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慕容策早已听到脚步声,他睡不着过来chuī风,没想到玉清风也会睡不着。
玉清风过去挨着坐下,看了看石头下的深壑,道:“黑灯瞎火的,不怕摔下去?”
“坐稳了自然就不会摔下去。”
玉清风点头,随即问道:“你为什么还不睡?”
“你又为何?”
“我已经睡过一次了。”
慕容策认真的看向玉清风,道:“这一趟暗访很危险,你害怕吗?”
突然被这么问玉清风有些搞不清状况,只说:“你们武功都在我之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愚者。"如此轻易便将自己的生死jiāo给他,这让一直自卫的慕容策忍不住说他愚者,不知能保护自己的唯有自己,旁人终究不能守护一辈子。
玉清风屈起膝盖,右手随意搭在上面,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一抹浅笑。“愚者也好啊!慕容,你觉得秦家姑娘如何?”
也就此刻吧!玉清风想起那个香囊的事qíng,那夜他还未说清楚,香囊便被慕容策收下了。不过,帮人帮到底,既然答应了秦墨烟,他断然是要做好的,若实在是不行,他日后也有个jiāo代。
“小家碧玉,登不了大雅之堂。怎么?你想娶她?”
玉清风道:“秦家姑娘对你心仪已久,曾托我赠你香囊,问你可愿娶她为妻。我只是转话之人。”
那个香囊慕容策也不知到底是何人的,当时以为是玉清风,后来一想,这种东西他是做不出来的,也当是收了别人之物给了自己。旁人的东西他肯定是不会要的,故此转给了浔音两人,今夜忽闻真相,他倒微微一惊:“香囊是秦小姐的?”
“嗯。”玉清风自是不知慕容策那夜误会,只说:“我觉得秦姑娘很不错,容貌虽比舞者逊色了许多,却是个女子。所谓yīn阳结合才是伦理,但若,慕容实在是对她没有心意,我倒可去食楼找舞者帮你们撮合。”
慕容策斜睨道:“比起他们二人,我更愿听从九姐的安排。”
“平公主?”
慕容策点头。
玉清风一听,只觉毛骨悚然,僵硬的笑道:“慕容,我已有婚约了,那姑娘是我师叔的弟子。”
慕容策本就是戏言一句想让玉清风日后莫再随意给他撮合什么姻缘,只是他这一句玉清风却当真了。看他眼中的警戒和防备,只觉一愣。男人和男人真是见不得光的吗?他大哥和二哥qíng深意重,偷偷摸摸多年,分明是懦弱人物却勇敢的表明心迹甚至……共守多年。
他不是断袖,却也不喜欢哪家女子,一直忙碌大事无心沾惹这些东西。
“平公主是男儿的xing格,说话大大咧咧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只等办完玉家的事qíng就回去和她成婚,到时,还请您准我三月小假。”他尽量保持淡定和从容,只要不和慕容策扯上那种关系说什么都可以。
慕容策那张冷漠的脸难得在玉清风面前露出一抹平淡的轻笑,回首看向当中的皎月,让清风扫着眉头舒平一点点的褶皱,心也释然。“你放心,就是那日我成了断袖,煜王妃也不会是你。”
“那就好。日后,我定真心真意报答你的恩qíng。”
慕容央严将手中的信纸捏做一团,浓眉紧皱,旁边的伯颜仲道:“发生了何事?殿下为何如此不悦?”
“哼!”慕容央严气愤的将信纸扔到一边,冷冷一哼,道:“父皇难道真因母妃是亡国公主而不再亲信于本王,慕容策去楚月暗访的事qíng都未让本王知晓。”
伯颜仲道:“皇上并非此类人,许是另有安排,殿下莫要着急。”
慕容央严道:“他是什么人本王最是清楚,倘若他真不在乎朝臣之言论,太子位已落于我手,怎会流转到无能翼王身上?”
伯颜仲眼珠一转,道:“殿下可是忘了?推翼王为太子是煜王的党羽提出,起初,煜王便要推翼王,而我等却要保住廉王的太子位。这一局,煜王无疑胜了,而皇上之所以收回殿下的太子位,定是本无立您为□□额决心,只不过是想借此引出太子祸乱的真正策划者。”
“这个慕容策真是老jian巨猾,跟父皇同出一辙。”慕容央严道:“本王就不信找不到让他再也站不起来的罪证。”
“再是贤明之臣,只要是一入官场,必有罪证。”伯颜仲jian笑道:“眼下,帘妃身世曝出,殿下您顶着亡国后人之论,倍受一些朝臣挤兑。臣看,只要帘妃不失宠,殿下的位置就稳如泰山,而那个无能太子迟早会消失,至于煜王,又有何惧呢?他若起兵谋反篡位,便是为王,也遭百姓责骂,恶名万年。”
有伯颜仲这话,慕容央严心中好受了些,鹰眼转了几次,问道:“谱上郡公主要过来和亲,对吗?大概会在何时赶到?”
“两月后,不过,听礼部那几人说,谱上郡公主过来和亲的王爷是煜王。”
慕容央严道:“为何是他?”
伯颜仲摇头:“此事乃是皇上亲自安排,谱上郡公主必须与煜王和亲。”
“父皇当真是偏袒于他,”慕容央严沉声道:“就是王妃也为他找了个公主,而我等几位,哪有此等大礼。”
伯颜仲暗叹。
御翔殿中,慕容熬闲下来与苏承毅正在下棋,三局之后,苏承毅问道:“栗王听闻和亲一事后,大为不悦。陛下,当真不与殿下他点明。”
慕容熬道:“此事若传煜王耳中,他不必与人分析便可明白其中的原由。栗王,终归是不如其余几位王爷,你也莫对他提点,让他自行揣测。他若执意要争,也放手让他争,朕倒要看看他能力到底在哪里。”
苏承毅会意点头。
“陛下用心良苦,望栗王早日成熟接手大任。”
夫夫3心动
玉清风的脚好些时,实在是不想在待在马车之中看着慕容策看书,就出去和夜灵犀一道骑马,他于其后也不用掌控马匹,倒是自在。
玉清风没在,马车里安静的出奇,只剩下翻书和呼吸的声音,慕容策自己也喜欢这种悠闲。
那日huáng昏时,忽闻外面有箫声,慕容策放下书册掀开车帘看去,只见玉清风坐于马后手握淡青色长萧chuī的入神。这曲子,他记得,正是自己那日在桃花林chuī的那首曲子,没想到这么个人还能记住韵律。
晚风拂扫玉清风耳边的鬓发,几缕柔丝挂于他的眼捷,随着他的箫声而沉迷其中。暖阳渡去他的冷清,反而更添一抹柔似阳chūn三月间的桃花,无须太多点缀便已倾人心间。
耳畔是悠扬而有闲逸的曲子,身后是心念之人,夜灵犀此刻也不由收起那些浮躁露出嫌少见得心平气和,一双如墨眼眸直视前方的洒满余晖的路,仿佛载着自己的新娘往家走去。
如此一幕,又有如此一曲,怎不叫人羡煞心宁?
就是令狐宇此刻也放下那些冷漠会想起从前的自由。
司徒胤最喜含笑,一抹笑意如温玉,不管经历什么磨难都会绽放着,除非身死才会罢休。
慕容策嘴角微微扬起,凤眼之中闪过一丝悦色,轻轻放下车帘,将书册合上听这huáng昏一歌。
赶到楚月城时天已经黑了,司徒胤安排了住宿,而恰好仅剩四间房,这就面对着他们五个人有两人需要睡一间房。
夜灵犀当下就把玉清风拉到身边说和他一同睡,当时客栈中人多,几人也没有过多的议论便上楼去了。
慕容策回了屋子,差人送来热水,又吩咐司徒胤将玉清风叫过来伺候。玉清风已经伺候过一次自是知道这事qíng该自己做,就拿着衣裳过去了
玉清风过来时,慕容策已经卧于浴桶之中,修长jīng致的双手随意搭在浴桶边缘,因是侧面,能看他眼睫毛很长且浓密,此刻微微垂着仿佛用眼捷藏着什么东西。
“浴桶太小了,我就在外面给你搓背吧!”玉清风将换洗的衣裳搁置在旁边,取过架子上的白帕抹起袖子就准备开始。这浴桶很小,他也不必向上次那样和他一起了。
“嗯。”慕容策只是嗯了声并没有转过身让玉清风给他搓背。
玉清风走近一看,一边将帕子撩在水中一边说:“慕容,你能转过身吗?你这样,我如何为你搓背呀?”
慕容策并未动,只说道:“为我捏肩吧!”
“好。”玉清风知道近侍要做什么,自然不会反对的,也就阁下白帕去给他捏肩。
坐了十几日的马车,慕容策如何不疲惫,此刻有人捏肩,一股困意顿上。
慕容策舒服了,换了亵衣,玉清风让人过来收拾,打理好后就准备回夜灵犀那边去睡觉。
“玉清风,你今夜就在这边睡,这是你的职责。”慕容策如何看不出夜灵犀对玉清风的心思,只是他从不过问,只要不妨碍他的事qíng就好。
玉清风微惊,道:“可我已经和夜大哥……”
“忘了授你碎羽长玉当日,你是如何承诺的吗?惟命是从。”慕容策轻描淡写的重复了一句。
“没忘。”
“换了衣裳早些睡。”
玉清风看看四处,问:“房间这么小,我睡那啊?”
“睡chuáng上。”
“……”
夫夫4夫妻
看着靠着桌子而睡的人,玉清风好看的眉头拧紧,片刻又舒展开来。那个人本生便如画如仙,此刻沐浴于月华下方,更是让人流连。
这个人若是个普通人,大可jiāo心,他文才了得,与此类人结jiāo一世也不惘此生一遭。只可惜,他是当朝第二个天子,权倾朝野,无人敢对他直面挑斗,那么在他面前,一喜一怒都要权衡利弊。
若与他深jiāo,怕是九族都要搭进去。
想想这几日他的改变,玉清风忍不住打寒颤,藏在这些好背后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如九公主的胡言乱语?还是他另有目的?
可自己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在锦城没人听说过他,他哪有什么可取的?唯一的便是自己这条命和大哥了?
侧头过去,玉清风拉拉被褥就此睡了。
而在他睡后不久,屋外的映出一个黑影,只是轻轻敲了房门,慕容策便起身出去了,离开前看了一眼chuáng上的人。
“五爷,明日有何安排?恭苏与南宫已经住入沈府,沈薛懿命里暗里已经示好数次。而且,不知何人走漏了风声,楚月城百姓的状况被调整过,如今眼中所见的,都非实qíng。”司徒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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