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靠在风烟怀里,手搂着他的肩膀,风烟环着女子的腰。女子红了脸,却又有些不舍得挣开。
「在下失礼了。」风烟轻轻的放开了女子,垂眸掩住了一丝的玩味,抬眸时又是温良恭俭,「姑娘切莫见怪。」
「是奴的错,怎可怪罪公子。」女子这样说着,心中却有着淡淡的莫名的失落,她赧然道,「奴名怡宁,敢问公子贵姓。」
风烟淡淡道,「免贵姓楚。」
怡宁赧然道,「楚公子……」她刚刚开口,便透过风烟的肩膀看到了沈灵均,而在看到沈灵均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心虚。
虽然她并不喜欢沈灵均,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他,毕竟她终究会是他的妻,而她却当着他的面想别的男人。而更加重要的是,她想的男人,似乎是沈灵均的朋友。
沈灵均在看到风烟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诧异,也有些恼怒。他曾经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院子,他不觉得这句话会对风烟例外。未等他开口,怡宁道,「无为,我可以拜楚公子为师么?」
沈灵均怔了一下,他慢慢地向风烟望过去,从怡宁的话里,似乎她并不知道风烟真正的身分是什么。或者说,怡宁以为风烟是自己的朋友。
风烟看着沈灵均,淡淡地道,「这位姑娘是……」
沈灵均微微的笑了一下,而眸里是与笑意不符的愠怒,「我的未婚妻。」他几乎一字一顿地道,听了片刻,他转向怡宁道,「你想和他学些什么?」
怡宁道,「抚琴。」说着,忍不住想到刚刚的事,羞红了素颜。
沈灵均并没有注意怡宁的脸色,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风烟,他冷笑了一声,对怡宁柔声道,「改天再让楚公子来教你,我们还有事要谈。」说着,便抓了风烟的手腕,半拖地向外走去。
风烟下意识的就想运功弹开沈灵均的手,然而却qiáng行的制止住了。
走了不几步,风烟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间回过头,对着怡宁微微一笑。
怡宁愣了一下,低低的垂了头,亦忍不住浅浅的笑了。
风烟一直被沈灵均抓着手腕拽到凝香阁,进了屋子也没有松开,一直把他拖到内室,然后狠狠地摔在chuáng上
风烟低头看被他抓过的手腕,已然红肿了起来。心下转念,他抬起头,淡淡地道,「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我还不知道。」
沈灵均冷笑道,「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有告诉你的义务么?」
风烟漠然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本来就有告诉我的义务。」
沈灵均听了,不怒反笑,「绮歌,我宠你,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yù。我可以宠着你,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风烟在心里嗤笑了几声,淡淡道,「你舍得?」这话出口,连风烟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但qíng势所bī,他才不得已继续恶心下去,「我一直以为,起码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沈灵均听了风烟的话,心下虽是恼怒,但也不禁地柔和了几分,他叹息道,「绮歌,你又何必如此?我们就这样,不好么?」
风烟不作声,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他虽也有过不少风流韵事,但却一直处于主动地位,因而对今天这样的话无从回答。
沈灵均见他不作声,只当他伤心,声音略有缓和,道,「其实,我对怡宁,只是像对妹妹一样的心qíng。你不必嫉妒于她,在所有人当中,我对于你,已是用qíng最深的了。」
风烟暗自冷笑,觉得他这副故作深qíng的嘴脸很是恶心,低了头不出声,沈灵均又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出话,自认还是算些数的。」他微微顿了一下,观察风烟的神色,却见他垂头,「我会,一直照顾你。」
对于沈灵均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上的承诺,也正如他所说的一般,在多少人之中,他对现在的「绮歌」是用qíng最深的了。
风烟叹了口气,一时间被他口气里的凝重与诚恳吓了一跳,他对自己的失态表示不满,微微的蹙起了眉。
沈灵均以为他还是不高兴,心中有些微微的沉闷。他从来不曾对谁放低过身分,也从来不曾对谁这样柔和过。也许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风烟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习惯的一部分,而习惯,一但有了,便几乎是改不掉的。但沈灵均,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风烟许久不语,半晌淡然道,「随便。」
沈灵均看着他,忽然就心生怜惜,脱口道,「以后,我会尽量陪着你。」他的声音很柔和,彷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风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沈灵均又道,「以后,别去见怡宁了。」
风烟听了此话,已经暗下了主意。
不管沈灵均是不是真的爱怡宁,至少怡宁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而且沈灵均这种人,刚刚说的话不一定是真,也许他真的很爱怡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让怡宁爱上自己,无论如何,对沈灵均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他想着,微微的笑了起来,那一笑间,chūn芳羞惭。而沈灵均就看着他那样的笑容,看得呆了。风动帘舞,沈灵均慢慢向风烟走过去,伸手轻轻抬起他的脸……
似恁偎香倚暖,抱着日高犹睡。
风烟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个姿势,理由是他不喜欢被人禁锢。而沈灵均的手正好从他的腰后绕过来,一直把他圈在怀里。
沈灵均睡得很熟,风烟瞪着眼睛看房顶。沈灵均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发现风烟依旧睁着眼。
「怎么?不累么?」他低低的笑,话里多少有些暗示的意味。
风烟心里暗骂沈灵均无耻,却忘记这种话自己也对无数人说过。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淡淡地道,「不想睡。」
沈灵均笑道,「又想什么了?」他揉着风烟的头发,「你总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根本就不需要想那么多的。」
风烟听了他的话,知道肯定是绮歌以前经常胡思乱想,但却懒得再理会沈灵均,偏了头不言语。
沈灵均又道,「我可是又得罪你了?」话里,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风烟眨了眨眼,道,「你知道就好。」
沈灵均笑,搂他更紧了些,有些宠溺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风烟想了想,「凉拌。」
沈灵均「哦」了一声,道,「最近天气不算太好,凉拌的话会冷。」
风烟思忖片刻,「那就炖了?」
沈灵均想了想,「也好。」
风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所以……」
沈灵均道,「所以?」
风烟闭着眼睛说,「我饿了。」
沈灵均微微的笑,轻柔地道,「先睡吧,一会儿天就亮了。」风烟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睡了,沈灵均又道,「早上……你要吃什么?」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沈灵均微微的笑,一直温柔的凝视着风烟的脸,直到天明。
风烟醒来的时候,对自己竟然能够那样坦然的睡着很是惊异,在他的惊异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一gān仆妇便在外厅忙碌开来,风烟披了件衣服,绕过屏风。
摆饭的仆妇见了风烟,一一施礼,几个年纪尚小的丫头见了风烟衣衫不整的样子,忍不住都羞红了脸。而风烟却并不在意,过了片刻,几个大丫头便来伺候风烟洗漱,风烟慢慢的算着日子,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第四章 东篱把酒huáng昏下
八月十九。
离重阳已经并不远了。风烟真正担心的并不是重阳,而是重阳里即将发生的一件事。
九九重阳,临安试剑。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qíng,然而说起来却是如此的困难。
临安试剑,风烟必须要出现。
以风烟,而不是绮歌的身分。
如果自己在重阳之前杀不了沈灵均的话,那么就有一半的可能xing,是绮歌代替自己出现,可如果真的是那样,恐怕就会功亏一篑。
沈灵均……
风烟微微蹙着眉,仆妇渐渐的都出去了,风烟却没有胃口吃东西。
沈灵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风烟对着桌子发呆,时不时的蹙一下眉,表qíng很是生动。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引得风烟的眉蹙得更甚了。
那个家伙居然笑得那么开心……简直……
风烟很是郁卒。
沈灵均笑了笑,柔声道,「不吃东西?某人不是说,饿了么?」
风烟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转回来,面无表qíng地道,「不饿了。」
沈灵均并不生气,只是笑,走到风烟身后,隔着椅子抱着他,「为什么又突然不饿了呢?」
风烟觉得沈灵均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于是抓起沈灵均的手就咬了一口。在有武功却不能施展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宣泄方式――虽然他更想把沈灵均打成蜂窝。
这动作实在是太过于亲密,而沈灵均也任他去咬,只是微微的笑着。许久,风烟松了口,也不去管沈灵均依旧环在他腰上的手,径自的去吃已经凉了的东西。
「不用换?」沈灵均轻轻地问。
风烟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怡宁。如果让怡宁爱上自己……
他微微的笑了起来,chūn光未及。
「这些日子,很无聊。」风烟这样说着,同样的,这是大实话。
沈灵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样么?」
「我答应过你未婚妻的。」风烟似笑非笑地道,「我答应过要教她琴……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灵均不想承认他嫉妒风烟对怡宁太好,更不想承认他嫉妒风烟对怡宁笑得那样甜美。
他蹙起了眉,严肃道,「实在无聊的话,我书房的书还有很多……」他看风烟并不高兴的样子,叹了口气,柔声道,「除了找怡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风烟半真半假地道,「杀你也可以?」
沈灵均笑道,「你舍得?」
风烟眼中杀机一闪,却垂了头,微微的笑。
当然舍得。
但这句话,他不会傻到说出口的。
沈灵均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他撩起风烟的一络发丝,放在手里把玩着,一边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轻得像自语一样的声音让风烟微微的诧异了一下,沈灵均又道,「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否则也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会,最终说,「也不会这样容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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