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片刻,阿江便有了动静,用了临行前我jiāo至其手中的□□,加之其武功本就不赖,顺利从层层包围下向我这边逃来。
当初便设想过最坏的qíng况,如何使阿江顺利脱身自然也在考量中,当时只想着最好不要到这一步,却不想这种qíng况还是发生了。
没过多久,后营亮起了火把,那些军队人数至少八百左右,远不是这支神武军可以相抗衡的。
我带着路宁阿江二人飞速撤离,众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眼神一片惊怒。
显然他们此刻都在想一件事,我们被出卖了。
西晋军队毫不犹豫地便追击了过来,其中那个首领甚至破口大骂:“李明晔你个狗娘养的,表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老子今天就教你现原形!”
仅仅两百人马左右的军队在黑暗中形成了往后路奔逃之势,来此之前我便早已打探好地形,带领这支军队在西岭之间左弯右绕,藏进了一片颇为隐秘的树林。整座西岭大得很,且上山之路狭窄,对方本就对此地不了解,加上现在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已经有人在不解地大骂这出人意料的qíng况,可想而知,方才若是真的攻进敌方后营,现在整支军队已经九死一生了。
我不确定如果神武军接应之人不到,我能在这西岭中撑几天,现在却是顾不了太多。若要说我是否留有后招,不到最后,我实在不大想动用。
我能预料到楚墨想对付我,却没想到他会不惜拿整支一百多号人的神武分支作为陪葬。
这件事赵仁知道吗?不,不可能,赵仁应该不知qíng,否则不会拿这么多同胞的命来赌。
整支军队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了弃子,对整个大局来说,这显然是一步好棋,因为这样既可如开始的计划一般让西晋和李明晔间的信任瓦解,也可以顺道灭了我,牺牲的不过不到两百的人马。
定下这个计策之人,可真是有颗绝顶聪明的脑子。
我微微冷笑。
☆、逃离险境
在这处丛林中兜兜转转近两日了,众人昼夜不停地同敌人绕圈子,早已jīng疲力尽,只是这一番下来,再无人真的认为我是百无一用的文弱书生,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同北地那些士兵如出一辙,带上了些敬畏。
昨日我便借用北贤王的名义捎了信给附近守军,当时命他们全天待命,那些人想必也早已瞧见信号,不日便会赶来支援。如今虽说地势上我们占优,但主要起到作用的还是赵仁当时递jiāo的火铳,几番下来已经悄无声息地歼灭了对方两支数十人的分队。
“王爷,”阿江苦笑:“赵仁下的一手好棋,一番便达到目的的同时将我们bī入了死境。”
我们今晨选定在此藏身,是因为前夜对方便搜索过这一带,想必不会再回来,周遭又树林茂密,怪石嶙峋,是而很难被发现。
“怪只怪在我们太过相信他们,现如今分明是他要害我们,之前还表现出那么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如此下作的手段,叫人心寒。”路宁脸上难得一抹冷笑,语气隐隐带着愤怒。
“你胡说!”一小兵在后头仿佛听到了,赤红着面颊反驳道:“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你都成了弃子了还替他说话?怕是被洗脑了吧?”路宁横了对方一眼:“你说你那赵将军不是这样的人,那现在这qíng况如何解释?前几日还装作对主子无比信任,转眼便将人卖了,同那些心思yīn险的狡诈小人有何不同?”
阿江自先前说了那一句话后便再没开口,此时亦只是坐到一个更远的地方,静静守着防范未知。
“此时不是追究源头的时候,不要自己人就吵起来了,”我摇了摇头制止正待反击的小士兵,有些好奇地问:“不过为何你对赵仁如此信任?”
“萧先生不相信将军吗?”士兵睁大眼看我,似乎我只要说一个不字,对方便会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我笑着答道:“我自然是相信的。”
“主子……”路宁不满的嘟囔,阿江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小士兵埋头道:“我本来是个啥用都没有的种田人,那时候当官的跟地主勾结,家中爹娘都被那儿凶神恶煞的地主bī死了,我差点儿就被那些人拉去做奴才,是将军救了我,他问我想不想gān大事,为民除害,我当时心里感激的不行,啥话不说就答应了,神武军供我吃供我穿,将军对我好的没话说,我跟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为自己gān什么背信的事qíng,他待萧先生一片赤诚,我这个神武军外围人都感觉得到,他怎么会害先生!”
声音开始还挺小,说到后来似是越来越激动,声音越发大起来,路宁也出奇的没有再反驳了。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他不会害我。”
周边人一片寂静,都不再说话。
偶有风chuī过糙丛发出的簌簌声,大夏天的,此地倒也清凉,可惜谁也没有那个闲心在这样的状况下乘凉了。
一行人沉默的守在原地,阿江突然低声道:“他们有一队人朝这个方向搜来了。”
“这么快便找回来了?!”
众人瞬间拿起武器高度戒备。
不得不说赵仁手下虽然总有那么些搅局之人,不过对方训练出的军队确实十分有素,面对如此危险qíng景也没有人放松过紧绷的弦,随时随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眯起眼看着距丛林约几百步远处那一队影影绰绰的人,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
这样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增援的队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恰在此时,另一队人马突然在较远处发出信号,那一队人马似乎感知到什么,从同我们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半晌,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我心中却隐隐猜出这是为何。
没多久,前方响起一阵O@声,我抬起头,果真瞧见了形容颇为láng狈的那人。
见到我们百余人在此,赵仁眼中不易察觉的焦急渐渐平静下来,飞快一跃跨下马,来到我的面前。
“方才那些人是赵兄引开的?”我没有问对方关于这场意外的事qíng,反正大抵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此番只是带着笑意陈述道。
身后的人皆隐隐有欢呼之态,只是碍于此时环境,不好张扬。
“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赵仁好半晌眼睛才从我身上移开,低头道。
“赵兄带来了多少人?”我一边跨上马一边问道。
对方苦笑:“五十不到。”
路宁诧异:“怎么会?神武军中无人了吗?”此话刚出口便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先前便按计划便已将他们悉数调走部分准备一举进军西晋前营,部分留在澧洲引开追兵。何况,愿意真心前来的,怕也只有他们。”赵仁神色复杂。
我隐约猜到对方的意思,没再说话。
我知道赵仁做出的这个决定可能会为他和神武军部分人带来嫌隙,可他仍旧是来了,不出我所料。一个随时都可为了利益牺牲下属的人,达不到今天的地位。
众人一路走隐秘的小道西行,现如今不知该感谢还是该愤恨这西岭如此之大了。至少如今的行动纵使人不少,也几乎没有惊动到对方人马,应该说,对方人马被引走得很远了,压根没见到人影。
此时想必西晋认为此时在丛林中的还是原先那一批,不知道百余人皆已逃离,对方的领军之人先前便大骂不足两百的人马竟叫他们追击这么多天还没有抓到,西晋养了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云云,现如今估计已经气得跳脚了。
不过在我的眼中,他们确实是一群不足为患的泛泛之辈,这归功于西晋皇帝本身就昏庸无能,猜贤妒能,若他们中能人稍多,我们也不可能逃得这么轻松。
一群人在赵仁的带领下左转右转,到一条岔道口处,同引走西晋军队的那一批人顺利会合了,他们虽说人数不多,却顺利地在西晋军队重重包围下回到这里,不愧为赵仁亲信。
会合后再往前行,没过一会儿便见到了出口,正以为要顺利地离开西岭之际,却出了岔子。
看着面前人数虽不多,却形成包围之势,手中依稀携有劲弩的一批人,我和赵仁陡然止住步伐。
“来者何人?”站在赵仁身后似乎是叫徐永的那名男子喝问道。
“要你们命的人。”对方一边喝道,一边丝毫不停留地挥动武器向我们攻了过来。
仅从穿着看他们也明显不是西晋军队,方才的口气分明是南燕口音,倒似我朝某个暗杀组织一般。枉我先前自诩聪明,此刻却怎么也猜不到对方来路。
被迫同他们对战期间,对方的战力同先前西晋的小批兵马全然不可同日而语。毕竟一方只是普通士兵,一方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正当紧要关头,几个站在远处的人突然发动了劲弩,箭矢雨一般密密麻麻地朝众人she来,众人在同对方作战同时还要避开来矢,抵挡得好不láng狈,三十多人竟转眼倒下了好几个,众人非伤即亡!在西晋人那里好不容易逃出来,未曾想此时防不胜防,竟哉在同为南燕人上头。赵仁正奋力于杀敌,见此qíng景目眦yù裂,那些是他最亲近的兄弟。
我心中却无多少感触,战场本就如此。
旁观不久后找准时机,一眼瞧见那个颇似军队首领之人,一一避开飞速袭来的箭矢,飞身上前同对方过了几招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匕首将对方控制住,周边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看我的眼神带着隐约的惊惧,似是想不通他们的首领为何这么容易便被我制服了。
对方确实是我见过的难得一见的高手,只是对方低估了我的实力,方才一时轻敌,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还请阁下告知究竟为何要同我们作对!同是南燕人士,其间定有什么误会!”赵仁眼神虽恨不得将此人杀之后快,却仍是冷静下来,忍住焦躁问道。
我知他心中焦虑,因为再如此耽搁下去,很快那些西晋人就要追来了。拿匕首架着对方脖子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
对方神色却似感觉不到痛,只是狠狠瞪着赵仁及其身后仅剩的十余人道:“你们这些也配自称南燕人?一群西晋的走狗!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就去给西晋卖命!比起西晋的人,更可恨的反是你们这些卖国贼!”
话到此处,我瞬间想明白其间闹了怎样一个乌龙,我们冒充李明晔的部下,可能恰好同前去刺杀西晋将军的人马撞上了抑或别的原因,他们因我们刻意留下的证据以及西晋人追击我们时的叫骂,误认为我们便是李明晔派来传送消息的,此时便恨不得杀我们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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