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到了下面,可别恨我。”
若说恨是谈不上的,这件事qíng不是他一人的错,何况,他根本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他能恨他吗?不能?该恨、该反思、该自责的是自己,倘若自己在进来时想到皇权纷争的善变也许他们就不会中计,说到底,是自己疏忽。
他侧首对上玉清风的眼眸时,说道:“若是活着出去,我一定补偿你。”
玉清风不解。“为何?”
慕容策淡淡笑,笑意深的谁也看不出其中的一丝喜悦和满足,他抬手时牵动玉清风的手,最后gān脆放下放在地上,说道:“让你更深的了解这场纷争,在这张蜘蛛网上,只有一个编织的人,其余落入其中的都是他的食物,能逃脱的不是幸运,而是脑子。不过,你若是不想继续深入其中,我可以立即把你送出去。”
玉清风真以为是补偿,却不料是给他恶补权势纷争,当即破涕而笑,摇头表示无奈。又说道:“趁还来得及,我们不说这些,好吗?慕容,有件事qíng我想问你?”
是啊!不知能否继活下去,谈这些作何呢?
“你问。”
“为何送我碎羽长玉?”玉清风本是想问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的防备不许他开口问这话。他记得司徒胤的话,慕容策对自己的生母尚可残忍到熟视无睹,对他们这种人又会好到哪里呢?等他的兴趣过了,如同被废的东西一样会被扔掉。他这个高贵的王爷,想要第一美人岂非难事,一个男宠算的了什么。
慕容策道:“只因当时铜陵玉已经用完了,但你确实可以让我相信。”
“所以当初我拿到的应该是铜陵玉,只因没有多余的铜陵玉。”玉清风失落的笑道,缓缓从腰封之中取出那块玉佩。“难道你没有让人再打造铜陵玉吗?”
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碎羽长玉,他的色泽还在,犹如新出。慕容策伸手接过拽在手中,说道:“当初给你碎羽长玉,恭苏私下生气,好几日都没理我。你不知道我们一起走过二十多年,多少风风雨雨,他身上受过的所有伤我都知道,我受过的伤他也知道……碎羽长玉的分量很重,其实,玉清风,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何要将此玉给你。”
此玉他当给也当给恭苏,他收此玉无人会有怨言,可他当初并未选择将碎羽长玉与恭苏的铜陵玉兑换,而降他给了玉清风。恭苏生气是应当的。
排除掉那个原因,玉清风有些受伤的苦笑,看着眼前的大火,眼角的泪水都被这温度灼烫了。
“我记得你说过并不在乎我哥的那点权力,慕容,你知不知你有时候太过自信?你总以为不需要别人你也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我知道你有能力,坐到这个位置上,你成功七分了。可你真的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吗?有些人你应该拉拢,颜面没有那么重要,就像我为了除去颖娥会低声下气的和你做jiāo易,会利用我和玉清镜之间的感qíng。英雄不论出处之理不应是如此吗?”
慕容策轻轻垂眸,似是已经承认了玉清风所说的话。太过自信了吗?慕容央严拉拢玉清镜,但他若是出手玉清镜应当和自己一道;伯仲颜虽是太傅,大太子落马,若是把他拴在身边何尝不是一种势力呢?
但他,不需要这些人。如同不需要魅酒酒带来的那点势力。
屋外开始有人大喊着火了,两人并未感觉到被营救的喜悦,都很沉默的靠着最后的安全地。
上方的横梁不断地落下,火花溅到玉清风的衣摆上,很快燃了起来,玉清风感觉到时用手拍灭。
“起来。”都到这时候了,慕容策想总不能真的在这等死,好歹要试试。连忙拉着玉清风起来。
“怎么办?”
慕容策用空着的右手挽起铁绳,铁绳紧紧勒着他的手,勒出细细的红印。玉清风说道:“你这样会伤到手的。”若是qiáng行而来,这铁绳回弄断他的手。
“已经来不及了,你过来。”慕容策将他拉到一边,单手用力拉扯铁绳,希望可以拉断这根细细的铁绳,在这座阁楼还没彻底倒塌前。
玉清风看的心惊,眼睁睁看着铁绳勒紧他的手,将皮肤划破,鲜血不断冒出,很是渗人。可慕容策都没有哼一声,他想帮忙却发现慕容策的左臂沾满了鲜血,都快将白衣染透了。
这是何时受的伤?是刚才吗?
想到这,玉清风内心一紧,慕容策这是何必呢?
慕容策已经使出全力在拉这绳子,手上的疼痛都超乎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虽然除去了异香,可身为古龙国人的缺点还在,他的痛始终都会比一般人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玉清风握紧他的左手,暗自说道:我真的陷进去了。慕容,清风有意,明月可有心啊?
“里面好像有人耶!”
“快传唤王爷,这边着火了。”
“该死的丫头,这可是王府禁地,这群死丫头是如何看守的。”
“……救火啊!”
在玉清风失去意识前他还记得慕容策用身子替自己挡了从上落下来的横梁,耳里是慕容策的轻哼。朦胧的意识他想问慕容策怎么了?可他开不了口,很多话都被黑暗吞噬。
“混账!”御翔殿的慕容熬愤怒扔了手中的茶盏,吓得所有人都跪地“煜王在栗王府中遇害,险些丧命在火中。召栗王,朕要亲自问问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郝文修抖着身子下去宣人,不久后,领着慕容央严来了,而对此事,慕容央严也甚至糊涂,他哪知慕容策深夜会出现在自己的王府之中,还差点死在火里。如若当时不是恭苏和慕容央俊赶到,他gān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处理了他,但他总不能在慕容央俊眼皮子下动手。今早,事qíng传了出来,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你跟朕说说,煜王深夜在你府中遇害的来龙去脉。”
慕容央严道:“还请父皇原谅,儿臣昨夜早早睡下,并不知五弟来了府中,更不知阁楼失火。父皇,此事一定别有隐qíng,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揪出真正的凶手。”该死,是谁诬陷他?既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一箭双雕吗?可恶!
慕容熬说道:“你不知?!你掺煜王结党营私,说他私藏龙袍,一个个罪证拿不出罪证来。废物。自己的府邸做了他人的“沙场”,你可真是聪明!”
被慕容熬如此奚落,慕容央严无比气愤,但在慕容熬的气头上,他也不敢贸然反驳,只得隐下。“儿臣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五弟确实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而昨夜阁楼防火一事,儿臣也会力查到底。”
“这些话,朕听得太多了。”慕容熬疲惫的说道:“严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传太子。”
玉清风醒来后四下无人,想起那场火,心就噗咚的跳。这会儿想起慕容策,忙的要去看他,却再起身时手腕传来疼痛感,他一看,才发现慕容策躺在自己身边,而这张chuáng正是慕容策的。他们被绑在一起的手因为血液循环受到阻拦而泛着青色……更有点肿。
“慕容。”玉清风担忧的叫了一声。
慕容策眼眸被修长的睫毛遮掩着,眼皮上晕着薄薄的黑色,凝脂般的肌肤,皎洁的肤色,还有单薄的嘴唇。他安静的躺着,只有呼吸时而微微起伏胸膛在动。
如此看去,玉清风心猛地加速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麻溜的躺下,举起被捆在一起的手看了看,暗道:难道就这样被捆在一起了?
他放下,侧首看着他,伸出左手去夹他的眼睫毛,揪着一根轻轻扯动。
“你再不醒我可就拔了哟!”
“……”慕容策纹丝不动。
玉清风用点力,将那层皮都扯起来了“还是不醒,可真动手了。”话完,一根睫毛脱离的了慕容策的眼睛。
玉清风无奈的捏着睫毛看,暗叹道:还不醒呀!可怎么办?
这一上午的,屋里就没有一个人来过,就是屋外有动静都没人进来。玉清风几次试着叫人,都没人回应。
大致是酉时,身边的慕容策才睁开了眼睛,他闷哼了一声,将身子稍稍蜷缩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疼痛,下一刻又舒展开来躺在那。
“我以为我会拔光你的眼睫毛。”看慕容策醒来,身边的人有些开心,却变现的很平静。
闻声的慕容策看了他一眼,回首说道:“你怎么在这?”
玉清风举起他们被捆在一起的手,很嫌弃的说道:“谁愿意跟一个断袖绑在一起?”
慕容策垂眸,将被举起的手放下去,周身还是有些疼,尤其是被横梁砸到的肩膀。“随你便了。”
听到这话的玉清风有些气馁,撑起上半身,一手放到慕容策的右边,整个上半身架在他的上面。
青丝扫着慕容策的脸颊,他不舒服的伸手拂去,抬开眼睛看见玉清风在眼前,当时有些发愣。
“那我这样也随便吗?”玉清风坏坏的笑道。
慕容策看了看他们现在的姿势,淡漠的说道:“你觉得这样很舒服,随便。”说完歪着脑袋睡了。
又被打击到的玉清风伸手戳他鼻子,死死的按下去,恶狠狠地说道:“死断袖。”
慕容策暗道:你再这样下去,本王可不客气了。
显然玉清风根本没有报复完,松开手后又摁下去,每一次摁都会说:“死断袖。”
慕容策睡也睡不着,躺着也不安宁,睁开冷若冰霜的眼眸看去,伸出右手抓着他的肩膀,威胁道:“你信不信本王让你知道什么是死断袖?”他刻意将死断袖三个字加重,这个玉清风现在谁给他的胆子敢以下犯上对自己如此大不敬?就算昨夜一起经历生死,自己替他挡了横梁也不代表他可以如此放肆。
而且,他那么厌恶断袖,自己现在附在自身身上是要闹哪样?
玉清风显然是不怕摸老虎屁股的,他越发猖狂的笑着,用手开始点他的下颚:“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想对我怎么着?”
稍有不悦的慕容策当下把人往里面一推,身子快速的翻转欺压到他身上,期间扯痛了伤口也不在乎,布满口子的右手摁着他的肩膀,语气生硬的说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碰你?”
慕容策的反抗出乎玉清风的意料,在他看来,慕容策伤的不轻,根本动不了,哪知只是眨眼间自己就被压着了。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浑身都不舒服,他自然的以为这是对他的排斥,伸手把他往旁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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