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活神仙_耳雅【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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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能喝,说的是他的酒量。别看殷寂离长得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但喝起酒来可是千杯不醉,用他自己的话讲,一辈子没醉过有什么稀罕,稀罕的是,一辈子都没醒过。

  最能算,自然说的就是他神算子的看家本事了。殷寂离有通天彻地之能,据说能窥天极,算无遗漏。

  殷寂离此生就喜欢喝酒和看书,一口酒一本书,就是他的一辈子。殷家原属殷实的商户,祖上是做人参生意的,父辈经营有方,有一份厚厚的家底。只是到了殷寂离这一代,家道中落,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姐妹们都嫁了人,一份家业落到他头上,他也懒得经营,索xing就把生意解散了,用所有的钱财,开了这一座殷园。殷园自成立起,就广收天下学子来念书。殷寂离定了条规矩,有钱资的,出钱念,没钱的,就定个字据,等哪天念成了有了出息,再慢慢还。

  这十几年下来,殷园出了三个状元,五个榜眼,七个探花,其他学有所成的自是不计其数。所谓桃李满天下者,师门兴旺!虽然殷寂离开了殷园之后自己教了几天书后便不见了踪迹,但这些学生还是自诩殷氏门生,殷园还是日渐壮大,逐渐成为了辽东,乃至全国最著名的书院,各地的学子都以能到殷园来念书为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了这样一个前辈,这青云镇,乃至周边的大城小镇,都成了读书人的天下。另外,就好比“蜀中的家雀都能吃辣”一样……在世人眼里,这青云镇只要在路边摆了挂摊的,都是神算。算命,在青云镇已经成了一种习俗,无论是酒楼还是饭馆,商家还是店铺,没事就算上一挂吧。

  青云镇上最大的一间酒楼——“无次楼”里。

  深秋的寒意还是煞厉害的,这天就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饭时的酒楼里,挤满了赶来喝杯热酒、吃碟热菜驱驱寒的人们。

  这“无次楼”,就在殷园的斜对门,平时上这里来吃饭的,尽是些殷园里的读书郎,所谓“无次”,就是取的只争第一,不居其次的意思。

  楼上是要花大价钱的雅间,平日是没有什么人的,楼下则是卖些家常菜式的大堂,大多是穿着一样青色长衫的殷园书生,吃的也简单便宜。殷园里是有提供一日三餐的,大多是家境比较贫寒的学生都在园子里吃,供应的食点还是不错的,能坐在这无次楼里吃喝的,还都是些好人家的公子爷。

  读书人么,管不住的就是一张嘴,见哪里长了短了,都会说上两句。

  这天楼里正好来了几个路过的镖师,都是江湖人,喝着酒,就聊起了最近江湖人常说起的司徒失踪之事。渐渐的,周围的几个书生也都被镖师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白面细眉的书生问其中的一个镖师:“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司徒帮主,是不是就是前几日在杭州府和huáng半仙一起捉了花妖的人?”

  镖师点头称是。

  一听huáng半仙的名字,在场的好些念书人都来了兴致,纷纷聚拢了来。

  “话说,这huáng半仙是继殷相国之后,当朝最著名的神算了吧。”

  “唉,殷相是相国爷,已经为国出力了,huáng半仙好像只是个江湖算命的。”

  “非也非也,听说曾多次有人邀他入朝为官,只是他自称年岁太小,拒绝了。”

  “对啊,听说他还不到十八岁,只是个少年。”

  “如此年少就已经名动天下了么……”最先发话的那个白面少年显出了几分感慨来。

  几人正聊得起劲,就听门外迎客的小二用清脆的嗓音喊了一声:“有客到。”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酒楼里的人也大多吃饱喝足,该走的早散了,留下的几个也是闲着聊天的,楼里不是很闹,因此小二的吆喝声显得异常清晰,好些人都好奇地向外张望了一眼。

  就见酒楼外停下了一匹彪肥的黑马,马上坐着两个人,坐在后面的是个黑衣的男子,头发和肩上落了不少雪,大冷天的,他穿得却很少,黑纱的单衣做工考究,但样式却很简单。

  此人相貌凌厉,眼神似鹰,只是几乎冷酷的一张脸上,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正在跟马上的人说着什么,眼中竟有几分宠溺。

  再看马上,坐着的是一个少年,看来大概十六七岁,身量显得很小,不同于那黑衣人穿得单薄,他却是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貂裘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毛茸茸的黑色貂裘更衬得他肤白如雪,清秀的样貌外加一双漆黑灵动的凤目,远远望去,好似一个jīng致的人偶一般。

  黑衣人下马后,拍了拍身上的雪,问小二:“你这里有单个的雅间没有?”

  “有,有!”小二赶紧答应,上下打量着那黑衣人和那马上的少年,心说乖乖,光这少年身上那一身上好的貂裘,就够把他们这间酒楼买下来了。

  “要一个雅间,点上炭盆,弄暖点,上一桌淡雅的热菜,温两壶好酒!”黑衣人随口吩咐了小二两句,就回头,伸手去抱马上的少年。

  青云镇虽然是座有名的镇店,但毕竟是个小地方,镇上的又大多是读书人,自古都说读书人是穷酸,自然是又穷又酸的。

  这两人显然不是本地然,而且显然也都很有钱。

  黑衣人将少年抱下来后,并未把他放到地上,而是一直抱着,吩咐小二带路。少年微微挣动了两下,就不动了,发现不少人在看,就低下头,把脸埋在毛茸茸的衣领里,不出声。

  黑衣人没有停留,直接抱着少年上了二楼的雅间。

  掌柜的见来了贵客,就吩咐人赶紧准备,雅间里点上了炭火盆,酒也温上,菜陆陆续续上来,黑衣人似乎是很满意,给了掌柜一张银票,就让他出去时带上门。

  掌柜捧着银票下了楼,才敢揉揉眼睛看数目,一看,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吩咐小二小心伺候着。

  楼下的食客大多都是熟人,一看掌柜的那副表qíng就知道这客人不简单,纷纷开始议论。

  几个镖师也对视了一眼,都说这黑衣人功夫绝对厉害非常。

  放下那些好奇的食客不提,单说雅间里的两人。

  炭火盆点得挺旺,没多久,房间里就暖和了起来。

  将少年轻轻放到靠墙的软塌上,黑衣人伸手解他披风的带子,边问:“冷不冷?”

  “不冷……”少年接过带子,自己把披风脱下来,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呵……再像上次那样踩到披风摔倒?”黑衣人笑着走到桌边,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对少年招招手,“来,书篓子,陪我喝一杯。”

  再看榻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衣,清清瘦瘦、文文静静的huáng半仙。

  而那个坐在桌边喝酒的,自然就是江湖人口中失踪了的司徒。

  两人这次来,并不是信马由缰,司徒是有打算的,他发现所有事qíng的根源,都在小huáng和那个殷寂离千丝万缕的联系上面,所以他打算就顺着这条线索追寻下去。

  两人一路往北,沿途去了许多殷寂离曾经游历过的地方,听了不少这位国相的事迹。司徒是个没法低调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随xing尽兴放在首位,这一路两人可着实是玩了个够本,逍遥自在。

  这路越往北走就越冷,小huáng身子单薄,经不得冻,司徒怕他受寒,就亲自带着他进山捉了十来只ròu肥毛美的黑貂,找衣匠做了这一件貂裘,还细心地找人在里面fèng上了一层羊皮里子。这件披风光做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小huáng见司徒把几只活泼可爱的黑貂丢给衣匠的时候,急得直哭,为此还好几天没理司徒。不过这披风拿回来的时候,小huáng还是很喜欢的,穿着单衣再披上它,就算是风雪jiāo加、天寒地冻,也还是暖和得不得了。司徒有时候喜欢露宿野外,这披风能把小huáng整个都包起来,实用得很。

  小huáng一直小心翼翼地穿着,司徒给他的衣服、书……所有的东西,他都很珍惜地用,无关贵贱,完全是因为司徒的一份心,着实暖人。

  只是前两日刚到辽东时,两人落脚在一客栈,进门时,小huáng没注意客栈的门槛特别高。这披风比较长,小huáng平时走路都提着。这次虽然也是提着的,但是在过门槛的时候还是踩着了,一下就摔了个跟头。

  司徒本来是要扶住小huáng的,只是小孩摔倒时候“咚”地一下,就趴在地上了,司徒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觉得小huáng摔倒的样子可爱异常,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弄得小huáng着实气闷。

  不过后来卷起裤腿,发现膝盖上撞青了一块,司徒还是心疼得要命,打那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穿着披风,司徒就不让小huáng的双脚着地,走到哪儿都抱着。

  渐渐地越抱就越上瘾,特别是小huáng每次被抱着走的时候都会挣那么两下,手小脚小,动作也不敢大,若发现有人看,就会羞得把脸藏起来,跟个兔儿似的,可爱得不行。

  走到桌边坐下,小huáng接过了司徒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就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待会儿找个地方住下,”司徒给小huáng夹了些菜,笑道,“晚上带你去殷园逛逛,听说那里的经卷书阁,是当年殷寂离藏书的地方,有好些个好书。

  小huáng一听到书,立马来了兴致,捧着酒杯喝了两口,突然又觉得奇怪,问司徒:“晚上去?”

  司徒捏他鼻子,“怎么犯迷糊了?这大白天的,咱又不是书院的人,谁让你进去,晚上,也是偷着去。”

  第30章 百无一用

  待到两人吃完饭,时间差不多到傍晚了,出了酒楼,司徒问掌柜,这青云镇哪间客栈最好些。掌柜的告诉他,不远处有一间“昌明”客栈,是老字号,这镇上最大最好的客栈。

  于是司徒就带着小huáng,骑马来到了昌明客栈的门外。

  这客栈虽比不得大城镇里的豪楼,但对于这样一个小镇子来说,也确实算是气派的了。

  抱着小huáng下了马,两人走进了客栈里。

  这青云镇平时并没有很多的商旅来往,有些个穷学生,也都住不起店,所以客栈里显得很冷清。

  两人走进大门,就见柜台上有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在算着帐。

  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了,那年轻的掌柜赶紧抬起头,一看见两人后,却愣住了。

  司徒觉得那书生挺眼熟,转念一想,像是刚才在酒楼的大堂里扫到过一眼……就是那个白面细目的书生。

  小huáng在酒楼时一直被司徒抱着,因为害羞而没抬头,因此对这书生也没什么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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