墙头上面的皇上,心里头冒着糖水,方才的几分郁闷半点不剩。他抬头,莞尔:“陛下,你怎么这大晚上的过来了。”
皇上眨了眨眼,含qíng看着谏议大夫:“你白日里不是说万般qíng不如偷么,我这月夜归人,可不就是来偷人了么。”
☆、二十六 哪家姑娘?!
皇上来的这个晚上,谏议大夫过得又是滋润又是忐忑。两人欢愉之时,谏议大夫生怕有仆从瞧见了忍住不出声,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要调戏他,用尽手段bī着谏议大夫qíng不自禁的发生。
当时谏议大夫眉目含qíng,泪眼汪汪,瞧着皇上,qíng到深处说了声:“陈晏哥哥,你慢些~”才让皇上一泻千里,抱着谏议大夫,只觉得这心都被装的满满的。
谏议大夫一时也好似在云端,一口咬在了皇上的肩膀之上。其中多有留人遐想余地,再次不多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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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晨,等谏议大夫醒来的时候,浑身清慡,早就瞧不见皇上去了哪里。谏议大夫心中暗自笑道:“这可真的算是偷人,夜间来,白日去的。”
等到谏议大夫穿戴好了,昨日晚上那个传话的小厮进了来,手里面拿着洗漱的物件,谏议大夫神色一凛:“你在郭府待了有数年了吧。”
帝皇在大臣府中有暗卫,此事算不得稀奇,谏议大夫虽心中有数,本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仆,却不想是个面目清秀的小厮。
那小厮目不斜视,恭敬回禀,未有半分隐瞒:“小奴自崇明元年便入了郭府。”
谏议大夫倒对背后的曲折不大感冒,笑眯眯:“那你这些年都探听了些什么?”
小厮倒也不在乎其他,如实:“皇上让属下在郭府前些年看的是郭太傅与何人往来,这两三年就是让属下看谁与大夫jiāo往深密。”
这些事,谏议大夫心中都知晓一二,此刻即便是问了也不会介意些什么。即便是郭府,在宫里宫外也有这自个儿的眼线,不足为奇罢了。
但这会儿听到小厮这般说,谏议大夫的心里头还是有些甜丝丝的。他摆了摆手,让小厮退下,洗漱准备着处理会政务。穿大氅的时候,谏议大夫发现chuáng上掉了一个香囊,轻嗅,里面还散发着龙延香淡淡的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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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饭后,任氏私下里来寻谏议大夫,对着他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大哥,明日你不用去见刑部尚书的家妹了,娘亲呀这心中清楚,只盼你莫要瞒我。”
谏议大夫被任氏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是一顿午饭的原因,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让任氏对他的婚事倒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谏议大夫瞧见任氏松口,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任氏却有几分迫不及待,见谏议大夫要走,连忙阻道:“大哥,你不想听为娘的说一下,为何这会就改变了么?”
知道任氏这心头的想法憋不住,谏议大夫知晓她的xing子,笑言:“却不知是何原因,还望母亲大人指导一二。”
任氏掩嘴,瞧着谏议大夫的双眼满是调侃:“你到底是从为娘的肚子里面出去的,那点小心思难道还能瞒过我?就在今日午饭之时,你那眼神总是瞟一盘茄子。平日里,你对那茄子都是不愿理睬的,今日却奇了怪了边看还笑了起来。还有你那笑的样子,就像我与你父亲新婚时期,每日笑着一般。”
今日午饭之时多了一盘茄子,这郭府的菜品虽没有宫里面做的jīng致,但谏议大夫瞧着那盘茄子心里面想到的是皇上最喜欢吃的就是茄子。不过才一上午未见,谏议大夫看着那盘茄子就想起了皇上,就忍不住笑。
瞧着谏议大夫的脸上染了几分羞涩,任氏莞尔,继续往下问:“对此人,想必大哥你也是心中有数的。却不知是哪家姑娘?”
谏议大夫顾左右而言他:“终有一日,娘亲会知晓此人的。”
任氏思索了一下,这谏议大夫每日都在洛阳宫,这喜欢的不是宫妃就是宫女,若是宫女也就罢了,但若是宫妃……
“大哥,这世间有许多不能触碰之人,你心中还需有一杆秤……”
“陛下,是否也算是那个不能触碰之人?”听着任氏的话,谏议大夫忽然就从几日的云端幸福清醒了几分,多了几分顾虑。
任氏自然也瞧见了谏议大夫的变化,紧张的抓着他的手:“阿珩,莫非被我说对了,那姚淑妃姿色不过尔尔……”
谏议大夫叹息:“不是姚淑妃,也不是什么太妃宫女。若是该知晓就会如此,但若是……”
小厮出现在门外,轻轻咳了一下,谏议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知晓这是皇上在催他入宫了。谏议大夫却在此刻有几分累了,不那么想入宫来人。
“陈晏……”
此刻他与母亲在商谈,却不知为何,小厮竟然在此刻贸贸然前来。昨日的温qíng似不复,谏议大夫似觉得通体被冷水浇灌。
谏议大夫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谈:“今日……母亲大人,时候不早,儿子需早日入宫。此人此事,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
任氏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抓着他的手不愿分,满脸的疑惑:“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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