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正好时_胤辞y【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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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不是我不理你,是不敢高攀你。”景和答道。

  孟疏朗说:“从前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看着你受欺负却只能在一旁唯唯诺诺,如今既然有了这个能力,自然要去珍惜。”

  景和微笑道:“疏朗,我从来没受过什么欺负。”

  孟疏朗摇头道:“小时候邻里小孩骂我时总少不了带上你。”

  “如今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来指责你。”

  孟疏朗摆了摆手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你是如何同六哥相识的?”

  景和回想他们相识以来的点滴,会心一笑道:“说来话长,来日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免得无端端再扯到这些争端中。”

  孟疏朗仔细端详景和面上表qíng,眉头微微蹙起道:“如今你在六哥那儿可还开心?”

  景和道:“从前游手好闲惯了,如今有事做也好。怎么了?”

  孟疏朗摇了摇头,面上有些豫色,景和知他心思便说:“疏朗,如今你我各自为营,他日孟时清败了你千万要手下留qíng。”

  景和这话藏了几分隐晦的意味。对谁留qíng?对孟时清还是对景和还是两者兼有?

  孟疏朗目光复杂地看着景和说完后扬长而去,良久才挪动步子转身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抽空更了QAQ

  ☆、遇家主

  景和在御花园中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暮色四合,饥肠辘辘,这才回了孟时清宫中。他到刚好准备开晚膳,孟时清正站在桌边布菜,景和见了惊道:“王爷今日怎么亲自布菜了?”

  孟时清边将他拉到桌边坐下边说:“今日之菜略有不同,小景不妨尝尝?”

  桌上的菜样玲琅满目,景和这才发现这些菜具是蜀地的特色菜肴。他二人昔日前去蜀地,景和吃了那些鲜香麻辣的菜,颇有些“乐不思京”,如今见到桌上这些泛着红油的菜,着实惊喜。

  “王爷怎么想到准备这些?”

  “一来是想趁着天气还没暖透还能再吃上几次,二来便是本王嘴馋了。”

  虽说是他嘴馋,然而桌上的菜肴皆是景和爱吃的,他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被孟时清这分体贴塞得满满当当。

  吃到一半,景和似是想到什么,犹豫再三道:“王爷嘱咐我去做的事,怕是要落空了。”

  孟时清抬头朝他笑了笑,像是全然不在意景和的话,道:“这等小事何必放在心上,本王原就是让你去摸个底儿,若真能凭你三言两语打消九弟的念头,那才叫稀奇。”

  景和这才放下心来,又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大忙,心中有些恼意,说到底总是少了些能帮上孟时清的机会。

  不过很快,这个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景和与孟时清在宫中多日,也不知湛儿如何,便决定回王爷府去看看。孟时清要留在宫中处理政事,便没有同他一道回去。

  湛儿的身体在奶娘jīng心照料下已经好完全了,原先圆滚滚的小娃娃反倒初见少年的端倪。景和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奶娘的照看下“舞刀弄剑”,四肢倒是比同龄的娃娃更修长些,身形颇有孟时清的样子。院中还坐着一人,景和见到那人登时如临大敌。自从知道孟时清与陈家的关系,景和心中不免也将陈家人放在了对立面,当他意识到这种qíng不自禁的护食行为,倒是有些羞赧。

  陈家家主见到景和,毫无惊讶之色,似是早已料到会在这儿遇到他,寒暄道:“景和小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尚可尚可,有劳您老费心。”

  景和见陈家家主没有进一步开口的意思,便走过去同湛儿打招呼,湛儿见景和回来,丢下手中的木剑便扑了上去,景和抱着香软的稚童,心中更是怜爱,温声道:“湛儿近日可有乖乖吃饭?”

  湛儿点点头,满脸骄傲的神色,“爹爹说只要湛儿乖乖吃饭,他便早些回来陪湛儿。”

  景和捏了捏他软软的小手,笑道:“过不了几日你爹爹便会回来了。”

  陈家家主一声轻咳打破了这番温qíng的气氛,“没想到景和小弟同这孩子相处得如此融洽,不如便让这孩子认你做gān爹吧。”

  景和对他的话略有些不满,孟时清都未作表态,他却在这擅自做主,如此也可见孟时清在这人心中的地位,不过棋子罢了。

  陈家家主见景和不作反应,只以为他默认了这事,笑道:“景和小弟可还记得当日老朽同你说的话?”

  景和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今日在此见到陈家家主,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您是指我同丞相容貌相像这事吗?”

  陈家家主不防景和会如此直接道出,眼中诧异转瞬即逝,赞道:“景和小弟真是慡快人,老朽便也不绕弯了。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景和心中猜得七七八八,琢磨着陈家家主应当是要利用自己去同季相周旋。

  “景和小弟在六王爷手下做事,想必你对眼下形势清楚万分。丞相一派不过是些只会掉书袋的穷酸文人,那九王爷更是自小流落民间,那等人沆瀣一气,成不了气候,如今却对皇位虎视眈眈,着实可笑。”

  “糙民不过一介平头百姓,自是无权过问这等关系国家命数的大事,您若是想让糙民帮忙,怕是找错人了。”景和边说着,边将湛儿抱给了奶娘,示意她们退下。

  陈家家主摆手道:“景和小弟的分量可不轻,六王爷向来不缺足智多谋之士,老朽以为,他将你留下只是看中了你在季相那儿的作用。”

  景和听言一愣,是吗?孟时清将自己留下便是看中了自己可能是季相的孩子?

  陈家家主看见景和眉宇间的松动,又道:“六王爷如此器重景和小弟,想必你定不会让他失望。你只需同丞相相认便可,其他的事无需担心。”

  景和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失笑道:“若糙民当真是季相之子,又怎会帮着对手来害自己的父亲?若糙民不是季相之子,又拿什么来认亲?”

  “景和小弟言之差矣,怎可言这是害丞相呢。只要你同丞相认亲,便可以帮助六王爷兵不血刃,用更温和的方式得到这个皇位,也免去丞相和九王爷xing命之忧。”

  “您倒是对糙民的身份深信不疑,也不怕糙民不是季相的孩子?”

  陈家家主笃定道:“若是有疑,我今日怎会来求你帮老朽这忙?”

  景和gān脆拒绝道:“虽是如此,季相于糙民而言不过是个抛妻弃子的人罢了,糙民绝不可能同他认亲。”

  眼前之人没料到景和会拒绝如此慡利,思忖片刻才道:“此番可是证明自己的好时候,你当真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景和牵起嘴角,笑容颇有些挑衅的味道,“想来您老是弄错一件事了,糙民是王爷的谋士,王爷没发话,糙民怎敢轻举妄动。”言下之意便是让陈家家主消停些,不要从他身上打主意了,他只听孟时清的。

  “你当真不再考虑一番?景和小弟不必拒绝如此慡快,此事三日之后你再答复老朽便是。”

  景和没想到他如此执着,不免觉得有些可笑,陈家家主这等行事狠辣之人,就算自己认了亲,日后只怕也会对季相一派赶尽杀绝,届时恐怕他的小命也要遭殃。

  既然打定主意,他也不愿再同陈家家主多作纠缠,“承蒙您老高看,糙民还有诸多事务缠身,怕是帮不了您这个忙了。告辞。”言毕,景和躬身一揖,拂袖离去,留下陈家家主在那儿chuī胡子瞪眼。

  孟时清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听着下属汇报府上发生的事,待听到景和搬出自己来拒绝陈家家主之后忍俊不禁,他这个靠山当得委实有些搞笑。

  他知道景和同季相之事瞒不住,这层血亲关系早晚会被家主利用,如今家主提出的事遭到景和拒绝,太后一派必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怕景和被盯上后会有危险。孟时清心中懊恼,当初行事总归有些鲁莽,曾许诺景和免受惊扰,如今却将他置身危险之中,脑中谋划一二,决定将太后一派对景和危险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景和回宫同孟时清说完今日之事后,便沉默地站在一旁等着孟时清表态,谁知后者却盯了他半晌都没做声,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王爷没什么要说的?”

  孟时清咳了一声,提点道:“私下里不必叫我王爷。”

  景和点点头,低声唤了句“时清”。

  孟时清满意地笑道:“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如今不是你同季相认亲的时机,你若是贸然前去,只会平添危险。”

  景和嘟囔了句:“哪日都不是认亲的时机。”

  难得见他孩子气,孟时清见了好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景和的脸,温声道:“你今日拒绝了家主,只怕事qíng不会如此简单。论算计,我向来不怕那些yīn谋诡计,可你从前未接触这些事,心xing终究简单些,日后行事,无论如何都要以保全自己为先。你可听明白了?”

  “唔…”景和揉着被捏红的脸颊点了点头。

  孟时清见他专注地揉着脸,满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认真道:“我总有失意的时候,有朝一日我们真陷入困境,小景万不可同当日治水那般,贸贸然跟着我一起靠近危险之地。”

  景和想起那日溃堤,自己执意要跟着孟时清去河岸查看qíng况,把孟时清吓得不轻,遂也郑重点头允诺孟时清凡事以保全自己为先。

  然而孟时清终究还是一语成谶。

  ☆、刺杀客

  距离景和同陈家家主碰面没几日,京城就出了件事。原先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无非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在街上调戏民女,让人拦了下来,小公子一个不顺气儿就让身边的护卫把那人活活打死了,纨绔弟子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寻常人早已见怪不怪,难就难在户部尚书是太后的人,而小公子打死的人是孟疏朗府上的一个账房先生。这两派原先就不对付,出了这事丞相一派更是想拿来大做文章。

  孟时清将这事说道给景和听,听得他一脸茫然。

  朝堂之事向来复杂难解,外有欺压百姓,内有贪污受贿,这些劣xing早已根深蒂固。而孟时清想的是,将来无论他能不能当成这个皇帝,至少也要正一正风气。

  景和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只以为是因为犯事的人是太后一派的,不好下手。但孟时清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是给太后一派一次警告的最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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