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活神仙_耳雅【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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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因缘际会

  那声喊叫听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语音里带着颤抖,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司徒听声音有些耳熟。

  小huáng看司徒,轻声道:“是灯光引来的……嗯……”

  司徒一笑,没等他说完,就又低头亲了小huáng一下,道:“你都把我弄晕了,连有人接近都没察觉。”

  小huáng有些担心,问:“怎么办?我们现在出去会被发现。”

  “怕什么。”司徒笑得无所谓,凑到小huáng耳边道:“别说来的是个人,就算是个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huáng还说话,却被司徒搂起,一跃上了房梁。

  幸好这书房很高,房梁到房顶之间有很大的一片空隙,司徒把小huáng护在怀里,压到房梁上。

  这时,远远听到了脚步声靠近,司徒听出来人并没有武功,大概是在院子外偶然路过,看到了房间里的灯火,才引起了怀疑,不过也怪,这深更半夜的,上这里来gān什么?

  良久,脚步声终于在门口停住,门锁稍微响动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

  司徒知道那个人应该就在门口偷听,动了动心思,心想吓走他算了,就特意不重不轻地叹了一口气。

  “谁……谁在里面?”门外人压低了声音,轻轻地推了推门,发现锁着,又走过去推了推两边的窗户,发现还是没有反应。

  司徒笑着摇摇头,凑到小huáng的边,没头没脑叫了一声:“仙仙。”

  小huáng一愣,抬眼看司徒,不知道他又要gān嘛。

  “以后叫仙仙,不叫书篓子,怎样?”司徒笑嘻嘻。

  小huáng用力摇头。

  “gān嘛不要?”司徒揪他头发。

  “嘘……”小huáng架不住司徒软磨硬泡,只好转移话题,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锁的晃动声,感觉像是有人拿了什么东西,正在撬锁。

  司徒一皱眉,低声问小huáng:“知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小huáng摇头,吃惊地问:“你知道?”

  司徒一笑,轻声说:“我们刚刚才见过的。”

  小huáng不解,想了想,也觉得刚才那声音有些耳熟,猛地想了起来,“是客栈里那个叫昌明的书生。”

  司徒点头,笑:“你猜他大半夜的上这书院来gān什么?还随身带着撬锁的东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卡塔”一声,随后,是门锁被卸下的声音……门也被轻轻打开。

  借着房中淡淡的灯光,两人果然看见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正是客栈那个昌明。

  进屋后,书生左右看看,猛地就看见了那投影在墙上的人形,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走近看了看,便皱着眉,低头沉思起来。

  司徒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小huáng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杀意,就回头望他。

  只见司徒冷眼看着下面人的举动,缓缓抬起手……

  小huáng赶紧伸手过去抓住司徒的手。

  司徒低头看他。

  小huáng对他连连摇摇头。

  司徒无声地叹了口气,收起掌,继续看下方书生的行动。

  书生只顾着呆呆看着人像发呆,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了。

  想了多时,书生突然退后几步,跪倒在地,“邦邦”地给那个画像磕起了响头,司徒和小huáng都被书生的举动惊呆了,彼此望了一眼,就听书生开始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殷相国,学生文昌明,今日有幸得见真颜,真是三生有幸,学生心中甚苦,望先贤得指迷津。”

  司徒忍笑,对小huáng眨眨眼,像是在说——瞧这书呆子。

  书生并不知道有人在看他,只是继续虔诚地絮絮叨叨:“学生多年赶考未果,对世事已看得极淡了,只是今日实在气闷,就想进来这书房,找找相国当年撰写的一些典籍,好做参考。”

  司徒对小huáng挑挑眉——原来是跑来偷书的啊。

  小huáng不语,觉得这文昌明实在是有些可气可怜,他的确有难处,但是应考之类,也并不是单有参考就行的,这殷寂离房中的书稿,有些可能是从未被世人见过的,他这样抄了去,启不是窃了先人的东西?!”

  文昌明站起来,又盯着殷寂离的人像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殷相国与今日入住我家客栈的一位小公子颇为相似呢,这莫不也是某种机缘?”

  这时,小huáng突然觉得司徒碰了他一下,转脸看他,就见司徒对着门的方向指了指,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有人!”

  小huáng一惊,心说怎么还有人?赶忙回头看大门的方向,那里除了撒下的月光之外,哪里有人,而那书生也是全然不知……突然间,门口发出了“咚”的一声,一个提着灯笼的人闯了进来,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书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轻,赶忙回头望去,良久才憋出一句:“殷……殷管家。”

  司徒和小huáng定睛一看,由于那人手中提着盏极亮的气死风灯,所以把四周照得都很清晰。只见闯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怎么看都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他正脸带怒意地盯着文昌明,冷声问:“你进来这里gān什么?这里是禁地,书院规定不准进来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文昌明吓得腿都软了,连连道:“殷管家通融,我……我只是见亮着灯,就进来看看……”

  “你还想瞒哄我!”那个被称作殷管家的老者瞪起了眼,“你深更半夜跑来书院禁地,分明心怀不轨,我必向书院揭发于你,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不不……殷管家饶我一次吧,我不能离开书院啊!”文昌明像是急了,赶紧连滚带爬地追上前,一把抓住管家的衣襟,“我下次不敢了,您通融我这一次吧。”

  “少废话!”那殷管家虽然年岁不小,但身子骨似乎是相当的硬朗,他抬手猛地推开文昌明,转身就想往外走,像是想找人来。

  文昌明被他推了一把,一直退到了书桌边,眼见老管家像是要找人,若是惊来住在书院里的夫子,那他在书院就真的呆不下去了,恐怕连这青云镇,也再无他容身之所了。急得心慌意乱,他手扶桌案想站起来,正好抓到了书桌上的一个砚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文昌明走上几步,抬手就对着老人的后脖狠狠一记拍了下去,霎时,血光迸现,老管家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门槛前。

  见血流了一地,文昌明似乎是懵了,别说他,连房顶上的小huáng和司徒也都懵了。

  良久,文昌明才伸手推了推地上的老人,“殷……殷管家……”

  老人完全没有反应。

  文昌明颤颤巍巍地伸手过去探他的鼻息,一探之下就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冷汗直冒:“死……死了……死了……”

  小huáng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就觉得心揪到了一处,回头看司徒,却见司徒冷眼看着,嘴角挂着嘲讽得笑。

  那书生手足无措了一阵,这时,院墙外传来的一阵打更之声惊醒了他。他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后,视线落在了那盏摔到一旁的气死风灯上面。

  左思右想,他飞快地将老管家的尸体拖到了房间的中央,并从书架上搬下了好些书,拿出那盏气死风灯里面的烛火,将书,一本一本地点了起来。

  北方gān寒,正直现在是深秋,燥得厉害,这些书本纸张本来就易引火,不一会儿,几乎整个书架都着了起来。文昌明擦了擦汗,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他深吸了一口气,跪下给老管家的尸体磕了三个头,道:“老管家,我是bī不得已,您年岁也大了,安心去吧,我一定多给你烧些香蜡纸钱,你切莫怪我啊。”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冷不丁看见了茶桌上的那盏八角灯。

  转念一想,他迅速走过去,chuī灭了灯内的蜡烛,抱起灯,匆匆地离去,出门后还不忘带上房门。

  小huáng和司徒亲眼看到了这文昌明杀人放火的全部过程,眼看着火越少越旺,小huáng急得不行,看司徒,“怎么办……咳咳……”

  话说得急了,被一口烟呛到,小huáng咳嗽了起来。

  司徒抬手一掌拍开了房顶,带着小huáng纵身一跃,从房顶出来,穿房越户,没多久便回到了客栈。

  从窗户进来后,司徒把小huáng放到了桌边,伸手倒了被茶,喂他喝下。

  小huáng喘了几下,跳个不停的心也静了下来,抬眼看司徒,道:“那老管家,死的真是不明不白……我们就这么不管呀?”

  司徒好笑,问:“怎么管?去宰了那书生?那感qíng好,我现在就去。”

  “不是……”小huáng连忙抓住司徒,“他也算错手,是急了才一时冲动……应该把他送jiāo官府。”

  “无凭无据的,谁信我们这两个外乡人?”司徒冷笑,“而且你这长像颇似当年的那人,他不是殷寂离倒还好,要真是殷寂离,那你可就麻烦了,这个镇上的老人难保没人记得你,你想想,huáng半仙再加上殷寂离转世……”

  “不是……我才不是。”小huáng着急。

  “知道你不是!”司徒安慰一般地拍他肩头,“只是知道你不是的只有我而已,别人可指不定信不信呢。”

  小huáng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只好问司徒:“那……那该如何是好?”

  司徒一笑,低声道:“这有什么,看看这事qíng怎样收场呗。”

  “你……你怎么,这么冷静?”小huáng不解,小声道,“那是一条人命。”

  “呵……”司徒gān笑了一声,凑近道,“人命怎么了?要人命的都是人,这是多好一台戏啊,我们好好看看。”说完,梳洗一下,准备接着睡。

  这时,外头想起了一阵骚乱,就听有人喊:“了不得啦!殷园失火啦,夫子他们都困在园子里啦,大家快救火……”随即,铜锣声,吵闹声,孩子哭妇人叫,全城的狗也都吠了起来。

  司徒和小huáng对视了一眼,打开窗户一看,就见远天已经被火光映得一片艳红,整个殷园,都被那窜天的熊熊烈焰包围了起来。

  深秋的夜里西北风很盛,殷园附近的房舍都是木质,极易燃烧,这一下,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眼看着火越烧越旺,还向殷园两端的街道蔓延了开来。人们拿着锅碗瓢盆,舀着井水湖水,无奈杯水车薪,哪里能浇灭这熊熊烈焰,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和人们的哭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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