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景朔恼羞成怒,“小心我真的――”
“木姑娘,这里好奇怪啊。”一位侍女道。
“我进去看看。”另一位侍女推开了门,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红了脸,退了出去,“没事,习惯不同而已。”
听到外面人远去的脚步声,景朔才从姚岚身上下来。姚岚坐回桌子旁边,又咬了一口那糕点,细细咀嚼了一番。
景朔坐到他对面。那衣口还敞开着,露出了与面部颜色完全不同的白皙肌肤。
“那糕点里放了催qíng的成分?”景朔撩起脑边一绺长发,“为什么?”
姚岚眼睛也不抬:“把你衣服穿好再说话。”
景朔嘻嘻一笑,走到他身后穿衣服,又把他的裙子扔到了他头上。
“不是催qíng的成分。”姚岚把裙子从头上拿下来,边解释道,“圣丹只能防毒,如果加入的是催qíng花之类的,我也会受到影响。这糕点中有的是一种毒糙,会使人丧失神智。”
“但是呢,这种毒糙也能够促进人体内的血液流动,使人jīng气倍增。”姚岚捏了捏鼻梁,“jīng气倍增和神智丧失放在一起的话,有时候也能达到催qíng的效果。难怪一定要携带女伴。不过,放入这种糙有什么用呢?”
“谁知道呢,”景朔从里衣里取出无痕,用发带把它绑在了右手手臂上,“看来这庆生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待到叫chuáng声消停时,侍女们就来通知参加晚宴了。
“朔,”姚岚正色道,“一会儿在晚宴上,我没吃过的东西,你一定不能吃;我吃过的东西,你也要看我的眼色才动筷。记住了?”
景朔眉毛一皱:“这不就相当于你给我试毒了吗?万一有一种毒是圣丹抵御不了的呢?”
姚岚把手放到胸口上:“不会的,没有例外。而且,即使有那么一种,我会受到的伤害也会比你小。听我的。”
“我发现,你还真有成为bào君的潜质,事事都希望我听你的。”景朔冷笑道,“我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被你护在身后了?”
“……”又是这样,关心则乱。
如若不相思,不相恋,对彼此都会轻松很多。
“诸位客人,欢迎你们远道而来。我是王家主母,感谢你们来为我庆生。”
王夫人站在大堂的最前面,客人们分坐成了面对面的两列。
这王夫人,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仪态雍容,端庄大方,看起来不像普通富家的主母,倒像一位王妃,甚至皇妃。
“请允许我用最丰盛的饭菜来招待你们。”
应着她的命令,侍女们端上了饭菜茶水到每人的饭桌前。这些菜式不仅丰盛,而且很多来自异域,就连景朔也是初次见到。
趁其他人不注意,姚岚先喝了一口酒,然后朝景朔点了点头,示意他酒能喝。
管家拿着酒杯走上前来:“夫人,我代表这些客人先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客人们一同举杯,跟着道:“祝夫人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王夫人笑着将酒一gān而尽,然后落座,端起一碗汤:“诸位不必这么客气。先喝口汤润润喉,再享受这些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美食。”
都说客随主便,看到她先喝了汤,客人们也都端起碗喝了一口。
姚岚喝了一口,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景朔会意,端起汤碗,没喝就又放了回去。
“他们都不记得先前的事了?”景朔轻声道。
“他们只是不知道‘大家一起做了这件事’。”姚岚夹了饭和菜放进嘴里,咀嚼了一阵,“饭和菜没问题。”
“那汤里有什么?”景朔问。
“哎呀,客人,”一位侍女来到他身后,跪在地上恭敬道,“这汤不喝可不行呢。”
景朔礼貌道:“这汤一定得喝吗?”
侍女摊开双手,指向了王夫人的方向:“这汤是王夫人特意差人去冰山上采了蓼`花熬的,是养生的极品。准备得那么辛苦,您要是不喝啊,夫人可是会生气的。”
姚岚用帕巾擦了擦嘴,变了声道:“相公,你虽然平时不爱喝汤,但是入乡随俗,还是喝一口吧。”
“女人家的,多管闲事。”景朔责备了他一句,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我不喜欢这味道。”景朔皱了皱眉,“需要我喝完吗?”
侍女笑道:“我们只不过是希望您能尝尝味道,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再喝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晚宴行至一半,侍女们才端了酒上来。这酒醇香甘甜,客人们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了。
“相公,喝点酒吧。”姚岚在他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多喝点。”
景朔接过酒杯,豪迈地喝了下去,双眸注视着周围的人。有些人走到前面和王夫人寒暄去了,有些人三五成群地大喝特喝,也有一家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美食的。
两人无声地吃了一会儿,姚岚突然惊叫了一声,景朔焦急地看过去。
“相公,”姚岚将手指伸给他看,上面有一个小伤口,在不断地流着血,“人家的手被割伤了。”
看着他泫然yù泣的样子,景朔是真的手足无措起来:“那我要怎么办?”
“亲亲,”姚岚道,“你给我亲亲,我就不疼了。”
景朔想也没想,就握起他的手指,把伤口含在嘴里。
姚岚用余光瞥了四周一眼,确认没事,才低声对他道:“把我的血喝下去。”
闻言,景朔没问什么,只是轻轻对准伤口吮吸了一口,姚岚的血便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异常香甜的气息带着奇异的躁动涌入身体,景朔微微失神,动作轻柔了下来,还带上了些许qíng色的意味。
看着瑞凤眼暗了又暗,姚岚哭笑不得,嘴上却是娇嗔道:“好了啦。”
景朔最后舔了那伤口一下,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唇。
“只羡鸳鸯不羡仙,”徐浩成幽幽道,“陆兄,陆夫人,真是羡煞人啊。”
景朔抬起头,发现对面坐着的,正是徐浩成。
“哪里,徐兄过奖了。”景朔笑道。
徐浩成忽地深不可测起来:“陆夫人早晨时还一语不发,怎的一到晚上就这般小鸟依人呢?”
露馅了?姚岚心里一惊。
“让徐兄见笑了。”景朔把酒壶倒过来,一滴酒也没漏出来,“月月喝多了,难免有些失态,还请徐兄见谅。”
月月……这家伙是有多懒,连个名字也不会取?为了配合他的话,姚岚靠到了他怀里,看着他的脸傻笑。
景朔看了一眼大堂,有不少人已经回房去了,遂横抱起了姚岚:“月月醉得厉害,如果徐兄无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稍等。”徐浩成叫住他,从过道对面走了过来,悄悄在他手里放了一张纸团,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兄,明日再会。”
景朔抱着姚岚回到房间。姚岚跳到地上,把门拴上了,又鬼鬼祟祟地检查了一番,尔后把景朔拉到窗边。
“这是gān什么?”
“喏,”姚岚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你先把这吃下去,我再告诉你。”
“虽然,”姚岚飞快地笑了笑,“会很难受。”
景朔气恼地想说什么,姚岚却捏着他的下巴往下一用力,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景朔把药丸吞了下去,胃里顿时有如翻江倒海,转过身对准窗外就是一阵狂吐。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很多喝醉了的人也在对准窗口呕吐着。
“那汤里有药蛊的卵,”姚岚蹲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糕点里放的活血的药引是为了让药蛊早点孵化。你不得不喝下汤后,我让你多喝酒,以及把我的血给你,都是为了杀死药蛊的卵。”
“药蛊孵化后便不会被酒杀死,但你没吃糕点,所以你体内的药蛊还未来得及孵化。”姚岚越说越开心,“我让你吃药丸,是为了让你吐出被酒和我的血杀死的卵。”
“虽然不及圣丹,但是我的血――”
“你够了!”景朔忍不住回过头来,瞪着姚岚吼道。
他很久没对姚岚发这么大的火了:“你行行好,等我吐完再说,行不行?唔呕。”
因为脸上挂着面具,他的脸色看不出变化。但姚岚知道,若是摘了面具,那下面一定是比鬼还惨白。
姚岚毫无悔改之意,反而倒打一耙,委屈地嘟哝道:“不是你问gān什么的嘛?”
这人,我可真是白疼了,景朔恶狠狠地想道。
☆、第56章 疑窦
“水。”
姚岚扶起景朔,给他喝了口水。
景朔足足吐了一个时辰,把胃都吐空了,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你不用也吐一吐?”景朔没好气地道。
“不用。”姚岚把茶杯放到一边,“过两天就会自己排出去了。”
景朔火气更旺:“那你还――”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姚岚赔笑道,“药蛊的身体本身带毒,怎么能把它留在身里两天呢?”
“不过,”姚岚冷了下来,“竟然给这么多人下药蛊,够狠够毒。”
景朔的声音还有点虚:“来这里的人不是有点地位就是有点钱,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人数如此多,如果全都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估计那王夫人也是通过同样的办法控制芊原的。”姚岚道,“没想到,那女人在姚家不过待了两年,就学去了姚家这么多的医术。”
“果然是皇后吗?”景朔艰难地爬上chuáng。
“嗯。”姚岚给他盖好被子,“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去调查调查。”
“对了,还有这个。”景朔摊开手给他看,手心里有一张纸条。
“徐浩成给你的吗?我看看。”姚岚把纸条展开,“‘明日丑时,我将登门拜访。’那不就是今晚?而且这根本就没有问我们的意见啊。”
“你觉得他找我们有什么事?”景朔实在是吐得累了,眼皮疲沓着,老想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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