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遇君焱看着chuáng谈上面色蜡huáng的王夫人,几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母亲,不孝子回来看您了!”
“焱儿……”王夫人握紧遇君焱的手,遇君焱发现她手指都已经肿胀起来,心中更加难过,鼻子发酸,泪珠不自觉的在眼睛里打转。
“嘿嘿~~君焱,我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啊~~嘿嘿~~”伴着几声傻笑,苏玉珩乐呵呵的走进了房间,看了看一屋子的人,拍手笑道,“这么多人啊,好热闹,嘿嘿~~热闹!”
遇君谦一看,来人正是皇帝赐婚的王妃苏玉珩。虽然觉得他在卧病在chuáng的王夫人房间中这样大呼小叫实在不妥当,但想到他毕竟是一个傻子,也就没有出言责备,只是走上前客气的说道:“玉珩你这一路奔波,一定累了,我这就命下人为你收拾房间休息。”
苏玉珩看着遇君谦,笑得见眉不见眼,说道:“不用了,那边不就有一张chuáng么,我睡那里就好了。”
苏玉珩边说着边向王夫人躺着的chuáng边走去,指着她肿胀的小腿,夸张的叫嚷着:“哇!她的小腿怎么是紫红色的?咦~~好粗。”
苏玉珩说罢又上前握住王夫人的手,更加奇怪的说道:“奇怪,手的颜色怎么和腿上不希望?”
“使不得~使不得啊!”几名遇君谦请来的大夫见苏玉珩这般胡闹,急忙将他拉开,遇君谦见状,也觉得他再这么胡闹下去非得闹出事来,于是走到遇君焱身边轻声询问道,“二弟,你看……是不是先将玉珩送到房间里休息?”
遇君焱点点头带着苏玉珩回到遇君谦准备好的房间,刚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抓紧他的手臂问道:“玉珩,母亲的腿究竟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的医?”
苏玉珩的脸上再也不见傻呵呵的笑容,而是严肃的自言自语道:“双腿臃肿,淤血难通,血管明显……这应该是被某种虫子叮咬所至。”
“什么?被虫子叮咬?”遇君焱若不是见苏玉珩一脸认真,一定会怀疑他是个自己在开玩笑,“我只听说过被虫子咬后会瘙痒红肿,皮肤溃烂,从未听过能让人卧chuáng不起。”
苏玉珩道:“君焱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不要因为虫子的脆弱而小看了它们,有的虫子在它微小身体中隐藏的毒素,足以使得被它叮咬的人当场毙命。”
遇君焱紧张的问:“那、那母亲究竟是被什么虫子咬的?她身上的毒素能不能解?”
“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敢妄下结论。”苏玉珩道,“你母亲是被一种在元国很是少见的虫子咬伤的,至于她的du究竟蔓延到哪一种程度,我还需要对她进行进一步诊断。”
“元国很少见的虫子?”遇君焱重复着苏玉珩的话,“你的意思有人想要加害母亲?”
“我的观点倒是正与你相反。”苏玉珩道,“这种虫子名为赤蚜,虫子本身只有米粒般大小,若是一个人被五、六只赤蚜咬了,当时便能毙命,但若是被一两只虫子咬了,就会想你母亲那样,从伤口附近的皮肤开始淤血肿胀,渐渐遍布全身,若是真的有人企图对你母亲不利,我想一定不会选用这么失策的方法。”
☆、第76章 身世
遇君焱听了苏玉珩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母亲被赤蚜咬伤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很有可能。”苏玉珩回答道,“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意外,还是值得好好调查一番的。”
等夜色深了,遇君焱带着苏玉珩悄悄再次来到王夫人的房间。王夫人不知是睡过去还是陷入了昏迷,一直紧闭着双眼,连苏玉珩卷起她的裤腿都丝毫没有察觉。苏玉珩在她的双腿上仔细的寻找着,终于在王夫人左腿膝盖的内侧找到一个比针眼还要小一些的红色疮口。
苏玉珩指给遇君焱看:“就是这个了。”
遇君焱凑过去一看:“这么小?”
“不错,只有这么小。所以那些大夫都没有发现。”苏玉珩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后挑出一些rǔ白色半透明的药膏涂在了那个疮口上。
王夫人的左腿在苏玉珩涂上药膏后微微抽动了一下,眉毛也轻皱了起来。
“母亲。”遇君焱凑到她耳边轻轻叫道,“您感觉怎么样?”
“凉……”王夫人翕动着gān裂的嘴唇,轻声说道,“怎么一下子这么凉了……”
苏玉珩急忙将王夫人的裤腿放下,又为她将锦被重新盖好。王夫人吃力的抬起手,抚摸着身边的遇君焱,颤声问道:“焱儿,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会的!”遇君焱忍住心中的悲痛,握紧她的手回答道,“我已找到您生病的根源,很快就能将您的病治好的。”
苏玉珩忽然开口问道:“治疗这种病,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王爷,你可愿意?”
遇君焱微微一愣,很快的明白了苏玉珩的用意,于是说道:“当然愿意,快用我的心头血救母亲!”
“不……不行……”躺在chuáng上的王夫人听到遇君焱打算用自己的血救自己时,脸上出现的竟是一丝慌乱,她握紧遇君焱的手,眯起眼睛看着离她较远的苏玉珩,问道:“你是……什么人?走得近一些,我看不清楚。”
苏玉珩不想在太多人面前bào露自己并不是个傻子的事实,所以并没有按照王夫人说的做,相反的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说道:“回夫人,我是王爷请来为您看病的大夫。”
“哦……原来是大夫。”王夫人说道,“我和焱儿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候着吧。”
“是,夫人。”苏玉珩在遇君焱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转身离开。
王夫人拉着遇君焱的手,还未说话,眼眶就先红了。
遇君焱似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默而压抑的气氛,率先开口问道:“母亲,为什么不让我救您?”
“你……救不了我的。”王夫人抚摸着遇君焱的脸说道,“我的年纪已经大了,一切听天由命就好,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怎么会救不了?”遇君焱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夫明明说了,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您的病救可以治好,为什么不让我救您?我是……您的儿子啊……”
“焱儿……”浑浊的眼泪顺着王夫人的眼角流下,“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但是,不要为我làng费你的血,因为……你的血并不能救我。”
“母亲,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
“你……并非我的亲生骨ròu。”
王夫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遇君焱虽然在心中早已猜到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听到王夫人亲口说出自己并非她的亲生儿子时,心中一时仍是无法接受。
“我……究竟是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王夫人含泪回忆起曾经的往事:“那一年王妃过世,王爷按照她的遗愿将身为王妃侍女的我立为夫人,并将嫡长子遇君谦jiāo由我抚养。我虽被立为夫人,但是我知道,王爷却是半点都不喜欢我,以至于成亲后的第四天开始,他宁可睡在空dàngdàng的王妃生前所住的房间,也不会来到我这里,我存在的意义不过是替他照顾嫡长子。我当时便想,自己身份低微,将来王爷定会娶新的王妃或者夫人,到时候我必定更加没有地位,任人宰割,君谦毕竟不是我的亲生骨ròu,遇到什么事qíng也不见得回替我出头,所以……”
遇君焱道:“所以您像要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
王夫人点点头:“我买通了一名大夫,骗王爷说自己怀孕了,王爷信以为真便将我送到明园养胎,我算好了日子,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人从外面抱来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那个男婴,就是你。”
遇君焱哽咽问道:“那么我究竟是什么人?我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
“听抱你回来的奶娘说,你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哈哈~孤儿~”遇君焱笑得凄凉,“原来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弃婴。”
王夫人急忙捂住遇君焱的嘴,压低声音说:“这件事qíng你一定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让那个大夫不要将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的事qíng说出去,等我死后,你好好做你的幽安郡王,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么?”遇君焱苦笑着,用一只手偷偷摸了摸凸起的小腹,“母亲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许多事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
“君焱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人怀疑我。”遇君焱一脸木然的起身,“母亲休息吧,儿子……先告退了。”
苏玉珩听到房间门被推开,急忙跑了过去,看到遇君焱目光呆滞的走了进来,进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苏玉珩将他扶住,遇君焱握紧他的手,许久才缓缓的说:“玉珩,我不是什么王爷,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弃子……”
“君焱……”苏玉珩轻轻将遇君焱拥在怀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怎么办,想我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怎么配得上太医院院判的儿子……”
“说什么傻话。”苏玉珩捧起遇君焱的脸,盯着他无神的眼睛,认真说道,“谁说你身份不明,你是君焱,遇君焱,是我要相伴终身的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们的见证。”
“孩子……我们的孩子……呃……”遇君焱忽然皱着眉头弯下腰去,苏玉珩急忙将他抱到chuáng上。
“君焱你怎么样?肚子疼么?”
“嗯……呃……”遇君焱捂着肚子,咬紧牙齿,齿fèng儿间不经意溢出的shenyin令苏玉珩心疼不已。
苏玉珩将一颗药丸塞进遇君焱口中,又把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揉着,见他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才停下了手。
“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
遇君焱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却被苏玉珩一把拉过靠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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