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抽搐的身体,苏玉珩断定他还没有死,凭借着医者天生的怜悯,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搭上那人的脉,虽然现在还有气,但心脉已碎,人是就不活的。
“你……帮我……帮帮我……”那人吃力的抬起头,一张脸几乎自己看不清本来的面貌,紧紧攥着苏玉珩的裤腿,口中喃喃,“帮我……”
“抱歉,你的心脉已碎,我也……无能为力。”
苏玉珩以为他想让自己就他,不想那人却说:“你帮我告诉我爹……让他……小心金言!”
“金言?”苏玉珩皱眉,“你是说青衣会的金护法?”
“就是……就是他!咳咳~”那人又咳出来几口血,“他要夺帮主的位置……”
“帮主?父亲?”苏玉珩瞪大眼睛,“你是凤勉?!”
凤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从衣袖上撕下来一块布,以手指蘸血写下四个字:金言杀我。
将玉佩和布递给苏玉珩,“你把这两样东西jiāo给我父亲凤久,他认得我的字迹,定会相信你,自然……也会重重赏你。”
苏玉珩心想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是要杀了凤勉不让遇君焱是百里族圣童的事qíng泄露出去,如今正好省去了他的事,但他倒没想到金言看上去对凤帮主忠心耿耿,原来竟是想要鸠占鹊巢,夺去他帮主的位置。
忽然,苏玉珩想到什么似的急促问道:“我问你,是谁告诉你遇君焱不是王爷的?!”
“金……金言……”凤勉快不行了,说话都含糊不清起来,“他说那个男人怀孕了,能怀孕的男人,只有……只有百里族圣童……在百里族……只有……只有圣童才能生下……圣童……”
苏玉珩又问:“明明是你自己派人杀的苏果,为什么怀我们断了你的财路?”
“我……从没……派人杀苏果……”
凤勉没有派人杀苏果,那是谁派来的?凤勉用蛊毒控制图路族长,他的毒术又是和谁学的,前因后果一联系,苏玉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从一开始就是金言布下的一个局,他们则是他算计好的相互抑制的棋子。凤勉也好,自己和遇君焱也罢。都被金言一步步的带入圈套之中而不自知,都被他给耍了!
苏玉珩终于明白为什么遇君焱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金言jīng通医术,自然对百里族圣童有所了解,也自然看得出遇君焱的肚子并不是因为肥胖而是有孕在身,他将这些事qíng告诉凤勉,就是知道他xing格鲁莽,定会用此事来要挟自己和遇君焱从而借自己的手来杀了凤勉,没想到赶上遇君焱生产在即,两个人都顾不得杀凤勉,金言才只好亲自出手。
“金言那个……咳咳~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就算做鬼也……不会……”凤勉话说一半,忽然脖子一歪断了气,紧紧攥着苏玉珩裤腿的手也垂了下去。
林子深处再次隐约传来脚步声,苏玉珩猜想那定是追着凤勉而来的金言,急忙收好他临死前给自己的玉佩和血书,重新藏回了那个山dòng暗中观察。果然,不多会儿的功夫,金言快步跑了过来,检查了凤勉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透了,却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躲在他的尸体边一动不动。
一会儿的功夫,凤久也跑了过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凤勉和呆坐在他身边的金言,先是一愣,然后普通天下所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亲一样涕泪纵横,颤声问金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谁gān的?到底是谁竟敢害我儿xing命?!”
“属下无能,终是晚了一步,找到凤勉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属下学艺不jīng,没有回天之力,医不好他的伤!”金言上前扶住凤久摇摇yù坠的身体,关切说道,“帮主,凤勉已经去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切莫过于伤心。”
“我的儿子死在我这个huáng土埋了半个身子的老头子前面……”凤久掩面而泣,“你让我……怎么能不伤心啊!”
苏玉珩躲在山dòng里看着,警惕的盯着金言的一举一动,叫他扶在凤久背上的一只手缩到衣袖中,心说不妙,从身边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想要扔过去,却在再次想要瞄准的时候觉得眼前又是一阵模糊,金言的身体瞬间在眼中变成了无数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依旧没有清楚一些。
当务之急,苏玉珩决定赌一把,他将石子随意的向外一抛,凤久和金言同时向声响的方向警觉望去,金言心中暗叫一声该死,偷偷的将衣袖中藏着的暗器收了回去。
“谁?出来!”凤久望向了山dòng的位置冷冷开口。
金言随着凤久的目光看去不由心中一惊,这么怎么还有一个山dòng?!而且山dòng里还有人,那么刚刚自己的行迹是不是已经被山dòng里的人看到了才发出声响来提醒凤久的?金言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fèng,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距,缓缓的向后挪了挪,一旦qíng况不对自己也能有一个逃跑的机会,但是他刚刚动了两步,就听山dòng里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怎么?金护法,想跑么?”
“苏小兄弟?”凤久听出来那个声音是苏玉珩的,叫他赤luǒ着上身从山dòng里缓缓走出来更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你一直在这里么?看没看到是谁杀了我的孩儿?”
“知道。”苏玉珩抬手一指金言,“就是他,他杀了凤勉,而下一个目标便是杀了凤帮主你取而代之坐上青衣会帮主的位置。”
“胡说!一派胡言!”金言显得有些激动,“帮主,您可不能中了这小子的离间计!我刚刚赶到这里来的时候凤勉已经死了,周末却没有丝毫逃跑的痕迹,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江湖上有谁的轻功能够这么好,现在看来,凶手原来不是逃走,而是躲起来了!”
苏玉珩不慌不忙:“金护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杀害凤勉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现在却来贼喊捉贼,挑拨我和帮主只看的关系!哼,你还真是卑鄙!”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玉珩拿出了凤勉给的玉佩,问凤久道,“凤帮主可认得这玉佩?”
凤久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叹气道:“怎么能不认识,这是凤勉小时候我亲自挂到他脖子上的。”
“那凤帮主又认不认识这个。”苏玉珩说完展开手中染血的布,上面有四个gān涸血液写上去的字:金言杀我。
苏玉珩看着金言的方向问道:“金护法,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145.分道扬镳
自己儿子的字迹,凤久怎么可能认错,他颤抖的接过苏玉珩手中的血书,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金言,咬牙问道:“为什么?从你入青衣会那一天起,我一路提拔你到四大护法之首的位置,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杀我孩儿?!”
“哈哈哈~~护法?你以为我稀罕那个护法的位置?我要的是整个青衣会!”金言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一死,索xing不再想着逃跑,狂笑道,“这些年你确实很照顾我,我像条狗一样对你言听计从,也算是报答了你的恩qíng,但我最想要的你却给不了我,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你惯坏了,根本就担不起帮主的重任,你嘴上虽然不说,实际上却是盼着他能接替你掌管青衣会是不是?”
“不错。”凤久点头道,“我是盼着凤勉有一天能够幡然领悟能够争气一些,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他虽然xing子蛮横了点,但是对你一向算是尊敬吧?你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
“我只有杀了他才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青衣会才有可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咳咳~~”金言话说一半忽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你!”苏玉珩大惊,“你服毒了?”
“哈哈~~与其被你们……你们折磨……还不如自行了断!”金言看着苏玉珩,森然笑道,“不过小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中了我特制的毒药……活不了多久了……哈哈……”
“什么?小兄弟你中毒了?”凤久看向苏玉珩,瞥见他背上的皮肤,大吃一惊,他的背上布满了黑紫色的血管状的纹路,就算是在江湖上打拼多年见多识广的凤久都觉得毛骨悚然。
“把解药拿出来!”凤久用手掐住金言的喉咙,狠狠说道。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不介意你让我少受些苦将我杀死。”金言冷笑道,“一个人死太孤单,我定是要拉一个人去同我作伴的,帮主你说……是不是?”
伴随着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黑色的血顺着金言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带着冷笑垂下了头,断了气。
凤久气急败坏的将金言的尸体扔到地上,转头看向苏玉珩,只见他身子像是醉汉一般晃了极限,让后膝盖一弯摔倒在地上。
“小兄弟!”凤久上前扶他,安慰道,“你不要相信金言的话,天底下又不是他一个人会用毒,来,我这就运功帮你把体内的毒给bī出来!”
“没用的……”苏玉珩摸上凤久的手臂,阻止道,“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这毒的厉害,凤帮主不要在我身上耗费功力了。”
“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我现在可能已经被金言杀了,为你疗伤怎么能说是耗费呢?”
“凤帮主,我……我求你一件事……”苏玉珩虚弱的说。
“什么求不求的。”凤久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事,一定不会推辞!”
“你……救救他们……”苏玉珩抬手指向山dòng,“救救……他们……”
凤久走进山dòng,看到了昏迷中的遇君焱和他身边用衣服包起来的新生婴儿。
“这……”凤久满脑子的问题,但他清楚现在不是说他好奇的时候,新生儿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夭折,于是上前抱起孩子,对苏玉珩说道,“小兄弟,你们跟我走!”
遇君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苏玉珩坐再chuáng边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他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婴孩。
52书库推荐浏览: 五色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