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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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

  孟君淮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她还是瘦过头了。她怀明婧之前真的比现在还瘦吗?他怎么没觉得?

  俩人为这个小吵了一架,孟君淮说你别为了瘦扯谎诓我,这裙子怎么看都是新做的。

  玉引被他怼得瞪眼,一捏腰上的ròu:“我哪儿诓你了?你看!这能留着吗?”

  “你先前肯定没现在瘦。”孟君淮冷着脸挑眉。

  玉引气消:“要不你让人查查档,看这裙子什么时候做的?”

  “我不跟你较劲。”孟君淮回过身不再理她了。

  玉引:“……”

  不讲理!她也不理他了!

  俩人就赌着气互不理睬起来,早膳时罕见的安寂弄得几个孩子都诧异,也跟着一起安寂。

  可他们又恰好有点事要说,目光递过来传过去,都想让别人先开口。

  玉引抬头夹咸菜的时候,看见和婧在挤眉弄眼,就一皱眉:“和婧?”

  “啊……”和婧表qíng僵住,玉引问她有事啊?她滞了会儿,“那个……”

  她不停地偷眼看其他几个,他们都连连点头鼓励她说。

  和婧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个……今天是阿祚阿祐生辰,别让他们念书了呗?”

  “……”几个孩子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

  大家想的都一样:这还用你说吗?今天本来也不用念书啊!

  玉引目光从她面上挪开,略带威胁:“夕珍夕瑶?”

  俩姑娘互相拱对方胳膊。

  “有话直说。”玉引搁下筷子,“谁又犯错了?你们三个平常都很乖,偶尔有点错,我不怪你们。”

  “不、不是……”夕珍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被玉引注视了半天,才低下头别扭道,“我娘给您写了封信。”

  嗯?这个稀奇。

  夕珍到王府里几年了,她父母都没直接给府里写过信,玉引知道这多半是因为地位差着,也不刻意示意什么。突然写来这么一封,她还真猜不着是什么。

  夕珍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窘迫,又踌躇了会儿,才从袖子里抽出信呈给玉引。

  玉引拆开看,孟君淮抬眼一睃,凑过来看。

  玉引下意识地一避,孟君淮伸手一揽她的腰,啧嘴:“别生气了,我的错行不行?”

  “……”玉引斜眼瞅瞅他。对哦,他们刚才在赌气来着?

  让这事儿一打岔她都给忘了。

  不过再回想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可赌气的。刚才嘛……可能他们俩都起chuáng气没过,有点成心找茬。

  她就顺势倚到了他怀里一起看信,几个孩子立刻闷头吃饭,眉目间都写着:非礼勿视。

  信里所写的,大致就是夕珍今年十二,夫家可以提前挑着了。如若玉引他们有人选,就jiāo给他们;如果没有,家里就为夕珍向当地的大户人家提亲。

  言辞很客气,隐隐透着点希望夕珍能嫁到京里的期盼,又小心翼翼地没敢有半点bī迫。

  玉引读罢看向孟君淮:“你看呢?”

  孟君淮则看向夕珍:“夕珍怎么想?”

  “我……我听姑父姑母的。”夕珍低着头,默了会儿又嗫嚅道,“其实我觉得……也不用着急,再陪郡主几年也行的。”

  这意思,至少是想留在京里。

  孟君淮就从玉引手里拿走了那封信,jiāo给杨恩禄收好,道:“回头我在京里看看有没有年纪相当的公子。这上头有夕珍的八字,我先收着。”

  如此,府里一下子有了两个要谈婚论嫁的女孩子,加上夕瑶也就比和婧小一岁,嫁人这个话题似乎一下被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玉引免不了要跟谢继清提一提夕瑶的事,然则谢继清的回答却是:“急什么啊,我巴不得留她到三四十。”

  玉引:“……”

  其实她也想和婧一直陪在身边,只不过这也就是想想,婚嫁的事一点都不能耽搁。这让她顿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再度觉得真是一眨眼的工夫孩子就长大了,再一眨眼,他们就要各自成家。

  怀着这种心qíng,当晚,她把明婧抱过来放在榻上看了半天。

  明婧软软的、小小的,依旧处于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的状态。不过被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刚好醒来,母女俩就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

  孟君淮沐浴之后进屋就看到这么个温馨的场景,笑着翻上榻,看看明婧又瞧瞧玉引:“大晚上的都这么jīng神?快睡吧。”

  “嗯……”玉引抿唇叹气,碰碰明婧的小脸儿,“你说人要是能活个千八百年的多好?咱就能在一起待好久。”

  “嗯?”孟君淮没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一愣,她摇摇头躺平:“没事,我就是这几天让和婧夕珍她们弄得……总有点愁。”

  总觉得离别在许多时候来得太近太快太突然,让人再有防备,也没防备。

  “行了,别愁。”孟君淮也躺下,把母女两个一起揽住,“千八百年是不可能,但有生之年,我能陪你一天就绝不离开。”

  玉引笑笑,看明婧吧唧吧唧嘴又打哈欠,便拍拍她哄她再睡。

  “爷。”杨恩禄出现在门口,略一躬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屋。

  孟君淮看过去,玉引也扭头看他,杨恩禄压音道:“宫里传话,说让御医赶紧回去。下奴看人来得及,就先让御医走了,来跟您回个话。”

  玉引有孕时皇帝原赐了个御医,后来这御医则是明婧生下来后皇后差过来的。这算是个恩典,因为小孩子刚出生的头几个月总是容易出事,有个御医盯着更稳妥些。

  现下这么突然传回去,让孟君淮心里一紧:“皇兄欠安?”

  “爷您放心,皇上无恙。”杨恩禄低垂着头,回道,“是皇长子身体欠安。”

  ☆、第116章 亲眷

  皇长子今年十五,半大不小的年纪,突然生个病也很正常。彼时谁也没往心里去,更是谁都没想到,这么一病就断断续续地病到了过年。

  行十二的昌亲王妃祝氏来跟玉引走动时说起这事,直摇头:“皇后娘娘愁得头发都泛白了,御医也诊不出个病因。听说没事时什么都瞧不出来,一犯病……说晕就晕过去了,半点征兆都没有。”

  “这怎么办?”玉引听得眉头紧锁,“御医都没法子,可这病也不能随便拖着。”

  “唉,只能慢慢瞧。”祝氏叹气,“倒好在,皇长子是小辈,为太上皇守孝也就一年。这马上就到了时候,该怎么补都能补起来了,大约会好些。”

  玉引听得一讶,这才知道皇长子生病的这些时日都还在守孝吃斋。

  但仔细想想,大抵也只能如此。皇上可以下旨让宗亲府上的孩子们该怎么吃怎么吃,那叫恩典、那叫体恤、那叫君臣和睦,但他自己不行。那本来就是个满朝都盯着的位子,他收拾东西两厂牵扯了那么多,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想挑他的错的人会更多。

  何况他还是突然被太上皇“禅位”的。篡权的说法一直没闹大,但也从来没彻底断过,各府都听过几次这样的风声,此时在让人抓住“不孝”的话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日,玉引和祝氏除了叹气也说不出什么,傍晚则又听孟君淮道:“皇长子这病怕是真不好治。”

  “怎么了?”她蹙眉,问他听说了什么。孟君淮摇头:“具体的病qíng打听不着,但来年原该给皇长子定下婚事,今儿听宫里说这事搁置了。”

  “婚事?”玉引一奇,“你打听皇长子的婚事gān什么……是为夕珍?”

  “我就是随口提过一句。两个孩子年纪算合适,夕珍又是谢家人。”孟君淮说着坐到榻上,“不过现下看来,还是算了吧。万一皇长子真有什么不妥,别委屈了夕珍。”

  嗯,她也这么觉得。

  玉引乍一听很担心宫里已然记下了这事,到时候夕珍不嫁也得嫁。但听他这么说,可见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她便就安下心来。

  门口的屏风那边,正要进来的夕珍也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连夕瑶都轻轻说:“吓死我了,你可别嫁皇长子!”

  她们倒不是担心皇长子的病会闹到多大,而是……皇上到现在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日后皇位十有八九是他的。在后宫待着多糟心啊?礼数繁多,平常都出不得门,而且还有大大小小一群嫔妃,那种日子,就算让她们当皇后她们都不乐意。

  比起来还是姑父姑母这样好。后宅的人其他人都可以当不存在,也并不必隔一阵子就再添几个人。偶尔虽然也和东院不对付,但进了正院的门,这儿是个小家。

  俩小姑娘一起缓了会儿气,夕珍觉得自己还是紧张,怕这会儿进去让他们觉出她“偷听”了什么,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太好。她就跟夕瑶说:“你先进去,我等会儿来!”

  “嗯!”夕瑶便先行进了屋,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帮玉引写写帖子。

  这一年里,孟君淮领着锦衣卫,逸亲王府在京里的重要程度就与往年不同了,这从年节时收到的帖子数量和礼的分量都能看出来。

  往年收的礼和拜访的帖虽也不少,但大多都是为个面子,帖子上的话也都是恰到好处的客套,玉引随便客套回去都可以。今年,则很多都扫一眼就知道是迫切地想拜见。

  这样的帖子,玉引不想见照样可以不见,但再轻描淡写的客套回去则不太合适,该好好回的也得回。可攒在一起,要写的东西就太多了。

  她这几天就都把和婧夕珍夕瑶她们拎过来帮忙,写完之后jiāo给她过目,可以的直接发出去,不行的她再重写。

  不全是为偷懒,也是因为这三个以后都要嫁人当主母,这事提前练练没坏处……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偷懒。

  这厢夕瑶刚坐下写了两封回帖,奶娘把刚睡醒的明婧抱了过来。

  明婧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看看屋里的人,朝夕瑶伸手:“噫!”

  她现在还不会说话,要什么都是说“噫”。夕瑶抬头朝她一笑:“现在有事qíng,不能陪你玩。”

  玉引就把她抱过来往榻上一放,明婧原本坐得稳稳的,但孟君淮手里拿了个拨làng鼓逗她,她伸手要够鼓,咣当就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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