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你……你怎么知道?”
“你有特殊的xing癖,喜欢窒#息式xing#爱,但是下手没分寸,已经有好几个jì#女死在你手上了。只不过你在人前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又足够幸#运,所以没人联想到你身上。这次那个女的,也是你召来的jì#女,你们在客房里玩,可你又掐死了她。你知道自己容易失手,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你知道这家旅馆的电视是空壳模型,所以打定主意,一旦失手,就将那jì#女分尸,一部分藏在电视模型里,一部分装箱带走,过一段时间再入住旅馆,带出剩余的尸体。你做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料到我会在这儿吧?”
“你是什么人?……不,你是什么东西!”
女子冷笑。“你可以叫我莫伊拉(Moirai)。我与死亡为伴,我能dòng悉世上一切死亡之事。”
怀特尖#叫起来。“魔鬼!你是个魔鬼!”
“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咱们彼此彼此。”
“你想怎么样?你要杀我吗?”
“杀你?”莫伊拉挑#起眉,“我到这里来,化身成凡人的样子,只是是想会会‘他’,看看受过‘黑色洗礼’的孩子是什么样罢了。至于你?单纯是个意外的收获而已。杀你,还轮不到我动手。”
她拍了两下手。
地板上浮出一个灰白的人影,先是头颅,然后是肩膀、身躯、双#腿……整个人缓缓地升起。那是个女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上,双眼圆瞪,嘴巴微张,舌#头伸出,脖子上有青黑色的淤痕。
“jiāo给你了。尽qíng报复吧。”
莫伊拉说完转过身,走出房间,同时也走出了灵薄狱,再度变成了那名懒洋洋的女服#务员。
怀特的惨叫被#关在镜像世界里,她听不见,也不会为此烦忧。
她下了楼,从后门离开旅馆,钻进门口停着的那辆灰色卡车里。
灰色卡车的表面闪过一层光芒,一转眼就变成了一架灰色的直升机。
“飞吧!”莫伊拉说。
直升机的螺旋桨嗡嗡地旋转起来,掀起一阵狂风。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多米尼克和克里斯终于到达了枫树岭镇。
镇上的常住人口只有一千多人,房屋分布在一座山岭的四周,据说山里有láng和熊出没,所以入夜后家家关门闭户,街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南边的商业街还热闹一些,几家酒吧仍在营业,不过客人也不算多,根本不能同灯红酒绿的大都市相比。
多米尼克家住在小镇北面白街16号,一栋独门独户的房子。进了镇子,他就同克里斯换了座位,一边驾车一边向克里斯介绍,这儿是镇上的小学,那儿是诊所,那家餐厅非常美味……诸如此类。克里斯边听边记。他们要在镇上住一段时间,他总不能连路都不认识吧。
夜里万籁俱寂,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犬吠或是猫叫。车子开进白街,在中段停了下来。多米尼克跳下车,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前的花园井井有条,信箱也立着,上面写着“白街16号席勒家”,说明地点没错。左边是马林先生和马林太太的房子(窗台上还cha着国#旗),右边是史密森先生和史密森太太的房子,这也没错。可中间原本应该是席勒家的位置却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房子不翼而飞了!
坑里坐着一条大黑狗,背对多米尼克。
漆黑夜色中,只有路灯照耀着它。狗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寞。
多米尼克瞠目结舌。
“我靠!我房子呢?!”
第7章 退学生(1)
枫树岭镇白街16号住着四位居民。三人一狗。准确地说其中有一个还不是人。
那位不是人的居民名叫沃尔夫冈·席勒,外表看上去三十多岁,但人们普遍猜测他只是驻颜有术,真实年龄应该接近五十了。他对外宣称自己是名园林景观设计师,在家工作,偶尔外出做项目,一年中总有两三个月在外出差。他把自家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开满月季花的小花圃是社区里所有主妇羡慕的对象,这让人产生了一种“园林设计师的工作和园丁差不多”的错觉。但实际上他是一名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是比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身负不为人知的神秘使命来到人间,却不知为何悠闲地住在这个东北部的小镇,自得其乐地养花、养狗和养孩子。
他有两个孩子,并非他亲生,而是他的教子。年纪较大的那一个名叫多米尼克·蒙塔莱。多米尼克还没懂事的时候,他的亲生父母就离婚了,母亲不知所踪(“跟别的男人跑了。”沃尔夫冈每次都跟邻居这么说),父亲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在多米尼克十岁的时候,父亲意外身故,他举目无亲,于是教父成了他的监护人。现在他在东海岸某著名私立大学读书,假期才会回家。
年纪较小的教子名叫斯科特·辛格。他的身世与多米尼克相似,年幼时父母双亡,于是被教父收养。这孩子是远近闻名的小天才,从小聪明非凡,16岁申请了某名校的法学院,同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在同一年去上了大学。沃尔夫冈因为这事高兴得不得了。不过斯科特的求学生涯后来出了点问题。此话以后再表。
枫树岭镇白街16号的第四位居民是一条#狗,席勒家的宠物,其名为“沃茨海立克·普奥·桑福睿科·莫利安斯迪尔·德·瓦尔特贝伦”。席勒家的人嫌它的名字太长,于是起了个昵称,叫作“狗”。给一条#狗起名叫“狗”,这实在是太讽刺了,不过“狗”其实并非真正的狗,而是一条地狱犬,只不过化身成狗的样子待在人间而已。给地狱犬起名叫“狗”,就好比给狮子起名叫“喵喵”,“狗”觉得自己的狗格受到了极大侮rǔ,所以对席勒一家人爱理不理,除了饭点儿时回来吃饭外,其余时间都在小镇上闲逛,久而久之,竟成了小镇一景,甚至作为趣闻杂谈上过当地的报纸。
话题回到席勒家的教子斯科特·辛格身上。
斯科特去上大学后,不到一年,便退学回家。这事在平静的小镇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好事的主妇们经过多方打听,方才了解到事件的经纬。原来斯科特在大学里非但没有好好学习,反而惹是生非!因为屡次旷课,出席率不足,导致期末门门挂科。这就算了,他还三番两次在学校跟人打架斗殴,最后竟把一位同学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要不是他尚未成年,恐怕就要进监狱了。此外,他还被抓到在宿舍里吸食毒#品,而毒#品是他盗窃学校化学实验室的药品自己制造出来的。种种过错加在一起,他便被学校劝退了。
小镇居民便是没想到,小斯科特上了大学后竟变成了那个样子!他从前是个多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啊!怎么念了不到一年大学就大变样了呢?居民们暗中议论,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纸醉金迷大都市的乌烟瘴气带坏了孩子,让小天使变成了小恶魔。不过没关系,他回到天堂般宁静美好的枫树岭镇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然而世事往往事与愿违。斯科特回到枫树岭镇后,不但没有洗心革面,反而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他成了一个xing格yīn沉的死宅。每天足不出户,在家里不知道gān些什么,反正既不学技能,也不找工作,更不出门社jiāo。他的朋友们上门找他出去玩,总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有时邻居们路过白街16号,能看见斯科特站在二楼的窗户边,面色yīn郁地望着街道,一旦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就会猛地拉上窗帘。
有人建议沃尔夫冈给教子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沃尔夫冈每次都说:“我知道斯科特现在有点小问题,但我想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调整。”人们听了他的话,都会点头称是:“好吧好吧,就再观望一段时间吧。”然后暗自腹诽:小问题?你心也太宽了吧!
当然,沃尔夫冈在家里的就是另一番态度了。
狗一大早又被男主人吼声吵醒了。
“斯科特·塞缪尔·辛格!都几点了!你为什么还不起chuáng!”
接着是一阵乒了乓啷的声音。
“因为我凌晨四点才睡的!”小主人中气十足地回应道。
“为什么那么迟睡!难道你跟我们有时差吗!你的灵魂其实生活在阿拉斯加吗!”
“因为我在gān正事!”
“去你#妈#的!”沃尔夫冈破口大骂。狗趴在地上,捂住头,生怕被误伤。
接着,沃尔夫冈拽着斯科特的耳朵,把他从卧室拖出来,塞进盥洗室。
“你哥哥今天回家,你他#妈就不能把自己整得jīng神点儿吗!”沃尔夫冈继续爆粗口。狗认为作为家长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说脏话,那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不过斯科特不论从哪个角度都不算孩子了。
“我觉得这两件事没有逻辑关系!”斯科特“砰”地关上盥洗室门,在里面喊道。
“你哥哥还要带男朋友回来!你能不能别丢我们家的脸!”
“什么?!男朋友?!”
斯科特推开盥洗室门,嘴里还叼着牙刷。
“对!男朋友!”
沃尔夫冈抓#住门把手,凶猛地将门撂上,门板撞上了斯科特的头,他在盥洗室里“哎哟”一声。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基佬!”
“你也太不关心你哥哥了!”
“你知道不成?”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小基佬了!”
“我就说他上中学的时候怎么从来不jiāo女朋友……我还以为是他眼界太高看不上那些人类的庸脂俗粉……”斯科特嘟嘟囔囔。
沃尔夫冈下了楼,看到了趴在角落的狗,立刻将怒火转移到它身上。
“你赖在那儿gān什么?我养你是为了让你吃闲饭的吗!”
狗抗议地“汪汪”叫了两声。沃尔夫冈眉毛倒竖:“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狗一溜烟地蹿出去,从狗dòng里逃出家门,去附近的杂货店乞食,由于它在镇上已小有名气,所以前来投喂的人络绎不绝,就算在席勒家少吃一顿也不会饿死。它边跑边想,沃尔夫冈更年期啊,火气这么大……不对,恶魔有更年期吗?如果有,那他的更年期是不是太长了点,持续了好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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