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gān脆利落地一个字:“饿!”
话因刚落,早已迫不及待的阿祐立刻指自己:“哥哥!”
“咦……”明婧疑惑起来,瞅瞅阿祚又瞅瞅阿祐,指着阿祚小眉头一皱,“饿!”
她的意思是,阿祚才是哥哥。
这个特别神奇,阿祚阿祐这一对双生兄弟逐渐长大之后虽然没有那么像,但很多与他们不熟的人依旧难以区分,可明婧这么个小娃娃就是分得明白。最近她已经连着叫阿祚好几天“饿”了,但就是不这么叫阿祐。
阿祐有点着急:“我也是哥哥!我们都是你哥哥!”
明婧执拗地继续指阿祚:“饿!”
阿祐:“……”
玉引笑坏,抱起她指着两个哥哥挨个解释:“这个是三哥哥,这个是四哥哥。”
明婧皱着张小脸瞅她,显然陷入了困惑。
于是母子几个很耐心很专注地教了她近半个时辰,后来执拗的小明婧终于勉qiáng接受了“两个都是哥哥”的道理,又开始学怎么叫两个人。
最后的结果是她叫阿祚“安饿”,叫阿祐“四饿”,这个“四”发音还不准,她咬着舌说这个字,听上去特别大舌头。
不过,终于“跻身”哥哥行列的阿祐还是心满意足,愉快地扑上去抱住明婧:“明婧最乖,四哥抱抱!”
突然被四哥抱住的明婧懵懵的打了个哈欠,玉引嘱咐阿祐:“轻着点儿,别伤着妹妹。”
“娘子。”珊瑚的声音在门口一响,玉引看过去,见珊瑚颔首不言,便明白了。
她叫了奶娘过来盯着,又嘱咐几个孩子:“你们好好玩,不许打架哦。”
说罢便往外走去。
她到房门口时,孟君淮刚好进堂屋。尤侧妃抬头一看,声音就哽咽起来:“爷……”
孟君淮几乎没在正院见过尤氏,不觉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君淮。”玉引迈过门槛,一拽他,“我跟你说几句话。”
孟君淮一看,自然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事。见玉引往西屋走就也跟了过去,尤氏想说话,张了张口又闭了嘴,银牙一咬沉默不言。
走进西屋,玉引回身阖上房门:“我罚侧妃你别生气,她为阿祚封世子的闹别扭呢。这几天罚了不少人,今儿还动了和婧身边的凝脂,这不是成心挑事吗?”
孟君淮皱眉:“有这事?”
“不然我哪有空找她的麻烦?”玉引说起来还有点恼火,“你是没瞧见,今天和婧气得脸色都不对了。和婧平常多好的xing子啊,这我能不管吗?”
但见他嗯了一声,伸手就要推门出去,玉引一愣:“gān什么?”
“哄哄和婧去。”孟君淮边说边往外走,经过堂屋时也没停,转瞬的工夫就进了东边的卧房。
玉引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他已绕过屏风瞧不见人影了,尤氏的目光则全停在她身上。
“王妃,我……”尤氏好似想解释什么,玉引平静道:“你放心,我不会在王爷跟前瞎编你的不是,你安心抄吧。”
她说罢就也进了卧房,房里,已经十一岁的和婧被孟君淮像举小孩一样举着,被举得目瞪口呆。
“……君淮!”玉引都怕他扭着胳膊,上前就要全,和婧赶紧求助:“母妃!”
“哎你们俩紧张什么。”孟君淮皱皱眉头,凝睇着和婧,“听说你今儿委屈了,委屈得脸色都不对了,父王瞧瞧。”
“您……您把我放下来瞧呗?”和婧呆滞地眨眨眼,眼睛一转又笑起来,“要不您抱母妃?”
玉引:“……?!”
这丫头敢拿他们俩寻开心了?!
什么时候让她看见过他抱她?!
.
用完晚膳之后,夫妻二人很认真地就这个说笑的问题教育了一下和婧。
孟君淮跟她说,父王母妃之间的事是夫妻间很私密的问题,外人不该看,属于‘非礼勿视’的范畴。
和婧辩解说:“我没故意想看,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瞧见了。”
孟君淮就又说:“那你也不该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不该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说,这叫‘非礼勿言’!”
“哦……”和婧应下来,撇撇嘴,“可我们算‘外人’吗?”
“你还学会跟父王咬文嚼字了!”孟君淮一瞪她,“按家人来说,你们都不是外人。但若是咱们父女间的事,你母妃弟弟都是外人;你们母女间的事,父王就是外人。同理,我们夫妻的事,你们都是外人,懂吗?”
这圈子绕的……
玉引歪在罗汉chuáng上读书消食,听到这儿忍不住瞟他一眼,知道他是又想解释清楚又怕‘外人’这话伤了孩子。
结果和婧稳准狠地回了一句:“懂啦!以后我跟阿晟哥哥之间的事,父王您也是外人,对吗?”
一瞬间,孟君淮脸都青了!
“……和婧过来!”玉引放下书叫过她,一刮她鼻子,“学坏了你?不许惹你父王生气。”
和婧一吐舌头:“我知道……我逗父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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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孟君淮还是因为和婧这句话委屈了起来。
晚上躺在chuáng上,玉引就听他在旁边沉重叹气:“还没嫁呢,这就琢磨着以后拿我当外人了?唉……”
玉引凑过去哄他,抚着他的胸口说你别生气啊别生气,和婧那就是故意的,你生气就着了她的道了。
孟君淮得寸进尺,抽噎了一声抱住她,继续委屈:“日子过得太快,和婧嫁人,过不了多久阿祚阿祐就得娶妻,然后就是明婧,到时候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玉引瞥他一眼,顺着他的话继续哄,“你放心你放心!我是肯定不改嫁,绝对不改嫁哈。”
孟君淮的声音更悲痛:“你居然想过改嫁……”
“……谁想过改嫁!!!”玉引瞪着悲痛得用脸蹭她的孟君淮,很快发觉他越蹭越往下。
她一把捂住他已埋到他胸口的脸:“别闹!还没守完孝呢!”
“我知道……”孟君淮维持着委屈的口吻,忍着不笑,“我就抱着你待会儿,不惹父皇生气。”
天呐……
玉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有点吃不消,心说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和婧拿这个刺激他了,又推推他:“你别……别这么抱啊!我也也也……也会忍不住的!”
守孝不能行房,按出月子的时间算这也有半年了,心里躁动的并不止是他。
但他还是qiáng行抱了会儿,直到玉引喊出一声“琉璃”,他才松手。
琉璃低着头走到跟前,福了福:“娘子,侧妃还在外头抄着经呢,您看……”
“她还差多少抄完?”玉引问她。
琉璃回说:“瞧着还有三四十页。”
玉引略掂量了一下,板了脸:“让她接着抄,抄完明天一早送进宫去呈给太妃。堂屋门依旧开着,你们值夜的别在堂屋睡就是了,到西屋去,免得冻着。”
“是。”琉璃福身退了出去,玉引静了会儿后叹了口气,见孟君淮正看着自己,往他胸口一栽:“你真别怪我,你就是怪我,我也还是要这么做的。”
“嗤。”孟君淮笑了一声。
他还以为她要细数侧妃的不是来说服他,结果她根本一条都不说,根本无所谓他怎么想,都要这么做。
他手在她后背抚着:“你说你,弯都不拐一个,嫁个偏宠妾室的丈夫你不亏死了?”
玉引被他划得后脊苏痒,缩了缩,抬眼瞟他:“偏宠妾室的丈夫?十爷那样的?那我可没他前王妃那么好说话,若把我bī到自请废位,他一定留不住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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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已然没了爵位的孟君泓在皇陵前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自言自语,“这谁念叨我呢……”
瞅瞅眼前夜幕下的皇陵,他还真禁不住地一阵阵心虚:“父、父皇?可别是您念叨我啊!您瞧我这夜夜来陪您老人家说话,您就就就……就恕了我呗?魏玉林要给您下毒那事我也是……也是不管告发他啊!再说他也没下成毒,后来您那是、那是被大哥气的……”
“轰——”天上闪电乍起,带着一道惊雷,孟君泓悚然抬头,便见夜幕上又劈了一道。
皇宫中,宦官的脚步疾奔过宫道:“快!传御医,快!”
乾清宫里,皇帝眼看着刚告退出去的长子被宦官抬回来,面色惨白:“阿衸!”
“快扶去侧殿!”他吩咐道。宦官七手八脚地将皇长子抬进侧殿躺好,皇帝紧跟着便冲了进来,“阿衸!”
皇长子无声无息地躺着,凑近了,能感觉到呼吸平稳。但这平稳的呼吸,并不能让任何人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玉引:你别撩我……
孟君淮:我就抱你会儿QAQ
玉引:我说了你别撩我……
孟君淮:我不惹父皇生气QAQ
玉引伸手一撸袖子:你还来劲了!【扑倒】
孟君淮:Σ( ° △ °)︴
杨恩禄:您瞧您作这死,您忘了您俩头一回滚chuáng单的时候是她霸王硬上弓吗?
孟君淮:就你话多。
杨恩禄,卒,享年大概三十一岁。
☆、第121章 出门
和先前逾半年的断断续续发病相比,皇长子这晚的病势仿似天边正起的炸雷。
他从来没昏迷过这样久,到了后半夜都还没有醒。而在这半夜里,消息传遍了后宫、京中,传到了每个宗室耳中。
几位亲王、郡王都是在这样的消息里被惊得清醒的,孟君淮和谢玉引闻得详细时都出了一身冷汗:“你说什么?!”
杨恩禄躬着身子,头都不敢抬,外面忽起忽灭的惊雷将他的面色映得有些可怖:“御医说……说皇长子怕是不太好,听闻有那么半个时辰连呼吸都极弱,后来喂了参汤缓过来了些,但人到现下也……也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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