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里玩?我让桃子去准备行李!”
“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偷偷的,不带其他人玩儿,好不好?”
苏玉珩在遇君焱依旧笑着的脸上找到了一丝严肃的味道,他隐隐觉得彼此遇君焱带他去的会是一个充满危险却又非去不可的地方。
苏玉珩向遇君焱凑了凑,眨巴着眼睛一脸乖巧的看着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呐?”
遇君焱不动声色的看着苏玉珩,脑子里却是在转个不停:“他究竟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知不知道我正在拉着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无论苏玉珩知不知道,这一趟遇君焱必须拉着他一起走,这也许会将他卷入一个他本不需要卷入的漩涡,但是遇君焱别无选择。
趁着夜色,由朱斌驾车,遇君焱带着苏玉珩赶往了斩北县县衙,见到双目红肿的谷良之妻孙氏,由她带路,见到躺在chuáng榻之上气息微弱的谷良。
遇君焱皱眉问道:“他这样昏迷多久了?”
孙氏哽咽着回答:“整整两天两夜了。找了许多大夫来看过,都束手无策。”
遇君焱又问:“谷大人都吃了什么药,拿来给本王看看。”
孙氏听后急忙命下人将谷良的药方拿来给幽安郡王过目。遇君焱接过药方,把它放在桌子上看着。他当然不明白药方开得是不是对症,所以看上去是在看药方,实际上是在侧眼观察苏玉珩的举动,果然不出他所料,苏玉珩虽然看上去左顾右盼无所事事的样子,但遇君焱看得出,他的眼睛在药方上扫过了两个来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听。”遇君焱对孙氏说完,转过身对苏玉珩说,“我有和谷夫人谈一些事qíng,你自己在这里逛逛,好不好?”
“好!”苏玉珩依旧挂着他那种懵懵懂懂又没心没肺的笑容,点头应着,但他的笑容却在遇君焱转身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遇君焱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带自己来看望中毒的谷大人,为什么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错不了,他一定是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子。那么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对自己的试探,这个陷阱,自己要不要往里跳呢。
苏玉珩的目光落在谷良毫无血色的脸上,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搭上他的手腕。谷良的脉相很是虚弱,显然这副舞文弄墨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duyao。
“我该怎么办?”苏玉珩的心中矛盾着,父亲的话犹在耳边,“玉珩,你是咱们苏家唯一的血脉和希望,所以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苏玉珩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浊世中保住你的xing命。保住我们苏家最后一点香火!”
“遇君焱给我挖了一个陷阱,如果我救了谷大人,就说明我根本不是一个傻子,那我这些年来装傻充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不仅我自己的xing命不保,还会牵连整个家族为我陪葬。不行!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一定不能中计!”
苏玉珩心中这样默默的对自己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抚上谷良肩头查看他的伤口。
“箭上的du甚是霸道,那药方上的药开的虽然对症,但需要银针刺xué的辅助才能起效。再这样放任不理谷大人随时都有xing命之忧。”苏玉珩两条浓密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我究竟该怎么做?!”
☆、第26章 救人
医者父母心,莫说多年来父亲的教诲让苏玉珩根本就做不到见死不救,既然他不是傻子,就自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谷良是一个好官,一心为民的好官,这么样的一个好官如果自己都见死不救的话,苏玉珩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脸面来自诩医者。
“遇君焱啊遇君焱……”苏玉珩低着头苦笑道,“我是被你摆了一道啊……”
苏玉珩犹豫着,还是将手探入衣袖之中,取出针囊,抽出一根银针刺入谷良胸口处的xué位,心中默默念道:“父亲,请原谅孩儿违背您的意思,谷大人的xing命危在旦夕,我作为医者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我想如果是您今天面对我这样的局面,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样自言自语着,苏玉珩又接连cha入了第二、三根银针,脸上的表qíng也变得冷峻下来。
“如今我帮谷大人解毒,就说明已经向遇君焱承认了自己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个结果后会是什么反应呢?用来威胁我让我为他所用么?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无法入仕,如果是辅佐遇君焱那样的人,但也不是不行,有事qíng做总比成天装疯卖傻的混日子要qiáng得多。只是我们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我是不是装傻,还真是让人反感……”苏玉珩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极为狡猾的笑容,“不过只要我死不承认自己是装傻,遇君焱也拿我没有办法,毕竟为谷大人解毒的事他是不可能说出去的,那样无疑是给他惹祸上身,像他那样jīng于算计的人,绝不会和我玩鱼死网破的戏码。”
这样想着,那种被算计了的心qíng也平复了许多。
遇君焱向孙氏了解了谷良受伤的原因后,忧心忡忡的往孙氏给自己安排的客房走去。
孙氏说患江上常年水贼横行,对过往的商船和渔船进行抢夺勒索,近日来那些水贼竟开始上岸到村庄内进行抢夺。谷良亲自带兵到受匪害最严重的红叶村对那些水贼,才受得如此重的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君焱摇着头,正看见前面不远处苏玉珩正坐在石阶上,用一根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dòng。
“你……回来了?”遇君焱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的怪异。
“嗯,回来了。”苏玉珩咧嘴笑道,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谷大人……怎么样了?”遇君焱又试探着问道。
“谷大人?他一直都在睡觉。”苏玉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回答,“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也没人陪我玩,我就回来了。”
“哦?”遇君焱微微皱眉,他没有给谷良解毒么?难道是我猜错了,他真的是一个傻子,或者说他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对谷良见死不救的。
“君焱,过来陪我玩。”苏玉珩傻呵呵的笑着招呼道。
遇君焱则快步走过去捏住苏玉珩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严肃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玩这些无聊把戏的时候,在患江江畔,在红叶村,正有于是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苏玉珩有些害怕的向后抽了抽身子,唯唯诺诺的问道:“君焱为什么生气?我做错事qíng了么?”
遇君焱重重的叹了口气,与苏玉珩并排坐在石阶上,弯曲着双腿,将头无力的搭在膝盖上,幽幽的,不知是对苏玉珩说还是自言自语道:“我要去红叶村,我要亲手将那群水贼绳之于法!”
苏玉珩静静的看着遇君焱棱角分明的坚毅侧脸,刚刚因为他的试探而存心戏弄的心qíng瞬时烟消云散了。
苏玉珩抬起手安慰般的轻轻抚摸着遇君焱的头发,遇君焱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他躲在苏玉珩的手,站起身来却将一块玉佩落在了地上。
那是新婚之夜皇帝赐给他的金镶玉,他知道皇帝在自己身边安cha了许多眼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将那玉佩随身戴着。
遇君焱正要弯腰去捡玉佩,苏玉珩已经抢先将玉佩捡起放到他的掌心。
“把君焱给你。”苏玉珩说道。
这种奇怪的说法让遇君焱摸不着头脑,他接过玉佩随口纠正道:“你应该说把玉佩给我,而不是把君焱给我,哪儿有把自己给自己的。”
苏玉珩却摇头,握着玉佩说道:“玉佩就是君焱!”
“莫名其妙。”遇君焱哭笑不得,“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一个玉佩,再说了,我如果是玉佩的话,那你是什么?”
“金子!”苏玉珩不假思索的说。
“哦?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为什么你是金子,我却是玉?”遇君焱心中暗暗想到,或许自己真的看走了眼,或许这个苏玉珩真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苏玉珩指着手中的金镶玉,露出一个极为明朗的笑容,说道:“君焱就是里面的这块玉,我就是裹在玉外面的金子。”
遇君焱听着他不找边际的胡言乱语,皱眉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我会保护君焱你的!”
“你?保护我?”遇君焱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苏玉珩,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明朗,明朗得犹如夏日的暖阳,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说的话会是真的。
“莫名其妙!”
遇君焱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苏玉珩把玩着手中那块金镶玉,啧啧称赞道:“王爷就是王爷,这么好的一块物件说丢下就丢下了,果然财大气粗。”
遇君焱命朱斌拿来红叶村的地图,正在仔细研究,忽然谷良的妻子孙氏带着两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还没说话,人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遇君焱向身旁的朱斌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朱斌,扶他们起来。”
朱斌会意的走了过去,将孙氏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孙氏全身颤抖,带着些许哽咽,激动的说:“王爷大恩,我们谷家没齿难忘!”
“你这是……”遇君焱正在纳闷,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莫非谷大人……”
“相公,已经醒了。”
☆、第27章 金镶玉
“谷大人醒了?”遇君焱急忙起身,说道,“快!带路!”
遇君焱跟着孙氏来到谷良的房间,他人已经醒了,但依旧很虚弱,一副恹恹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躺在chuáng上,和他说话,他也不太回应。
“谷大人的qíng况怎么样?”遇君焱问道。
正在为他把脉的大夫回答道:“谷大人脉相虚弱,但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只要按时服药多加休息,便无xing命之忧。”
“只是……”大夫忽然对遇君焱一拱手,问道,“不知王爷用的什么方法为谷大人解毒,不知可否告诉糙民。”
“方法?呵呵,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遇君焱笑道,“看来,我是被那个小子给诓了。”
遇君焱留下不明所以的一屋子人,快步走到苏玉珩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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