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储君,我明明应该是那个让百姓都安居乐业的人可我却杀了那么多人……”
“你没有错!容妃母族仗容妃得宠qiáng买土地在当地劣迹斑斑,容妃的兄长仗着容妃有子在朝中结党营私勾结大臣妄图夺取你的储君之位。如果他们肯消消停停的为民做事你哪里会杀了他们!”
雪翊听着长安说的话惊讶:
“你知道?”
长安用头抵上雪翊热热的脑袋,心里仿佛有暖流涌过连心都快化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可还是心有不忍,这才生了病。”
雪翊叹了口:
“长安。”
与此同时,代表着鲜卑大王的车撵由北魏的士兵护送着敲开了皇宫的大门。
车撵背后是在雨幕中依旧血迹斑斑的鲜卑王旗。
长安和雪翊的面前有莲妃宫中的宫人跪着:
“十八皇子,娘娘急命您回去!”
☆、第九章
雷声滚滚,天空乌云密布,长安冷着一张脸快步向步莲宫走去,身后跟了数名内侍,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里除了雷声便只剩下擦擦的脚步声。
一进入步莲宫便有莲妃身边的大宫女苏尔雅引着去了正殿。
苏尔雅看着长安低声说:
“这次来京的是乌达王子和昭和公主,王子已经去见皇上了,昭和公主在娘娘宫里。”
长安问:
“是鲜卑出事了吗?他们来的这么急?”
苏尔雅点点头没有多言。
正殿里,身穿红色衣裙的昭和公主坐在莲妃下首。
长安由苏尔雅引着来到莲妃面前,长安向莲妃行过礼后昭和公主起身向长安行礼。
苏尔雅为长安捧来热茶。
“长安,这就是你舅舅家的昭和姐姐。你乌达哥哥去了皇上那里,一会便会回来。”
长安接过茶坐在昭和对面细细打量着昭和的样貌。
昭和公主有些一头深褐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轮廓深邃的面容,眼睛里有些淡淡的蓝色,仿佛糙原上碧蓝的湖水。
许久,长安才笑着说:
“昭和姐姐果然生的漂亮。”
昭和公主弯了眼睛:
“谁让我的姑姑是糙原上最美的女人。”
莲妃一听用帕子掩了嘴笑:
“我们鲜卑的儿女哪有一个是样貌丑的!”
昭和公主冲长安努努嘴:
“十八皇子可不像我们鲜卑人。”
不待莲妃说话,长安便说:
“我自然是像我父皇多些。”
天气转冷正殿里点了碳火。昭和和莲妃在说着些什么,长安手中捧了热茶一时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在离开的时候雪翊依旧淡淡的坐在游廊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去。明明没有离开多久可他就是感觉有些放心不下。
突然放下茶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吩咐贴身的小太监石头:
“石头,你去下东宫,看看太子有没有回宫休息。然后请太子好好休息莫要在外着了凉。”
石头笑嘻嘻的诶了一声,一扬浮尘撒腿跑远。
回到正殿莲妃还在同昭和公主说话,天气yīn沉长安心里也有些烦躁,坐在椅子上默不吱声。
“今年糙原大雪冻死牛羊无数,乞伏部的勘勒钦趁我们不备带兵打过祁连山占了祁连糙原,现在已经攻到贺兰山,姑姑,我们失去了我们祖辈生活的家园!”昭和公主话语间已经带了啜泣之声。
长安心里尽管已经有了猜测,可没想到鲜卑的境地比他预料的还要危险。
莲妃冷哼:
“勘勒钦向来如此,惯会做这趁火打劫的事qíng。”
有风chuī开正殿的门窗,发出吓人的拍打声。内侍们赶忙关上门窗,但chuī进来的风已经鼓动了正殿房梁上柱子上 绑着的紫纱飞舞。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莲妃眉头轻皱嘴中吟诵出这首两汉匈奴民歌。
长安问:
“那你父汗呢?”
“父汗带着子民在贺兰山抵抗勘勒钦,命我和乌达哥哥来请大魏皇帝出兵!”
长安想到雪翊的那条胳膊,想到他对雪翊的诺言,咬咬牙噗通一声跪在莲妃面前下了莲妃一跳,他沉着脸说:
“母妃,如果父皇派兵往鲜卑儿臣想随军同去。”
莲妃攥着帕子的手一顿,随即眼神柔和欣慰却摇着头说:
“不成!你还小!”
长安眼神坚毅反问莲妃:
“母妃以为一但父皇同意出兵谁为御兵统帅?”
莲妃犹豫下说出一个名字:
“莫白将军。”
长安点头:
“莫白将军同母妃一起在鲜卑长大,熟悉鲜卑不说且用兵入神。”
莲妃认可长安的说法:
“你说的不错!可……”莲妃话未说完长安便着急反问莲妃:
“那母妃还担心什么?”
“你武功未成且年纪还小,我担心你日夜行军身子无法承受反倒拖累莫白将军照顾你!”
长安对莲妃一叩首:
“母妃,既然随军那儿子便是普通士兵,纵然是累死也不会拖累将军!如果连这些个苦都吃不下儿子还怎么配做你们的儿子?更何况……”
长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昭和公主继续说:
“更何况,儿子也想为鲜卑出一份力!”
“你知道,母妃不是担心你拖累莫白将军!你……唉!你求我没用!你自己去同你父皇说去。”莲妃说急了眼中隐隐有了泪光,扭头不看长安。
长安向莲妃再磕一头起身向正德殿走去。
/
正德殿的殿门紧关着。大殿里灯火通明,魏帝坐在龙座上,右手边站着雪翊。御座下坐着六名政事堂参政大臣和乌达。
魏帝听大臣们发表意见,时不时扭头询问雪翊的想法。
大臣们都事先和魏帝商量过此事,知道魏帝想借此机会向鲜卑出兵的心思,只是就出兵的路线和粮糙的供给产生了分歧。
“陛下,臣以为,区区柔然乞伏部作乱何足道哉,集合西河、右陇边兵兵力bī进祁连,再由北庭、安西两个都卫府的兵力堵住溃兵,何愁勘勒钦不灭!”中书舍人huáng延秋站起身来躬身向魏帝禀报:
“这是臣的条陈。”说着从袖中掏出条陈递给常米头,由常米头jiāo到魏帝手中。
侍中裴黎捧着茶在座位上冷笑:
“安西、北庭远在天山以南中间需要跨过虎视眈眈的吐谷浑,且不说位置远,就说这四万四千人万里奔袭粮糙该从哪里供给?我们总不能指望吐谷浑借给我们粮糙吧?huáng大人还真是心宽的很。”
这一番话说的huáng延秋红了一张老脸。
翊还生着病便被魏帝召到正德殿,如今看着一群老头吵架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
每次打仗前这群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大臣们便仿佛染了前方战场的硝烟一般,说话厉害的很。
似有似无的叹口气。
一旁坐着的魏帝看完huáng延秋的条陈未置一词,扭过头来问雪翊:
“你有什么想法?”
雪翊躬身行礼:
“儿臣以为,或许可以不用北庭和安西的兵马,安西北庭的兵马陈列吐谷浑边境让他们不敢在我军出兵鲜卑时有所动作,在集结起祁连贺兰周边的府兵、边兵、番兵进入鲜卑抗击柔然乞伏部。那里的兵马常年同外族人jiāo往适应战qíng的能力远比京畿禁军要qiáng。”
魏帝点头:
“那此番统兵将领你属意谁?”
“儿臣以为,事关鲜卑莫白将军最为合适。”
魏帝睿智的眼神直接落在雪翊脸上:
你想去鲜卑看看吗?”
雪翊心中一惊,随即明白魏帝有以自己牵掣莫白将军的意思恭敬回答:
“父皇英明,我北魏儿郎哪个不想马革裹尸上阵杀敌。”
说话间常米头向魏帝禀报:
“陛下,十八皇子求见!”
长安上殿眼神直直落在雪翊身上,脸上立马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雪翊心头一暖,勾起唇角向长安微笑。
长安一掀袍摆跪在魏帝面前:
“儿臣请父皇准许儿臣随军出征!”
从常米头手中接过茶盏的雪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茶端到魏帝面前:
“父皇,请用茶。”
魏帝接过茶思量片刻:
“也好!着你勋从五品骑都尉,赐紫金鱼袋,持节代朕督军。”
说完魏帝又扭过头对雪翊jiāo代:
“既然长安去督军,那你便在京里为他们督办粮糙。三军未动粮糙先行,太子,你要用心。”
雪翊面无表qíng与长安齐齐跪下接旨谢恩,长安高兴的偷偷冲雪翊眨眼睛。
坐在下首一言不发的鲜卑王子乌达看着庭上魏帝和他儿子们的互动,心中酸楚,若不是鲜卑无兵可派他也不会明为借兵实为留在北魏当质子,他也是可以骑在马背上与那群乞伏人厮杀。
待事qíng决定完毕长安同雪翊从正德殿出来,长安拉上雪翊的手,笑嘻嘻正要说话却被雪翊冷着脸一把甩开。
长安一脸错愕,他从没见过雪翊生过这么大的气,他有些不解:
“太子哥?”
雪翊不理他快走了两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
“胡闹!”
长安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雪翊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长安无知无畏的一张脸感觉头疼的像是要被人用锤子敲碎了一般:
“你才多大便要上战场!难道我北魏的士兵都死绝了不成?”
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好像雪翊恼他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讷讷的凑到雪翊跟前,又拉上雪翊的手不敢说话。
长安手掌的温暖通过两人手指连接的地方传到雪翊手上,让雪翊脸僵了僵却没有再甩开。
雪翊用另一只手按揉这嗡嗡的太阳xué,闭着眼睛对长安说:
“战场凶险,刀戟无眼,在那里没人会管你是皇亲贵胄天家子孙!”说着说着眉头反而皱的更紧。
许久见长安不说话,雪翊放下手睁开双眼看向长安。
长安定定的看着雪翊,眼神悲伤。雪翊被长安看的心头堵的厉害,扭头错开长安的眼神。
“太子哥,你这辈子不会有多少机会领兵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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