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未至_曋渊【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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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弦在此时出京,其中利害齐绍辉也明白一二,未料到萧轻弦竟会反其道而行,并不急着回京,反向自己大营而来,手忙脚乱的带着手下副将与独子齐阵出城迎接,与萧轻弦见过礼后,便带着萧轻弦入内,遣开了手下副将,却独独留下齐阵在房中。
萧轻弦亦让手下死士在外等候,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齐绍辉身边的齐阵,淡淡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不见,小阵倒是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好男儿了。”
齐绍辉拱着手笑道:“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往后要靠三王爷多加照顾。”
萧轻弦淡淡的道:“舅父何必这么客气,轻弦也只有这么一个表弟,本是一家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
萧轻弦本就生xing冷薄,平素对待自己虽然有礼,但极少说出这么亲近的话语,齐绍辉心中也有了几分打算,两人分宾主坐下,齐绍辉朝齐阵一使眼色,齐阵不qíng不愿的看了萧轻弦一眼,皱着眉走了过去,站在了萧轻弦身边。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萧轻弦疑惑地看了身边的齐阵一眼,又转过头看着齐绍辉。
齐绍辉笑呵呵的道:“三王爷,老臣只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与阵儿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老臣有意高攀三王爷,结一段姻亲,不知三王爷意下如何?”
萧轻弦忍不住挑唇一笑,齐绍辉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竟不想着延续齐家血脉,轻易许给了自己,虽是拉拢依附,但其中诚意可见一斑,日后必称自己一大臂助。只是齐阵xing子bào躁,绝非娶妻良选,想了想笑道:“阵儿是我唯一的表弟,在我心中,他与海乐一般无二,舅父不必多心。他若嫁入王府,轻弦不敢怠慢,必为王妃,日后也定成皇后,可后宫不得gān政,轻弦只怕方寸之地拘了阵儿雄心壮志。”说着转向齐阵道:“不如你自己来选,是愿做我元信将来的镇西将军,还是愿母仪天下?”
听了萧轻弦的一番话,齐阵原本的一张苦瓜脸顿时笑开了花,又惊又喜的问道:“三王爷的意思,将来我可以做将军,驰骋沙场?”
萧轻弦莞尔:“叫什么三王爷,阵儿几年不见倒是生分了许多,还照从前那样叫表哥便可。”
齐阵激动得满面通红大声道:“我当然是愿意做将军!我才不愿被一辈子锁在后宫!”
萧轻弦微微笑道:“事关重大,阵儿需得小声,今后也要谨慎言行。”说着又看向齐绍辉道:“阵儿不愿如此,我也不愿拘束了他,这桩婚事虽是就此作罢,但舅父这份心意,轻弦记下了。”
齐阵从小喜武厌文,xing子bào躁,一不留神就得罪他人,齐绍辉一直担心这个独子惹下什么祸事。他是萧轻弦外家,夺嫡之事理所当然与不能独善其身,势必卷入其中,身家xing命也搭在萧轻弦身上,是以想着将独子托付给他,若他日后真能登得大统,齐家当不致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但齐家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嫁与萧轻弦为妻,齐家便断了香火,齐绍辉很是左右为难。今日萧轻弦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既为齐家保全了血脉,又许了齐阵一个大将军的将来,可算是再好不过。齐绍辉松了口气,脸上也笑得越发恭敬:“三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齐家自然以三王爷为马首是瞻。”
萧轻弦依旧淡淡微笑:“舅父何必这么客气,莫不是轻弦封了王便不是舅父的甥儿了?”
齐绍辉知萧轻弦是在示以亲近,从善如流叫道:“我多年未回京城,也多年没见过轻弦。你母妃可还安好?”
萧轻弦道:“我出京之时母妃尚在病重,只是父皇未准我探望。不过京中有海乐照料,母妃该是康泰。”
齐少辉神色一黯,他离京中遥远,音信难通,原来皇上与萧轻弦矛盾竟已深化至斯。只是自己既已上了这条船便不可能中途抽身,只得助萧轻弦夺得帝位,才能保住齐家一家老小xing命。
萧轻弦看他神色变幻,便知他已知晓其中利害,冷笑一声道:“舅父也是明白人,轻弦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刻父皇相助萧锁辞,舅父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对于轻弦来说至关重要。”
齐绍辉站起身来拱手道:“三王爷请放心,齐家与三王爷关系非比寻常,届时定会鼎力相助。”
萧轻弦满意一笑:“舅父请坐。轻弦此次前来,一来为带回高澹回复皇命,二来便是要请舅父调拨两万人随我入京。轻弦不在京中,已被萧锁辞抢了先机,恐怕父皇不日便会将京中兵权与他掌管,轻弦需舅父手下jīng兵以震慑萧锁辞锐气。”
齐绍辉沉吟不语,他驻守西疆,天水国人好战,如若随意将jīng兵调往京城,天水国一旦来犯,西疆战事必然吃紧。
萧轻弦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舅父不必担心,此时天水国皇子正在我元信京城之中,投鼠忌器,他们断然不敢妄动。”
齐绍辉颇为吃惊:“天水国皇子邱梓易?他在京城?”这怎生可能,自己守在边疆,自问每日盘查甚严,怎会让邱梓易混入了元信?
萧轻弦点头道:“不错。萧锁辞与天水国勾结,想来是他设法让邱梓易混入元信,舅父不必自责。”
自己本就与萧轻弦踩在一条船上,此时又加了一条私纵敌国皇子的罪名,容不得再犹豫。齐绍辉点头道:“老臣明白,这便点拨两万jīng兵jiāo予三王爷。”说罢领着齐阵出了房门,又吩咐人将萧轻弦一行人带去休息。

萧轻弦坐在房中,方才齐绍辉提起那桩婚事时,望着齐阵的脸,自己竟一瞬间想起了霜翎那张永远温温和和的脸。霜翎此时有孕在身不比从前,京中又有萧锁辞虎视眈眈,委实叫人放心不下。前几日收到霜翎传信,说父皇竟下旨叫南疆国主丹凤住到三王府。自己根本就不在京中,丹凤为何要住到三王府?萧轻弦猜不透,是以那封书信便一直没有回与霜翎。这么多天过去了,父皇与萧锁辞竟一直没有动静,父皇特地将自己遣出京城,不就是方便jiāo予萧锁辞什么权力?自己远在西疆,他二人居然没了动静,怎能叫自己不猜疑。一时间脑中千头万绪,不亲眼所见,怎样都理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萧锁辞怒气冲冲的坐在七王府的花厅中,与萧轻弦三分相似的眉眼中尽是狠厉,花厅里跪着的侍从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衣衫尽湿,正是萧锁辞盛怒之下扔出的茶碗。萧锁辞看了他一眼怒道:“滚!”
那侍从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跑出花厅,仿佛多呆片刻便会丧身花厅一般。
萧锁辞盛怒未平,抬手掀了身边的桌子,站在下首的侍女全身发抖,几乎哭出声来。
一人一袭黑衣从门口缓缓走进来,低声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吓坏了人家小姑娘。”又朝侍女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萧锁辞抬眼看了一眼来人冷哼一声道:“邱梓易?你早上不是出门去了?”
邱梓易微微一笑道:“去见了一个老朋友。什么事叫我们七王爷盛怒至此?”
萧锁辞冷笑道:“我以为邱皇子的消息灵通得很,这元信京城中还没有你不知道的事qíng。”
邱梓易低笑道:“哦?莫不是因为七王爷回京已近半月,皇上龙体大安却始终迟迟不肯召七王爷进宫?”
提起此事萧锁辞脸上yīn郁更甚,怒道:“我带人到宫中向父皇请安,将东行路上带回的东西送去,父皇竟然不肯召见!临行之前分明已打算好,将萧轻弦调遣出京后便将京中兵权jiāo予我打理,此时他竟这般,你叫我怎生不怒!”沉默了半晌忽的抬头盯紧邱梓易道:“莫非是你我之事已叫父皇知晓?”眯了眯细长的双眼,萧锁辞冷声道:“看不出萧轻弦手下的那个侍卫竟会有这样的胆量,想与我同归于尽?”
邱梓易依旧笑道:“依我看来,倒是七王爷想的偏颇了。”
萧锁辞盯着他疑惑道:“哦?不知邱皇子有何高见?”
邱梓易挑了一张椅子坐下:“那个侍卫,若想向皇上言明你我勾结,必定不能隐瞒他暗中刺杀你之事,那萧轻弦也别想置身事外。我看以那侍卫的忠心,必定不会做这种事。”说着以手扣桌眯眼笑道:“七王爷,皇上这段日子可是身子大好了。”
萧锁辞不明所以:“不错,父皇这段日子的确是jīng神了许多。慕容元枫传来消息说他新得了一味药材,对父皇的虚症十分有效。”
邱梓易呵呵低笑:“七王爷还不明白么?萧洛这是想独揽大权啊。”
萧锁辞蓦然心惊,父皇自从受了伤后便一直身体虚弱,才能放任自己与萧轻弦在他面前夺嫡。自己这几年来也习惯了父皇有意jiāo付的权力,竟没想过父皇若有朝一日身子大好,定会重掌大权,再不容自己与萧轻弦如此。原来自己自回京后父皇处便毫无动静竟是因为如此!萧锁辞眸中闪过一抹寒光,看了邱梓易一眼道:“竟是本王疏忽了,多谢邱皇子提点。”
邱梓易笑道:“七王爷不必客气,你我既有jiāo易,我天水国所盼的也是七皇子能登得大宝。”
萧锁辞面上一喜,复又皱眉道:“只是现下父皇不愿jiāo出兵权,萧轻弦外家却手握兵权,本王倒是又逊一筹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在向自己讨要兵力。邱梓易看着萧锁辞神色不变道:“七王爷,你心急了。”
萧锁辞一凛,自己确实是太过心急了,此时父皇龙体安泰,如若天水发兵相助自己夺权,父皇军权在握,恐怕第一个便不会饶了自己。
邱梓易坐在一边闲闲笑道:“皇宫中那位至关重要的人,七王爷也该叫他出些力气了。”
邱梓易怎么会知道那个人的存在?萧锁辞目露疑惑紧盯着他。这个邱梓易,仿佛什么都知晓一般的胜券在握,天水国在京城中究竟派下了多少探子?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章发一章,要是有啥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的,筒子们请见谅,然后尽管提出……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时值初夏,本不是果实成熟的季节,但王府之内却是不缺新鲜果子。丹凤笑呵呵的咬着从江南运来的梨子,看着坐在一边眉头紧皱的霜翎,心qíng大好的笑道:“没想到这个时节在元信也能吃到这些东西,这梨子很甜呢,小侍卫,你不吃么?”
霜翎不悦的瞟了他一眼,这段时日丹凤住在王府,时时不离自己左右,为避开他的耳目,半个月内,夜月只找过自己一次。
丹凤像是没感觉到霜翎的不悦,依旧笑嘻嘻的将手中的梨子举到霜翎面前道:“来,你尝尝,很甜呢。”
霜翎身孕已近四月,最近一段时日胃口大开,看到丹凤手中水灵灵的梨子,倒也颇觉可口,不理会丹凤伸过来的手,自从盘中另取了一只慢慢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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