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活神仙_耳雅【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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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扫了她一眼,淡施脂粉,并没有一般青楼女子的浓妆艳抹,只是……那一块当着眼睛的方巾,还有那有泪却不见得伤心的眼睛,让那份雅致彻底消失殆尽了。司徒冷眼看着,知道她不是真的伤心,只是一个恩客而已,还死在了chuáng上,这丫头大概心里是说不出的恶心吧,哪儿会伤心呢。

  觉得有几分厌恶,司徒转脸看小huáng,就见他正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远处白布盖着的尸体,又看了看那女子,眼中透出淡淡的遗憾来。

  司徒忽然有几分好奇,这小孩在遗憾些什么呢?是遗憾钱老六死得不值,还是同qíng眼前这哭得凄惨的女子呢,转念又一想,不知道小huáng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叹气声:“唉……这花妖还在作怪么?”

  司徒和小huáng都觉得这声音耳熟,循声望去,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一身白衣翩然的男子,正是肖洛羽。

  这肖洛羽在杭州府算是说一不二的,而且西子楼本来就是他的产业,他一来,楼里的姑娘各个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司徒帮主。”肖洛羽对司徒拱了拱手,双眼却是看了huáng半仙一眼,有几分惊喜地道,“呀,huáng小先生也来了么,那正好,还请半仙救救这杭州府的百姓了。”

  huáng半仙被他弄得一愣,有些不解地抬眼看他,就见肖洛羽脸上含笑却口吐悲声,小huáng觉得遍体生寒,茫然地往司徒身边靠了靠。

  “半仙?”站在一旁的官差赶紧上前几步,问小huáng,“这位小先生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活神仙,huáng半仙?太好了,肯定是上苍显灵了,才会将huáng先生派来,解救这一方危难啊。”说着,就像伸手去抓huáng半仙的手,手还没碰到,就被身边的蒋青一脚踹飞了出去。

  官差摔出老远,撞到了几张桌椅,疼得直嚷嚷,不解地看着蒋青,其实他应该感谢蒋青救了他一命,因为刚才要不是蒋青出手快,司徒已经准备砍了他了。

  微一皱眉,司徒看了蒋青一眼——多事!

  蒋青看了看不远处的肖洛羽——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木凌对肖洛羽道:“连肖寨主都相信花妖这种无稽之谈?”

  肖洛羽浅浅一笑:“木先生有所不知,这已经是杭州府被花妖要去的第六条人命了,死的都是男子,死因皆为马上疯。”

  “哎呀……”西子楼的老板娘也是个会看颜色的,赶紧对huáng半仙道:“小神仙啊,这花妖专挑青楼的客人下手,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恩客们都不敢来了,我们这些小女子全仰仗这些恩客养着,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饿死了。”说着,回头招呼身后的姑娘们,“来!来!都给huáng小先生下跪,求小神仙救救我们啊!”

  听了她的话后,这西子楼里上百个姑娘都给小huáng下跪,求他拿了花妖,救救她们,门口看热闹的好些百姓一听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也都纷纷下跪,请他降妖除魔。

  司徒本以为身边的小孩会吓得慌神失措,却不料小huáng除了紧紧抓着他手的手心沁出薄薄的汗外,并没有显出多么的慌乱。

  小huáng低头,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最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肖洛羽,和跪了一地的青楼女子,眼中竟闪过了一丝淡然。

  司徒就见小孩仰起脸,眼神像是在询问——你是不是要查明钱老六的死因,为你帮中的兄弟报仇。

  点点头,司徒淡淡的声音道:“钱老六是我黑云堡的人,死了自然要查个明白,是花妖也好,人妖也罢,杀人抵命,害死我黑云堡兄弟的,都要偿命!”

  “人命关天,查人命案子自然是我们官府的事qíng……”刚才被蒋青踢飞的官差哼哼唧唧地站了起来,显然对刚才的事qíng还有些记恨。

  司徒冷冷地看他一眼,吓得他赶紧后退了几步,正想说话,就听huáng半仙轻声道:“要我捉花妖可以……但是,你们都不准cha手。”

  众人听huáng半仙肯帮忙,都兴奋地jiāo头接耳起来,肖洛羽盯着小huáng看了良久,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huáng小先生了,在下静候佳音。”说完,领着人离去。

  司徒一直不语,吩咐蒋青和木凌把尸体抬回去再验过,就拉了huáng半仙快步往外走。

  小huáng有些跟不上司徒的步子,小跑着被他拽出一段路去,已经有些气喘了。

  终是停了下来,司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不用趟这浑水,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

  小huáng喘匀了气,看了看远在身后的西子楼,道:“不打紧,该来的总会来,要向前走,才会有出路。”

  “光是因为这些?”司徒挑眉问。

  “还有……那些姑娘,的确很可怜。”小huáng低低的声音说。

  “她们哪里可怜?”司徒淡淡一笑,“不就是一夜夫妻么,死了也不见得真会伤心落泪。”

  huáng半仙摇摇头,“连伤心都忘了,那才叫可怜呢,你想,恩客死了一个,姑娘不为他伤心,那也就只有一个负心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死的是姑娘,那数不清的恩客,又有哪个会为她们伤心难过的?负她们的人,何止一个,真心换真心,负心换无qíng,也算是公道的。”

  司徒好笑地伸手捏捏huáng半仙的腮帮子,“你这小东西年岁不大,也没经过什么qíng事,这纷扰世事倒是看得透彻。那你给我破解破解,我怎么觉得你答应帮忙,还有其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呢?”

  小huáng脸上泛起红晕,轻轻说:“这几年,我也是住在黑云堡……也是黑帮的人,给同门报仇……应该的。”

  司徒笑了好一阵后,摇着头抬起小huáng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才夸你老实,就不老实了,什么黑帮的人,你心里有数,你究竟是谁的人!”说完,伸手把小huáng搂到怀里,亲亲他鬓角的发,道,“你就是讨我喜欢……无论你做什么,都对我的胃口,你说有趣不有趣?”

  第18章 谁明愁寂

  司徒拉着huáng半仙刚走到山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啼哭之声,估计是钱老六的家人得着死讯了。停下脚步,司徒就觉得头大如斗,他这辈子最怕的便是人嚎啕大哭了。

  “不想回去,再陪我走走。”说完,司徒便拉着一脸茫然的小huáng了转身,向另一条漆黑的街道走去。

  天色已晚,行人寥寥,偌大的街道上,只有头顶洒下的银辉般月光和零星几点纸窗中透出的灯火。

  墙角处突然窜出一只花猫来,看见两人后“喵呜”叫了一声,一下子窜上房顶,跑没了踪影。

  司徒抬头望了眼那只猫眯消失的房檐,笑了笑:“书篓子,明天我们去哪儿?先给你买张琴,再去虎跑喝茶怎样?”

  huáng半仙眨了眨眼:“你不查案子么?”

  司徒挑眉:“案子留给蒋青就行了,用我出马还要他们gān嘛?”

  huáng半仙点点,也不再多说什么。又走了一会儿,司徒发现身边的小孩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转脸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就见小huáng眼睛眯了起来,头微微地一点一点,迷迷糊糊地随着司徒往前走。司徒抬眼看看四周,两人已经走了很远,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三层的高楼,司徒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将小huáng抱了起来,一跃上了楼顶。

  楼顶的琉璃瓦微微倾斜,映着夜幕下点点的星光,司徒找了个平坦的背风之处坐下,将怀中的小huáng放到腿上,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胸口,伸手搂住他,给他挡挡风。没片刻,小huáng就睡熟了,仿佛是有些冷,身子微微地蜷起,往司徒怀里蹭了蹭。

  司徒看得有趣,催动内力,让温热的真气在自己的体内运行,身体渐渐地变得暖起来。小huáng似乎是感觉到了热原,闭着眼睛,闷头往司徒怀里使劲钻,司徒起先还玩得兴起,但是渐渐就发现qíng况不对。小孩细胳膊细腿,在司徒身上蹭蹭蹭,无意中就碰到了些不该碰到的地方……司徒倒吸一口冷气,但小huáng还是在动,眼看自己浑身发烫,小腹微热,就要出状况了,司徒赶紧伸手把小huáng抱住,不让他在闹了。感觉到了包裹全身的暖意,小huáng也就不再动了,调整了一下姿势,美美地睡起来。

  司徒叹了口气,他可是睡意全无,索xing就运气调息,练起了功来。内力这东西,是越练越jīng进,司徒因为怕huáng半仙冷,于是就gān脆练了一夜,待到jī鸣报晓,竟是jīng神百倍。天边泛白,司徒昨夜因为有些意乱qíng迷,因此都未敢低头仔细看怀中人。想起昨夜的láng狈,司徒长出了口气,看着怀中脸色红润,显然是一夜好梦的小孩,喃喃自语:“我对你也算是用心了……”说话间,又看到了小huáng脖颈处的那截红绳,便伸手轻轻地将它抽了出来。

  红线带出的是小huáng那块传家宝的小玉佩,司徒一看那玉石碧绿异常的色泽,就知道绝非凡品。再细看其形状,就见此玉呈双鱼形态,鱼的样式极古朴,应该是块古玉。最有趣的,是那两条鱼的眼睛,不同于一般鱼的小圆眼,而是每条各有一枚撑满整个脑袋的杏仁型大眼睛,构造竟好似是人眼。司徒对古玩之类的也没什么研究,实在是看不出这枚玉佩是出自哪个朝代,价值几许。又将它翻过来,就见背面是磨平的,正中间用漂亮的小楷刻着一句话,“借问人间愁寂意”。右下角有一小块方形的红斑,应该是玉石本身自带的,墨绿碧玉上还带着一小块红艳异常的斑纹,可见此玉的稀有难得。那红斑被刻成了印章的样式,其上只有一个字——殷。

  司徒眉间一动,“借问人间愁寂意……殷……”嘴里反复念叨着,似乎是有什么呼之yù出,但又堪堪想不明白,正琢磨着,就觉怀中小huáng轻轻动了一下,看来是要醒了。

  收回思绪,司徒把玉佩小心地放回小huáng的颈间,不一会儿,huáng半仙缓缓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眼前泛着晨光的琉璃顶,揉揉眼,抬头看搂着自己笑的司徒。

  “睡醒没?”司徒好笑,“真有你的,走路都能睡着。”

  小huáng也有些吃惊,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

  见远处有口水井,司徒起身,带着小huáng跃下房顶,来到了水井边。伸手打了桶水上来,司徒掬起一把洗脸,这经夜的井水凉得发冰,一把水泼到脸上,司徒被冻得一个激灵,但瞬间就觉得神清气慡起来。一旁的小huáng也掬水洗脸,冻得直缩脖子,但是,凉意之后就是出奇的舒慡。两人就这样,边“嘶嘶”抽气边洗脸。这时,井边一处住户的大门打开,一个略有发福的中年妇人走出来,支起棚子,房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的汉子,往外搬着桌椅条凳,两人忙碌了一阵,抬头,才看见了井边的司徒和小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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