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家门口应该没有庙才对……”苏玉珩正在自言自语,一个举着伞的小小身影穿过自己的身体急匆匆的向破庙里面跑去,苏玉珩跟在后面走进去,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形枯瘦的老乞丐靠在墙边,而年幼的自己正在从竹篮里一样一样的端出饭菜。
“师父,快趁热吃吧。”
“我不是你的师父。”老乞丐开口说道,声音嘶哑刺耳,比锯木头的声音都要难听,想来是他脖子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使他的声带受损。
年幼的苏玉珩抬头看着老乞丐,一间认真的说:“您教我功夫,就是我的师父!”
老乞丐却摇头道:“你救了我的xing命,又时常给我送来粮食和衣物,你是我的恩人,我教你功夫,只不过为了报答你的恩qíng。”
“可是……我不叫您师父,又要叫您什么呢?”
“我是一个乞丐,你便叫我乞丐就是了。”
“那怎么行?!”年幼的苏玉珩觉得这样的叫法太不尊重,歪着脑袋想着,“我想想看啊……”
苏玉珩轻笑一声:“还是叫前辈吧。”
“我还是叫您前辈吧!”年幼的苏玉珩一拍大腿说道。
老乞丐的脸上看不出神色的变化,只是轻轻点头:“随便你。”
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这些。苏玉珩心中默默想着,梦到父母姐姐,梦到了前辈,难不成我真的是想家了?
苏玉珩看着年幼的自己正在被前辈一招一式的指点着功夫,自己在破庙中随意的走着,忽然看到在前辈铺在地上睡觉用的被褥上放着几张有些皱的纸,上面简单的画着一些线条,那些线条的样子……
“对了!”苏玉珩猛然惊醒,喊声将睡在身旁的遇君焱吓了一跳。
“怎么了?什么对了?”遇君焱起身问道。
苏玉珩却没有时间和他解释,爬起来走到书案前点亮了蜡烛,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玉珩,你在画什么?”遇君焱好奇的起身,披上外衣走了过来,看到苏玉珩在纸上的涂鸦,面色立刻凝重起来,“玉珩,你这是?”
苏玉珩将图画好之后展开放好在遇君焱面前:“君焱你看,如果是这样,咱们的将士是不是就可以抵住那些西瓦骑兵?”
☆、第70章 有喜
遇君焱看着苏玉珩画的图,一排士卒手持盾牌立在地上,后面的士卒将长qiang从盾牌的fèng隙中cha了出来,正好指向西瓦骑兵战马的位置。
苏玉珩解释道:“既然在马上咱们不是西瓦骑兵的对手,那我们就迫使他们下马。用盾牌可以挡住西瓦骑兵she过来呢弓箭,而长qiang则能是他们的战马受惊,阻止他们的冲刺。”
“嗯……是个可行的主意!”遇君焱拍了拍苏玉珩的肩膀说道,“想不到你从未出征打仗,竟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真是了不起!”
苏玉珩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只不过是曾经看到过差不多的图样。”
遇君焱没有多加询问,而是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面对战马的冲击而不慌张逃跑,普通人肯定是做不到的,这就需要特殊的训练以加qiáng将士的心理素质。看来这就是今后需要练习的方向了。”
转过天一早,遇君焱便收到了消息,他的哥哥幽王遇君谦已经到达了沙柳城。许久未见到亲人的遇君焱急忙亲自出城门迎接。
“大哥!”遇君焱远远见到遇君谦走下马,急忙过去相迎。
“二弟!”遇君谦拍了拍遇君焱的肩膀,“多日不见,你在余州过得可好?家中人都很惦记你。”
遇君焱眼神一黯,问道:“母亲的身体可好?”
“好,很好。”遇君谦点头道,“你放心,虽然你不在身边,大哥会代替你尽孝,好好服侍母亲。”
遇君焱行礼道:“多谢大哥!”
遇君谦急忙扶住他:“自家兄弟,这是做什么?我听说你是自己请命来这沙柳城对抗西瓦。唉~~你这又是何苦。”
遇君焱道:“皇帝分明是想借着这次沙柳城之战取大哥你的xing命,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遇君谦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是大哥连累了你。”
“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遇君焱急忙说道,“只是……大哥有没有想过,皇帝既然对你起了杀念,虽是躲过了这次,恐怕也躲不过下次,下下次……”
遇君谦听后叹了口气:“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点我怎么会不清楚。”
遇君焱道:“大哥难道真的准备任人宰割?”
遇君谦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二弟认为大哥应该怎么反抗?”
遇君焱颇有深意的看了遇君谦一眼,坚定的说:“无论大哥怎么做,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
遇君谦问道:“哪怕是……万劫不复?”
遇君焱轻笑:“就算是万劫不复,也是被人推下去的。刀山火海,我都会跟着大哥!”
“好!好兄弟!”遇君谦拍着遇君焱的肩膀,“从今往后,咱们兄弟两个一条心,无论刀山火海,咱们都要去闯上一闯!”
“沙柳城由我守着,大哥,你趁机离开这里。”
遇君谦点头道:“好,我会去暗中招揽贤才。二弟你放心,我已经给金将军写了信,他会派人来这里助你一臂之力。放心,他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哦?”遇君焱颇为吃惊,“金将军竟然愿意帮咱们?”
遇君谦说道:“王忠大人的死令无数忠臣心寒,元国的未来怎能jiāo于这种bào君手中。”
遇君焱道:“我明白了,大哥,你放心去吧,这里就jiāo给我了。”
当天夜里遇君谦趁着夜色带着一行人离开沙柳城,而陈勇因为几日的cao练耗尽了他的体力和jīng力,竟没有半点察觉。之后的几天中,遇君焱一边加qiáng将士心理素质的训练,一边用苏玉珩提出的方法与西瓦骑兵抗衡,竟也使西瓦骑兵占不到便宜。
这天夜里,苏玉珩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身边的人快速起身,以为他是去方便,但等了很久不见那人回来,有些不放心,起身走到出房间,却看到遇君焱正倚在一棵树旁呕得厉害。
“君焱。”苏玉珩急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了?胃不舒服?”
遇君焱惨白着一张脸看向苏玉珩,勉qiáng笑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胸口处一阵恶心,可能是晚上吃得不太好。”
“晚上么?晚上你只吃了豆芽和鱼ròu啊。而且我们吃的一样,应该不会是饭菜不新鲜。”苏玉珩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开几幅汤药给你。”
“不必。”遇君焱制止道,“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吐出来就没事了。”
遇君焱回到房间用水漱了口,侧身躺倒在chuáng上。苏玉珩躺到遇君焱的身边,翻身从身后搂住了他,将手放在他的胸腹之间,轻轻的揉着。
“我没事,不难受了,你快睡吧。”
“我不困。”苏玉珩蹭着他的耳朵轻轻的说,“我这样揉着,你会不会舒服一些?”
“嗯……”遇君焱舒服的闭上眼睛,将手搭在苏玉珩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那种恶心的感觉渐渐缓解,遇君焱觉得困意再次袭来,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转过天,苏玉珩趁着遇君焱去校场的时候找了些药材打算为他熬一些健胃消食的汤药,见他回来的时候面色惨白,当即跑过去扶住他,焦急问道:“君焱你怎么了?受伤了?”
“我没事。”遇君焱虚弱的摇摇头,“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头有些晕。”
苏玉珩将手搭在遇君焱的脉上,他的脉搏却让苏玉珩大吃一惊:“君焱你这是……这是……喜脉……”
遇君焱正觉得头一阵阵发晕,听苏玉珩这么说,随口问道:“喜脉?什么意思?”
苏玉珩又诊了良久才支吾的回答:“喜脉自然就是……就是……君焱你……有喜了……”
“我?有喜?”遇君焱哭笑不得,“想不到苏神医也有失手诊错脉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喜?”
苏玉珩面色凝重的说道:“不会错的,我已经诊了多次,君焱,你真的是有喜了。”
遇君焱还是不相信的问道:“你说我有喜?我可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苏玉珩一脸认真的回答道:“若是百里氏一族的圣童,就可以怀孕。”
“百里族的圣童?”遇君焱喃喃说道,“可是我听说百里族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我可是由母亲所生,怎么会是百里族人?”
苏玉珩想了想,开口道:“我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你……真的确定自己是王夫人所生。”
苏玉珩的问题让遇君焱一愣,随后想起了自己儿时经历的种种。
“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孩子是我的儿子啊。”
“这位就是二少爷啊……长得还真是俊啊。”
“你说这二少爷长得像谁啊,王夫人和王爷哪个都没有这般俊啊。”
不错,从小自己在家中都是被人夸赞的一个,因为自己长了一副招人喜欢的相貌,但也有很多人议论纷纷,自己长得既不像王爷也不像王夫人。确实,相较于父母,自己的相貌的确有些出众,但这些也就是下人们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题,他自己从来没有当真过,此时听到苏玉珩的问题,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实,再次想起幼时听到的这些话,心中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身世起了怀疑:难道,我真的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骨ròu?
“君焱?”苏玉珩见他想得出神,轻声叫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遇君焱摇摇头:“我在想……你说的可能不错。”
“什么?”
“我可能……真的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哦?有人和你提起过么?”
“没有,但我确实和父母长得一点都不像。”遇君焱的面色一黯,“我究竟是什么人,恐怕只有问问母亲才能知道真正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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