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珩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弯腰从地上随意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递给英巴:“公子你闻闻这野花的味道,再闻闻空气中的花香,觉得有什么不同?”
英巴接过野花仔细闻了闻,又用力嗅了嗅空气,歪头说道:“经你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
苏玉珩说道:“野花自生自灭,香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空气中的花香却透着冷意,像是雪融化时候的味道,想必这花是被人用雪水jīng心浇灌过。”
“在这糙原上,喝水都成问题,谁有工夫去找雪水来浇花?”英巴说完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捂住口鼻,闷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这花香中有毒?”
苏玉珩故弄玄虚的回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英巴不耐烦的抓抓头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又没有,好像绕口令似的,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苏玉珩耐下xing子解释:“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百糙皆有毒,百糙也统统是药,而划分毒与药的界限,就是施药者的一双手。就好像公子现在闻到的花香,它本身只是沁人心脾的香气,对身体没有一点儿伤害,但若是混合了特定的药物,就有可能成为致命的□□。”
“□□……父亲……不行!”英巴放下手中的刀,“我要去找父亲。”
“公子!”苏玉珩急忙拦着他,“公子稍安勿躁,切莫鲁莽行事。”
英巴一边挣脱一边喊道:“我的母亲已经被人害死了!现在又有人要加害我的父亲,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
苏玉珩急忙说道:“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但你说有人要害你父亲,可拿的出证据?”
英巴被苏玉珩问懵了,看着他说:“不是你说的空气中的花香和某种东西混合会变成□□的么?”
苏玉珩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没错,这话是我说的,但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并没有找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和花香混合制成怎样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公子若是这样莽撞前去,岂不是打糙惊蛇?”
英巴在苏玉珩的劝说下停止了挣扎,看着他的眼睛却是越睁越大:“你不是个行医卖药的……”
一句话说得苏玉珩后背布上一层冷汗,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露出破绽了?但是多年装疯卖傻锻炼出他远超于常人的承受能力,就算心里担惊受怕,脸上依旧是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道:“公子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不是行医卖药的,那我是做什么的?”
“行医卖药的人不会像你这么老谋深算。”
“哈哈~~公子,你觉得苏某很老么?”
“我看不出。”英巴摇了摇头,“故事里说你们元国有的人会画皮,画好后贴在脸上,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没准你本来长得不是这样呢。”
“哈哈~~”苏玉珩又是一阵大笑,“公子,谁告诉你元国人会画皮的?你看的那个莫不再是鬼怪故事吧。只有鬼故事中的鬼才能画皮,人可没有那等本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故事。”英巴回答,“前年的时候在糙原上捡到的,应该是你们元国的商队掉落的东西。”
苏玉珩看着英巴,忽然问道:“公子喜欢看元国的故事么?”
“嗯!喜欢!特别喜欢,在我小的时候,母亲经常给我讲元国的故事。”
“哦?元国与西瓦连年jiāo战,令堂却能接受元国的事物,真是少见。”苏玉珩问道,“那么公子呢?公子喜欢元国的事物么?还是……只想在战场上看见元国的军队。”
英巴低下头,小声嘟囔一句:“若是能够衣食无忧,谁愿意去打仗?”
“这样说来,若是能使西瓦粮糙充沛,公子是不愿意去打仗的了?”苏玉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布上疑虑,试探着问,“公子的这种想法,和你的父亲说过么?”
英巴抬头看向他,认真回答:“这句话就是父亲对我说的啊。不过……他不让我对外人说,父亲说怕传到君主的耳朵里,他会不高兴。所以,这些话你不许对任何人讲,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知道吗?!”
苏玉珩心中喜道:“看来我这一趟深入虎xué还真是收获不小。”
见英巴这样说,急忙装作害怕的样子捂住嘴巴,闷声说道:“放心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不会乱说话,你可千万不要割下我的舌头啊。”
英巴见他这个样子,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留住你的舌头。”
苏玉珩从衣袖中拿出一小节树枝,递给英巴说:“公子,你把这个让你父亲随身携带一阵子,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中毒。”
“真的?这么厉害?”英巴急忙接过树枝,但很快面露难色,“父亲是族长,怎么会随身带着树枝呢?若是告诉他用意,是不是就成了你口中说的打糙惊蛇?”
“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用意的。”苏玉珩附身在英巴耳朵旁轻声说了几句,听得英巴频频点头。
“对啊!好办法!你真是太聪明了!”
☆、第121章 计划
英巴拿着苏玉珩给他的一截树枝,按照他所说的,叫人fèng制了一个中药香囊,将树枝塞到香囊之中,而回到住处的苏玉珩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回来了?”坐在chuáng上的遇君焱看见苏玉珩进来站起来迎接。
“怎么还没睡呢?”苏玉珩带着几分心疼和责备的皱了皱眉,“不是和你说了要早点休息么。”
“糙原上的也太冷,没有你在身边暖着我睡不着。”遇君焱随口说了一个自己和苏玉珩都不相信的谎言,抬手摘下苏玉珩头发上的落叶,问,“qíng况打探得怎么样?”
“基本可以肯定图路族长就是中了蛊术。”苏玉珩回答,“我在主营附近闻到异样的花香。如果我猜得不错,苏果给图路族长下的是冷香散。”
“这种药我曾经听说过。”遇君焱说道,“据说控制人心神的效果极qiáng,在元国,曾经有很多达官贵人用这种药来控制自己手下的死士,让他们不会背叛自己,只替自己卖命,但是这种药在很久以前就被禁了,西瓦的君主又是哪里来的配方?”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苏玉珩道,“只要他们出得起那个价钱,讨来区区一个秘方又有何难。”
遇君焱问:“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玉珩回答:“我已经将甘糙根jiāo给英巴,让他做一个中药香囊,把甘糙根放在香囊里送给图路族长。药囊中的药味可以遮盖住甘糙的味道不被发现,过几天我会让他以换药为由把香囊拿回来,到时候看看甘糙根的颜色,我便能知道图路族长中毒的深浅。”
“看来那个图路族的少主挺听你话的。”遇君焱说道,“苏公子哄骗人的技巧还真是不一般呐。”
苏玉珩听后苦着脸叫冤:“我什么时候哄骗人?”
“怎么没有?”遇君焱挑了挑眉,“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骗我了,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那时我也是迫不得已。”苏玉珩陪着笑说,“当时我摸不清你的底细,不知道你应不应该信任,自然不敢对你展露真面目。”
“哦?这么说来你现在敢对我展露真面目了?”
“当然。”苏玉珩勾起走叫走了过去,手顺着遇君焱的腰慢慢滑向屁股,然手手指一拢,结结实实的捏了一把,嬉皮笑脸道,“你觉得我现在对你还不够真么?”
“真,真得很!”遇君焱飞快的打开他抚在自己身上的手,“你现在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衣冠禽shòu。”
“哈哈~~”苏玉珩大笑,凑到遇君焱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过奖。”
说罢苏玉珩衣袖一甩,袖口带起一阵劲风熄灭烛火,他在黑暗中将遇君焱抱起到chuáng上,手指轻挑,遇君焱的一排衣扣便都被他挑开了。
“你做什么?”
“睡觉啊,不脱衣服,怎么睡觉?”苏玉珩说完,在遇君焱高耸的肚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睡觉需要咬人么?”遇君焱伸手在苏玉珩的额头弹了一下,“我的肚子可不是用来给你磨牙的。”
“宝宝你看,你父王欺负我……”苏玉珩将脸贴在遇君焱的肚子上,一边蹭一边满是委屈的抱怨,“你听到没有,他刚刚还打我……”
遇君焱被他告状般的语气逗得哭笑不得:“你多大的人了,还向小孩子诉苦,羞不羞啊?况且你和他说这些,他一听不见,二看不见,又有什么用?”
苏玉珩反驳:“他看不见是真,但不见得听不见,我只要这样天天的对他说,等到孩子出生了,会对我说过的话有印象……哎呦!”
苏玉珩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遇君焱狠狠的弹了一下额头:“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就更不能由着你胡说八道了,不然孩子生下来认为我这个父王是坏人可怎么办?”
“哈哈~~”苏玉珩笑着吻上遇君焱的脸颊,“君焱啊君焱,你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此时遇君焱才明白自己被他耍了,当即飞出一脚,还好苏玉珩身子灵活,才避免了被踢下chuáng的结局。
“不过说真的。”苏玉珩并肩躺在遇君焱身边,“我觉得那个图路族的少主并不抵触咱们元国。”
“他当然不抵触。”遇君焱冷笑道,“他们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盼望着把元国疆土收入囊中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玉珩解释道,“其实我觉得大多数西瓦人也是不愿意打仗的,他们侵略边境无非因为糙原上粮糙不足,生存所迫,若是……”
“玉珩!”遇君焱转过脸盯着苏玉珩,目光灼灼透着冷意,“我不知道那个图路族主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去相信,我与他们jiāo战多年,深知西瓦族是多么的嗜血残bào,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对于那些蛮人,阻止他们继续向元国疆土挑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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