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许君风与月_寒蕊【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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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他在浮方城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都言之尚早。”

  君疏月闻言不由一笑:“起码现在他逃不出主的手掌心,总比放任他在江湖上兴风作làng的好。”

  而就在两人低声‘咬耳朵’的时候,坐在下面的许南风一边保持着微笑,一边已经快要用筷子把盘子里的鱼ròu捣成ròu泥了。

  明知道君疏月是在故意气他,但就是忍不住生!气!

  看这架势,君疏月这是要把‘jian妃’的角色一演到底啊。

  而君疏月这昏君妖妃的戏码当然不止是演给许南风看的,如今的项天陵就像是一张已经绷紧了弦的弓,只要再稍一用力,这箭离了弦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此时横霜从凌雪宫的偏门偷偷走了进来,在项天陵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项天陵的脸色骤然大变,险些碰翻桌上的酒盏。他的异样马上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池寒初则是直接问道:“天陵,怎么了?”

  项天陵一向稳重自持,处变不惊,这次突然当众变色,看样子是真有大事发生。项天陵向池寒初拱手道:“尊主,请恕天陵先行一步告退。”他说罢,端起酒盏匆匆敬了池寒初一杯,然后便头也不回想凌雪宫外走去。

  这夜宴本是池寒初为了他而设的,结果宴会才刚开始他就这样自行离去,这不啻于一巴掌打在了池寒初的脸上。君疏月看到池寒初握着酒杯的手在轻轻地发抖,手背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而下面在坐地众人亦是噤若寒蝉不敢多加议论,唯恐此时一个不慎引火上身。

  一时之间整个凌雪宫都陷入了让人压抑的死寂之中,君疏月看着池寒初铁青的脸色,以他这般记仇的xing子,经过这两次的事必然已是恨项天陵入骨。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突然变色?

  他想到这,忍不住朝着许南风那里看去,岂料这时许南风竟低着头在跟苍廖窃窃私语,那两人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

  然而他们两人聊得兴起时,一旁的龙寂却面色如冰,身上的煞气好像比平日里又无端重了几重。

  凌雪宫这场夜宴,真可谓是杀机重重啊。

  而项天陵之所以走得如此匆忙是因为驻守云汐城的暗卫传来了消息,一日前白梅台突发大火,而东h少帝北辰襄在那场大火后不知所踪。

  项天陵将北辰襄视逾生命,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侯爷,您先别着急,或许只是寻常火灾,陛下他未必……”

  “寻常火灾?!你觉得这是寻常火灾?别说这件事与安陵王府无关!”

  项天陵一向克制,横霜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她甚至有点后悔这么早把白梅台失火的消息告诉项天陵,至少应该等到夜宴结束之后。

  “你带着我的金令回去,马上加派人手赶去云汐城。”

  项天陵焦虑地在横霜面前来回踱步,横霜真怕他一急之下会亲自赶去云汐城。不过项天陵还没有冲动到那个地步,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怕是已经引起了池寒初的敌意,如果在这种qíng况下离开浮方城,那等于是公然挑衅池寒初。项天陵虽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也并不想这么早就撕破脸皮,毕竟浮方城尚有利用的价值。

  “眼下尚未查出刺客的主谋,横霜必须留在侯爷身边保护安全!”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横霜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与段闻雪有关,而且雪林中那个剑道高手极有可能就是今天自己在城外遇到的那个孩子。

  可是眼下池寒初如此宠爱段闻雪,别说他们无凭无据,就算真的有证据又能如何?

  “本王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项天陵一落掌,将那梨木桌子啪地一声拍地粉碎。横霜惊地慌忙跪倒在地上,心中不由涌上一阵苦涩。

  “侯爷,请您以大局为重。金羽暗卫是您的护身符,您不能现在就……”

  “那本王也告诉你,这道护身符原本就是为了北辰襄准备的。”

  项天陵将横霜从地上猛地拽起来:“本王知道安陵王府和北辰家迟早会有一战,但只要有本王在一天,谁都不能动北辰襄!”

  横霜知道他爱北辰襄入骨,但是没想到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这世上当真有人能为了美人不要江山?

  所以这也正是安陵王执意要除掉北辰襄的原因吧。他就是一颗长在项天陵心里的毒糙,如果不把他拔掉,总有一天项天陵会因他而死。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传令回去……”

  横霜望着项天陵那冷峻决绝的背影,仿佛自己的心也空了一片。她明白,也许项天陵爱着北辰襄的心,正如自己爱着他一般,哪怕注定没有回应也一往无前。就像飞蛾扑火,即使毁灭也在所不惜。

  第38章 飞蛾扑火

  项天陵金令一出,横霜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可是在出城之前,她一定要先替项天陵扫除段闻雪这个隐患。她的直觉告诉她,段闻雪和他身边那个少年一定和刺杀有关!

  所以当夜她并没有马上出城,而是先去了天璇阁。君疏月在宴席结束后就称病要早些回来休息,池寒初因为项天陵的突然离席也是一肚子窝火,未免殃及池鱼也就没有亲自送君疏月回来。

  识欢知道君疏月是在装病,但是很奇怪的是今天他扶着君疏月时却发现他的气息比平时虚弱了许多,像是真的病了一样,而且他的手也冷得像冰一样。

  君疏月为了压制毒xing耗费了太多的元气,而玉髓经的修炼依旧毫无进展,他的身体正濒于崩溃的边缘,但是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出一样,他只能加倍努力地伪装自己,所以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一旦放松下来难免露出疲态。

  他此刻体内五内翻腾,似有无数道真气在互相冲撞,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若不是他定力过人,此刻只怕已然支撑不住了。

  “君公子,你怎么了?”

  这些日子许南风虽然不能经常往天璇阁走动,但一直派红拂守在这里,她一看到君疏月qíng况有异,马上现身将他扶住。

  “不要告诉南风……

  君疏月咬着牙qiáng忍着痛,半晌才硬挤出这么一句话。红拂闻言不由心头一颤,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不要让南风知道……不然会害了他……”

  君疏月说完这话,眼前已是一阵昏黑,红拂忙把他扶到chuáng上,这时却嗅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弥漫在周围,她看到君疏月的脖颈处隐约浮现出几道诡异的花纹,起初只在耳根和脖颈处有,接着开始蔓延到面颊,红拂不敢去解君疏月的衣服,但是她有预感恐怕连他的身上也全是这种紫色的花纹。

  “你出去。”

  君疏月将红拂从自己身边推开,猛地将chuáng上的帘子扯下,红拂望着那道被帘子隔开的身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白影从窗边一闪而过,红拂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那人出手点住了身上的xué道。

  红拂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而对方竟让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武功修为……

  谷墨笙从红拂身边一掠而过,匆忙赶到chuáng边将帘子一把扯开,那熏人yù醉的毕罗花香让他的双眉不由紧紧一拧。

  “糊涂啊。”

  此刻君疏月已有些神志不清,体内凌乱的真气让他犹如置身火海之中,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被撕开的领口里透出遍布着毕罗花花纹的胸口。他身下的被单已经被揉得一片凌乱,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双眼迷离得望着chuáng顶,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中,双唇里若断若续地溢出颤抖的声音。

  “南风……南风……”

  “即便忍受这样的痛苦,也不肯让他陪你双修吗?”

  谷墨笙叹了口气,将君疏月从chuáng上扶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徒儿露出过如此脆弱无助的一面。他永远把自己关在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里,任你如何想要接近他,都会被他远远阻挡在外面。

  只有许南风,宁愿爱得头破血流,也要撞破他这座冰山,拼着一死也要剖开他的心看个明白。

  而他真的成功了,君疏月的心就在这里,明明白白只为他一个人跳动。

  “师傅……”

  “没事的,为师在这里。”

  谷墨笙一边将真气灌入君疏月体内一边轻声安慰。果然那真气入体后,君疏月的脸色渐渐转好,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好在花纹已渐渐消失,体温也降了下来。

  “师傅……若我熬不过去……”

  “不许胡说。”

  谷墨笙望着怀里的徒儿,忽然间想起了多年前他的父亲也曾这样看着自己,从来高贵的人一旦崩溃,就像是一块水晶被打碎在地上,支离破碎却依旧美丽。他忍不住用手遮住君疏月的眼睛,而此时掌心里的湿润让谷墨笙的心也犹如凌迟。

  少清,我答应过会替你守着他,可是我却眼睁睁看着他这么痛苦。

  若我熬不过去,就送我去冰宫,别让我伤害你。

  “师傅……”

  “够了!”

  谷墨笙蓦地低吼了一声,没等君疏月把话说完就出手点住了他的xué道。怀里的人立马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但即便如此,痛苦似乎依然没有消散,谷墨笙看着他伤痕累累的双唇和紧蹙的双眉,真恨不得能替他受这些苦。

  “若是南风看到你这样该作何反应。”

  他目光幽幽地摇了摇头,突然一抬手,隔空解开了红拂身上的xué道。红拂身子轻轻一晃,刚一站稳就要出手攻来。谷墨笙抱着君疏月一动未动,只轻轻叹了一句:“我要杀你,你方才就死了,何必留你到现在。”

  “放开君公子。”

  “今日的事你本不该知道。”谷墨笙小心翼翼将君疏月放回到chuáng上,又替他合好衣衫,盖上被子:“但是杀了你,疏月无法跟南风jiāo代。”

  “君公子到底怎么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先生他……”

  “所以就请你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谷墨笙说着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看得红拂不由心头一惊。谷墨笙将chuáng帘放下后,缓步走到红拂面前,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红拂已经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她方才一直听这个男人叫君公子徒儿,难道他就是传闻说消失江湖已久的上一代浮方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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