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面子,江湖中人不得不继续讨伐他。
上官明月又笑了一笑,道:“四堂叔这话可说得差了,我几时残害那么多武林人士了?”
上官虹冷笑一声,道:“楼主,原本我并不想这样,但是我发现你竟杀了我妹妹的侄儿,这等关系,我却也不能叫人受你蒙骗,来人啊!”
他大呼。
明月楼中几个弟子将一个箱子抬上。
上官虹当众打开,只见箱子里是一个人,这个人只穿了一件衣服,那衣服上有明月楼的标志,沾满了血迹,而露出的伤痕上来看,竟是上官明月惯用的招式。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铁证。
上官虹道:“楼主,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上官明月从怀中抽出个令牌,道:“巧了,不久前有人追杀于我,我bī问他与你的关系,他自断了经脉,这东西是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四堂叔,这东西可是你的。”
上官虹冷冷一笑,道:“他本来就是我的人,有我的令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杀人夺物,却还想嫁祸给我。”
蔺钦澜忍不住高声道:“你既然觉得上官明月是凶手,为何先前不说?”
上官虹道:“他是明月楼主,我不过是明月楼里一个管事而已,若是我在别处说,可非让他杀人灭口抹灭罪证,今日众武林人士都在场,我这下说出来,才能教他哑口无言。”
蔺钦澜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将他尸体放几个月让他经脉融化叫懂验尸的人看不出来他是否自断经脉呢……”
蔺钦澜是大夫,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道道。
上官虹目光只闪烁了一下,便道:“神医,我尊你神医之名,救死扶伤,然而你与上官明月夫妻qíng深,为了他,你颠倒黑白的事qíng也愿意做,今日这般帮他,日后可非要良心受难?”
蔺钦澜的笑容僵了一下。
武林人士中立刻响起惊呼和窃窃私语。
上官明月笑了一下然而很快敛去笑意,对着蔺钦澜眨了眨眼睛。蔺钦澜一下子明白为何上官明月不让自己出面了……
这就是后果。
蔺钦澜整张脸都红了,哼了一声,道:“你这话可说的错了,我虽然与他……有什么……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过是为了假装夫妻,让你jian计不好得逞罢了。”
上官虹道:“是吗?可是当初楼主可是把你与他的婚书都给我看了。”
若不然他只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上官明月忽悠他的话。
蔺钦澜的面色这下才是真正的变了,恼羞成怒地瞪上官明月好几眼,那东西他明明藏得好好的,想要当他的把柄,哪知道这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效用。
无论正派邪派,听闻此消息都不免睁大了眼睛惊叹。
蔺钦澜在江湖上的名气并不小,上官明月在江湖上的名气也不低,瞧着那一双双黑亮惊叹的眼眸,蔺钦澜恼道:“我不管这破事了!”
后退几步直接入了一旁的轿子里不愿意出来。
上官明月微微笑了一笑,竟是掩不住欢欣愉悦之意。
上官虹道:“楼主,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上官明月敛笑,淡淡看他一眼,道:“我是要解释,不过,我首先不是向你解释。”
“江湖中传言,我用赤练勾杀了不少武林人士,其中日期,大家可都还记得?”
“当然记得。”
“记得。”
“是记得……”
上官明月淡淡道:“去年大半年,我与秋棠遭人暗算,中了失传已久的剧毒寸寸灰,谣言所说的那段日子,钦澜一直在为我医毒,而天净城城主尹天城带走秋棠前往天山压制毒xing,此事尹城主秋棠还有秋棠的师父萧前辈应该也知道。我既然中着毒,那段时间又怎么去杀人?”
江湖中恐怕没有人未听说过寸寸灰的大名,就算不是江湖中人,那么在茶馆小肆中听过说书的人,那也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许多人的神qíng立刻变得惊疑不定。
寸寸灰出世,并不是什么好事qíng。
了凡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看向轿椅上斜靠着竹椅靠背的萧允穆,“不知萧施主,可否证明?”
萧允穆嗤笑一声,道:“秋棠的确给我寄过信,也说过此事,只不过,笔迹也是可以让人冒充的。而除了我以外,别的人不是上官楼主的朋友就是上官楼主的妻子,这证据,只怕也不是特别充足。”
萧允穆终究还是不相信赤练勾不上官明月手上。
了凡大师为难得看向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的眼暗了暗,道:“萧前辈说的也是,不过,萧前辈可相信自己的徒儿?”
顾秋棠素来名声很好,萧允穆虽然亦正亦邪偏向邪派,但对自己这个弟子也是很好的,若是顾秋棠真的在这里,他只怕不会这样为难上官明月。
皱了皱眉,“他又不在。”
上官明月笑道:“他们快来了……”
天净城离少林寺实在是有点远,加上途中又不走寻常路,所以一时之间也难以到达。
萧允穆蹙眉,略过这一点,道:“姑且算这江湖上的凶杀案不是你用赤练勾所做的好了,你自己明月楼里的人的亲信伤在你的手下,这可是有证据的,而且也非是你中毒那段时日,上官楼主你对这可有说法?”
上官明月笑道:“我自然是有说法的。”
“寻洛,你出来罢。”
竟有人一身白衣,气度高华,容颜与上官明月几分肖似,只是气质更加冷淡。
上官虹看见站住来的那人的容颜便已变了脸色,失声呼道:“上官寻洛,是你!”
上官寻洛对着了凡大师一拱手,转身道:“众位好汉,堂兄他早已jiāo出赤练勾,并且前段时日被人算计,中了剧毒,实在不可能在江湖上多造杀戮,今日之事,乃是明月楼中出了叛徒,想要将堂兄除去,得到明月楼,我上官寻洛乃当年老楼主兄弟的后人,上官虹寻到我,自是为了把控住我,想要让我继承明月楼……”
“上官寻洛,你!”上官虹气得脸红脖子粗,先前的镇定都已不见,几乎要跳将起来。
上官寻洛乃是凌霄派掌门尚行思的徒儿,凌霄派一向不招惹江湖是非,纵有招惹也是行侠仗义,上官寻洛的话,自然取信度极大。
窃窃私语的响声更大了。
虽然在轿子里,但是蔺钦澜一直关注着此事下落,听到上官寻洛出声后,他实在是很佩服上官明月。
今日之围,许多人都是找借口上来的,可是上官明月一旦证明赤练勾不在他身上,那么他们咬死上官明月的心思就已经熄灭了,之所以不松口,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台阶下。现下上官虹被证实背叛明月楼想要嫁祸上官明月,那么先前武林人士自己弄的事qíng,完全可以让上官虹背锅。这下他们有了台阶,哪个却不愿意下的呢?
更绝的是他竟然釜底抽薪!上官虹想让上官寻洛当明月楼主,上官寻洛自己不愿,岂非让他所有谋划都成空了?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
众人看向上官明月的眼神已变了,那眼神已可算得上是平和。
没有了利益牵扯,他们本来也没有原因一定要置上官明月于死地。
第22章
上官明月含笑道:“不知道大家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那赤练勾……当真已?”
“若赤练勾落入深海,岂非bào殄天物……”
“赤练勾……”
许多人或面上或心底有些可惜之意。私语大半关于赤练勾。
此刻,不会有人再怀疑上官明月。
上官虹气得脸红脖子粗,眼一利,手掌成爪就要飞上前去与上官明月拼命,上官明月后退几步,明月楼中其他叔伯管事便已一拥而上,以多对一,将上官虹制于手下。
――他竟也早已安排了明月楼的人!
“上官明月,我不服!我不服!!!”知晓自己中计,上官虹大声喊叫,面目狰狞。
上官明月淡淡道,“这时候说服不服,又有何用呢?”
挥了挥手,道:“带下去。”
明月楼几位管事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叹了口气,拱手将人带下。
此次讨伐上官明月,上官明月不但没有吃亏,而且还除去了自己楼里的心怀不轨之人。局面竟然能扭转成这样,在场江湖人士不由都看向了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身为明月楼主,若说名声那也不算小,只不过他除了风流之名与武功修为外,知道他真xingqíng的人很少。如今这一遭,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上官明月有备而来。不但化解危机还将自己的心腹大患除去,兵不血刃,此中弯弯绕绕实在令人胆寒。
“看来事qíng似乎已经结局了……”淡淡道,萧允穆百无聊赖,好似已觉得这场景无趣,“早先上官楼主与我徒儿一同去寻赤练勾,现在他被人带走,却不知道上官楼主可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明月笑道:“玉涵已去找他们了,还请萧前辈稍安勿躁。”
萧允穆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如鹰隼一般,他紧紧盯着上官明月,好似盯着仇人一般,但是很快,却又笑了,“上官明月,你不错,你不错,很好,很好……”
他的话已有些意味不明。
上官明月微笑道:“前辈谬赞。”
萧允穆懒懒道:“既然此事已了,那么我也就不多留了,了凡大师,萧某告辞。”
了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萧施主走好不送。”
不顾这少林寺中这么许多的人,萧允穆当真如看戏的一般,轻飘飘地来,又轻飘飘地走。
其他的武林人士迟疑了一下,几大派掌门向上官明月告罪,客套了一番,便也离去。
少林寺想是意图弥补上官明月所受到的心灵创伤,挽留他在少林寺住几日。上官明月只笑道:“家有贤妻。”
便推拒了不去。
与蔺钦澜挤同一个轿子,蔺钦澜看他进来时,那眼神已有些诡异。
“怎么了?”上官明月轻轻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脸颊。
蔺钦澜扭了扭脖子避开他的手,道:“阮玉涵找的不是秋棠和尹城主,是沈修文吧。”
上官明月眸色微微一变,笑道:“钦澜何出此言?”
蔺钦澜冷哼一声,道:“武当弟子肯为你说话,萧允穆竟然也不多加纠缠,连本可以与人合作夺了你明月楼主之位的上官寻洛你都搞定了,这事是否也太过巧合了?”
上官明月笑道:“我人缘好,心地善良,是以这么多人都站在我这边。”
蔺钦澜啐他一口,道:“屁!阮玉涵与沈修文jiāo好,所以沈修文那里一定是他去找的,萧允穆又是秋棠的师父,不为难你定是因为秋棠和尹城主早就回来了罢,你故布疑阵,不过是想要让上官虹以为萧允穆会为了赤练勾站在他那一边,自己跳出来发难,而上官寻洛那儿你肯定也是给了什么好处……据闻上官寻洛也与阮玉涵jiāo好,你找阮玉涵便是让他帮你牵线,办这些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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