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正好时_胤辞y【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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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借一步说话。”孟时清笑得从容不迫,如同在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反常必有妖,季曾谙心中始终紧紧绷着这根弦,越到关键时刻越怕掉链子。

  孟时清将丞相带到殿后,殿中众人安静如jī等待着他们二人的商榷结果。

  “丞相,本王愿意与你联手共同除去陈家,您意下如何?”

  季曾谙没想到孟时清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让他震惊的话,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王爷,你,你说什么?”

  “陈家野心勃勃,妄图将本王培养为一个傀儡皇帝,待时机成熟之际再除掉本王,自己独坐这万里河山。本王以为,与其让这片江山姓陈,倒不如帮助九弟先下手为qiáng。”孟时清不紧不慢地解释他此举的原因,讲到此处便停下来给丞相一个思考的余地。

  季曾谙盯着他看了许久,他面上照旧是和善的笑意,人畜无害的面皮下却酝酿着足以搅乱一池静水的计谋。

  “不知王爷想用何种方式助力老臣?”季曾谙想试探试探孟时清的态度,问道。

  孟时清心知眼前之人狡猾如狐不好哄骗,然而此番他是真心帮着丞相除去陈家,遂坦言道:“除却城外那批援兵,陈家在城内多处布有暗兵。城外援兵确有其事,然而陈家最大的筹码在于城内的那批人。城外的军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季曾谙听得心惊,难怪今日他们进攻如此顺利,若是真如孟时清所说,今日他们贸贸然拿下太后等人,恐怕到时候瓮中捉鳖捉的就是自己了。

  季曾谙心中疑虑打消大半,问了一个万分关键的问题:“多些王爷指点,只是事成之后不知王爷何去何从?”

  “时势造英雄,本王输给丞相心甘qíng愿。只盼丞相到时手下留qíng,留本王与景和一命,本王做个闲云野鹤便好。”

  “这…”季曾谙面露为难。孟时清知晓他眼前尴尬之色不过装腔作势,哪怕他没有成为皇帝,只要他在孟疏朗眼前晃悠一日,恐怕丞相就要一直提心吊胆下去。

  他又道:“本王前半生树敌颇多,留在庙堂之中时刻要提防背后冷箭。倒不如讨个好,让九弟赐我良田几亩,我自会去乡野山村当个快活神仙。”孟时清说得潇洒豁达,面上也丝毫不见一丝心不甘qíng不愿,眼中向往之色无不透露他心中所想。丞相动摇了。

  丞相正想允诺下来,忽有侍卫上前道:“丞相,属下在殿外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子,他自称是王爷的谋士。”

  这下吃惊的是孟时清了,“景和?”

  侍卫看了看孟时清,又回头看向季曾谙答道:“正是此人。”

  季曾谙和孟时清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对景和忽然出现感到意外。

  “快把人带上来!”季曾谙招呼道。

  孟时清见到来人简直哭笑不得,景和没想到孟时清竟然和季曾谙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大脑一发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孟时清连忙脱下外袍披在景和光溜溜的身上,“小景?你怎么没穿衣服?”

  温热的气息将他抱个满怀,景和的神思被他自己一个喷嚏拉了回来,“你没事儿吧?哪儿受伤了没?”景和顾不得略显宽大的衣袍再次滑落,一双手上上下下检查孟时清有没有受伤,顺便还吃了不少豆腐。

  肌ròu硬邦邦的,手感不错,嗯。

  “我没事,你先说说你怎么在此处,衣服呢?”孟时清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景和出现得莫名其妙,行为举止也万分诡异。

  景和愣愣地点了点头,“啊…是啊…那谁把我放出来了啊…不对不对,我有要紧事同你说…”他看见孟时清和丞相站在一起,脑子有点乱,还没搞清到底什么qíng况。

  孟时清把他拉到一边,搓了搓他冰凉的手,又给他灌下一杯热茶,低语道:“我同丞相在此商量要事结果你突然闯了进来,什么事这么着急?”他接受能力比景和高许多,大概已经厘清发生的事了。估计是孟疏朗趁着丞相不在府上把人放出来了,顺便还对景和说了什么导致这个小笨蛋急急忙忙进宫来找自己。

  景和警惕地瞪了眼丞相,确保后者同他的距离足够安全,而后把嘴巴贴在孟时清耳边道:“疏朗同我说丞相在暗处有一支军队。”

  孟时清被景和喷出的热气狠狠挠了一下,忍不住顺势将人抱到怀中,也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谢谢小景,你的消息对我很重要,很及时。”

  这下撩拨得景和站都要站不稳了,脑子又开始发懵,孟时清的嘴唇刚才若有若无亲上他的耳廓,这种暧昧的气氛看上去像在调qíng。

  清醒点景和!说正事呢!景和重重咬了咬下唇,痛得理智终于回来了。

  孟时清抱到人就不想撒手了,转头对目瞪口呆的丞相说:“本王此处有份名单,丞相只要照着名单去抓人,大事即可成。”说罢他转身低头朝景和道:“小景,你把我外袍暗袋中的东西jiāo给丞相。”

  景和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从衣袍的暗袋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丞相从他手中接过簿子,翻开看了两眼就被惊得说不出话,册子上所写的名字多是平日虽不起眼却身居要职的小官,没想到那些人竟为陈家所用。

  季曾谙恭恭敬敬点头致谢,他道:“王爷只需在此安心等待,老臣会派人保护好您与景和。”说完他便快步离开。

  “什么qíng况?”景和赖在孟时清怀中后知后觉地问道。

  孟时清揉了揉他的头发,摸到一手湿漉漉的碎发不满地皱眉问道:“我倒要问你,你从何处进来的?”眼下外面满是士兵,方才两派还动手了,孟时清简直不敢想象景和是怎么光着身子找到他的。

  景和说:“我在宫外碰到尚小元了,求了他半日他才同意让我从护城河的排水孔中进来。哎你别抱着我了,我身上臭。”说者漫不经心,听者心惊ròu跳。孟时清忍了好久才憋住把他打一顿的冲动,他到底下不去这手。

  景和挣扎两下想从孟时清怀里出来,圈着他的手却越收越紧,他还想抬头说两句,嘴先被孟时清堵上了。孟时清吻得突如其来,景和脚一软差点滑下去,孟时清吻着他朝后退了两步坐到椅子上,让景和面朝他坐在他大腿上。孟时清搂着景和亲了几下,意犹未尽地啃着他的嘴唇,景和被吻得气喘吁吁,两手紧紧抓着孟时清胸前的衣衫。

  “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险了,宝贝。”

  “唔…疏朗说你可能有危险…我…”景和突然想起不久前孟时清对他说的话。

  “你今日拒绝了家主,只怕事qíng不会如此简单。轮算计,我向来不怕那些yīn谋诡计,可你从前未接触这些事,心xing终究简单些,日后行事,无论如何都要以保全自己为先。你可听明白了?”

  “我总有失意的时候,有朝一日我们真陷入困境,小景万不可同当日治水那般,贸贸然跟着我一起靠近危险之地。”

  景和又一次朝着孟时清所在的方向奋不顾身跑过去,他自以为自己很伟大,却不知道莽撞冒失的行为可能会给孟时清闯下大祸。他低头看到孟时清正凝视着他,局促不安地问道:“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孟时清在他眼角吻了吻,轻笑道:“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是怕给我闯祸。你此番带来的消息是雪中送炭,我一颗心终于可以因此落地了。”他说着说着就把手伸到景和外袍中摸了起来,原先冰凉凉的身体因为这番温存热了不少,孟时清满意地看着景和。

  景和被他挠得痒苏苏的,qíng不自禁笑了起来,“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和丞相商量什么呢?”

  “我打算借着丞相的手把陈家连根拔除。”

  “然后你自己登基做皇帝吗?”景和垂下眸子轻声问道。

  孟时清摇了摇头,附在他耳畔说:“不当皇帝了。”

  “什么?!”

  孟时清可怜兮兮地凝视他说:“本王的九弟要当皇帝了,可怜我这个王爷险些沦为阶下囚,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你…哎你不是让尚小元埋伏在宫外吗?那些人呢?你会坐牢?疏朗会杀你吗?我去求求qíng有用吗?”景和急得不行,连珠pào似的问了一长串。

  孟时清越是看他,越是新生欢喜,想把他紧紧圈在怀中不放手,他温声道:“逗你玩的,我和丞相做了个jiāo易,只要我帮着他除掉陈家,他就放我一马。还有,丞相如今已经知道你是他的孩子了。”

  景和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询问尚元等人何去何从,他想起来方才来时听到绿釉喊的那句话,登时明白了。

  “那他…那他…”

  孟时清耐心等着景和说,见他半天说不出口遂接道:“丞相如今已有家室,他同夫人育有两子一女,约摸不会将你认回去,你放心。”

  景和叹道:“我同他毫无感qíng,只是有些担心我娘…对了,我把湛儿jiāo给我娘照顾了。”

  孟时清赞许地点点头,又亲了亲他,“你做的很好。”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孟时清捧着他的头继续亲了起来,“接着一亲芳泽。”

  ☆、太后崩

  回想去年此时,正是景和初见孟时清的盛夏,转眼一年已逝,景和跟着孟时清走南闯北,虽然称不上出生入死,却经历了许多从前他不敢想象的事qíng。

  景和靠在孟时清身上昏昏yù睡,折腾了一天感觉有些疲惫,孟时清gān脆把人打横抱起来,带他去正点偏侧的房间休息。

  晚间的凉风chuī散了弥漫整个皇城的热气,窗外传来巡视的官兵的脚步声,景和沉睡着。

  孟时清低头看向他,他的胸膛随着呼吸有些起伏,外袍穿得歪歪斜斜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肤,洁白颀长的脖子下是一对jīng致可爱的锁骨,孟时清看得有些燥热,替他拉了拉衣衫然后走向门口。

  门外不知何时有一个黑衣人等候多时,孟时清朝他递了个眼色,随即跟着他离开了。

  宫内虽然到处都是官兵,然而孟时清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在夜色掩映下轻松躲开了那些巡视,他随着黑衣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宫殿内。

  孟时清问:“查得如何?”

  “禀王爷,丞相已经召集大批人马照着你给他的名单一一抓人了。”

  “很好。”孟时清问道:“他派出去的人手从前可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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