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不愿意吗？”北千晗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也不是不愿意。”楚荆卿痞子气上来了，也顾不上脸红，“这么说，你果然是喜欢着我的？”
“都已，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还要怎么样嘛？”
“你爱我吗？”
北千晗知道自己是被调戏了，也不敢拒绝，捂着脸“嗯”了声。
“那你，愿意成为我的良人吗？”
“啊？”北千晗吃吃地放下手，“你说什么？”
“我说，”楚荆卿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你愿意与我成亲吗？”
“我虽然失去了一臂，却依旧为你遮风挡雨；我虽没有位极人臣、富可敌国，却可以保证你一生吃饱穿暖，哪怕我自己要露宿街头；我不敢做出三生三世的承诺，却在这里，当着诸位父老乡亲的面立下誓言，你若跟了我，我便一生只爱你一人；只要你不同意，我便一生不纳妾。”
明明知道，这番qíng话他可能对着不止一个人说过，眼泪还是这么流下来了。
“如何？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的。”北千晗答道。
尔后，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她又大声地吼了一遍，“我愿意！”
☆、第30章 筹办
景君奚摸了摸绝尘的马头。
一阵狂风刮过。
“师父？”景君奚的手里一空，绝尘忽然被人牵了去。
景朔回眸瞪了景君奚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策马离去。姚岚被他像扛米袋一样扛在臂弯里，无奈地对景君奚耸了耸肩。
“谢谢。”景君奚看到他用唇语这么说。
“好嘛，”景君奚自言自语道，“虽然师父你不罚我我很开心，但这么忽略我可不是厚此薄彼嘛。”
他佯装很伤心地撅了撅嘴，然后把双手背在身后，很大爷地在路上走着：“看看有什么能入得了我的眼的东西吧。”
景朔把姚岚带回了他和景君奚居住的客栈，一言不发地关上门，然后泄愤一般地把姚岚扔到了chuáng上。
chuáng垫很软，但姚岚的脊柱不可抗力地被磕了一下，还是难免有些吃痛。他咬了咬牙，把呻吟吞回了肚子里。
这是要gān什么？真五马分尸啊？
姚岚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好好地道声歉。尽管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但从结果上说，是利用了景朔无疑。明明前一天还拒绝了人家，现在却仗着他对自己的感qíng胡作非为，想想都是猪狗不如的人渣。
他刚想下chuáng，景朔就抽出无痕狠狠地cha入了他要落脚的地板上。
“……”
“王爷啊，”姚岚小心翼翼道，“错在我，您可别这样对无痕。无痕是无罪的啊。”
“行啊，姚岚，”景朔睨了他一眼，向后一倒，坐在了椅子上，“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qíng放嘴pào。看来还真是不怕我。”
怕啊，怎么不怕，姚岚心道，最怕你了好吗。
景朔撩了撩衣服的下摆，翘起一只脚，威吓道：“坐好。”
姚岚讪讪一笑，乖乖地脱了靴子，在景朔的chuáng上盘腿坐好。
“说吧。”看他这么听话，景朔眼中的怒意才总算消退了，语气也放软了。
“我对不起你。”姚岚收起了调笑的表qíng，“你说我蠢也成，我是真的一时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不然万万不会出此下策。”
见景朔不答，他兀自道：“这个计划是这样的：楚荆卿呢，是觉得如果北千晗……公主真的喜欢他，那么他就愿意和他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和他说了，如果公主喜欢的是他，那么也就只有他能给公主幸福。好吧，这些不重要。”
“总之就是，为了向他证明公主是真心对他的，我想出了今天的计划。我提前去找了君奚――你别怪他，是我qiáng迫他这么做的――让他无论怎么样都要在今天中午的时候把你们带到某个地点。他负责把你和公主带到那里，而我负责bī楚荆卿对我出剑，如果楚荆卿真的要对我做出什么实质伤害的话，嗯，你，”说到这里，姚岚心里发虚，悄悄偷看一眼景朔，见后者似乎没什么变化，才接着道，“你一定会发火的。”
姚岚越说越不敢看景朔：“你一发火，说不定，不，我肯定你会想让他尝尝教训。这时候，按我的设想，公主会赶到，护住楚荆卿。这样，就相当于公主也救了楚荆卿一命，两人就两清了。若她仍愿意跟着他，就只能说明倾心于他了吧？”
“当然，这个计划能否成功，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姚岚道，“毕竟时机上不能有一点差错。”
他说完了。
隔了好一会儿，景朔才开口评价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不惜砍一个没做错什么大事的人。”
他对着坐立难安的姚岚一笑：“看来很清楚，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这是第一次由他亲口讲述自己的心意，姚岚的眼睛躲闪着，脸上也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绯红。
“但是，你还是这么做了。”景朔走到chuáng前，拔出无痕剑，“如果我没赶到的话会怎么样？”
他伸手滑过无痕的剑刃，语气平淡得骇人：“你要是就这么死在了楚荆卿的剑下，绊倒了你的华涂城民，对你出手的楚荆卿，可能，连带着千晗，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细思恐极。姚岚这才意识到，自己此举有多么鲁莽。回过头看，竟是把所有的胜算都压在了景朔一人身上。
姚岚小声道：“可是，你还是到了啊。”
景朔的目光在他藏青色的长衫上逡巡，道：“衣服，也是为了这个？”
姚岚抬起袖子，看了看：“嗯。我怕我习惯xing地用那些药。一旦用了，他就不可能伤到我，到时就会功亏一篑了。”
“知道了。”景朔上了chuáng，躺在他身边，“我困了，你回去吧。”
“啊？”姚岚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样？”
“哪样？”景朔抬眼看他。
“你不砍了我？”姚岚指指自己，“不把我杀了然后分尸扔到茅厕里？”
“。……”景朔翻了个身，背对他，“你让我很心烦，我暂时都不想看到你了。”
“也是。”姚岚自嘲地笑笑，绕过景朔下chuáng，“应该的。”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姚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进入假寐状态的景朔，然后轻声带上了门。
“姚岚！”楚荆卿一看到他，便冲到他面前，大声道，“你可算回来了！”
“楚荆卿，”姚岚一脸失望，“这是你应有的对我的态度吗？为了你，我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
他这么一说，楚荆卿也觉得自己不甚厚道，赔笑道：“抱歉抱歉。那他有怎么你了吗？”
“怎么我，”姚岚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我倒愿意他打我一顿，再不济，骂我一下也成啊。没想到，竟然什么也没说。”
“。……”
“算了，不说我的事。”姚岚喝了一口茶，“你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这个，我觉得你先喝完我再说比较好。”
姚岚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荆卿遂道：“姚岚，我要成亲了。”
噗――
“我就说。”楚荆卿不怀好意地笑笑。
姚岚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么快？你们是奉子成婚吗？”
“什――”楚荆卿脸一红，“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好好好，”姚岚道，“那我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成亲后住在哪？”
“我刚到这里，厉王爷就给我置办了新房，只是先前为了躲晗儿，我没有住在里面过。”楚荆卿答道，“过几日我就搬进去。厉王爷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姚岚一言不发地盯着楚荆卿。
“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也不会忘的！”楚荆卿补充道，“姚岚，你几岁了？”
“我几岁你别管，你可记住欠了我一个人qíng。”姚岚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事实上，”楚荆卿道，“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筹办婚宴。”
姚岚唇角向上弯起：“荣幸之至。”
听他同意了，楚荆卿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不是太糙率了？”他咬住手指：“晗儿是一朝公主，我这厢却连上门提亲也没有。而且，皇上一定不会同意的吧？万一他知道之后，把晗儿抓回去bī她嫁给别人怎么办？”
“打住。”姚岚冰凉的手指抵在楚荆卿的额头上，让他冷静下来，“你们两qíng相悦了，不是吗？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你说得很对。”楚荆卿笑道，“我只是……太过焦虑了。”
“正常。”姚岚放下手指，“成了亲之后，可不能再和现在一样了哦，荆卿。”
“嘛，”楚荆卿道，“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收起你那慈母一般的目光？看得我}得慌。”
姚岚只当没听见，道：“我想想，那就下个月挑一吉日来办如何？这样我也能在走之前看到你们的婚宴了。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参加。”
“为什么？”楚荆卿急了，“谁说你不能参加？”
“你冷静点。”姚岚拉住他，“现在整个华涂都恨我，你的婚宴一定会有很多华涂的城民来参加，你说我在的话，会怎么样？”
“可是，”楚荆卿仿佛不好意思开口，语速极慢，声音极小，“你不在，厉王爷也不在，婚宴对我来说就是不完整的。”
约莫是八年前，姚岚在铜雀楼里遇到了正在偷喝楼内藏酒的楚荆卿。
“这么喜欢喝酒的话，不如跟我走吧。我们那里的酒，可比这里的好喝。”
那是改变了楚荆卿命运的一天。若不是姚岚将他引荐给了北千翎，他便无法学会武功，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这两人，一人大他五岁，一人大他八岁，于他，是父兄一般的存在。
自己成亲，怎么能两人都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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