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富贵门户:家族陪酒业_木三观【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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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略见积云已死,心中的怨气却没消散,竟反似更沉重了,且有心心念念伏骄男的安危,夜不成眠,黎明天刚有些困倦,略眯了一会子,却忽然听见外头敲锣打鼓的,炸得他头痛yù裂,闷闷的起来,却见银山满脸喜色地进屋,笑道:“竟是大喜事!”傅天略倒没心qíng,只淡淡问道:“什么大喜事?”银山便道:“祁侯说伏骄男必定得救,原来说的是这件。”傅天略听了,脸上的沉重扫了大半,睁大了眼睛问:“什么喜事?”银山笑道:“原来伏依依……该死该死,伏王后从塞外回来了。”傅天略闻言惊愕,说道:“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外藩做王后了么?且那藩王不是在作乱?”银山却道:“伏王后大义灭亲,将藩王毒杀,与其弟伏忍惟率了部众来降,皇帝十分欣喜,封伏忍惟为大将军、伏氏为神圣王后。如今锣鼓喧天,正是迎伏圣后回京呢。”傅天略闻言,心宽了大半,又道:“他们也厉害,不动声色地暗度陈仓,竟回到这儿来了。也怪道祁侯说不能告诉我,事关机要,怕太后也是得知不久,故临时撤手不杀伏骄男。”这伏忍惟仍在边疆助力平乱,伏圣后回京也是有意思。想必太后此刻也只能对伏后以礼相待罢。

  第十回 风尘坊风尘付一炬 富贵楼富贵成几尘

  傅家兄弟苦劝之下,玉郡王终在傅天略弱冠之后住回了郡王府。玉郡王既回去了,问起huáng芩来,只说:“我犹记得秋夫人和你说府里用度不足,要把人裁掉的,可裁掉了?”huáng芩颇为讶异,说道:“玉郎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玉郡王讪笑道:“可见我确实是甩手掌柜,偶尔问一两句家事还要被笑。故我也不敢问秋夫人,免得她埋怨。”huáng芩笑而不语。一旁伺候的佩环却冷笑道:“郡王还不知道呢?咱这秋夫人规矩大得很,只说如今不比从前,郡王的妻妾也太多了些,但郡王却又不理她们,这有什么趣?又说持家艰难,应该削减,本该与郡王裁夺的,只是郡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回来了也未必有这个心qíng、jīng神听这些杂务,便自作主张把这些‘没要紧的侍妾’通通散了,又裁了各房的用度。”玉郡王却不恼,只说:“也罢,既如此了也算了,能省俭就好。我也没这个俸禄撑得起这个家。”huáng芩便道:“可不是,也不必弄那烈烈轰轰的样子,够吃够穿便可。”佩环则不好说什么了,荆钗又笑道:“两位郡王妃都这样的大体、贤惠,郡王真是好大的福气。”玉郡王讪笑不语。然他问起这个,原是为了请天làng入府,只道府里若姬妾太多不好,如今狄秋既然散了众人,众人也没异议,他也乐得如此。他又想,如今能有傅天làng就足矣,且以昔日养诸多姬妾的财力物力来供养一个天làng,怕也不算苛待了。

  huáng芩见玉郡王似有什么打算,她也猜着了几分,只是不愿言明,便展颜笑道:“你回来的好,秋姐姐那儿也备好了绸缎布料,等着给玉郎赶制新衣,为的是圣女回朝的喜事。”玉郡王听了她的话,才想起这么一件大事来:“可不是么?当年伏依依被择为圣女,在国寺修行,又以圣女之身远嫁,如今又立奇功,据说今上要将她奉为圣后,可见荣宠。只是当年烧杀了伏骄男的事,不知怎么跟她说明才好。”说着,又是愁容满脸。huáng芩好言宽慰道:“原是伏骄男犯法在先,有什么的。且伏骄男是伏圣后什么人?伏骄男是她的外甥还是侄儿的?也是隔得远的,且伏骄男才多大她就出嫁了,二人都没怎么见过,哪来什么qíng分,她也不会留心的。”伏依依为国之圣女,在修行时生的伏骄男,因此,伏骄男的身世是宫闱秘谈,故玉郡王以为huáng芩并不知道,便叹道:“哎,你哪里知道?”huáng芩以扇遮脸笑道:“那玉郎也别告诉妾身,妾身也懒怠知道。”玉郡王素知她爱清静,便笑着答应了,又往狄秋房里去。

  玉郡王生xing温厚,狄秋略卖了可怜处,玉郡王的气便也全消了,只当她任xing惯了,并非恶毒之人,只是一时生气口不择言,她如今知错,便不计较。且他又自愧多日不回府,便对狄秋格外温柔些,狄秋喜不自胜,只道:“郡王果然是这样的心慈意软,见面三分qíng,和傅天làng一起就和傅天làng好,和我一起就和我好。”故狄秋便满以为,只要绊住玉郡王的身子就能绊住他的心了。玉郡王不知道她的心意,还以为她慈软了些,以后天làng入府了都能和气。

  不过一个月,玉郡王的绣服便赶了出来,好趁着宫中夏宴。宫宴无聊,玉郡王附和了一下,离宫后便直奔了天làng住处。如今夏日炎炎,傅天làng也贪凉,与傅天略在竹影下纳凉吃茶,摇扇闲聊,却见玉郡王满头大汗的来了。傅天略笑着起身,说道:“拜见郡王爷。”玉郡王见傅天略已弱冠,故发梳在玉冠中,更显得俊逸,却见他一身鸦黑暗花纱衣,反衬得肤色白如霜雪。玉郡王便道:“傅二看起来倒清减了些。”傅天làng便道:“我看着也是。”傅天略笑道:“天气热,吃不下东西,因此瘦了。”玉郡王又打量他,只说:“我记得你系穿红着绿的,怎么倒一身肃静的,且连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戴了?”傅天略便道:“如今年纪大了,还似小子那样穿得五颜六色的,岂不惹人笑话?”玉郡王便笑道:“我看你这样倒比那样好看得多。”傅天略不yù多言,又说:“我看郡王今日也穿得很好。”玉郡王叹道:“快别提了!这些打扮真是热死人!”边说边脱外袍。傅天làng便问道:“是什么宴会?”

  玉郡王便道:“伏圣后的亲兄弟又立功了,皇帝颇为欣喜,故而设宴,又让伏后与太后相见。她们是老相识了。”傅天略不觉留了心,只道:“她们可说了什么体己话?”玉郡王笑道:“当着众人说什么体己?只是伏圣后原为修道人,闻说迦蓝圣宗返京,故要请迦蓝入圣宫讲法,皇太后虽然想留住迦蓝,也不好多番推辞,已应承了。”傅天略闻言,心里落下大石,脸上微露喜色。傅天làng也颇为喜悦,只道:“想必伏圣后定能和迦蓝好好叙经。”玉郡王笑道:“那也是他们的事,不与咱们相gān。我只想与你叙。”傅天略闻言,便笑道:“我教坊还有事,先失陪了。”傅天略便告退了,与金山、银山一并行远了。

  那傅天làng与玉郡王并肩纳凉,那玉郡王又说:“说纳凉,哪儿都不上咱们府上好。”傅天làng也不答话,便岔开话头,喊道:“云枕呢?”云枕方从不远处走来,笑道:“老爷什么吩咐?”傅天làng说道:“让你去办的事怎么了?也不来回一声。”云枕笑道:“原是要回的,只是见郡王来了,不敢打扰。”玉郡王笑道:“你我有什么好避忌的,你家主人要你办什么事了?”云枕便道:“为的是秋花的生忌。”玉郡王闻言,脸色微变,只道:“我倒忘了。”傅天làng起身,说道:“咱们也去祭一下她罢。”

  教坊的倡伎大多命薄如纸,年轻时虽历尽繁华,但多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也无亲人认领,故都葬入绿珠园。傅天làng日前念起秋花,便与玉郡王一同到绿珠园行祭奠之事,且云枕已将一应物品备好,傅天làng与玉郡王到了绿珠园,便烧纸跪拜,垂泪叹息,不在话下。

  傅天略得知兄长与玉郡王去了绿珠园,竟有些心虚起来。银山知其意,便说:“他们去秋花那儿,秋花那儿是好地方。另外那儿颇为偏僻,闲逛也逛不到那儿去的。”傅天略方安心些,又道:“还是我自己心虚。”

  那玉郡王与傅天làng拜过了秋花,那傅天làng又对守墓奴人说道:“我听说有个莞官是新近去了的,葬在哪儿?”那守墓奴人便引他去了。这一路倒是偏僻荒芜,原来秋花在园心葬着,时常修缮整理,但倒园边上的后山,颇为荒芜,无人料理,好似乱葬岗一样。傅天làng看见了,也不觉有些恼怒,只道:“怎么这样?”那奴人忙跪倒,又道:“二爷吩咐了,说后山的有他的天然处,不要多费心修缮、看守,方如此的!”傅天làng叹道:“他必然是为了省检银子,才如此的。”玉郡王又劝道:“傅卿不必动气,傅二有这么一个大家业要支撑的,自然有照顾不到之处,你身为兄长,也该多多体谅。”傅天làng笑道:“可不是么!我看他最近很没jīng神,问他又不说。他是我的亲弟弟,我难道不知道心疼?如今竟不忍责备他了。”说着,傅天làng又命云枕取了银子打赏奴人,说道:“你们如今得空,且先清理修缮。”那奴人见了银子,又见是郡王、天làng吩咐,自然十分殷勤,连忙说道:“奴马上喊人来办。”一时间,这人迹罕至的后山便来了十个八个劳工,拿着锄头、铲子、镰刀等物,都在烈日下挥汗如雨。

  玉郡王又说:“日头毒辣,咱们还是先回去罢。”傅天làng唯恐自己走了,这些奴人又懒怠gān活,便说道:“难得出门一趟,也不想这样回去了。我看这后山的景致还不错,虽然有些炎热,但咱们到边上的凉亭坐着,chuīchuī山风也很惬意。”玉郡王笑道:“好。”二人便至凉亭里坐下,仆人忙来摇扇、奉茶,伺候打叠。傅天làng又说:“那些工人也辛苦,要给他们茶水。”云枕便道:“那是自然的。”

  众人锄了半天,忽然听见一声惊呼,那儿都骚动起来。那傅天làng忙命人去看,云枕便去看了,回来时神色也颇为慌张,只道:“里头有处竟没杂糙,又泥土有新近翻动的样子,有个奴人觉得奇怪,便去挖掘,里面竟有一具不知道的女尸。”那玉郡王却道:“这儿有尸体有什么稀奇的?怕是教坊有奴人新近病死了,也没告诉你们罢。”云枕却道:“那女尸头足相就,是被毒死的。”闻言,傅天làng和玉郡王听了,也都脸色大变。

  云枕又道:“我们只怕是有人毒害了人,在这儿埋尸了,正没主意呢。”玉郡王却道:“人命关天,还是先报官罢。”傅天làng便道:“这是自然的。”云枕便带了掘出尸体的奴人报官去了。

  这事也是报到了京城的狄判官处,他原细审过积云案,如今见了尸,一下认出了是积云,又闻说是死在了傅家教坊的墓园,故已猜出了凶手,一时十分得意,又报给了狄秋邀功。狄秋闻言,喜不自胜,只道:“正要找他呢,他反将把柄递到咱们手上来。可见是天要亡他,不是我要bī死他。”那判官却说:“只是这事怕牵扯到伏骄男,如今他是动不得的。”狄秋却道:“这有什么,只说那个姓傅的bī良为娼,她誓死不从被杀了就行了。到底人是他杀的,也不算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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