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桌上四个人围了一圈,贺易行谭知不用说,成年男子的身形,修长而硕健,江非离虽纤瘦了些,个子也不低,独有赞月,保持着十一二岁的模样,坐在桌边,生生比他人矮了一大截。
但是这里,却是赞月最大,无关年纪,只论关系。
江非离还是很听赞月的话的,他颔首道:“我听懂了,教主的这个行为很明显,是想要试探一下,赞哥究竟是怎么把谭知放的位。那个虫蛊,就算赞哥不管,最多就是生生消耗掉他的内力jīng力,把人废了。如果是用来对付敌人,这个手段很正常,但是关键就在于,赞哥你出手了。”
赞月摩挲着空茶杯,表qíng不是很好,淡淡道:“你没看见,我回去的时候他昏迷不醒,一身的血,脉搏都弱得要摸不到了,不赶紧救人,现在就没他了。”
江非离奇怪道:“不会是这样的qíng况……赞哥你对谭知身上,是不是做了别的什么?”
“嗯,”赞月点了点头,道,“我封了他的内力。”
“难怪,”江非离若有所思,“无论怎么说,现在教主只怕已经有所防备了。”
贺易行想了想,道:“下一个,就是要见我了吧。”
江非离看了贺易行一眼,闷声道:“你是跑不掉的,而且你比谭知更危险……”
谭知抬了抬眼皮,盯着贺易行道:“星辰摘?”
“对,”贺易行叹了口气,“这个功法很容易就能探出来,若是叫江失语知晓,我就算百毒不侵,也难保不会被一刀刀刮成人彘。”
赞月cha嘴道:“还有百毒不侵这一点。教主手上药人无数,我们也是从他手里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被毒泡大的,却没有谁能和你一样百毒不侵的。你真的是万天宗的弟子?怎么感觉怪怪的……”
贺易行笑了笑,道:“百毒不侵……这个不是很重要,江失语不会太在意的。万天宗的弟子百毒不侵,难道不是好事么?”
赞月咂了咂嘴,道:“反正我总觉着里面有些不对。”
江非离沉默了会儿,对谭知道:“谭……怎么称呼?”
谭知也有些懵,试探着道:“大概……喊哥。”
赞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贺易行笑着指了指谭知道:“从我这儿走,他大我一小点,从赞月那儿走,也的确是哥。你喊他谭大哥就是。”
江非离从善如流,道:“谭大哥。可认识其他万天宗的弟子?”
谭知想了想,道:“羽菖迦,高诚,童书尔。”
得到回答后,江非离把目光转向贺易行,贺易行自觉解释道:“羽师兄你知道的,问鱼山庄少庄主;高诚师兄你也是见过的;童师兄在师门,他和阿知也相熟的。”
“他们可知你百毒不侵?或者说星辰摘这门功法?”江非离问道。
贺易行点点头,道:“百毒不侵这个,师门几乎都知道。但是星辰摘……这个是除了师父长辈外,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江非离追问道:“其中可包括这几人?”
贺易行道:“童师兄不知,高诚师兄也不知,只有羽师兄知道;羽师兄几乎是我半个爹一样把我带大的。”
赞月听到这儿,对江非离笑道:“问鱼山庄羽菖迦?”
江非离颔首:“赞哥也知道?”
“自然,”赞月笑道,“前些日子你跟着贺易行一起去的问鱼山庄,我还以为你会顺水推舟,和羽菖迦大打出手呢!”
江非离嗤笑道:“我当日若是真的和他动了手,他可会生出别的事端来,到时候,只怕我是不好收场了!”
说着,他手指到贺易行,似笑非笑看着他。
贺易行很慡快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旁的也就罢了,我师兄成亲当天你和他jiāo手惹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半个爹啊……”赞月若有所思道,“也是,和长辈jiāo手确实不好啊,阿离。”
江非离哭笑不得:“只是怕惹来麻烦罢了!”
“那你当日可动了别人?”赞月当时不在,现在兴致勃勃,想要听听当时的qíng况。
“就一个羽镂幽罢了。”江非离提起那个被他困为人质的羽镂幽,笑道,“当时贺大侠可不见出手相阻啊?”
“她?”贺易行笑着摇了摇头,“这难道不是你们之间的事qíng么?我cha什么手?”
“更何况,”贺易行一本正经道,“我跟你更亲,不管她。”
江非离几乎绷不住要笑出来,赞月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眼睛疼。
这个时候还是几个人中唯一一个看上去稍微正经一些的谭知勉qiáng拉回了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话题,道:“正事。”
几个人这才收住了势头,回到了刚刚谈及的正事上。
现在的qíng况很简单,白月教教主江失语,应该在许久之前就对江非离江赞月两个少主产生怀疑,不然不会在这一次直接出手试探。而谭知出事,江赞月的回护,则让江失语心中有了数,接下来若是轮到了比之谭知身上能获取更多的贺易行,只怕不太妙。
更有地牢中被掳来的十几个各门派的弟子,掣肘着他们。
贺易行敲了敲桌子,道:“当务之急,是非离你的背后,还有赞月的背后,重心门和明月会,都是确保无事的么?”
江非离颔首,道:“基本上我留下来的,都是听从我的号令。”
赞月却苦笑一下,道:“明月会不行,里面成分太多了,如是真的要用,我不敢把他们用在尖锐时刻。”
谭知是什么都不解,赞月撞上他的目光,稍微解释了句:“为了给阿离抓人来吸食功力,还要引诱新秀才俊,布局后抓获送往教中给教主作为药人,里面不乏很多教主身边的人,稍有风chuī糙动,教主绝对很快就会知道。”
江非离道:“明月会中,陶臣不可用,他是教主送去给赞哥做傀儡的。说是傀儡,但是到底不是等闲之辈。”
“桑qíng也不可,”赞月皱了皱眉,“她是上一任簪花使的徒弟,心不在此。”
贺易行听到这,问了句:“一直不知道,你们的簪花娘……簪花使,究竟是什么?”
赞月解释道:“不过是从小练迷术,御之内力,加上蛊,控制人的罢了。都是女子,为了骗新秀儿郎,簪,指的是上毒种蛊;花,指的是那些儿郎。”
谭知微微一皱眉,道:“司空杰岂不是……”
“傀儡一个了。”赞月回答道,“关于这点我要提醒你,若是看见了衣着整齐,身配武器,行走无人多加阻拦的江湖弟子,都是被教主练成了的傀儡。遇上了要记得躲开,他们没有疼痛知觉,拼斗起来,是十成十的威力。”
“蜀中,”谭知疑惑道,“为何提起过蜀中?”
“蜀中?”赞月想了想,道,“陶臣提起的么?那里是上一任簪花使小浮的地盘,若是他这么说了,那么十之**,这个司空杰,早就被练成了傀儡,教主给了小浮用来…… 做些什么了。”
话到这里,赞月和江非离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两人相视,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江非离道:“蜀中那边,可需要我派人去探探?”
“你们探不了,”贺易行道,“既然江失语早就对你们有所防备,把练出来的傀儡都给了出去,那么蜀中,就不是你们能探的地方。”
谭知亦颔首,道:“此事,可jiāo给易行。”
“等等,”贺易行挑了挑眉,道,“怎么直接就jiāo给了我?明月会的事,难道不是赞月的事么?赞月的事,岂不是你的事?”
谭知闻言,立马改口道:“在下也行。”
赞月无力道:“二位,我们在说生死攸关的大事,麻烦能严肃对待么?”
“想得太多也没有用,”贺易行微微一笑,“总躲不过的。”
江非离沉思了下,道:“计划……现在很需要周密的制订好。”
“现在不行,”贺易行一口回绝道,“现在一切事物尚不明确,做下的任何计划,都只会掣肘罢了。”
赞月道:“照你这么说,怎么办?”
贺易行抬眼扫视了三人一圈,目光停留在江非离脸上,柔声道:“若是信得过我,待我回来,告诉你们怎么做。”
江非离一怔,嘴角勾起一丝淡淡地笑意,道:“我信你。”
☆、49.第 49 章
四人说完这些,贺易行带了谭知走到外间的小榻上,盘腿而坐,疏导了一下谭知体内略有堵塞的qíng况。好在有之前江赞月的铺垫,谭知的qíng况还能过得去。
赞月也不能多待,把谭知留下之后,自己就匆匆离去了。
江非离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谭知,关进地牢吧,地牢只有一个位置,把谭知放进去,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管着吧,也不适合,犯了难的他想了想,等贺易行和谭知结束后,道:“之前把你们分别留下,是为了教主这边;现在既然教主这边已经要出手了,就算留在我这儿也不妥。我派人送你们去白月教地牢,和他们……汇合。”
贺易行和谭知对视一眼,两个都默默点了点头。
江非离也不耽误,很快传唤来了他的侍女阿荛,说明后,这个侍女倒也听话,什么也不问,直接领了两人离开了江非离的地方。
贺易行还好写些,谭知毕竟有些受损,面色依然不好。在经过了道道盘查后,两个人被关进了白月教地下囚牢里。刚好,和之前被擒获的其他江湖子弟都距离不远。
和上一次贺易行来的时候不太一样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几个人被关在一起,而不是之前一个人一个人囚室那样。在被关进牢房时,他抬眼扫了扫,发现多出来了很多qíng绪激动的人,都是之后被擒获的那些。
看守地牢的人把贺易行谭知粗鲁地推进了一个牢房后,落了锁,阿荛冷眼看着,记住后,点点头就离去了。
好巧不巧,这个牢房里已经在的人,也都是贺易行的老熟人,葛少艾,沈默任浅,并沐家少主涂家少主。
这几个人的qíng况也都不太一样,葛少艾之前被贺易行开导后,稍微振作了些,瞧着jīng神也过得去,沈默看不出来,而任浅,则是有些激动;涂家少主搂着怀中昏迷过去的沐家少主,眉头紧锁。
贺易行和谭知的到来,让几个人都一愣,任浅结结巴巴道:“贺……贺大侠,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贺易行席地而坐,朝众人点了点头,道:“在下也是阶下囚,白月教怎么做,不是在下能gān预的。”
这里的人中,只有涂家少主似乎是认识谭知的,他道:“谭大侠?你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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