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梦中寻_东方的袖子【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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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寻月心底一直是怕的,害怕终究有一天教主会容不下大人。大人待教主如亲妹妹一般,若真有那么一天,兄妹相残,绝对要比所有外界的攻击对大人的伤害更大。

  薄qíng之人最是qíng深。大人总说自己薄qíng,又有几人知道大人的qíng深呢?qíng深之人最容易被他用qíng之人所伤。所以寻月绝对不想看到大人和教主有反目的那天。《奉月品》中完全没有关于大人与化三川关系的记载。这让寻月不得不怀疑教主的用心。

  “寻月知错,化老您大人大量……”说着,已经连续在地上叩了三个头,个个落地有声。

  “……算了。”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不,又翻回来了。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化三川制止了寻月继续用头拆庙的破坏行为,“听着,这是给你的最后保命符……”

  化三川一手拿着血玉权印,暗运内力。只见权印周围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梵蛇离开破庙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化三川确实在自己面前把那死士给化了,自己眼看着尸体变成一摊污血,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难道是今天和老头的那几只活尸jiāo手时,沾染了尸气……真TM晦气!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不过这老头到底带了几只活尸出来啊?院子里有两只,大殿里还有一只……

  ☆、第三十四章 纵使相逢(一)

  由川入桂的官道年久失修,前几天又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更加难行。

  远远地行来一辆深绿乔呢的马车。车辕上坐着的两个青年看着前方大坑套小坑的一段路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年纪稍长一点的青衣青年放缓了缰绳,轻轻咳了一声,恭谨地回过身子,对着马车帘道:“先生,前面路不平,会有些颠簸。”

  车内半天无人应答。一旁一身黑色紧身劲装,年纪稍小的青年侧身趴在车帘上听了听,小声对同伴说:“又睡着了吧……”

  青衣青年一瞪眼睛,另一个立即闭了嘴。

  他二人本是跟随那伽殿主一同南下的影卫。其中年长的更是上届出师影卫中的头名,编号一,按规制早在去年就该认主,可是宫九幽身边幽影并无空缺,她也没有替换或增加的想法,梵蛇就私心将人扣下,没让教中其他上位者挑去。这次梵蛇带影一(原谅袖子吧,这个只是暂用代号)随宫九幽南下,也是抱了让他在教主面表现一下的心思,希望有机会留在教主身边。

  那天在病树岭,就是影一发现了山脚破庙里的污血。当影一引着执教大人和教主进入破庙时,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执教大人芴自张大的眼角。

  执教大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教主拦住执教大人,屏退左右,也不知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出来时,教主已然红了眼睛,不无撒娇地拉住执教大人的袖子(不是吾@不是吾),劝他带两个人在身边,“就算当作侍从也好”。于是在执教大人的默认下,影一和年纪最小的廿三就被教主点给了执教大人。

  梵蛇在一旁别提多心疼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让教主注意到影一,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至于最小的廿三为什么会被点中,谁也不知道是因为南下的途中,廿三偷偷烤兔子吃,被宫九幽撞到过。他们的教主大人显然是在心里把烤兔子和做饭画了等号,怕他的好师兄饿坏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二人都觉得这个执教大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难伺候。除了比较喜欢gān净,就是特别爱睡觉,其他的基本都由着他们安排,还给他们起了一个名字,叫“寻风”。没错,就是一个名字……两个人用。

  当时执教大人好像又有些困了,喃喃自语般赐了二人一个名字。两人等了半天,也不见第二个名字赐下来。不知道这个“寻风”是起给谁的,又不敢主动去问。好在平时二人一明一暗,一日一替,只有一人会明着跟在执教大人身边。偶尔大人叫人,也不会有不知道叫谁的尴尬。廿三有时候会想,大人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是他两个人谁是谁呢?

  “先生……”影一将声音稍稍提高了些,又叫了一声。

  里面还是没有回答。看了看天色尚早,影一一搏缰绳,将车停在了路边。

  “哥,咱们这是……”廿三不明所以。

  “等。”影一就一个字。这要是直接过去,把睡着觉的执教大人给颠醒了,谁担得起?

  ……

  寻月醒来时,习惯xing地闭着眼睛感受身边的境况。身下是不算粗糙的棉麻毯子,自己所处的空间窄小,而且晃动不止,下面有车轮辗过路面轱辘辘的声音,应该是在马车上。空气湿热cháo湿,应该已经不在病树岭的范围。从声音可以判断,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不会武功的人。

  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身上没有任何禁锢。难道是梦里被施与撤骨之刑?可是右腿小腿上的伤痛真真存在,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寻月努力回忆。自己离开破庙后,想远离病树岭。却在山坳里遇到那张白色面具,那个不只他们这些死士和影卫不愿提起,就连一般教众甚至某些教中高层都不愿见到的人――阎魔殿殿主鬼王无类。

  自己这个可疑人自然是逃不过鬼王的法眼。被问及所侍何主,为何离开,yù往何处……没有一个问题是自己可以回答的。难道说自己是执教大人的人,为了找个地方偷偷等死背主而去?没有认主,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算。难道要说教主想把自己“处理gān净”,化老寻私轻纵?再借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挑起主子们之间的嫌隙啊。

  拘刑使请示用什么刑法问供,鬼王说“条件有限,就用撤骨法吧”。寻月当时差点没直接背死过去,暗恨自己当时不如乖乖让那伽殿主用毒化了。

  这个撤骨之刑说白了,就是将人的骨头从末端到主体,一根根抽出来,整个行刑过程缓慢而煎熬,因为手法特殊,又有药物配合,可以将出血量控制在最小,受刑者会始终保持清醒状态,直到只剩下头骨,仍然可以讲话。但是,据寻月所知,还没有人可以支持到最后而不招供。

  而因为“条件所限”,缺少必要的工具,拘刑使也没有从脚趾手指这些肢体末节开始行刑,而是选择从小腿骨开始。

  皮ròu被划开,脚上筋脉被剥离时,寻月只想找个方法快点死去。可是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在拘刑使的专业禁锢之下,就连口舌和牙齿都有口枷固定。那时真是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

  好巧不巧,就在刑罚开始的时候,化老放在自己体内,用来帮助自己控制毒素的“霸王蛊”醒了,寻月只觉得身体瞬间好似燃烧起来。

  因为鬼王所带人员有限,拘刑使不得不暂停行刑,上来按住剧烈扭动的自己。挣扎间,自己的上衣似乎是被扯开了。

  失去知觉前,好像听到鬼王yīn厉的声音问了句“咦?他的印记吗?”

  寻月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是他救了自己吗?

  “呀,他醒了!”清脆的少女声音把寻月从回忆中惊醒。

  自己这算是桃花运吗?两次醒来时都有少女在身旁。只是这伤一次比一次重,现在的自己可能跟个废人差不多吧。寻月苦笑。

  “柔儿,拿些水过来。”

  是她!舒缓恬静的声音让寻月一下子便认出来声音的主人。

  睁开眼时,看到的果然是那张清丽脱尘的娴雅面容。寻月忙转开眼,捂住嘴咳了两声,没有黑色污血,化老的毒虫果然厉害,虽然毒未全解,却也不至于立刻要命了。

  分散注意力并不能让此时的尴尬稍减,少女的清香就在身旁。寻月茫然不知所措。是她救了自己吗?竟然是林姑娘救了自己。大人在哪里?大人知道吗……寻月的思绪已经乱了。

  “这位……大伯,先喝点水吧,您昏睡了至少两天。”溪月伸手想扶寻月起来。

  大伯?寻月有点迷糊?叫自己的吗?她没认出自己?

  “小姐,还是柔儿来吧。”叫柔儿的少女一把接过寻月的胳膊,将溪月挤到马车厢的后面。

  寻月低头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衣衫破烂,一身血污。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脚踝gān枯褶皱,有些紫红色的斑点已经开始溃烂,脸上也有溃烂的痛感,想也好不到哪儿去。下颌的胡须已经长长了不少,这副模样,难怪林姑娘认不出。自己现在这般污秽,怎么能脏了林姑娘的手呢?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寻月轻轻躲开柔儿的搀扶,撑着身体坐起来,又向车门方向挪了挪,用力蜷起双腿。

  这一番动作下来,寻月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右腿更是疼得厉害。不过还好,除了右小腿上的伤,内伤和毒素基本已经稳定。体内大人留下的那缕先天真气竟然还稍有增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事实着实让寻月小小地吃了一惊。

  ☆、第三十五章 纵使相逢(二)

  寻月接过柔儿递过来的水袋,抿了抿已经gān裂的双唇,却没有喝。

  “没关系的,您喝吧。”溪月马上明白寻月是怕弄脏水袋,“我们还有其他饮水工具。”

  “谢谢姑娘。”这才是应该陪伴在大人身旁的人吧。如果自己想办法留在林姑娘身边,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大人……

  寻月一边想着如何求林姑娘留下自己,一边将水小心地倒在左手手心里,就着血污饮下。

  “你这人真是……”一旁的柔儿不高兴地瞪起了眼。

  可还没等她的小嘴开始进攻,就听到车夫“啊”的一声,驾车的马“咴咴”叫着奔跑起来,没跑多远又突然停住了马车。

  车内两个姑娘惊忙中扶住车厢才没被晃倒。寻月就在车门旁,立刻警惕地将车帘掀起一条窄逢,向外观看。

  只听车外有人喊道:“把车直接带走。”

  又有人说道:“头儿,不看看人对不对吗?别抢错了人。”

  竟然是白日抢人,车夫已经倒在了车辕上。自己现在竟然如此无用,对外面的危险毫无察觉。寻月暗恨自己的无能,右手已经扔掉水袋,在两个姑娘惊惧的目光中,从右侧大腿中抠出现在身上唯一的武器――那片微型折叠小刀,夹在了指逢中。

  车帘一挑,一个乌黑的脑袋探了进来,没等柔儿惊呼出声,一道血线溅在了车厢壁上。那个乌黑的脑袋慢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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