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_轩辕悬【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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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出书版)》作者:轩辕悬/筱悬

文案:

命运多舛的小柳,本是一艘画船的小倌。
一次盗贼劫船杀人,好运的他躲过了一劫,被恩人所救。
本想自此就可以脱离苦难的日子,与恩人隐居深山平静过日,但在楚岚的出现后,一切都改变了……
楚岚初次见到小柳,他不过是瑟缩在马车中、毫无姿色的瘦弱小倌罢了。
原以为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必是心怀不轨地纠缠上师兄那老实人。
谁知,在他用替师兄处理麻烦的态度想bī走那小倌的同时,却发现事qíng似乎与他所想有所出入。
究竟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小倌,或者是无辜苦qíng的落难者?
也许,只有将他绑在自己身旁,好好观察才知道了……



楚楚(上)
作者:筱悬

上 文案:
命运多舛的小柳,本是一艘画船的小倌。
一次盗贼劫船杀人,好运的他躲过了一劫,被恩人所救。
本想自此就可以脱离苦难的日子,与恩人隐居深山平静过日,但在楚岚的出现后,一切都改变了……
楚岚初次见到小柳,他不过是瑟缩在马车中、毫无姿色的瘦弱小倌罢了。
原以为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必是心怀不轨地纠缠上师兄那老实人。
谁知,在他用替师兄处理麻烦的态度想bī走那小倌的同时,却发现事qíng似乎与他所想有所出入。
究竟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小倌,或者是无辜苦qíng的落难者?
也许,只有将他绑在自己身旁,好好观察才知道了……

楔子

「这会儿天上星星真多,对吧?」
「嗯……很多。」
「那,齐嘉义是个混蛋,对吧?」
「啊……」
「哼!」

第一章

齐嘉义是名满天下的少侠。
二十岁出道江湖,四年光景已是正道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行侠仗义,施恩不图报。只是不知为何,在他二十四岁风头无两的时候没了音信。江湖传言,他生xing淡泊,看透名利,做隐侠去了。
此刻,深夜无月,齐嘉义沿着江边疾驰。他得到消息,一伙常年为恶水域的匪人今晚要在附近动手,此去正为除贼。
可是他到的晚了,江中那艘富丽堂皇的楼船已成了人间炼狱。远远地,只听见楼船里不断传来凄厉惨叫,更有些人惊恐下竟从船上跳入水中逃生,而江面宽阔,跳入水中也是死路一条。
齐嘉义一提气,纵身跃起,在水面上略停了三次便已落到船上,船中qíng形落入眼中,他更是怒火狂燃,十几个水贼正在屠船,老弱妇孺也不曾放过,遍地都是血迹和尸体。
狂喝一声,他揉身扑上,秋水剑密雨般舞起……
片刻工夫,除了跃水而逃的两、三盗匪,其余全皆毙命于秋水剑下。可他没半点开心,如果他早来半个时辰,惨剧就不会发生!
他咬着牙,默默在船上搜寻是否还有生还者,终于在最下面的底舱听到些许声息,一掌将虚掩的舱门推开……
舱内很黑,地上躺着两具尸身,似乎下面还被压着一具,该是三具。不对,下面那具小的在动!
齐嘉义忙从怀内掏出火熠子,将门口的灯点亮。舱内qíng形让他一呆。
底舱住的应该是下人,地上两具尸体虽然衣衫不整却仍看得出是仆从打扮,被压着的是个瘦小的孩子,头发蓬乱,面部向下,身上只有破破烂烂一件褂子,下身光luǒ着,依稀看到臀股间红白相间的污物。再看两个仆从胯下凶物都沾着血污,也便明白发生何事。
此时,小孩正慢慢挣动,一双眸子从掩翼的蓬发中露出,眼神惊惶闪烁,手偷偷移向身后,大概是想用身上的破布遮掩下身。
齐嘉义双眉微皱,却也不出声,将剑取下,脱了自己袍子,然后从尸体下将寒颤畏缩的孩子裹了抱起,眼光扫及,见小孩双腿间两丸微颤,竟是个男童。心里暗叹,看来船主也非是什么好人,竟然纵容仆人作此恶行,枉死也算报应。不过这男童确也侥幸,匪盗匆忙间两刀砍杀了仆人,竟将他漏去。
孩子在他臂间不敢稍动,即使四肢尽都怕得发僵,显见是经常被苛待的。
齐嘉义抱他上楼,再仔细看,死去的人中果然有歌舞jì和一些打扮花俏的小倌。他问那孩子:「你是和这些人一起的吗?」
小孩失神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闻言略略点头。
他本想再问,又觉得没甚必要,便又沉默不语。
他抬首看看这艘死气沉沉的船,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叹口气,将那孩童夹在臂下重又掠回岸上,只不过此次在水上停了四次。可就这般,已将那小孩惊得两眼圆睁,像望着神一般地看向他的恩人。
齐嘉义夹着孩子直奔出去几里地,才看到远处村落,此时天之既白,他急于追缉漏网的盗贼,在村中找了家模样良善的农户,给了些银两,让他们请人医治并照顾晕阙过去的孩子,便径自离开。
也是他走得匆忙考虑不周,男童的伤势在那隐蔽处所,又有血污jīng斑,旁人一看便知究竟。农户虽朴实,对这不gān不净的jì倌却打心眼瞧不起。
男童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农户家的chuáng铺上。感觉下身凉凉的,该是受到妥善医治,他慢慢想起前事,记起是那个大英雄救了自己。
想到恩人,他心里便暖暖的,恩人浓眉深目,是英俊非常的青年,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自己láng狈的模样没有流露半分嫌恶,还很温柔地对待他,这是过去从来没有的。
农户毕竟是本分人家,看在银钱份上总还照顾周到,见他醒了,当家的农妇便进来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啊?送你来的是你什么人?」
男童起先看到农妇有些惊吓,躲在被子里微微发抖,见她没甚恶意,才轻轻回答:「我叫小柳,那人是我恩人。」
「小柳啊,」农妇脸上流露些不自在,听这名字就像jì馆里小相姑的,声音也柔柔弱弱没半点男孩儿的样子,「那你姓什么?多大了?哪里人?你那恩人是谁你晓得么?」
小柳也不觉得农妇问得多,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没姓,就叫小柳,今年十五了,是……本地人,我不认识恩人。」
农妇吃了一惊,看不出这么瘦弱竟然十五岁了:「那你恩人在啥地方救你?」
小柳却抿了嘴再不吭声。农妇见问不出来,便怏怏地离去。
小柳默默地躺在chuáng上,即算再感激农妇照顾,也绝不愿说出过往。因为他不要回去,死都不要回去了。
他自小就被卖到江里的花舟上,因为长得瘦弱,又老实嘴笨,在一众小倌里是最受欺负的,被客人打骂倒也罢了,连guī公歌jì都经常欺负。他逃过几次,更被得了教训,小小年纪已然认命。前日那艘楼船的主家叫了他们去陪酒,他便被挤兑去陪那几个龌龊的下人,盗匪杀到船上的时候,他正在底舱受rǔ,生不如死的关头,身上两个家伙竟给杀了,还将他压在身下,保全了他的xing命。
小柳咬牙,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过以前的生涯。
但是,虽然花舟上的人多半当他死了,能够脱离苦海,可身无长物,又无谋生手段,以后怎么活下去呢?
齐嘉义离开一月后,农妇开始和丈夫嘀咕:「当家的,虽说钱是留了些,可看病都花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每天好饭好菜伺候那……家伙,吃得比俺们二狗还好!」说到「那家伙」时,眼神流露不加掩饰的厌恶。
其实小柳的伤势并不重,但是多年日积月累,体质太弱,此次受了惊吓,竟接连高烧了半月多。这会儿好得差不多,能下地走路,却也两腿发软。再加上从小在花舟上长大,耳濡目染,举止行为总有些风尘味,看在农妇眼里更是厌恶,反倒是她丈夫和几个孩子表现得比较和善。
小柳虽然老实,多少还懂看人眼色,知道农妇不喜欢自己。他又想,在别人家里待着确实不能白吃白住,应该和其它人一样做活。
次日,他提出要一起下田的时候,农夫和几个孩子都笑,大儿子二狗才十二岁,不但个子比小柳高一个头,胳膊上都已经有了硬硬的疙瘩ròu,他笑得前俯后仰:「就你这身板儿?」可农妇却觉得好,gān活总比白养的好!
农田里的活儿很累,大太阳底下,勾着腰一做就是整个时辰,小柳从没下过田不说,大病初愈,又体弱,银晃晃的毒日头差点将他热昏在当地。但是,他心里想着绝不能给人小瞧了,自己好歹是个男人,虽曾做过小倌,可如今要争气。
但世上的事就这么恼人,小柳的身体早被摧残得一塌糊涂,调养还不见得调养得好,更何况做苦活,正午的时候,终于还是晕倒在农户的水田里。
晚上,他醒来,便听得隔壁农妇大喊大叫:「这样的人养在家里,吃得都比咱们儿子好,你乐意我不乐意!」
「这孩子挺可怜的,再说他不也尽力了……」农夫无奈的声音。
「他可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gān什么营生的,一天到晚扭个屁股,装得可怜样,看得就来气!比镇上的窑姐还骚!你个天杀的是不是看上他了!天杀的!」农妇一边骂一边号哭起来。
丈夫被吼得毫无还嘴之力,径自关门出去了。
小柳默默听着,泪流满面,双手在被子里紧紧握成拳。
原来,别人是这么看他。
他不是天生gān这营生的,他会改,他会好好下田做活,别赶他走。
再第二日,小柳虽然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还是坚持下田。农妇在侧冷冷瞧着,小柳只觉得芒刺在背,更注意自己走路,千万别再扭腰。
水稻cha秧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小柳撑着做了半个时辰,额上虚汗一层层沁出,身上衣服都被汗湿,紧紧贴到身上,眼前金星直冒,却也默不作声。
「歇会儿吧,我媳妇他没什么坏心,就是嘴臭。」农夫的语气很温和。
小柳心里感激,正想道谢,却感到臀上放了一只手,那只手有点胆怯,但还是慢慢滑向两股之间的狭fèng……
他浑身发颤,只想吐出来,挣扎着挥去身后的农夫的手,踉踉跄跄奔出水田,将农夫的喊声甩在后面,跑了很久,却也没多远。
他愣愣地停在出村的路上,心里一片茫然。
这时,农妇的声音传过来:「小柳哥儿,你看谁来了……」
他很奇怪农妇的称呼,慢慢转过去,就看到他的恩人正朝他走过来,阳光下,跟神毫无二致。
他用尽了剩下的所有气力跪了下来,喃道:「求你,带我走。」便不省人事。
齐嘉义花了一月才将那股为恶水域的盗匪剿清,回程中顺道来探一下救下的男童,却没料到男童的qíng形这般凄惨,瘦弱的身躯,跪在地上,求他带他走,昏迷前的眼神望之心酸。
他沉吟良久,确实,救人救彻,可他避世独居便是为了一个人清静,若这叫小柳的孩子无处可去,他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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